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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 4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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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兽们在半空画着纹路样式,各不相同,连在一处却是世间难得的景象。
渃舟将一切收于眼底,也知白帝善渊重现神兽贺喜之景不异,她抬手去探他的眉心,颇有几分嗔怪的看着他。
“耗费神念让神兽为我贺喜,你就不怕神念受损成了痴儿。”
白帝善渊取来一壶虚影真神的酒,并不在乎神念的疲乏困倦,只是眷恋的看着眼前人。
“真神之酒饮一些便能恢复,我好歹也是白帝,以神念吩咐万兽不是难事,昔日妖族气运被冷沣仙王献祭,我自然要给你找回来。”
白帝连连饮了三杯,渃舟赶忙夺过白瓷酒壶。
“莫要多饮,此酒醉人。”
白帝轻笑,低头看着渃舟,“见你出现我便醉了,哪是这酒的缘故。”
渃舟压下心石中的躁动,对上了他的眸子。
“你可否再等等,等妖盒落锁,我情丝归位后,再答你今日的话。”
白帝点头应下,随后将自己的情丝一分为二,融了一半给渃舟,情丝化成了一道福缘进入了她的掌心。
见到与神兽贺喜相似的圆符,渃舟顿时明白了什么,神念只可让神兽现出灵纹,至于引来气运的法子,便是这一半情丝。
渃舟自知此物贵重,正要相还,白帝却施法将那一半情丝彻底转化成了气运,只属于她一人之物。
“我将情丝留了一半,是为留下对你的心意,本想都给你,又怕我将你忘却,渃舟你不必为难,我的情丝会再长出来。”
这两万年,她业已习惯自己一个人,即便此时没有情丝,她亦觉得白帝待她真心。
渃舟迟疑了一瞬,抬手也斟了杯虚影真神酿的酒,她仰着头一饮而尽,良久也没有想象中的困意,她顿时明白,情丝不在时,这酒量也是出奇的厉害。
两人相伴在鬼灵树下,一斟一饮,相谈甚欢。
谁也没注意到,鬼灵山脚下的火灵旁,有个男子失神的抬着头,如雾气般的身形,似乎一吹就散开。
“魏长念,你就甘心吗?”
魂兽白泽飘在他身后,有些心疼这个鬼灵族,本该是这世间最为出色的上仙,偏就成了鬼灵。
“他待阿渃的心不假,也算……也算是良人。”
“可你眼底的落寞不是这般说的。”
魂兽白泽在魏长念身边飘来飘去,将这人的心思完全看透。
魏长念自嘲的笑了笑,莫名怨上两万年前很是自负的那个他,若是再隐忍些日子,若是不那般意气用事,若是没有不自量力去同冷沣仙王讨个说法。
或许他还活着,并非鬼灵,也可长伴于她。
“她的情丝不在妖识中,你还有机会,若是再晚一些,她真对白帝动了心,魏长念你就彻底没机会了。”
魏长念眼中尽是哀意,他长叹一声很是凄凉。
“我一介鬼灵,我怎么配的上她,做帝后也好,这世间的万千福运,都会庇护她。”
魂兽白泽摇了摇头,只道这人不听劝。
“你既是放下了,之前又为何要变作明月仙官的模样,到月老殿将她的姻缘灵牌挂上?既是放下又为何要收养年幼的明月,让她做御灵剑宗宗主,日后能收渃舟为徒?”
魂兽白泽为他不甘,魏长念却没半分反应,这只神兽微微有了怒气。
“你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看她和旁人相守?”
魏长念心如刀割,面上却镇静的出奇。
“做她兄长也无妨,只要她顺遂喜乐便好。”
魂兽白泽撇了撇嘴,淡淡说道:“哪有做兄长的,会在睡梦中不断唤着妹妹的名字?又有哪个兄长会将自己的姻缘牌挂在妹妹一侧?还会在晚间潜进青宣殿里的寝殿中,悄悄守着她?”
魏长念看着鬼灵树下的两人,苦笑了一声。
“白泽,你已是鬼灵,哪懂什么情?”
“魏长念,你就懂情吗?你辛苦修成帝境是为了谁?你躲在此地不敢见她,到底在顾念什么?”
魏长念未答,他伸手穿过了一旁的鬼灵树,那一瞬间他的手掌随风淡去,良久才显现出来。
风中只留了一句清淡的话语。
“只是魂身,不该误她。”
说完,魏长念消失在原地,唯见魂兽白泽长叹。
鬼灵树下的渃舟似感应到了什么,她看向魏长念方才所在的地方,微微失神。
“渃舟,你在看什么?”
白帝善渊顺着她目光望去,只看见了那只魂兽白泽。
“没什么,只是觉着此间的景物合眼,便多看了几眼。”
白帝细细记下了她的话,想着改日将此景也在妖宫建上些许,日日见了也是赏心悦目。
白帝正欲说些什么,瞥见手掌的念魔之气时,他怔了怔,赶忙施法压下。
他不知哪来的魔气,也怕此地不大安全,有几分心不在焉的模样。
回到妖宫之后,小妖们一人拿了一壶虚影真神的酒,四散开来,直奔曾经生长过妖若树的地方,一壶真神酿酒下去,灵气从土壤中滋生,妖若树的复苏就在眼前发生。
也不知那只名卿卿的灵兽,从何处珍藏了如此多的酒。
白帝善渊的目光一直在渃舟身上,见她欢喜,他亦是会心笑了笑。
妖若树成活还需几日,到时候再来看,说不定灵气便可见了。
渃舟见妖族愈发有生气,心中也是宽慰。
与此同时的凤凰殿内,仙后见白帝看着渃舟的神情,她不由得担忧起来。
“司命仙官,你上次写的话本,为何没有生效?”
司命仙官也觉奇怪,查探一番后才回道:“那个叫沈怀沂的竟是魔尊所化,他的身份被发现后,这话本便也失了效用。”
“那就再择一人,绝不能让这姑娘同白帝有情,万一诅咒灵验,可不是你能承担的事。”
“仙后,您也瞧见了,这姑娘还有妖君这一层身份,那命魂册用过一次,怕是难起作用了。”
仙后皱了皱眉,眼见白帝掌心已有魔气,她心中慌乱不已。
“难不成就没有其他法子?”
“仙后不妨在白帝这下手,他若是有了旁人,想来妖君也不会再选他。”
仙后摇了摇头,这孩子与她并不亲近,哪会听她的,但如今也只能先在白帝身上想办法了。
“他不是喜欢狐狸吗?你去将紫金仙山的灵狐仙子请来,我有事吩咐她。”
灵狐仙子听闻仙后召见时,也是惊讶,不知是因了何事。
待到凤凰殿,仙后便唤她近前来。
“灵狐,我有一场造化赐你,你可愿接下?”
突然要赐她东西,怎么想也不对劲,灵狐仙子心如明镜,恭敬道:“仙后有何吩咐?”
“我长子善渊颇为喜欢狐族,你若是能让他对你生情,我许你灵狐仙官之位如何?”
灵狐仙子对此事颇为心动,但她并未应下,直接回绝了仙后。
“恕灵狐不领命,仙族皆知白帝有意妖君,方才元光仙洞的异象小仙也见过了,既是妖君的男人,小仙不会去抢。”
“仙官之位你瞧不上,那仙域狐王呢?”
“回仙后,灵狐不愿领旨无关仙位,昔日我历劫之时被惑族魔君所伤,曾得妖君庇护之恩,不该对她恩将仇报,狐狸知恩,便不会对恩人不利,再者五千年前,白帝与妖君便已是一对。”
“你倒是个知恩图报的。”
仙后叹了叹,将昔日白帝中咒的景象,打入灵狐仙子的仙识中。
“你现在可明白了?我让你拆散他们,并非无情。”
“灵狐明白。”
灵狐仙子脑中满是念魔震沧施咒时的画面,这般歹毒的咒法,的确像是惑族的手笔。
她不知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回了紫金仙山,常常走神,直到撞向殿门,她才清醒了几分,灵狐仙子很是迷茫,她亦未想好该如何去拆散两人。
她也怕耽搁太久会坏事,简单收拾了一番,便去了妖宫,她来时便见小妖们浇着妖若树,因有结界在,她进不来,只好轻声唤来近处的小树妖。
“小妖,我是紫金仙山的灵狐仙子,来此为你家妖君贺生辰,你将结界打开让我进去可好。”
小树妖打量了灵狐仙子几眼,并未将结界打开。
“我没见过你,你休要与我攀关系,我不会放你进来。”
“我真与你家妖君认识。”
“那我为何没见过你?”小树妖提防着灵狐仙子,只怕是见妖若树复生,来偷果子的。
灵狐仙子颇为无奈,她连结界都进不去,更别提去拆散两人,正当她没有什么办法时,妖官子楚现了身。
“小树妖,让她进来吧!五千年前她曾在妖宫住过百年,她的确与妖君相识。”
五千年前小树妖还不存在,他知道灵狐仙子是来客后,赶忙将人放了进来。
渃舟正打理着一棵长势不大好的妖若树,没一会儿便见小妖上前禀报。
“妖君姐姐,宫中来了位灵狐仙子,她说来此为你贺生辰。”
“好……我马上过去。”
白帝善渊听渃舟的语气,她显然认识那只灵狐。
“渃舟,你还记得灵狐仙子?”
“五千年前她下凡历劫,被惑族六魔君耒以所伤,在妖宫住了一百年,我自然记得她。”
白帝闻言坐不住了,心中颇为不解。
“我与她是差不多的时候来妖宫,你为何只记得她,不记得我?”
白帝善渊修至帝境时,历劫失败也在妖宫呆了百年,与灵狐仙子的时间相近,没道理不记得他,虽说他化名小仙阿墨,但这容貌却是未变的。
见他不解,渃舟回溯着记忆,顿时明白了什么。
“差不多是五千年前,有道天雷劈向妖宫,无意间打开了我放着情丝的盒子,或许是我之后再次封存情丝时,也将对你的记忆封了进去,这情丝本就与记忆相连。”
白帝善渊缓缓松了口气,只怕她一点也不记得自己,若是这个原因,他便也能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