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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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赤杰用一种很微妙的表情看着她，欲言又止。
仿佛在说：气氛变成这样，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
林初初：“......”她发誓她真的不知道......
“木水，你为什么一副我应该知道的眼神？”
林赤杰沉默了，“或许，你知道吗？练武的武士和修仙的修士，他们的五识要比常人优越一些，所以......你刚才小声说的那些话......他们都听到了......”尤其是对于素棠三个字特别敏感的楚怡铃。
对于这样的局面，林初初是万万没想到的，楚怡铃和于素棠的纷争，《仙侠秘事传闻志》上，那可是写了整整四页的！
而且原书中，作为第二大女反派，楚怡铃不是在给于素棠使绊子的路上，就是在给她制造麻烦的途中。
当时的剧本只是粗粗地略了一遍，时间一久，林初初能记得的原书剧情越来越模糊，到后来，就只有一个大致的印象了。
她深刻反思了一下，“我能收回我的话吗？”
林赤杰果断地摇摇头，“恐怕是不能。”
一上来就得罪这么一个狠人，林初初欲哭无泪。
她转回身，底下的人群依然一致地保持着视线。
“......”
林初初哈哈笑了几声，试图缓解尴尬凝滞的气氛。非但无果，反而让气氛更糟糕了几分。
“......”罢了罢了，也是有点累。
楚怡铃不友善的目光始终萦绕在身上，林初初愣愣地眨了眨眼睛，噌地往地上一蹲，整个人掩躲进二楼围栏后面，挪着步子蹑手蹑脚回了自个儿房间。
既然缓解不了尴尬，那就逃离，简简单单。
客栈众人都蒙了。
二楼的凭栏并不是严严实实的木板围栏，上有镂空雕刻的各种花卉。是以，众人一眨眼，原本趴在栏杆上的姑娘不见踪影，再细细一看，有衣裙从底下的围栏镂空处游移而过。
“......”就落跑了？
又是一片寂静无声。这次是因为林初初始料未及的操作让众人瞬间傻掉了。
林赤杰的视线一直随着林初初移动，直到她偷摸挪到房间关上了门，他的视线都还没收回来。他直愣愣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惊讶的嘴巴张着，就没合过。
由于林初初果断选择了落荒而逃，众人的视线没有了归处，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他和林屈阑的身上。
数道视线包围，如芒刺背。
承受大众视线，林赤杰倒也没觉得什么，问题是——师姐惹出来的尴尬，凭什么要让他来背！
“......”林赤杰转回头来，收敛惊讶的表情，唇瓣合拢，压了压复杂的心绪，无视那些纷杂的视线，若无其事地起身，也回了房间。
压力给到林屈阑。
林屈阑耸了耸肩，没什么太大的情绪，他是来保护师妹安全的，师妹都走了，他也没什么兴趣再待下去。
他起身拍了拍衣袍的褶皱，表情非常自然地也走了。完全不像林赤杰那样面上故作平淡却没修饰妥帖，反而显得刻意又僵硬。
相关者一个接一个都消失了。仿佛静止了时间的客栈重新又恢复了闹腾。
如同什么摩擦都没发生一样，众人喝酒的继续喝酒，划拳的继续划拳。
两个清秀的侍女又开始往空中挥洒花瓣带路。楚怡铃拿到房间钥匙，踏完楼梯上了二楼，刚走一两步，隐约听到有人悄声耳语。
“这澜雾宗的怡铃仙子每到一处都这样落花瓣雨？读传闻志的时候还心想挺有诗意和画面。真见了......这传闻志上怎么没说这花香这么浓厚刺鼻......我的嗅觉已经短暂失灵了。”
“你只是鼻子难受，算还好的了。有我倒霉吗？刚才我就在门边上，那两个小丫鬟一进来就是一通撒，撒得我满脑袋都是花瓣！澜雾宗那么大门派，我还不敢吭声得罪，只能忍了......”
“诶，你们难道不觉得刚才那位站在二楼的小娘子更美些吗？这楚铃仙子虽美，但过分细瘦，风吹就会倒一样，整个人看上去虚弱病态。不如那小姑娘灵动，充满生机。”
“说实话，我也这么觉得，相貌也是那小姑娘更甚一筹，而且那小姑娘笑盈盈的样子，看着就讨喜。”
......
听着这些话，楚怡铃的眼底滑过一抹暗色，双拳攥进袖摆，心中暗暗对林初初生起嫉妒和愤恨。
林初初逃回房间后，无事可打发无聊，便早早地歇下了。
窗户微微开着半扇。浓稠的黑幕爬上天空，夜渐深，幕布上点缀出细碎的星光。
到了夜晚，荒塞的气温骤降，不似白天酷热难忍，甚至冷意森森。
从黄沙上吹过来的风，穿过窗户张开的缝隙，将室内白日里积聚的闷燥冲散匿迹。
冷风不停歇地往屋内输送，到了后半夜，林初初被硬生生冻醒了。
她哆嗦着下床，将窗户给关得严严实实的。
觉得有些口渴，从茶壶里倒了些水喝。茶壶内所剩的水量不多，一饮而尽，还是不够。
她拎着茶壶打开房门，打算去楼下问店小二添点水。
两只脚迈出门槛，转身，将房门重新关上。穿过走廊，经过某间房门的时候，突然听到短暂的奇怪声响，像是有什么重物闷闷摔落的声音。
睡梦中醒来还有些迷迷瞪瞪的林初初瞬间清醒了，她顿了下，扒着门板侧耳倾听了一阵，除了刚才那不知道是不是幻觉的动静，再无声响。
林初初正回身体，盯着眼前的门板出神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先解决自己的唇干舌燥，然后再叫师兄们过来看一下以防万一。
拎着茶壶下了楼，环顾了一下四周，店小二和掌柜都不在。
林初初实在是口渴得厉害，绕过柜台，她往后厨的方向走去，想着要是没找到店小二和掌柜，找到厨师和后方伙计也是好的，肯定都能帮她解决需求。
这样想着，就踏进了柜台后面的小院子。一个设有厨房、柴房和若干间屋子的小院子。
她刚进去，就见傍晚大堂内见到的满身肌肉的壮汉和裹着头巾的黑脸男正抬着一个麻袋往某个敞着的小房间搬。
无意撞破的林初初：“......”她就说这是个黑店吧！！！那个麻袋里装的分明就是人嘛！这么大一片荒漠，就这么一家客栈，不黑的概率简直比中彩票难度还高！
林初初是安安静静进来的，正想趁着两人还没发现，悄无声息地离开。才屏息凝神一秒，壮汉和黑脸男就发现了她。
“......”
林初初当机立断，炉火纯青地装傻装纯真，抬起水壶，“咦，你们是本店的伙计吗？我看外面店小二和掌柜都不在，就进来看看。你们可以帮我装点热水吗？”
壮汉和黑脸男对视了一眼，林初初的反应太过镇定自然，完全没有发现惊天大秘密的惊恐慌张，两人有些拿捏不准。这个姑娘，随行有五个男子，都是修士，他们招惹不起。
犹疑了半晌，见她一脸坦然，完全没有察觉到异常的模样，壮汉朝黑脸男使了个眼色，然后假装和善地冲林初初道，“你先去大堂稍等一下，我这边忙完就给你接水去。”
“好嘞！”林初初欢欢喜喜地转身，恨不得飞奔离开这个地方，但为了不露马脚，还是保持着正常的步速，不急不缓。
拼演技？就没输过。
眼见着就要走出这个小院子了，后脑勺一阵剧痛，两眼一黑，整个人往地上栽了下去。
“掌柜！”壮汉将麻袋卸在地上，急急地呼了一声突然出现的人，匆忙跑上前。
低头看着地上被掌柜打晕的小姑娘，十分犯难，“掌柜，她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我们放她走也没关系的。现在把她打晕了，她那几个师兄那要怎么交代？”
田龙彪绷着脸，脸色不是很好，“你们的麻袋上沾了一小块血渍，她不可能没看到。她是跟你们装的。”
壮汉和黑脸男瞥了眼扔在远处的麻袋，确实有一角染着一团血，是从里面渗出来的。
“那现在要怎么办？”壮汉惶惶不安地问。
田龙彪沉思了几秒，“这个人我们不能杀。她要是没了，她那几个厉害的师兄肯定知道是我们干的。把她扔柴房关一晚上。今晚我们把这一单处理掉，再把那个房间的痕迹都抹干净。明天早上把这姑娘给送回去，就算她告诉了她那几个师兄，没有证据，他们也奈不了我们如何。”
“况且这里天高皇帝远的，衙役都管不着我们，他们又是修士，更加不会理会我们凡人的事情。我们只要不冲这姑娘下手就行。”
倏尔，他皱眉怒斥壮汉和黑脸男，“还愣着干嘛！你们两个还不快把人搬走？还有那个麻袋！一大堆事情等着要做，再过几个小时，天可就亮了，没那么多时间给你们傻愣在这！”
闻言，壮汉和黑脸男忙蹲了下去，一首一尾，准备搬人。
两人的手刚伸出去，还没碰上林初初的肩膀和脚骨，林初初手腕上的一圈黑镯倏尔化作一缕烟气，一下绕着壮汉的手掌打转，一下绕着黑脸男的手掌打转，转悠着转悠着，烟气逐渐庞大，演化成一团浓浓的黑气。
将壮汉和黑脸怪推了开来。
两人跌坐在地上，一脸惊恐地望着悬在林初初上空的一团不知名物体。
壮汉求助地望向田龙彪，“掌柜，这什么玩意儿？”
“我怎么知道！”田龙彪的瞳孔微震，也有些惊惧，但事情已然发展到了这一步，他抽出腰间的小刀胡乱挥舞，企图划破眼前的黑团。
刀刃很锋利，但每一刀都只是轻飘飘地穿过浓重的烟气，就跟打在棉花上的拳头一样，起不到半点作用。
风煞在半空中晃了晃，似在嘲笑田龙彪的不自量力。
这团黑乎乎如烟似雾的东西，就是临渊县守捣碎了其本体的百年花妖魂体。林初初原先是劝她重回黑山修炼，重塑一个原形。结果没说通，非要跟着她。还兀自在她腕骨上化成了一个黑色手镯。
林初初给它取了个名字，风煞。
风煞是道行百年的花妖，妖气浓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佩戴了紫藏的缘故，当它化作手镯附在她身上，与她有接触的时候，风煞张扬狂肆的妖气完完全全地被掩盖住了。因此一路上没有惹过麻烦。
田龙彪见小刀对这黑雾无效，额上冒出涔涔冷汗，瞥了一眼失去意识的林初初，转念一想，这黑雾估计是小姑娘的护身符咒之类的，遇到危机触发护主。既然是由这姑娘起的，只要他杀了这姑娘，这黑雾应该就会消失。
他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下一瞬，锋利的匕首就直直冲林初初的心口刺去。
电光火石间，他已经打算好了，杀了这个小姑娘之后，这个客栈不能要了，他要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财物，然后连夜逃到别处去，隐姓埋名一段时日。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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