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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羽星人 ...

  •   直到分化成了一个omega,我才发现这个世界真的是太疯狂了。

      所幸我不是接受能力低的人,只是怕别人接受不了,于是高中三年都没谈过恋爱。除了几个老师,更没有人知道我是个omega。

      和高中一样,我和三个beta住在一起。

      AB或者BO混住,倒是没什么事。

      我的分化程度低,但品级很高,甚至不会怕低级alpha。

      几个室友看到我时都震惊了,但身高直逼188不是我可以决定的。

      “那这浑身腱子肉?”一个白毛摸着我的小臂,“哥们,练多久了?”

      “不知道,其实是羽毛球打得。”我指的是他摸得那块地方。

      “如果你可以坚持每天晨跑十公里,你会比我更加强壮。”我并不觉得肌肉夸张,甚至比薄肌还要劲瘦一些。

      当然,如果不和细狗比的话。

      我读的是信息工程,课程都在白天,我给自己报了羽毛球社,毕竟我也只有这一个爱好了。

      社长是一个大三的学长,是个alpha,副社长是个女孩子,据说是一个高级Omega。他们俩连续三年被评为整个大学里“最甜蜜情侣”之一。

      羽毛球社虽然有一个群,但我并不认识其他人了。

      群里一般时候很寂寞,只有晚上偶尔有人冒个泡。我发出去的“晚上六点有没有人打球”这类的话,都会石沉大海。

      我的室友们都很好相处,但他们不打羽毛球,更喜欢在寝室里打游戏。

      我初来乍到,没什么认识的人,只能一个人去加别的组。

      操场在整个大学的正北方,我从宿舍楼过去,要骑十分钟的自行车。

      球场每天都是爆满的状态,二十四个场一个都没剩,我在球馆逛了一圈,选了一组,他们只有三个人。

      吸引我的是其中一个男生,他长得白净、很高,面无表情。球速不快,坦然自若,不紧不慢的接杀相当唯美。

      我可以感受到他对面的alpha在扣球时,时不时会流露出信息素威压。至于他,我感觉他应该是个beta。

      而旁边那个观战的暂时看不出来。

      他们在打单,我徘徊了一会儿,才问了站在旁边的黄毛,“可以加一个吗?”

      黄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们俩,“我问一下。”

      “叶凉,加不加?”

      “不……”那个beta转头与我对视一眼。

      话到嘴边又扭了一下,“加。”

      “到底加不加?”黄毛掏了掏耳朵,“我没听清。”

      “他说加。”

      我异常顺利地加了进去,其实我昨天已经被别的组拒绝过了,所以今天才特意找了个三人组。

      “你去和那个大帅哥一组。”黄毛拍了拍我的肩,“他比较强。”

      “怕我拖你后腿吗?”我笑问。

      黄毛摊摊手,我才看清他手中的羽毛球拍,胜利的极速。

      “对的,我脾气不好。”

      哦,这样啊,其实我是市队队长。

      我的父母都很支持我的爱好,请过三年私教,球拍和球都价值不菲。

      自认为球技还是比得上花的钱的。

      他们已经加我,我为了表示礼貌,也不好用他们的球。

      尤尼克斯F90,巴黎奥运指定用球,不得不说,这手感确实是我打过最好的。

      但我一拿出球桶,黄毛就转过头,跟旁边的那人说话。

      我感觉他好像在蛐蛐我,但表情又不太像。

      “你前我后。”叶凉看了我一眼。

      “你可以打后面吗?要不我来,我打后面超级厉害。”我真诚地说。

      “我后。”他只是冷冷地重复了一遍,但我没感觉到他身上任何的压迫感。

      确实是个beta。

      “好吧。”

      你来就你来嘛,那么凶做什么。我忍不住内心吐槽他八百遍。

      我斜对角发球给黄毛,没看过他打球,也不了解,于是来了个高远。

      他力很足地回了我一个,但我并不是一个喜欢拉扯的人。

      叶凉他站在我后方一步左右,谁知道我跳起来直接后场跳杀,打断他施法。

      习惯性假动作打给黄毛旁边那个alpha。

      对面直接傻眼。

      “周故彦你在干什么?”黄毛难以置信地说,“你已经菜到这种程度了么?”

      “我以为他要给你。”alpha相当懵逼。

      没事,输给我是不丢脸的。我只敢在心中说。

      “好球。”叶凉说。

      “那包的。”我表示十分受用。

      作为一个Omega就应该自己保护后场。

      有这一次,黄毛对我的发球和高远都十分防备。

      但是无所谓,叶凉很会吊球,他接高远球通常会吊在往前快出界的地方,而且每次都差那么一丁点儿。

      周故彦来接,通常就是小球被盖,或者再给他喂一个。

      “不是,你为什么老是喂球啊!”黄毛真如同他自己所说,已经跳脚了。

      “我也没办法,叶凉你知道的,太喜欢打节奏了……”

      我差不多打几球就对他们实力有评估,黄毛的高远比我还有劲儿,周故彦扣杀快的离谱,至于叶凉……

      “你为什么不扣杀?”我擦了擦汗。

      “我扣球容易打杆。”叶凉把他的球拍给我看,顶端的漆几乎掉完了。

      “啊……这好离谱。”我是真这么觉得的。

      他除了不扣球,其他都好,能勉强跟我五五开……不吹牛的话,是我能和他勉强五五开。

      黄毛越挫越勇,一刻不停地打了三个小时,我耐力不太好,打到后来实在跳不动了,学叶凉吊他。

      “兄弟,你是大一新生对吧?叫什么名字?”黄毛说。

      “温秋。”我说,“你呢?”

      “吴苟。”

      “小苟学长。”我笑起来,这虽然很冒昧。

      “什么东西啊!”黄毛脸红成柿子,“警告你不要再叫这个绰号。”

      “好的,学长。”我正色道。

      “话说,温秋你应该是个alpha吧?但我没闻到你的信息素味道。”周故彦问。

      好了,我又可以解释一下了。

      “呃……其实我是一个Omega。”我有点尴尬,“不是性别认知障碍,真是Omega。”

      我说这话,连一直懒得理我的叶凉,都抬起头看我。

      周故彦跟我比了比,“你——你给我们alpha施加无数压力。”他和我差不多高。

      “呃……我很高吗?”我弯腰整理球包。

      “你……想到你以后要找对象,至少得和叶凉一样高,我就想笑。”周故彦哭笑不得,“凉哥有一米九二,别说你们俩这样站着挺好。”

      “没事,我会祝自己单身快乐。”我叹了口,我其实并不在意找不找对象这件事,“你们明天要打吗?”

      “打!我要和你单打一轮。”吴苟说,“留个联系方式吧。”这家伙也太热情了。

      我一看,他的昵称叫“白色恶魔。”

      我先偷偷嘲笑他一会儿。

      “你就是那个天天在群里找人打球那个?”周故彦问。

      “……是。”

      “群里的人基本都有固搭,找不到很正常。”

      九点二十分散了场,操场上只亮着几盏路灯。

      我站在球场门口,眼前忽然漆黑一片。

      这是老毛病,晚上的时候经常暂时性失明,尤其是从亮到暗处。

      “怎么了?”叶凉站在我身后。

      “看不见了。”我回头冲他笑了一下,“抱歉,可以扶我一下吗?”

      他没说话,好一会儿终于抓着我的小臂。

      “谢谢。”

      今天可能是强度太大了,有些疲乏了。我缓了好久,才逐渐看见路灯和沥青路。

      我转头看了啊他一眼,覆在他的手上,“已经好了,谢谢你。”轻轻拨开他的手指,他迅速收回手。

      “没事。”

      路灯下,他脸上的冰凉消失的一干二净,表情有些别扭。

      “温秋出去吃夜宵吗?”吴苟转过头来,“我认识一家特别好吃的牛味馆,现在一定还开着,一起呗。”

      “呃……不了吧。”我叹了口气,“我吃夜宵容易胖。”

      “诶呀,没事的。”吴苟勾过我的肩膀,“去吧,一起。”

      我感觉有些接触障碍,他一碰我,我就寒毛倒立。

      “AO授受不亲,”我有点想推开他。

      “我是beta。”吴苟说。

      “……哦。”那就只有周故彦一个A喽?

      那家店离大学不远,大概只有两百米左右。

      我是一个莫名其妙就会不好意思的人,和比较陌生的人吃饭,会有些不自在。

      “你知道吗?叶凉平时超级高冷,都不肯加别人的。”吴苟坏笑道,“你得是有多大魅力啊。”

      “……啊?”

      叶凉垮着个脸,朝他翻了俩白眼。

      “啧啧啧,一说就心虚。”

      为了再次表现礼貌,我主动买了单,其实对我来说都是小数目。

      “你家里是不是有矿?”周故彦问,“二千一桶的球,三千的球拍,还请我们吃饭?”

      “我不知道。”我是真不清楚,只知道家境还不错就对了。

      “卧槽,真少爷啊。”吴苟惊叹道。

      “你有车吗?”

      我点点头。

      “你有房吗?”

      我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有存款吗?”

      “呃……不知道。”

      “你没有吗?”我疑惑地反问道。

      OK,全桌沉默了。

      我有点尴尬,似乎是说错话了,我不知所措地搅了搅面疙瘩,思考怎么补救。

      “少爷,我们拜把子。今天和你成兄弟,明天你就包养我。”吴苟双眼冒光。

      “呃……”

      “你就这点出息!”周故彦给了他一拳。

      这真是莫名其妙的聊天。

      回到寝室,我根本不敢直接洗澡睡觉,立刻加了三百个深蹲。

      但是第二天起来,我还是觉得胃胀的慌,连晨跑都没去。

      那三人对我的出现并不反感。吴苟将我拉进了他们的群聊。

      并且将钱都转给了我。

      尊重是相互的。和他单打的时候,我打得十分认真,几乎和打比赛那样。

      以21:11的优势拿下单打。

      吴苟暴跳如雷,“你不能给我点面子嘛!”

      “不给对手放水,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尊重。”我真诚地说。

      “再来!”

      “不行,我累了。”我喘着粗气,坐在地上擦汗,“打不动了。”

      “感情你刚刚打我可卖力了!”吴苟难以置信地说。

      “嗯……不是这个意思吧。”我思考了一下,“一成技术,十成力气。”

      “你还吹上了。”站在一边的叶凉忍不住说。

      “怎样呢?你要和我单吗?”我低着头戳手指,“但是人家今天累了,明天怎么样,哥哥~”

      我其实都被自己恶心到了,我不是一个很娇的人。还是说不得“人家”两个字。

      果然,叶凉可疑的沉默了一会儿,但还是礼貌地说了句,“好。”

      我是打不过他的,他力气太大了,精力也更好,这完全不是技巧可以弥补的。

      叶凉为了保护一下我的自尊心,给我喂了几球,把比分打成19:21.放没放水,我是真的一眼就可以看出的。但我一连挑战他好几天。

      唯一纳闷的是,我力气为什么变得那么小了!

      我打完就抑郁了,“你以前是不是练过?”

      “嗯。”叶凉在球包中翻找一阵,“你有纸巾吗?”

      “没。”我拿出一条毛巾,“新的,没用过的,给你。”

      我的东西几乎都是双数,因为记性差,所以会准备一份备用。

      他伸来的手顿了一下,还是接过。

      “我以前是市队队长,我居然打不过你。”我叹了口气。

      “我以前也是市队的。”叶凉看着绣在上面的小猫,“你是哪里人?”

      “你们都有查户口的爱好吗?”我无奈的说,“西湖区的。”

      “我也是浙江的。”叶凉静静地看着我,手上那块毛巾拿着不是,放也不是,“打过省赛吗?”

      我从他手中拿了,和我那条卷在一起,放进塑料袋中。

      “嗯。”我打量着她,“我记脸挺快的,但好像没见过你。”叶凉长得俊秀异常,识别度极高。一旦见过,恐怕难以忘记了。

      “也对,你比我大一岁,错开也是有可能的。”我说,“如果我俩同岁,还不知道谁输谁赢。”这句话我是认真的。

      “确实有可能。”叶凉捧场地说。

      他这句话直接把我乐成傻子。乐此不疲地和他单打。

      这些天晚上,天天和他们三个一起吃夜宵,我都能感觉到自己胖了,尤其是肚子上。

      于是球是要打得,人是要在的。我就坐在吴苟对面看着他吃。

      “你干嘛这个表情。”吴苟无可奈何地说。

      我也知道我这样一定像极了神经病,说了句,“抱歉”,低头刷手机。

      “你怎么不吃,是不饿吗?”周故彦问。

      “不饿。”我选择用嘴呼吸,假装闻不到香味。

      上大学之后,越来越放纵自己了,这是不对的!

      但是我的肚子并不是那么想的,它“咕咕”叫了两声以表不满,我吓得清嗓子。

      对面的吴苟和周故彦有说有笑,没有听到,但叶凉很可疑地转过头。

      温秋,你什么时候这么丢脸了!!

      他放下筷子。将碗推到我面前,“介意吗?”他声音很轻。

      但我恨不得找根地缝钻进去。

      “我……我。”难以想象,我应该已经红温了。

      “我去给你拿双筷子。”叶凉要站起身。

      “不…不用麻烦了。”我扯住他,吴苟和周故彦在聊天,但他要是站起来,动静大的想不注意都难。

      但我马上就后悔了。

      我就着他的筷子,可以闻到他的味道,有股清冽的香味。

      不是不好闻,我也没洁癖,BO授受不亲也没有(毕竟前几天看鬼片吓死了,我还和室友一起睡的)。

      但是眼下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匆匆吃了两口,就放筷子了。

      “不会长胖的,再吃一点吧。”叶凉说。

      他一下子说中我心事,让我觉得很羞耻,“不是因为这件事。”

      “哦。这样吗?”叶凉看了看我,“既然不是,那我就直接说了,肚子长肉了。”

      ……

      我欲哭无泪,叶凉你去死吧!

      我绷着我最后一丝自尊,回到寝室啃面包,虽然腹肌还在,但鼓出的下腹不是假的。

      吃完就开始做仰卧起坐。

      我以为上了大学就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没想到的是,居然真有Alpha敢在学校里欺压omega。

      那天,他们三个下课晚。我去帮他们占了个球场。

      隔壁也是一个omega,同样是来站球场的。我和她随意闲谈了几句。就去一边缠手胶。

      谁知道竟然真的有无赖。

      “小姐姐,你一个人吗?”为首那个染着蓝色的头发,看上去就不像好人。

      “我已经有人了。”那个女生看上去十分警惕,“他们马上就来,你们赶紧走吧。”

      “那要是不走呢。”蓝毛后面那个像个正方形,又高又壮。

      “冷静点,别对人家这么凶嘛。”蓝毛拍了拍他的肩,“小姐姐,我们就是想打球,不肯让让吗?”

      那几个往球场上一站,大有不肯走的意思。

      “是我先来的,凭什么让给你们。”女生凶巴巴地瞪着他,但看上去害怕极了。

      她也没走的意思,“球馆里谁不知道你们几个无赖。”

      “那你也知道我们是Alpha吧。”蓝毛把球包丢在一边。转了转手腕。

      “你倒是硬气的很,平常Omega不禁吓唬的。那就只能请你去旁边站会儿了。”

      蓝毛放出信息素,一股板蓝根的味道在场馆里蔓延开来。区区一个中上级就这么嚣张。

      虽然Alpha中也只有18%等级可以到中上等。

      但那又怎么样,我是万分之一。

      女生露出很痛苦的表情,忍不住躬下身,摸着颈后。

      连我的腺体也有种闷闷的难受,我从小就不喜欢板蓝根。

      “球馆里那么多人,你们怎么那么猖狂。”我忍不住说。

      “你看他们会管闲事吗?”蓝毛转过头,看向我,“还是你想管闲事?”

      确实球馆里面那么多人,都只是看看,应该都已经熟视无睹了。

      我很想管。再这样下去不只是那个女孩子,我过不了多久也会扛不住。

      这是Omega的天生劣势。

      他身后那两个冲我过来。,发出一股难闻的臭味。

      两个细狗。

      “还是你打算把你的场给我?”

      “你做梦吧。”我释放信息素抵挡那两股屎味。

      阳光玫瑰四散在这个小角落。

      “你是Omega?”

      “你俩小心点,他品级高。”蓝毛说道。

      “晚了。”

      我将信息素一瞬间都倾泻出来,他们俩根本压不住我的信息素,立刻捂着腺体大叫起来。

      “……”

      “这是什么味道?”

      阳光玫瑰。我的信息素味。

      球馆中离得近的其他alpha,都能闻到。或许是被吸引,慢慢围过来。

      蓝毛见我一下连伤他两个兄弟,气的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

      窒息的信息素味仿佛掐住了我喉咙,我浑身上下力气全无。

      “章梓琳,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别把事儿闹大。”

      “一个超高等级omega出事儿了,你可兜不住。”

      “更何况本来就是你来晚了。”

      一众人纷纷在旁劝阻。

      “如果是低级就可以肆意妄为了吗?”我心中很不是滋味,第一次觉得身为omega会无力。

      “你要怪就怪自己是个omega,爱管闲事,脾气还倔。”蓝毛脱了外套,死盯着我。

      如果我是一个顶级alpha,就可以保护受欺负的人了吧。

      “人渣。”我有些愤慨,咬牙切齿地说,“你这种,欺软怕硬的,孬种!”

      我不怕他,我也没什么可怕的。

      真动起手来,只要他没搞死我,我就可以整死他。

      我来不及闪躲,他一拳打在我小腹,但同时我立刻右勾拳挥他脸上。

      他闷哼一声,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他没看错,我就是可以顶着上位压制揍他。

      我的腺体酸痛感立刻涌上来,我能做的不多,就又在他脸上跟了一拳。

      在他猛地扑上来时,我便侧过身,一个过肩摔把他撂在地上。

      正方形见势不对,在我准备狠狠教育蓝毛怎么做儿子时,踹在我后腰上,搂着我肩膀将我带倒。

      然而,我毫无挣扎的力气了。

      腺体已经到极限,再次反扑会严重损伤。

      我单膝跪在地上,脑子昏昏沉沉的。

      正方形把我提起来,抵在墙上,反扣着我的手腕。

      “嘴不是挺硬的么?继续说啊!”

      “孬!种!”我一字一顿。

      对不起,我性子就这样,死不悔改,绝不回头。

      他猛地将我头砸在墙上,死死碾我的脚。

      “再说一遍?”

      “孬。”

      “种。”

      “你们在干什么?”

      我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扭头看去,周顾彦拎着球包站在一边,身后是脸色阴沉的像乌云的叶凉。

      周顾彦抓蓝毛跟抓小鸡似的,接连扇了十几个巴掌。

      叶凉丢下包,一个飞踢,把正方形踹出几米远。立刻抱住我。

      “怎么样?”

      “还好。”我眨眨眼,大口喘着气“就是腺体有点难受。”

      叶凉脸色更差了。

      他半抱着我就要走,我拉拉他的袖子,“我想看周顾彦暴打他们俩。”

      叶凉迟疑了一下,顿在原地。

      “我其实没多大事。”

      “好吧。”

      周顾彦以一敌二,碾压性优势。

      “说你是孬种,你就认。敢欺负到我们头上来,真不要命。”周顾彦拿着球馆的拖把,抽的他俩满地打滚。

      “撞到铁板了吧,叫他们这么嚣张。”

      “那个omega怎么和周顾彦、叶凉认识?”

      看到他们的惨状,我心满意足。郁结在心中一口气吐出来,才感觉到身上的痛。

      叶凉一直看着我,最后他还把我送去了医院。

      我的情况只是腺体轻微受损,没什么大事,但要打针吃药。

      输液期间,腺体酸痛,浑身燥热。我敢确定不是结合热,但极度需要alpha的信息素安抚。

      据叶凉所说,我那晚闹了很久。只有周顾彦是alpha的话,那个晚上,我真的会都难以回首。

      我是第三天才被叶凉带回学校的。

      这件事,我当然不会善罢甘休,我这人性格不错吧,但睚眦必报。我对我哥进行了长达两小时的哭诉和卖惨,我哥没告诉爹妈,一个人驱车到学校。

      我们之江温家,枝系极其庞大。一个极其重要的原因,就是我们家每一代的掌事,必须是准高级以上alpha,所生后代都很高质。另一个原因则是,产业遍布全国,从江浙沪到京港澳。我哥把这四人都挂了黑名单。

      不管怎么说,这毕竟不是一件好看的事情,我哥想把这件事压了下去,但其实他一直在向校方施压。

      不到三天,章梓琳被行政拘留,初判要蹲一年半的监狱,他想上诉,主要原因是周故彦一脚给他断子绝孙了。我哥直接断了所有他能找律师的路。最后还让他三个小弟全都打包滚蛋。

      处理相当妥当,学校里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事儿,却不知道我和那个女孩子的名字。

      Omega不受法律保护,幸而我生在一个堪称完美的家庭。

      “为啥这么做,白花冤枉钱?”吴苟听说了这件事,就和我聊,“有叶凉在,见他一次揍他一次。不解气?把他腺体也打烂。”

      “首先,我喜欢连根拔起。”我笑了笑,“再者,我爱好和平。”

      “这恐怕没什么可信度,我听他们说,你一个人能干翻三个。”

      叶凉打爆周故彦之后,便向我走来,“毛巾。”

      “……”这理直气壮的语气真欠揍,我摇摇头,“只带了一条。”

      在我的印象里,叶凉做事很细致,但是他最近老是忘记带纸巾。

      “给我用。”

      “……不行,你肯定有洁癖。”

      “我没有。”

      “……我有洁癖。”

      “你没有,用我筷子的时候就没有。”

      “……”叶凉你真该死啊。

      我确实没有洁癖,也不介意这种事儿。

      但他不是号称高冷男神吗,怎么跟劫匪一样。

      他这行为,让我打完球擦汗的时候,闻到的都是他身上的味道。

      和他用过的筷子一样,是薄荷花的。

      尽管回宿舍后,我倒了洗衣液清洗,但依然很明显,让我一下子就想到他理直气壮的气人模样。

      我把毛巾凑在鼻前吸了吸,别说,比我洗衣液好闻。我忍不住猛吸一口,凉凉的,感觉浑身都很舒坦。

      我恶评自己真的太猥琐了,就这么站在洗手台前,闻了一刻钟……

      “温秋,你被挂表白墙了诶!”室友穿了个花裤衩破门而入,吓得我赶紧把毛巾丢了。

      “什……什么?”我有些惊慌,但又不知道为什么,“你说什么?”

      “表白墙。”

      “你有好多好多迷妹。”

      我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屏。

      【有没有人认识这个帅哥,真的好喜欢他,想要他的联系方式~】

      附加了一张我跳杀的照片。我长得不错,身高还行,就是这个拍摄角度能看见我的肚子,而且特别明显……

      “有想法吗?”

      “没有。”我将要把他关出去,却被他抵住。

      “真没有?人家这么勇敢。”

      “你要是把我联系方式泄露出去,你就死定了。”虽然是这么说,但我依然不自觉地打开表白墙。

      男孩子,Omega。

      撞性别了,婉拒了哈。

      虽然我不打算理睬这个帖子,但是它居然在当天晚上爆了。

      【这好像是大一信工的好像。】

      【羽球社的。】

      【名字叫温秋。】

      【他后面的是叶凉!!!】

      【啥?叶凉?凉哥不是不加人吗? 】

      【他俩都是信工的?】

      【对,看样子关系不错。】

      【双A锁死。】

      【这个人好眼熟啊,是前几天那个Omega吗?】

      【我怎么听说叶凉是B来着?】

      接下来都是在质疑我是Omega的事实,于是我好不容易隐了的真名,又出现在了表白墙上。

      感觉像被真实了一样。

      我叹了口气,觉得好烦躁。

      看了一眼晾在床头的毛巾,我思考了一下,决定再放两块进去,将那块毛巾放在枕边。

      我要是是个beta就好了。我被自己无端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

      当然,我也不会承认,自己伴着那股香味睡得不错。

      叶凉其实发现了我已经换了毛巾,但也没为什么。我胆子大了,就两块交替着用。

      活像一个变态。

      我有几天没去打球,因为结合热来的很突然,整个寝室都是阳光玫瑰的味道、

      那天,叶凉没等到我再去找他单挑,便主动加了我的联系方式,问我情况。

      等级越高的omega,结合热反应就会更严重。

      我打了抑制剂,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如实说我凶猛的发情了,他沉默了一下说,“倒不用如此直白。”

      我有点想念他身上的味道,甚至有点想叫他来我的寝室,但这怎么可以。

      “叶凉,你的洗衣液什么牌子的?”我问。

      “瑞洁的。”他说。

      我从网上搜了一下,每种味道都买了一桶。

      “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香。”我把头埋在毛巾里,“所以就问问。”

      熬过这次结合热后,我一进羽毛球场,就被几个Omega团团围住。

      “同学,可以要个联系方式吗?”

      我有点尴尬地说,“别了吧,我们撞性别了其实。”见他们有些不信,我只能释放出一点信息素。

      “抱……抱歉。”那个男孩子有些别扭,“没想到帖子上说的都是真的。”

      “没事。”我招招手,冲他笑。

      本来今天想和叶凉继续单打,但是我过去时,发现他们已经在双打了。

      其中一个我不认识,不眼熟,站在叶凉前面,是一个女孩子,一个beta。

      虽然我很想和叶凉打,但现在过去,恐怕不太好。

      我有些失落。

      所以我像刚开学那会儿,提着球包在羽毛球场转了一圈。

      不过幸运的是,让我发现了一组三人的。

      一回生,二回熟。

      只是没想到这组中,那个打的最厉害的alpha认识我。

      “你是温秋?”

      我有些诧异的点点头,“你……认识我?”

      “你真人长得比照片上更好看一些。”男生眉眼弯弯,笑起来还有两颗虎牙。

      好的,又是那个帖子……

      我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你。”

      “我叫陆今灿。”

      这个男生很热情,或者说,他们三个都很热情,都是alpha,而这个陆今灿,应该品阶更高。给他打前场,闻到的都是雪梅的气息。

      他的信息素不压人,舒服极了。

      这组球技没比叶凉他们差多少。

      趁着间隙陆今灿在一边翻找什么,我居然鬼使神差地就将毛巾主动递给他了。

      这不是花心,我只是喜欢香味而已。

      我是嗅觉动物。

      反正BO是不可能的,我只会和alpha谈恋爱。

      陆今灿向我要了联系方式,在九点就走了,并邀请我一起。

      但还没等我回答,就忽然被拽住。

      “去哪儿?”叶凉问。

      “回去睡觉。”我如实说。

      叶凉点点头,“等我一下。”他回去拿了球包。

      我也只能让陆今灿先走了。

      “今天为什么不来找我们。”叶凉在出门时,下意识扶了我一下。

      “你们四个人满了。”我半真半假地委屈说,“本来想和你单打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那个男的,用你毛巾了?”

      “咋?”

      “给我。”

      “……”我刚把毛巾从包里掏出来,就被他一把抢过,扔进垃圾桶。

      “叶凉,你想怎样?”我有些无端冒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吗?”

      “你很介意今天的事吗?”

      他一说,我也觉得很郁闷,“和我有关系吗?你爱咋咋地。”

      “我还没说是哪件事。”

      “……”我气死了,扒开他抓在我小臂上的手指,徒劳无功之后,低头咬了他一口。

      我听见叶凉抽了口气,但依然不松手,反而抓得更紧了。

      “你听我说。”叶凉叹了口气。

      “滚。我不想听。”

      “那个女生是吴苟的妹妹。”

      “……”

      我脑子里一锅粥,来了一句,“近水楼台先得月。”我说完都想扇死自己。

      叶凉轻轻笑了一声,我更羞耻了,“跟我有关系吗?”我只是觉得自己被代替了,很不爽而已。

      今天晚上真是莫名其妙的。

      “明天来打球。”

      我干巴巴的“哦”了一声。

      我回归了,吴苟那个妹妹,也没再打球,居然勤勤恳恳地开始送水。后来我才知道,吴苟拿叶凉挡她呢。

      对于陆今灿,我只能十分抱歉了。

      不过,打球的时候意外总是错不及防的到来。

      几周后,我和叶凉接同一个球时,我把他踩了,还摔在他身上,他则当了个肉垫。

      我分量不轻,都听见他骨头的声音,但他只是闷哼了一声。

      我吓得赶紧爬起来,蹲在地上摸他的骨头。

      “怎么样了?”吴苟和周故彦也走过来。

      “左手脱臼。”这个我能搞定,我抓住他的手肘一拉,狠狠往里一拗,就进去了。

      吴苟被我的暴力吓了一跳。

      但脚的情况不太好,大概是扭伤了。

      “去医院。”我思考了一下,“吴苟,你帮我整下东西。”

      叶凉看到我摩拳擦掌,一脸防备得看着我,“你要干嘛。”

      “那当然是公主抱啊。”我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不行,我不去,休息一下就行。”

      “省省吧。”我忽视他的拒绝,弯腰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抱住大腿。

      周故彦都惊呆了。

      “不是……你不需要帮忙吗?”

      我感觉自从分化之后就虚了很多,此时为了保证手臂不乱抖,我也就没说话。

      叶凉僵着身子,虽然没乱动,但表情很诡异。

      我终于没忍住,把他的头按在我的锁骨边,“能不能别搞得像我好像强迫你了一样,我刚刚绝对不是故意的。”

      我当然是抱不住他很久的,最后将他交接给周故彦,去车库找车。

      我大概是高三刚开学那会儿跟我爸说,我想飙车。他在我成年的时候才给我买了超跑,但我已经没什么兴趣了。

      而我爸对我的唯一的要求是驾照考B,别把自己玩死。

      这辆不算贵,我没开过几次,但自动挡很舒服。

      要说缺点也不是没有——两人座。

      我无情驱赶了周故彦,将叶凉抱上车。

      “原来那辆吃罚单的超跑是你的。”叶凉沉默了会儿说。

      我知道他指的是,一辆车占了两个车位的事儿,我不好意思得笑了一下,“呃……是的,这件事很多人知道吗?”

      “我只知道很多人想表白你。”

      “啊?”

      “表白土豪。”他说。

      “好吧。”我不知道怎么回他,只能尬笑两声。

      他脚并不严重,但医生说,最好静养两个月,方便起见,我买了轮椅。一想到他两个月不能打球,我就有些失落。

      “你会不会觉得认识我很糟糕啊。”我问。我和他打球不到三个月,就要害让他坐两个月的轮椅。

      他则表现得很诧异,“你终于表现得像个普通Omega了。”

      我本来是很煽情的,结果他一句话给我干沉默了,有一种屎拉一半的无力感。

      不是,什么意思,我不是个Omega吗?

      见我张着嘴不说话,叶凉道,“走吧,我饿了,去吃夜宵。”

      其实我怀疑他并没有饿吧。

      从医院回来,北门整条大学街是一座古镇。

      我推着他走走停停。

      人流熙熙攘攘,唯他闪闪发光。

      “我想吃苕豆皮。”

      “好。”

      “我想吃大糕。”

      “好。”

      “想吃羊肉串。”

      “……行。”

      “想吃酸奶麻花。”

      “……”

      “油烙海带。”

      “叶凉!”我有点恼火了。因为这家伙,每个只吃两口,然后扔给我,让我不要浪费。

      我不心疼钱,也不觉得自己被他当成“垃圾桶”。

      但是,他肯定是故意的,我吃得要撑死了。

      叶凉装过头看着我,“怎么了?”

      “你觉得呢?”我咬牙切齿地问。

      他抬起手,伸向我的肚子。我立刻握住他的手,“干嘛?”

      “不干嘛。”叶凉抽回手,“圆鼓鼓的,很可爱。”

      “放屁。”我把肚子吸回去,撩起衣服,“看见了吗,整整齐齐八块腹肌。”

      “……不是六块吗?”

      我:……

      我仔细看了看,真的少了两块,他不是拆我台。

      我是真的……真的胖了不少。

      我以前长得很胖,是高三和暑假瘦下去的,九月份那会儿确实是八块腹肌,但是……再这样放纵,不过一年就成一整块了。

      “让我摸一下。”叶凉说着抱住我的腰。

      “……”我没挣扎。

      他修长的手伸进我的短袖中,捏着我的肚子。

      “好软,手感好棒。”

      “你够了。”我拍开他的手,我生出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叶凉,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你不准骗我。”我斟酌了一下话术,在他温柔地眼神中问,“你其实是alpha,对吧?”

      几天前,我把买来的洗衣液都闻了一遍,但都和他身上的气味,相差甚远。我才有了这个没头没尾的猜测。

      他沉默了一下,点点头。

      他的品阶应该不高,正常的alpha在激动状态下,都会有信息素的渗透,但他完全没有,只有由内而外的香味。

      装beta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弱势alpha,极有可能被欺凌。

      但是叶凉192啊,谁能欺凌他啊……?

      我俯下身,凑在他的颈肩,贪婪的呼吸。

      作为礼尚往来,我也放出一点信息素,顶尖的Omega信息素可以放松alpha的腺体。

      但我却看他皱眉。

      “怎么了?”我立刻收回去。

      “没事。”他勉强扯起一个微笑。

      是接受不了吗?应该不存在Omega的信息素完全压制alpha的情况啊?难道是跨度太大了的问题吗?

      算了。

      感觉到腺体放松以后,我直起身。

      尽管我的行为有些唐突,但好在叶凉并没有介意。

      我将他送回寝室以后,想了整整一夜,这实在是太离谱了。我和他才认识不到三个月,我就这么喜欢他的信息素?

      完了,我不会真的喜欢上他了吧?

      我越想越有可能,并且反复自我攻略。

      因害他受伤这件事,确实心有愧疚,便天天中午回家给他煲汤。

      这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家,只是我在杭州买的一套房,但煲汤是真的,还是我仔细挑的食材。

      我把保温盒递给吴苟,叫他帮忙带给叶凉时,他的表情十分狰狞。

      我怪别扭的,于是让他不要说是我送的,说是一个崇拜学长的小学妹精心烹饪的。

      我对吴苟还是十分信任的。

      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给叶凉送早午餐的是不少,但几乎不会到他手上。所以,他闭眼想想就知道是谁了。

      但叶凉收到后,也只是发朋友圈配文,谢谢。

      他腿伤后,基本没去上课,待在寝室里听英语。

      看不见他,我真的有点难受,但是我也不至于去闯他寝室。

      不过好在,圣诞节前几天,社团有个庆祝活动。

      今年的羽毛球社团,只添了二十几个人。

      我原以为叶凉是不会来的,但他坐着轮椅出现在阶梯教室时,我一阵心跳。

      社长一见他这副样子就嘲笑他,“怎么翘脚了呀?”

      “现在还能不能打球?”

      叶凉“呵”了一声,没回他,目光落在角落的我身上。

      叶凉的影响力不是盖的,他一来,包括我在内,大家都会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社长见叶凉不理他,也不恼,招呼社员坐下。

      有叶凉在的地方,我的目光几乎不会分给其他人。尽管其他社员但寒暄完几轮了,我也没怎么听。

      我静静靠在他身上,吮吸这那让我舒适的味道。

      “我被你拉到这儿,就是被你闻来闻去的吗?”

      我有点不好意思。

      “汤挺好喝的。”他说。

      “什……什么?”我有点尴尬。

      “劳烦你每天变着花样做了。”他说,“要是是你自己来送,那就更好了。”

      “外面买的。”我别扭极了。

      “哦。”他思考了一下,“哪家店做的这么咸,给我避个雷。”

      “……”我失语了,“你真是个得寸进尺的人。”

      “那咋了?”叶凉无所谓道。

      我有点气愤,释放信息素压他,果然他露出一些痛苦的表现。

      “别这样……”

      “那咋了?”我也无所谓的说。

      他皱着眉,紧紧攥着我的手,“快停下。”

      我只是逗逗他,看他真的很不舒服,当然也不会欺负他。

      “以后,不要随便释放信息素。”叶凉说,他扯着我的衣服,看向另一边。

      我循着那方向望去,目光正好撞上陆今灿,他吸了吸鼻子,对我笑。

      我挑了一个角落,他居然还可以闻到。

      我们围成了一个大圆,开始玩真心话大冒险。

      这是我最不喜欢的环节,只要是与运气有关的环节,我通常都会很惨。

      抽号码,一共将近六十个人。

      第二个就是我。

      社长问我,“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我是一个很怂的人,当然是选真心话啦。

      我从一堆牌中,选了一张蓝色。

      “曾经和恋人干过最疯狂的是什么?”

      这里不少人都认识我,甚至目睹了我和板蓝根的过节,

      已经有人开始起哄,社长也做出表率。

      但是我很凌乱啊,“我没谈过恋爱。”

      此言一出,大家都“咦”了起来。

      “那换一张。”社长说着,将那张牌放入牌堆之中。

      我也只能这样。

      “目前有喜欢的人吗?你们怎么认识得?”

      好问题,仔细想过,但没结果。

      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傻站了一分钟,感觉脸很烫,最后点点头,“打球认识得。”

      “看来这段感情还不太稳定?”社长戏谑道。

      “呃……不清楚。”我的暗示还是过于明显了一些,叶凉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我。

      但我一直在想,几乎所有人都抽到过,但叶凉没有。

      他在快结束的时候,被众人强迫着选了一个。

      大冒险:在全场异性中,选一人,同吃一根饼干。

      这个是全场最刺激的几个之一,一下子很多beta看着他,难掩激动。

      叶凉则看了我一眼。

      “怎么你还希望我主动?”我气笑了。

      “……”

      叶凉抓着我的肩膀,叼着那根百醇靠近我,我也凑近他。

      我和他对视的时候,一直在想,他是否也在喜欢我,还是只完成一个任务而已。

      我一动不动,在吵闹声中等他慢慢咬断饼干,双唇也缓缓贴在一起。

      我和他的气息交融缠绵,我沉醉其中胡思乱想。

      这个吻没什么好解释,贴了近十秒钟才分开。我和他对彼此的心意都心照不宣。

      隔日,我和他的帖子满天飞,他不仅承认了这段关系,也公开承认自己是个alpha。一时间,无数倾慕他的Beta和Omega都心碎了。

      叶凉的室友,一个是周故彦,另外两个是beta。

      亲过之后,我经常偷偷溜去他的寝室。

      我和他会一起做课题,一起打游戏,甚至有次喝酒后,去他床上刺激了一把。

      没做什么很污的事,只是两个人一起在被窝里看鬼片。

      叶凉胆子大,还会把我搂在怀里,替我捂眼睛。

      虽然我没有爱翻别人东西的爱好,但我还是发现,这个人居然在平板上,下载了十多部小黄片。

      我还以为他是一个干净澄澈的人……

      我不禁担忧起来,因为级别相差太大,我就无法被他标记,他无法帮我解决结合热。

      不过这还不算什么。

      所以那天打完架,安抚我腺体的不是周故彦,而是叶凉。所以,我会特别依恋他身上的味道。这么说,就解释通了。

      在某天他上厕所的间隙,我帮他整球包时,发现隔层中有一把我从未见他用过的球拍。一把金红色的疾风90,拍尖还有银丝烫纹。

      4U的拍身,28磅的66线。中空的拍杆中还塞了两团纸巾。

      叶凉的拍大多都以黑蓝为主,不会用这种张扬的颜色。

      我将拍底抠开,其他的球拍中没被填充,叶凉根本就没有塞纸的习惯。

      这球拍八成不是叶凉的,吴苟用5U,周故彦用3U,大概也不是他们的。

      而我唯一敢这么想的理由是,这把拍的金红色是限量款,整个中国大概也不到一百把。

      而我不仅有这个球拍,这些习惯都也与我吻合,而我早在三年前就把球拍送给别人了。

      当叶凉出来的时候,我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看见我拿着球拍,也没有说话。

      “你的吗?”我问,我太笃定了,是我当年的那把,连掉漆的位置都一样。

      叶凉点点头,也摇摇头,“是你的。”

      我不知道说什么,忽然才明白。

      “那天雨下的很大,我在体育馆外看见有个人坐在台阶上,他好像在哭。”

      “你问他,他怎么了,他说他的球拍被踩坏了。”叶凉拿过那把球拍,将它放回球包中,“没有拍,他比不了接下去的赛。”

      “所以,我最后在离开前,把拍送给了他。”我的心砰砰直跳,“怪不得。怪不得你问我是哪里人,怪不得问我有没有参加过省赛。”

      怪不得,一向不近人情的你,在那天加了我。

      我明明将那件事也记得很清楚,却无法将眼前这人和记忆中的他联系在一起。

      那时,高二的他比我矮半个头,而且又黑又瘦。

      “你变化好大。”我说。

      “你也是。”叶凉忽然笑了一下,“你以前胖乎乎的。”

      “……”这人这么可以这么精准的踩入我的雷区。

      “其实……你第一次见面,就认出我了?”我摸了摸鼻子。

      他笑而不语,但我想应该是的。

      “你原来不叫叶凉,叫叶什么楠,对吧?”

      叶凉点点头,“记性不错。”

      “怎么改名字了?”

      “我不喜欢那个名字。”他说,“你不觉得温凉更适合一些吗?”

      “呃……”我有些招架不住他的眼神。

      他只是得逞地坏笑。

      但我却心神一动,他这也太好看了。

      “所以当年用我的拍,你夺冠了吗?”

      “当然。无人能敌。”他想了想问,“一月底有个联谊赛,你去吗?”

      “联谊赛?”

      不到两个月,他的脚便痊愈了,打羽毛球便成了我们的日常。

      元旦那天没有课,他约我出去看电影,我也知道他的意图。

      叶凉给我写了长达两万字的情书,我看着那比我论文还厚的纸都愣了。

      简单讲了些我们从前的相遇,错过的那三年,到现在发生的事,重点了一系列心理活动。然后展望了一下美好的未来。

      这只用了半叠,还有半叠是土味情话。

      我知道叶凉并不是一个肉麻的人,这其中必然少不了吴苟的手笔。

      真是为难他了。

      “所以你会参加的吧?”他问我。

      “啥?”

      “联谊赛。”

      “你倒是展开说说,这是个啥。”

      “联谊赛是浙江省内事儿所大学举办的体育赛事。高中阶段之分男女,但是大学段细分到六种性别,当然依然有混双。大一大二一组,大三大四一组。”

      “含金量高吗?去年男单冠军厉害吗?”我问。

      “男A是我。”叶凉说。

      “那也不过如此。”我不是瞧不起他,是故意这么说得。

      “是是是,我是打不过你的。”他含笑道,“那今年带我飞吧。”

      “?啊?你要打混双?”我诧异道,“男单冠军?”

      “可以都报名,不碍事。”叶凉说,“就算时间挤在一起,也是和你打最重要。”

      我脸一红,这人真是油嘴滑舌。

      我和叶凉的实力整个学校人尽皆知,当然提起我们最多的还是花边新闻。

      当我羞耻的是,最后连我妈都知道了这件事。

      她几百年不会给我打电话,那天却破天荒的在跳广场舞的黄金时间,疯狂call我。把正在场下喝水的我吓了一跳。

      “喂,妈,怎么了?”我心想最近也没有干什么坏事,流水也不大。

      “秋秋,你是不是有对象了?”赵女士也是单刀直入。

      我抢了一下,“呃,是的,你咋知道的?”

      她以前对我早恋抓得很紧,但现在也不早了啊。

      “西西给我看了你的大学墙。”

      西西,我曾经的青梅竹马,漂亮温柔,门当户对。但一不小心,就变成了姐妹。

      “你们是不是谈很久了?什么时候认识的?对方人怎么样?父母怎么样?长得小有姿色,什么时候带回家看看?”

      她一连串问题,可以直接把我砸晕。

      “妈!”我有点要跳脚了。

      我看见站在一边的叶凉转过头看了我一眼,笑了笑。

      我尴尬地放低声音说,“也没有很久,大概谈了一个多月,和他认识,也才四个月而已。”我顿了一下,补充道,“不对,应该算认识三年了。”

      “啊?”

      “你别问了,我现在在球馆,和他打球来着。”虽然我妈是真的关心我,但我实在羞于说这件事情。更何况,这几天我是真的很着急的想和叶凉磨合。

      我和他的默契不多也不少,我和他单打各自为王,但双打显得很忙。

      按吴苟的话说,我和他一点都不甜蜜,像两个强盗一样。

      到底该怎么“甜蜜”地去打球,把两个人消耗降到最低?是我一直思考的问题。

      “我有一个方法。”叶凉认真地看着我说,“你要听吗?”

      我眼前一亮,“说说看。”

      “我们先‘啵’一个,不就甜蜜了?”他笑道,一边凑近我。

      这,这什么鬼办法?我是知道的,叶凉不安好心,但我也是应允了他的小动作。

      他也不得寸进尺,一触即分。

      “你们这哪儿是技术磨合!”吴苟气愤地说,“你们这是拉单身狗的仇恨。”

      “有本事,你们去赛场上打啵,大屏幕给你们特写!”

      “也不是不行。”叶凉终于说出大逆不道的话。

      吴苟气结,我哭笑不得。

      这个“啵”带来的唯一功效是,我们俩形成了奇怪的“先礼后兵”形式,并把它带到了赛场上。

      按照惯例,双打在单打前,一共有32天,打三天。

      我和他前两天,都极容易就取胜,但是第三天却不太好打。

      主要是因为我看见了一个人,我高二时与冠军失之交臂,也是因为他。

      他是另一支市队的队长。

      我忘记了他的名字,姑且叫他小黑好了。

      他是beta,单双都打。我不敢保证可以打赢他,不过有叶凉在还稍微能够让我心安。

      我和叶凉的八进四的对手实力逊色了一些,以21:13拿下比赛。

      但我下场是看到小黑是真的会紧张,只一眼,他也注意到了我,还朝我点点头,我也只能冲他一笑。

      我观察了他对局,每一个跳杀都极快,是我也不一定能接得住。

      为了表示对他的尊重和敬意,我这几天以来第一次在上场前主动向叶凉索吻,只因想掩盖我无法抑制的紧张。

      叶凉有些愣了,我捧着他的脸,抬起头。

      我闭着眼,感受唇间的清香,无可挽回地往前探索。

      这一下,体育馆内都沸腾了,我和他接吻的情形,被投屏在24k超清大屏上。但我们的后援团早已经见怪不怪。

      “没事的,有我在。”叶凉摸了摸我的头,还放出安抚信息素。

      “我不紧张。”我掩耳盗铃地说。我受不了自己小鸟依人,并不喜欢他摸我脑袋。

      跟小黑打不了高远,我和他算是极其熟悉,垂直下落的球,他的跳杀太狠,位置也笔走龙蛇。

      和他一起的小黄,斜对角叶凉。

      小黑可能是故意的,但没想到叶凉看起来很文静,实际上比我更猛,高远接发即扣杀。

      他的技巧也扎实,接杀也很稳。

      双方几乎是舍弃了拉扯,对狙杀接。

      被甜蜜的叶凉,气血沸腾。

      我只能退位让贤,给他打补。

      这是我第一次直观感受到alpha与Omega、beta的不同。尽管叶凉品级低,但不可否认这体力上的差距。

      在双发实力相差不多的情况下,叶凉可疑将体力优势扩大成比分优势。

      我和他一个失误撞拍让对面拿了分,但他却可以直接拉回来。

      他这个alpha男单冠军不是吹得。当然也都亏了我,如果不是我接杀厉害,他就被抽死了。直到最后几球,我才找回存在感。

      对面那个Omega体力不如我,他打出的每个球,我可以接连扣杀。

      我和叶凉以三分之差赢下了比赛。

      “实至名归!”我激动地抱住他,在他脸上猛嘬。

      “嗯。”叶凉似乎也十分享受我的热情。

      场馆中此起彼伏的尖叫,此时也并不显得那么嘈杂。

      当然重头戏一直都是单打,不过单打在一天后。

      社长为了庆祝我们夺冠,订了包厢开酒happy。

      据他说,那天晚上我喝了不少,拉着叶凉在13个人的注视下,冷静地打了三十多个啵。还态度强硬地要喂叶凉吃西瓜,嘴对嘴那种。

      我和叶凉住酒店同一间,喝多了说“孤A寡O不共处一室”,我把他残忍地赶了出去,那时他刚洗完澡。

      我一觉醒来,天都塌了。

      叶凉不知道幼不幼小的心灵,反正是受到了我的重创。我只能一边道歉,一边哄他。顺便一边丧良心的偷偷嘲笑。

      知道男单开始比赛时,他还没原谅我,他都不等我,我睁开眼时,另一张床上已经没了人。

      但是当我到体育馆时,才发现叶凉并不在,连球包都不在。

      即将检录,我和社长都开始打他的电话,也没人接听。

      我有些慌了,再怎么生气,他都不会不接我电话。

      我不禁开始担忧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但是,叶凉洁身自好,应该也不会有人找他麻烦。

      我在酒店,体育馆徘徊,但除了打电话,没有别的什么办法。

      一直到检录快结束了,社长也没再找叶凉了。

      没找到他,只能弃权。

      从早上到傍晚,我甚至都没能专心比赛,失误了七八次。幸好最后都是赢了的。

      到了晚上,除了我以外,好像所有人都没再寻找叶凉。

      我却在酒店里看到了原本没来的人——吴苟。

      我一瞬间几乎就笃定了,他来这里一定是因为叶凉。

      “他怎么了?”我焦急的问。

      “什么……怎么了?”吴苟摇摇头,“你在说什么啊?”

      “他没来找你吗?”我愣了。

      “没有。”吴苟迷茫地说。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我依旧不信。

      “我……我来看你比赛啊。”

      “……”我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你在骗我。”

      “……”

      “我还没说是谁。”

      “祖宗啊,你别搞我了。”吴苟一瞬间就崩了,“他是没什么事,但是你现在不能去找他。”

      “什么事?”我心算是定下一些。

      “没什么……”

      “那你让他接电话,他是还在生我的气吗?”我看见他这副扭捏的样子,脾气就到了喉咙底里。

      “你别问了。”

      “他是不是发情了?”

      “不是你……啊?”吴苟挠挠脑袋,“不是……你知道啊?”

      “他信息素密度不对。”这是真的,我昨晚还特别奇怪,味道像泄阀似的。

      “……我大老远坐了半个小时高铁过来,是为了成为你们play中的一环吗?”吴苟气愤道,“叶凉一个畜生。”

      “你也是!”

      我什么都不知道,却被无端骂了一句。

      “他在那儿?”

      “不行,这个不能说。我要被他抽死的。”吴苟咬着嘴唇。

      我开始信口胡说,“你个beta知不知道,alpha易感期很危险的?他要是腺体异动太厉害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

      “啊?!”

      在我夸张地表现下,吴苟信以为真,一边口中大骂叶凉不是个东西,一边给我打了车。

      我马不停蹄地赶过去,还放了早已准备好的吴苟的音频。

      在叶凉开门的一瞬间,扑面而来的罗勒气息,似乎要把我吞没,我感受到的是躁动,是高度契合的象征。

      我一巴掌扇在他脸上,踹开房门,往他身上怼,信息素不住地向外翻涌。

      “叶凉,你个神经病,易感期来了不跟我说!?”

      最让我生气的是,他装你妈呢,一个顶级alpha,搁那儿装B。

      —全文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羽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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