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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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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氏的语气理直气壮,活生生像个泼皮无赖,沈司商一时间被她的厚颜无耻噎住了话语,真的是好想法啊。
她面色不变,但瞳孔震惊,连眼中的泪都忘记留下来。原来真的有人会这样厚脸皮,原来真的有人这么拎不清数!
而这个人就在她的身边。
前世沈司商平步青云,一路高升,接触的都是有头有脸要面子的人,即便是临到签订单时反悔,却也是寻得出正当理由,叫人不那么尴尬。
可现在穿到了大启这算什么事啊?
居然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话,果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沈司商面色一沉:“那女儿家出嫁,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大嫂合该是给我一笔假装钱,不然以后我在贾员外家可该如何过活?”
她穿着一身华贵嫁衣,竟然有几分威严的样子。
钱氏看着面色不敢多言,只在腹中诽谤道:这沈二还真是命好,前半辈子有自己帮着她在家中安身立命,现在虽然要死了,但贾员外家可是给了足足十二分的体面与尊贵!
若是自己活着嫁入贾员外家,那才是真的体面与风光!
可惜沈司商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可知道了必定要骂一句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
这边斗来斗去的时候,宋玄已经带着小福回了国公府,钟澜正坐在上首等着。
“你去跟着沈司商,这个女人奸诈狡猾,得一直看着。”
虽说已经是将所有事务做了安排,甚至连京兆尹那里都已经打点过了,可钟澜仍旧觉得哪里不对,他唤来暗卫,叫人去查贾员外的底细。
务必要仔仔细细的将来龙去脉查清楚。
而后宫中便传来消息要将钟澜召进宫。
他缓步而行,徐徐行至重华宫,此处乃是皇帝工作之地,肃穆庄重,金黄色的陈设立在那里,像是悄无声息的猛兽。
随意扫过一眼,便听闻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表哥来了,快来看我新得的这幅字画如何,这是近年在京中颇负盛名的画师五莲居士的画,是陆大伴寻来赠我的。”
扭过头去,便看见陆友臻站在皇帝身后,笑的容光灿烂。
钟澜没应声,反而是跪下行了个礼,才起身一笑,道:“五莲居士的字画果真如传说中一般如真似幻,叫人看了身临其境。”
皇帝道:“听说前几日表哥和陆大伴因为一名女子打起来了?”
此话一出,在场二人皆是猛然惊醒。
钟澜心想,果然是陆友臻那个狗贼乱嚼舌根!
陆友臻只有一个念头:不是说好这是二人之间的事,和皇帝无关吗?
……
翌日,沈司商出嫁,嫁衣如火,如临瑞凤,坐在花轿中连面都没露,却也在街坊之间除了一把好大的风头,这叫钱氏一时间血红了眼睛。
不管周边人是愤恨也好,羡慕也罢,沈司商坐在花轿中,闭着眼睛回想昨日夜里宋玄给自己带的话。
“属下又去查了贾员外,意外发现贾员外在城外建了许多铁厂,甚至在常山附近开了矿山,所以此行危险,国公爷现下留在宫内,吩咐属下多带几个兄弟来帮您。”
这话一说,沈司商瞬间明白了,这是先前的安排翻车了,现在钟澜进宫找补去了,这边的局势只能由着自己先稳住了,后续再说别的。
她伸出一根手指,道:“得加价,这是你们国公爷的失误。”
宋玄狠狠点头:“我们国公爷说了,这次是我们这边做事不妥当,所以多出的损失负担由我们来承担,您尽管做便是了。”
沈司商也点点头,看来钟澜还是有点良心的,毕竟诚信赢天下嘛。
送亲的花轿摇摇晃晃朝着城外去,沈司商屏息凝神,将一颗心全然扑在外面的动静上,她知道,宋玄正带着暗卫在外面巡视,防止有人来找事。
所以一直走到城外,也并未突发事端。可沈司商直觉不对,太安静了,树林中只留下吹锣打鼓的声音,还有时不时刮起的风声。
“停轿,停轿。”她大声喊道,“我要更衣。”
花轿旁的喜婆有些迟疑:“这……这不自然不会吉利阿。”
沈司商自然不会放弃,她继续说道:“我憋不住了,嬷嬷行行好,我很快就会上来,盖头也不会掀,不如嬷嬷陪我一起去?”
又过了一小会的劝说,喜婆有些动摇,终于松口让沈司商下轿,但仍旧得盖着红盖头,安安分分不要作妖。
二人行至小树林中,枯黄的枝叶将二人挡住,看不见踪迹。
喜婆见沈司商墨迹半天什么都做好,有些心急,便催促几次,沈司商躲在盖头下,娇滴滴的说道:“嬷嬷我害羞,你可否转个身?”
喜婆下意识转头,下一刻,一片大红色的衣服盖住她的视线,沈司商手中的玉如意砸在她头上,直接将人砸倒在地,一睡不起。
“沈管事您动手真快,我们方才赶来,您便已经脱身了。”
沈司商扔掉手上的盖头,神色冷峻,那双丹凤眼中泛出冷光,道:“行了,别废话了,动手吧,早点干完早点收工。”
几名暗卫不多说话,一点头便开始处理那些抬花轿的、吹唢呐的。
沈司商现在过去,才发现自己坐的花轿上,竟然是绑着白花,刷着白漆;而那些轿夫身上也是穿着白色的衣服,唯独喜婆和自己是通身大红。
原来竟是上了一次彻头彻尾的阴婚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