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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被回忆 ...


  •   在水之国主岛西部成片的群岛上,有一座接近主岛的岛屿名为枞岛。
      枞岛中等大小,与主岛以及周围的三座小岛之间有大大小小的桥梁连接。因此它与那些地处偏僻的小岛不同,总体来说无论从商业还是居民人数上来看,都勉强还算得上是繁荣。
      但枞岛与其他岛屿最大的不同,在于这里的居民至今仍维持着土葬的传统。

      走在前头的少年如他所穿着衣服的颜色一般活力充沛,兴奋的走在同行大叔和少女的前头,在行进之间有种活泼的跳脱感。

      “啊~小梓,好色仙人,你们好慢!”
      跑到远处的少年又重新跑回他们身边,精神十足。

      “阿类?小梓你不舒服吗?脸色从刚才起就一直不怎么好……”
      鸣人凑到梓跟前,湛蓝色的眼睛中带着关切。

      “没有不舒服,只是一直晕船有点虚弱罢了。谢谢你……”
      梓摇摇头,挤出一抹稍显无力的微笑。

      她的脚步有些虚浮,脸色也苍白着,确实是严重晕船之后的正常表现。前提是,如果她会晕船,而且晕船的后遗症能够持续到三天以后的话。

      走在梓身旁的自来也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带有鼓励的意味。
      梓示意他不用担心,继续忍着不适向前走去。

      阔别多年重归故乡,不知道有几个人会产生和她相同的症状。

      翻过自西向东横贯这座岛屿的山脉之后,整个气温便降了下来。越是向北,气候就越加寒冷。
      不过三天的功夫,季节就由夏末变换至初冬。
      从这里望去,已经能够隐隐看见前方山体顶部覆盖的皑皑白雪。

      可能是由于周遭环境变化太大,又或者是因为某些心理原因。自从梓开始见到这种覆盖着银白的熟悉景色之后,她就呈现出类似晕船的症状,胃里一阵一阵的泛着恶心。

      和梓最初隐藏在心底的那个“恐怕”一样,他们现在,正在根据情报逐渐向她出生的那个村庄前进。
      自来也不太清楚梓和白遇到他之前的过去,但从少女的反应看来,他能猜想到那必定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因此也不敢提出问题去触碰这件事。

      两天之后,一行人来到一间供奉天狗的神社投宿。这间神社是附近唯一的建筑物,晚上神社点亮的灯火将他们引导至这里。
      梓发现当年那个活泼的年轻巫女不见了,换做了另一个更为沉静的女子。
      宫司显得老了一些,额间添了几道不算太明显的皱纹,双鬓也在这常年不息的风雪中染上几分白色。
      除此之外,岁月几乎没有在这个神社留下任何痕迹,一切都跟当年仿佛。

      梓没有跟宫司说明自己就是那一年那对兄妹中的小女孩,只是到神社拜殿前的善款箱内投下些钱款。
      曾经差点砸到她的那个巨大铃铛高高的悬在殿前,看上去很牢固,但她现在已经没了当年那种拜AB大神和拜天狗的心思。

      不过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好像她都对神明挺不敬的。
      在神道教中,身体不适,有外伤或哀伤都不适宜参拜神社。来这里两次,她都不太符合这个规定。
      想想那时候,巫女能把深夜里突然出现满身是血的两个小孩子救到神社里去,还真是相当胆大。

      离开神社之后,三人途径一个村庄进入其中打探。
      村庄的周围竖着高高的篱笆,村人最初的态度也相当谨慎。当他们知道自来也几人是外来的旅行者之后,反而放松下来态度转为热情。
      几个村民告诉他们,前一段时间也有几个外来者来到这里。其中那个医术高超的大美人和她的徒弟帮了村民不少忙。
      自来也确定找寻的方向没有错,又随口问了几句有关和纲手同行者的事情,就找了一家人家借宿。

      同意他们留宿的那家主人在村中的地位类似于村长。
      和他的家人一同用过晚饭后,自来也试探着问起周围那些高得不太正常的篱笆。
      年长的老人对此忌讳甚深,只紧张的告诫他们千万别去东边的村子,又训斥了打算透露些什么的儿子几句,就匆匆的让家人回房睡觉。

      因为主人家这样的表现,东边的村子有问题是显而易见的。

      到了这里之后,梓不适的现象更加严重。她明白这绝对不是近乡情更怯的关系,比起怯来,这是要黑暗肮脏得多的情绪。

      当天晚上,自来也决定一人先去那个村子查探下,让鸣人和梓先留在这里。

      梓和主人的小儿媳住在同一间,鸣人则和自来也住在唯一的那件客房。
      夜深了,温暖的房间内只有少妇沉稳的呼吸声。
      梓躺在床的外侧,盯着黑暗中暖炉发出的微弱红光无法入眠。

      重新回到这个地方,就跟再一次把那些记忆从脑海深处一点一点重新剥离出来一样,令内心备受煎熬。

      大叔曾跟她说过,如果实在受不了的话可以不必跟来。可她还是跟来了。
      想要忘记却强迫自己不去忘记,不敢面对却逼着自己去正视那段回忆。这是何种自虐性的心理……
      不过,从她选择浅野这个姓开始,就已经足够自虐的了。

      暖炉的光线逐渐开始扭曲,忽明忽暗的闪动着,仿佛应和着某种节奏似的。
      梓察觉到一丝异样,隐在被中的手结印之后,留下替身迅速滑出这个房间。

      自来也大叔一走,就有人趁机来摸鱼么……

      外厅的取暖装置早已失去温度,只着单衣的梓被冰冷的空气一冻,浑身上下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尽量忽略掉脚底传来的刺骨感受,她将自己的呼吸放到最轻,抓紧时间隐匿在壁炉那面墙的凹陷角落。

      紧接着,梓原本睡的那间房间内传来轻微的动静,接着是男人的低声交谈。

      “……是替身!快搜!”

      是来找她的么?
      梓听见这声清晰的命令,又望了眼毫无声息的客房,心道怕是鸣人跟上次中忍考试的时候一样,又被人放倒了。
      她花了两秒钟去纠结究竟是该冒险去弄醒鸣人好,还是丢下他独自跑路的好,随后果断的变出影分|身,一只弄出动静跑到门外,另一只跑去叫醒鸣人。而她本人,继续蹲在墙角里天寒地冻。

      梓缩在那里,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如果再呆在这里受冻流鼻涕的话……她又不能去吸鼻子,又没有手绢去擦,那岂不是很恶心?
      她伸手捂住冰凉冰凉的鼻翼,觉得不久自己可能就会遇到这种问题。

      挂着鼻涕什么的被敌人捉到……好像很二啊?

      在这种紧张情况下想着完全不紧张的问题,是某伪少女的特质之一。她把冰冷的指尖缩回掌心,换了那只尚算温热的右手继续捂住鼻子。

      就在此刻,从梓身后射入的微薄月光忽然一暗。有人在她的耳侧发出一声低叹:

      “……总算找到你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被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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