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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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大战后的火焰和烧焦的味道被风吹散，四个人围在几摞档案文件旁，随意地靠坐在坍塌破碎的雕花石柱上。
阳光从穹顶破开的洞口中投下，形成一道绚丽的光柱。宴青辰盯着光柱中浮浮沉沉灰尘颗粒，微微出神。
太真实了，哪怕知道这里是入学测试搞出的模拟场地，但这些填补的细节完美的就像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秘纹的世界太神奇了，就连号称拟真度99％的全息网游也做不到如此真实，这究竟是在欺骗了人的思维还是真的一个世界呢？
“阿嚏，阿嚏。”季揽星连打了几个喷嚏，将宴青辰从出神中唤了回来。他赶忙低头翻了两页手中的档案，假装自己并没有摸鱼。
“……可能有人在说我吧。”季揽星轻轻笑道。
“都看我干什么？”宴青辰感觉到莫名的视线，正对上两双复杂的目光，顿时炸毛，“心理骂两句都不行？想想也有错？”
都被人坑上当叛徒的道路，怎么还不允许人在心理骂罪魁祸首两句呢？
“青辰也不是故意的。”
宴青辰撇撇嘴，看着季揽星收获了同情，顿时更生气了。
明明他才是那个不干好事的坏人，为什么搞得像是我才是错的那个？
瞥一眼坐在阳光中的季揽星，青年背脊挺直，目光澄澈，气质高贵圣洁。
……啧，以貌取人的凡人。
宴青辰气呼呼地瞪了三人，看得三人齐齐移开目光，这才低头把资料翻得哗啦哗啦响。
在几人的共同配合下，这个村子的的过去慢慢被整理了出来。
故事的开始源于一枚被外出的商人带回来的一枚神奇的种子。
种子如同一颗宝石，被种在精美的花盆中。每天夜里，花盆底部就会流出黄金一般的液体。当次日的晨曦出现时，这些液体便会化作真正的黄金。
游商自此暴富，但在这村子里，种子的秘密无法隐瞒。
后来，村里的村长联合教会逼迫富商将种子供养在了教堂之中，从此这就成了他们三人共同的秘密。
但贪婪永无止尽，时间一天天过去，他们逐渐觉得种子产生的黄金液体太少了，他们希望种子长大一些，再长大一些……于是他们找到了隐居在村外的女巫。
女巫的确有培育种子的方法，种子在女巫的照料下慢慢生长，从一颗小种子长成了一株晶莹剔透的绿色树苗，树苗慢慢长大，每日产出的黄金也多了起来。
但是渐渐的，三人发现村子里开始发生奇怪的事情。
起先是莫名减少的林中猎物，而后消失的家禽家畜，最后是村里的村民……
等到发现不对时三人才注意到，女巫已经消失不见，而提供黄金的树正浸泡在让人不安的血水之中，翠绿的枝干上寄生着一条扭曲可怖的暗红色藤蔓。
暗红色藤蔓附着的地方，树皮破裂，从中汩汩而下的正是能变成黄金的液体。
藤蔓与黄金树已经共生，离开的女巫给他们两个选择，要么放弃毁掉黄金树，要么就得用生命供养那株藤蔓。
三人选择了后者，自此小镇逐渐被血色笼罩，直到这里的所有生命都被吞噬。
“所以树才是核心。”方好挠挠头，指着从档案中翻出来的日记残片，“难怪我们现在还出不去，看来是要找到女巫制作的4枚封印结晶，彻底毁掉黄金树才能回去了，不过这么大的村子要去哪里找？”
“我猜应该在罪魁祸首的三人手中。”宴青辰起身，将资料一丢，终于不用装模作样地看资料了，“刚好我们一人一家，先把东西找到。”
“不妥，碎片世界内危险重重，我们还是两人一组，互相也有个照应。”年景深不赞成地摇摇头。
宴青辰只记得刷副本时从来都是因为季揽星装受伤，四把钥匙全是主角一个人找齐的，现在多了两个战斗力，自然想把速度提起来。
但年景深的话却很有道理，他们还是一群没经过专业培训的业余秘纹师，在这个不清楚危险等级的地方自然两人一组更为合适。
但是……
宴青辰看了一眼季揽星，他其实不想让主角和这个一直暗戳戳搞事的幕后黑手太熟悉。
被信赖的人背叛太痛了！
阿崽的事故体质已经很惨了，有可能的话宴青辰还是希望主角能更顺风顺水一些。
“嗯，那我们一队吧。”迎上宴青辰复杂的视线，季揽星微微一笑，“我想，我们还有很多误会需要慢慢解开。”
原本想和自己舍友一组的方好楞了下，而后认可点头，走到了年景深身旁。
分好组，两队各自选择了地方后便各自散开。
宴青辰和季揽星选择的地方是富商的别墅，别墅靠近村外，自然也靠近女巫的那座小屋。
四枚封印结晶中三枚正好在三人家中，而第四枚则被济慈院里的一名孤儿偷走，但要找到济慈院这条线索，女巫家是必须要去的。
季揽星跟在身旁，熟悉的挂件感让他习惯性加快脚步，忽略了身旁的男人，目标明确地朝着山的方向而去。副本里的绿名NPC一般是没存在感的，他们既不会被敌人攻击，也不会主动出手。
而且，谁要理季揽星这个会在战斗前说“一起上”，战斗时却在一旁摸鱼的反派。
但现在并不是游戏，宴青辰只刚刚提速就被人忽然拽住。
“可是在介意与我同谋的事情？”
那当然！
想到拿到结晶后不久之后就要抢夺那枚代表着异界碎片核心的黄金树，和季揽星一起欺负主角，想到年景深那双漂亮的异色瞳会因为自己的背叛而微微颤抖。
心疼！太心疼了！
宴青辰摸了摸胸口。
虽然碎片核心——魂精是这个世界最有价值的东西，很值钱，但这对于此时还处于玩家视角的宴青辰毫无意义。在他几年如一日的刷本下，6%掉率的核心他曾经有一背包。
想到要为了整点东西装坏人。
“并不一定要你直接出手。”季揽星轻轻叹气，握着宴青辰手腕的指尖微微用力，一双如同大海一般包容的蓝色眸子静静望着青年，“我知你正义之心，所以……你可以扮演第一个受害者。”
宴青辰眼睛一亮，“装死可以吗？”
大决战时季揽星出手，自己直接倒下，没准还第三视角旁观主角爆发呢。
看着瞬间开心起来的小学弟，季揽星轻轻一笑，抬手拍了拍青年的肩膀，而后收敛了笑意，严肃道：“我并非想让你为难，但异界碎片内并非乐土。你发现了这里只不过是虚假的测试场，这说明你观察力极其敏锐，很好，但也带来了麻烦。”
“你心情很放松，这很危险。”
季揽星迈步向前，虽然是在说教，可是声音并不强势，而是平静地陈述，娓娓道来。
好听，爱听。
宴青辰微微出神，只觉得季揽星的话语仿佛温水一般，缓缓流淌。
“认清自己是入学测试的第一课，面对死亡，你是勇敢面对还是恐惧逃跑，你会抛弃同伴还是并肩战斗？”季揽星停下脚步，看着愣在原地的宴青辰，“危急关头的选择没有高尚与卑劣之分，身为秘纹师需要做的就是为自己的选择保留一张底牌，然后握住那张底牌，相信自己，永不后悔。”
宴青辰抬头，看着季揽星的那双蓝色的眼眸，眼眶有些发红，心底那原本被压抑的委屈瞬间翻涌。
季揽星的这副伪装啊，一直是宴青辰希望成为的模样。强大而光明，沉稳又包容，最关键的是，有着强大的、对自己的信心。
这是宴青辰所不具备。
穿越而来，在享受过一段时间的未来高科技后，陌生的世界规则，不匹配的三观，立刻让宴青辰感到不安，他时刻都处在内耗中。
是选择放弃上辈子的自己融入新的世界还是选择牢记上辈子的一切，一个人孤独的坚持这个星际世界已经不认可的规则？……直到这第二次穿越前，宴青辰依旧在逃避这个选择，并将自己放逐到虚拟世界之中。
他如同一只躲在茧中的蝴蝶，不愿离开，只静静等待着死去。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么多？”宴青辰眨了眨眼睛，声音微微颤抖。
“我也是前辈嘛。”季揽星看着炸毛的小猫仿佛忽然被雨水打湿一般蔫蔫的，只能软乎乎地趴在自己掌心颤抖，原本平静的心底居然漾起了一丝波澜。
可怜啊，灵魂都裂了好大一道口子，却还在伪装的平静。不知道撕开那些伪装后，这个漂亮的小学弟会露出什么样的有趣的反应。
“前辈会这么好心？”宴青辰虽然的确有被季揽星的话语蛊惑到，但理智反派这种人，应该离的越远越好。
“唔，也许你愿意加入我们白蔷薇社？”季揽星眨了眨眼，“我可以开后门免考核哦。”
“靠，季揽星这个小人。”
校社联会议室里，一个人愤怒拍桌。
“S级通过考核的新人加入社团都可以免考核，欺负新人情报不足吗？”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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