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沙与海之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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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皎洁的月光下，一位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静静地坐在海边的悬崖上。
他闭着眼睛，仔细聆听着微风所描述着的世间万物；一手拿着鸟类用于筑巢的干树枝随意在地面上划拉着，一手朝远处伸去，托住了天空中的云彩。
天涯咫尺，咫尺天涯。
淡淡的白雾逐渐笼罩在海崖之上，欲拍往崖底的海浪仿佛凝固了一般，没了动静。
远方飞来的几只海燕也纷纷收起了双翼，落在了一旁的树枝上。
一只，两只，随着时间慢慢推移，越来越多的飞鸟降落在这片人间仙境。
似是为春秋定序，似是为轮转领航。
泠冽的海风逐渐褪去腥味，带来了西边盆地的浓郁花香，一位不过总角的男孩于云层上缓缓落下。
“沿地近波风雨声，天涯万里眺山路。初次见面，在下风位首，荀昀。”
荀昀见礼，与整片海崖上的莺鸟一同流转着青色的光辉。
汐司回礼后，便见祂随手召来一块半人高的岩石，盘腿坐下，纵然身着玉色圆领大袖衫也并不担心沾上脏污。
“海位首，汐司。”汐司微微一笑，打了声招呼后放下了手中的枯枝。但枯枝并未落地，反而作势飘浮在空中，自顾自地排列着。
荀昀移开目光，并未将其放在心上。
祂正色道：“很遗憾，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如此这般境遇。但是天空恶魔-西木已经逃出来了，目前正暂居北美洲。”
“北美洲？”汐司看向荀昀，不解地问道。“那曾是祂的领地吗？”
“不，北美洲曾属于雷电恶魔-中苏。祂们关系在恶魔之中可算莫逆之交，但也解释不了祂的行动轨迹。”
话落，一只白雀落在荀昀肩头，叽喳几声。
荀昀补充道：“信使称，在北美洲各地都发现了西木的踪迹，她一路追踪，最后到了东海岸。”
“祂是在找些什么吗？”汐司思索道。“不费心思掩饰自己的行踪，怕是时间紧迫。”
“西木怕是已经猜出几分地位首的用意了，”荀昀摇了摇头。“目前祂怕是在倾尽一切来找回过往的力量。因为被地位首再度削弱一番的恶魔们此刻在实力上与西木并没有太大的差距了。”
“强一尺，多有妒者；强一丈，多有客来。”汐司道。“谁能道恶魔也不过人心？”
“恶魔行事，常人难以捉摸。我等得天独厚，能跳出众生的角度思考本就是一件幸事。”荀昀叹道。“只是可惜，恶魔们的文献大多随战乱一同埋葬在了历史河流当中。我们能够猜测祂们的行为模式，却并不能理解当中的用意。”
“当今社会，还是由人类做主。也许当对人类足够理解后，便能触类旁通。”汐司猜测道。
“也许吧。”荀昀答道，口气中也有几分琢磨不定。
谈话渐到深处，汐司起身问道：“地位首此刻可在东海岸？”
荀昀摇了摇头，道：“地位首先你我而生，独战八位不死恶魔。巧占上风时，不慎中了诅咒，怕是难出山脉。”
“那可知地位首有何谋划？”汐司继续问道。“可知天空恶魔所求？”
荀昀面露难色，道：“地位首事前并未与在下通信，而信使又难入地······”
汐司的脸色也开始变化了起来，道：“···风位首可是想说，汝至今不知地位首为何行事？”
“···不知。”荀昀低头道。
汐司陷入了沉思，问道。“敢问风位首今日访我所为何事？”
“请君拜访山位首，以及讨论天空恶魔出逃一事。”荀昀答道。
“···既然如此，天空恶魔可真是靠自身成功出逃？”汐司沉默片刻，反问道。
“其中另有玄机。”荀昀低头数着石头上的纹路，小声道。
汐司席地而坐，叹息道。“可否告知在下地位首此刻所在？”
“疯狂山脉，非洲。”
半响后，云雾散去。海崖上不见两道人影，不闻群鸟啼鸣。
海浪重新拍打着崖底，再度响起了从远方流转而来的战争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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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曼哈顿-中城区]
一条被收在上世纪款式梳妆柜里的项链开始闪烁着耀眼的蓝光。
更准确的说法是，那条项链上镶嵌的一颗钻石此刻正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要糟了，要糟了···”
从钻石内传出一道分辨不出性别的低语，开始在珍娜耳边响起，重重叠叠，长驱直入脑海最深处。
紧接着，伴随着堪称人间极致的优美歌喉展开，整个房间在蓝光的照耀下逐渐失去了边界，房间内的物品也一同淡去轮廓，数不尽的风沙开始纵横这一方天地。
“醒醒！快起来！”
珍娜是被一双粗糙的手给摇醒的，与平时经过充足睡眠后精神满满地拉开窗帘时的状态不同，她现在只觉得头脑昏沉，想要睁眼都难。
但是她还是反应了过来，自己已经不再处于安全的地方了。
没有徒劳尝试从房间床头柜里摸出□□，珍娜缓缓睁开了双眼。
“你醒了！快！再来一个人！”一个绿色眼睛的女人连忙招呼队友，一同搀扶起珍娜往前继续走去。
“要水吗？”女人问道，眼睛却紧紧地锁着前方，没有转头。
“没事，我还可以。”珍娜开口说道，却愕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叠在了一起，仿佛无数回声同时响起。
可是女人却并没有惊讶，反而还听懂了。“那就好。我们再过一会儿就离开书塔的范围了，到时候可能沟通上就有问题了。你能自己走吗？”
珍娜点点头，决定在搞清楚事状发展之前保持沉默。
女人露出了一个微笑，却让珍娜注意到她因缺水开裂的双唇。
“我再重复一遍！”女人朝着前方的人高声喊道。“再过一会儿我们就能离开高塔的笼罩范围了。”
“我知道这是一件值得令人兴奋的事，但是我也要强调一点，尽全力在离开高塔前找到一个相通语言的同伴。”
“离开高塔后，我们就会丧失理解对方的能力了。这是一个诅咒，一个代价沉重的诅咒。但是，与我们所追求的自由比起来，不值一提！”
“离开沙海有三条路，如果有自己主意的话也可以另寻出路。”
“但是！如果再次遇到此刻的同路人的话，保持警惕！保持距离！”
“绝对！不要出声！我再重复一次，绝对不要出声！”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沙与海之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