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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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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姜七费尽心思猜,一大早两人就直接推门进来,当着装睡的人面把事交待了:
“这次听我的,给她几片安眠药,省着到时候又发疯。”
女人发狠的说:“给她找个懂得疼人的男人不要,自己非要往火坑跳,活该!”
屋里传来劣质烟草味,男人声音响起:“要不让他再加一担米,她死活咱们就不管了。”
女人似乎很兴奋:“成!我这就找人说去!”
等两人走后,姜七缓缓从馊味的被子里钻了出来。
看来是找了下家,还是个比秃头缺牙坡腿半百老光棍更没眼看的男人。
姜七缓缓从枕头下抽出一把折叠的小刀,塞到袜子底下。
她随时可以走,但是原主的仇不能不报。
法治社会,不能杀人,她也不想装疯卖傻把人灭了,重活一回,为了这俩垃圾把自己搭进去,不值得。
但是这个世界,有太多办法,让人生不如死。
漂亮的眼尾往下一压,眼里哪里还有半点傻气。
一个男人而已,呵。
从昨晚到今天,在来人给她草率打扮一下后给了一个馒头。
姜七从馒头一处明显被动过的洞口抠出一片安眠药,将馒头以傻子的方式囫囵吞枣吃了,临“晕”过去前还不忘傻乐几声。
“啧啧,老姜两口子,心也够狠的。”女人收拾桌子上带来的廉价化妆品。
旁边女人搭腔:“这娃也命苦,要是跟了赵老光棍,最起码不愁吃喝,送过去给那个混混,不得被打死。”
“嘘,小点声,他当年那么小打人都下死手,要是被听见我们编排他就惨了。”
“知道了知道了,也不知道那野种回来干啥,在外祸祸别人去多好,这下咱们村里可就不得安宁了。”
“也不一定。”女人声音小了:“我听说老姜两口子管人多要了一担米,放了话姑娘死活都跟他们没关系了。”
“这不等于告诉那个杀人狂随便打?”女人声音有些抖:“别说了,晚上该做噩梦了。”
两人推门出去,脚步急促。
姜七缓缓睁开眼,起身看向镜子,一条粗粗的麻花辫落在后面,耳朵上别了一朵土掉渣的大红花。
身上红色棉袄,下配绿色鸳鸯裤,加上她早上精心复制的原主表情包妆,活像剪纸里面的小老太太成精了。
混混?野种?杀人狂?
要不是知道自己还在原来的世界,只是年代久远点,还以为自己误入哪个无限流小说了呢。
不过信息量也足够了。
外面传来脚步声,门被再次推开。
姜家三日内二次嫁女儿,都快成村里的笑柄了,姜家两口丢不起那个人,收了彩礼急忙找人抬走,以免夜长梦多。
他们还以为经历这么一闹,傻姑娘要砸手了,没想到东头野种回来,找人说了亲。
自打他爸妈一个死一个疯,已经离村十来年,听来人说,长高了,长壮了,还是不爱说话,一张脸遮挡严严实实,就一双眼睛阴森森的。
最可怕的是回来的时候身上有不少血迹,大半夜回村黑漆漆的浑身来路不明的血迹,这事肯定有猫腻。
当年才多大,十多岁的小子就敢拿着酒瓶子敲掉瓶底险些把人穿肠破肚,走了十来年,说不定就是杀了人回来躲着。
前脚刚进村就要娶一个没人要的傻子,村里八婆猜测估计是外面女人找不到,回来尝尝女人味,或者知道自己犯了事,手痒痒想揍人买个傻子当沙包,晚上还能暖被窝。
不管哪个可能性,都非常的凄惨。
姜家两口子也是怕贪事,多要了一担米,这姑娘是死是活都跟他家再没关系了。
姜七就在各种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和偶尔一点可怜同情目光中,被人抬去村尾破败的房子。
村里高兴着呢,如果傻子被打死,那村里就清净了,一下子少俩祸害。
姜七并不是很惧,毕竟自己也不是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就算打不过跑还是轻而易举的,只是现在脑子里对这个村子以外毫无记忆,若是和新闻里被拐女子全村都团结的地方,那就得从长计议。
抬她的两个人把她扔到一个炕上,躲瘟疫似的立刻跑了。
没人来参加这场笑话婚礼,但门口也不是完全没人,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蹲守在大门外看热闹。
姜七睁开眼,险些被太阳闪瞎眼。
上方的屋子大梁一根根上面铺着风干的稻草,几处都是大窟窿,阳光刺眼的从上面直射进来。
一歪头,土坯的灰突突墙斑驳的掉落一块一块,甚至窗户框摇摇欲坠只见窗框不见玻璃,是透明塑料袋临时粘上的。
整间屋子唯一的亮色,就是破败的风一吹似乎就能刮飞的窗框上,一块坚强翘起的斑驳绿漆。
啧,姜七确定没人在,坐了起来,先是趴在没有窗户的窗框边往外望了望,没人。
回头看了一眼刚躺下的地方,一个坑坑洼洼掉土的土炕,炕上的被子还算新,就是一点不柔软。
房屋实在太简陋,简陋到随便扫一眼就看完了,小心推开门,院子比屋子还破,墙斑斑驳驳坑坑洼洼掉了很多块土坯子,露出里面红色砖头,最角落有个凝固的大盘,隐约可见一些干涸的泥巴。
这么看来她刚躺着那个房间被修补的窟窿,就是用的这个。
结婚当天新郎没在家,可见这人根本没把她当回事,好在姜来一点也不在意,反正她上辈子没时间谈恋爱,这辈子估计更没戏了。
“吱嘎。”
摇摇欲坠的木板门推开抖了下来一些灰,姜七走到旁边院子里仅有的两间房间另一间。
趴窗户往里看,跟她那屋没啥太大区别,最大区别就是这屋东西多点,床上的被子叠的四四方方,还有一个枕头。
床边有个木衣架,挂着两件男人的衣服。
整个院子房子肉眼可见的穷,比原主那个令人窒息的家还破的毫无可看的地儿。
这样一个人,主动娶一个刚差不点闹出人命的傻子,不用别人提醒,也知道准没好事。
暴.力狂?大变.态?
姜七看了一眼靠近院墙的老树,听到门外的动静转身回到房间装死。
门外木板门响,能听到大门外有惊慌的脚步声仓促离开,随后一个稳重的步伐踩着步子越来越近......
看来是外面看热闹的人被吓跑了,大boss要登场了。
随着房间门被推开,躺在炕上装睡的姜七手里的匕首反转一下牢牢握在手心。
一个男人而已,她跆拳道黑带六段自由散打业余组冠军,会怕一个营养不良的男人?
就算有蛮力真的在外打架练出来了,院墙旁边那棵弯下腰的老树,跑出去不就是分分钟钟的事?
姜七眼睛看不见,其他感官都调动起来,如果这个男人意图不轨,就让他断子绝孙!
想必等她跑了,以大家形容的此人性格,定然饶不了原主一家。
卖了女儿还不够,还把女儿命一担米就给出去了,这种人也配做父母,最好自己跑了这个哥们给点力,上去来个团灭。
脚步在打开门后,径直走了过来。
在炕沿前停下,然后听到窸窸窣窣布料打开的声音。
果然!大变态!刚回来就火急火燎的耍流氓,真不是东西!
姜七握紧匕首准备趁人不备先发制人的前一秒,整个人僵住了。
鼻尖传来好闻的米香,还夹着一点肉味,而脚步声随着又一声“吱嘎”门打开,离开了。
姜七原地仰头,看见一个打开的布袋,香味就是从里面传来的。
爬起来打开一看,呦呵,铁饭盒里面不但有米饭,还有一个鸡腿和一个小菜。
这是给她的?
姜七不解的看向隔壁紧闭的房门,不会是打算喂饱她,再有什么打算吧?
养殖场养猪就是先把猪养的白白胖胖,最后再一刀杀掉。
一直猜测到半夜十二点,隔壁房间的灯已经熄了二个小时了,姜七实在没忍住空腹饥肠辘辘,打开饭盒打算吃两口。
结果一吃没控制住,一盒都见底了。
隔壁房间。
路城在黑暗中看着漆黑的屋顶,双手撑着头,
敛下眉眼。
听到隔壁房间吃饭的声响,循声看了一眼。
被亲生父母连卖两次,还能吃饭吃的这么香,贪到这样的父母,都不知道应该说她傻了,是幸还是不幸。
他也怎么没想到,重回这里的第一天,是把当年那个小跟屁虫要来。
反正他这辈子也没打算成家,解救一个可怜的孩子,也算好事。
至于以后怎么安顿她,总比在她父母那里不知道又卖到哪里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