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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五十九 晋城佳人 三 ...


  •   她这一昏,我与秦权自然不能站在一旁看戏,说到底她也是楚策托付的人,娶不娶那是另外一回事,出事可就不好交待了。
      立即请了边城最有名的大夫前来,我则守在一旁,待大夫问诊、探脉、开方之后,我又叮嘱扶瑶熬药,等她服下后,早已到了亥时,见她入睡,我才出来,这时早已累得两眼发昏。
      不巧回去时,正碰上西门守将熊大山,自从上次武敖佯攻边城之后,熊大山的机警性越发增进,排除胆小这个毛病,我发现此人甚是机敏,嗅敌能力上佳,若加以挖掘,到是很适合做细作,边城兵少,从地利上来看,又可以说是一座孤城,这种情况下,对敌首要,自然不是固守,最好是能随时出击,克敌制胜,想做到如此,自然需要随时掌握周边敌人的动向,细作、探马就更加重要,因此,这些日子,我私下单独给了熊大山一些任务,他半夜来访,看来应该是有事发生。
      正好秦权尚未歇息,我先将对熊大山的安排大致跟秦权交代了几句,这才让人喊他进来。
      “禀将军、夫人,渡口有异事。”嘴唇有些抖动,看来这胆小的毛病一时是很难改掉了,给扶瑶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奉茶上来。
      “熊将军请坐。”秦权在,自然是以他为主导。
      熊大山拱手入座,见扶瑶奉茶,双手接了,并随口说了声“谢大姐”,惹得小丫头抿嘴偷笑,这人太过小心了。
      “奉夫人之命,我在各渡口设了二遍暗哨(之前我在各渡口设了暗线,自从武敖骑兵渡河之后,又让熊大山设了第二道暗线,因此他才会称二遍暗哨。),戌时西北兔子坡有信传来,今日酉时三刻,大约有一百匹战马偷渡过河。”说罢,眼睛直瞅着秦权,等着他发问。
      “只有一百匹战马?”捻着桌角,秦权回望了一眼熊大山。
      “是,属下特地叮嘱了各处暗哨,到亥时,属下进府之前,都未曾发现有大量的人员运送,属下来前,已经加派巡逻兵士,就是怕敌方早有准备,将人和马分开来,因此立即向将军和夫人禀报。”
      秦权看了我一眼,“边城局势你比较清楚,最近可有什么异常?”
      我想了想,“异常每天都有,方醒近期大量向运河线上输入铜铁,汉西商船也已开运,汉南水军更是活动频繁,确实不好说这些战马隶属哪一方。”
      秦权略微点头,思索半刻,“熊将军,你增派人手盯住这些战马,一旦进入我方领域,找借口先将它扣下,查出底细再把情况报给夫人一并处理。”
      “属下领命。”熊大山起身,匆匆告退。
      我本想跟秦权说说庄小姐的病情,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腹部就开始绞痛,额头上释出一粒粒冷汗,秦权急命扶瑶去找大夫,登时厅里厅外乱作一团,秦权刚将我抱回卧房没多久,暂住在外院客房的许章、焦素义也匆匆赶至,不过碍于规矩,都只是守在外面的游廊里。
      那大夫也是倒霉,前脚还没进家门,后脚又被掬来替我诊脉。不但如此,还被门外焦素义这莽汉要挟,更有秦权守在一旁,眼看着他一边诊脉一边擦汗,真觉得有些对不住人家。
      “夫人大病初愈不久,又有体寒之疾,加之心力交瘁,血脉不畅,乃至气滞血淤,行经腹痛……哦,老朽这就开个方子,煎服之后,暂且可减轻夫人的腹痛。”老大夫擦了擦头上的汗珠,跟秦权报备完全,赶紧闪到一旁开方子去了。
      隔着纱帐,我突然咧嘴笑了出来,折腾了半天,竟然是妇人的行经腹痛,不知道外面那两人听罢会做何感想,莫不是灰溜溜地抹嘴装作没听到,这种女儿家的私密事,男子都是作为忌讳对待的,民间甚至将其当作一种晦气事。
      秦权正好攥着我的右手,我这一笑,只觉他的手一紧,可能是让我克制一下,自己则始终盯着那大夫。
      “夫人服药之后若依旧疼痛,老朽再来行诊。夫人平时亦多行走散心,将胸中郁气呼出。”双手一拱过膝,见秦权一松口,立即退下,像是秦权有多吓人一般。
      他一出门,只听外面吵嚷了几句,接着便了无声息,怕是焦素义、许章也发觉到这事的滑稽。
      喝完药,只感觉胃中翻江倒海的难受,晚饭一直没吃,如今再喝这苦药,一口没撑住全吐了出来,反倒觉得清爽不少,腹部虽依旧涨实,但疼痛少了许多,就是忙坏了扶瑶,又是擦洗,又是漱口水。
      一切忙毕,已快子时,扶瑶早已累得双腿打弯,一晚上不是忙着伺候庄小姐,就是此后我,根本没时间歇息,因此,一收拾完我就赶快让她退下了。
      秦权倚在我身旁,似乎有些困意,半眯着眼,手还摁着我的虎口,怕我疼的太厉害。
      我们两人有多久没这么安静地待在一起了?
      轻轻从他的指间抽出右手,没想到这么小的动作,他就惊醒了,不难想像他平时的状态。
      “还疼?”低声询问。
      摇头,伸开双手,抱握住他的左手,上面有很多深浅不一的伤痕,指尖游走在那些凌乱的伤痕上,“不喜欢‘子苍’这称呼。”想起了他白天对我的称呼,总觉得像他的妹妹。
      轻浅一笑,“我觉得很好听。”
      “‘子都’、‘子苍’,总觉得像两兄妹。”攥住他的拇指往外拉扯。
      “怎么会,再说,像兄妹不好么?”
      我仰头瞪过去,“哪有兄妹是夫妻的?”
      他静静看着我,突然笑了,“就这么叫吧,我还想等咱们的孩子出世了,男的叫越都,女的叫越苍,按你的说法,这不是更不行了?”
      孩子……“你喜欢孩子?”虽然他也曾提过,不过在我的感觉中,他似乎对这些事并不怎么注重。
      “不知道,应该会喜欢吧,起码等我死了,还有流着我的血的人活着……”
      反手揉着我右手的虎口处,“只是不知道你这块田能不能长出粮食来。”
      被他这个比方逗乐,“你这比方真粗俗。”
      “男人都粗俗。”伸手揽过我的脖颈,两人依偎在一起,怔怔地望着烛火乱跳。
      良久之后,我摸了摸他的嘴眼,“睡着了?”
      他朦胧地答应了一声,虽然知道他很累,可还是想跟他多说说话,谁也不知道明天他会不会就此离开,于是继续用手指瞎摸着他的脸。
      “别折腾了,娇妻在怀不能动,已经够吃亏的了,你还再折腾我。”攥了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
      这还是第一次听他说想女色这种事,往日还以为他是君子,在我想法里君子就应坐怀不乱,“还以为你不嗜女色!”
      他失笑,“我又不是阉人!”
      “那为什么不收庄小姐?无论公私,收她都是有利无害!”
      “若是我说为了你,你信不信?”
      我看着他的眼睛半天,“你能为了我一生只娶一妻?”这是每个女子的奢望,但现实中始终还是不可行。
      他毫不犹豫的点头。
      “像真正的妻子!”在我的想法里,只有真正相爱的夫妻才是夫妻。
      他不加思索地点头,我很高兴。
      感情就是简单啊,只要两个人相互承诺,相互承认,那便就是了,我一直认为我们的感情是从这一天开始的,他也是,可谁又能知道到底是不是呢?
      没人能回答的了。
      按下一切感情用事,回到现实中思考:周辞答应过由他替秦权和庄小姐保媒,此人虽谋略过人,但为人阴狠,属君子中的小人,这是他与师兄最大的区别。
      秦权若纳了庄明夏,边城一带兴许还能安生一年半载,可若不呢?汉南又会怎么对付这个不听话的“属臣”?
      李邦五闹得一出“倒扒灰”,天下已有不少微词,何况师兄的近期目标在东北,周辞不会看不出来,这么一来,汉南在东南一带的势力就会彼消此长,会不会影响到边城一带的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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