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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阮芸芸坐在梳妆台前,扶了下头上的发簪:“嬷嬷,本宫一会儿要去御花园。让绿柳跟着便好了。”

      徐嬷嬷替她抚平了衣上的褶皱,有些不赞同,“主子,您前几天自己带着一个宫女出去,结果遇见了那等事,扰得您几天都心神不安。听闻最近苏贵妃大病初愈,有时会在御花园里赏景,您还是多带些人吧。”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若是遇见了苏亦,阮芸芸一人绝对讨不得什么好处。
      她知道嬷嬷是为了自己好,可她去御花园,本就是为了见苏亦,自是没有什么好防备的。
      但这件事若是被徐嬷嬷知道了,少不得要阻挠。

      “本宫只在亭中赏景,御花园那么大地方,难不成还会恰好碰到不成?那么多人跟着,若是想和人说句体己话,岂不显得尴尬。”

      说出这番话来,阮芸芸心中有一丝歉疚。这话当然是真的,只是隐瞒了一部分事实,让徐嬷嬷听起来,不便于被人听到的体己话,还有专门去御花园,她好像是去见皇上那般。

      虽对于为何她不直接去找皇上有些疑虑,但徐嬷嬷也明白,什么东西若是刻意的,便不如巧合让人来得心动。
      欣慰于阮芸芸也开始想一些办法来争宠了,嬷嬷替她理了下头发。

      “主子说得是。”
      阮芸芸松了口气。

      她整理好衣物,带着绿柳前往御花园中的小亭,一路上都有些提心吊胆的。怕遇上了谁,那人想要与她同行,她又推脱不开,最后徒增尴尬。
      但走了一路,只遇上些步履匆匆的小丫鬟。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她也有些疑惑。
      御花园平日间算得上是热闹的地方,更何况今儿这般天清气朗。可现在越往中心走,越是遇不上什么人,着实有些反常。

      但看见苏亦之后,她便顾不得思索许多。

      她今天难得没有穿红衣,而是一袭白袍,衬得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身子骨看起来十分孱弱,似乎风一吹便倒了。
      这又激起了阮芸芸几分怜悯之心。

      似是察觉到她来了,苏亦不再看向手里的九连环,而是抬起了眼。
      她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起身行了一礼,“皇后娘娘吉祥。”

      “平身吧。”
      她迈开步子,就要往亭子里走,却被绿柳拉住了衣角。

      “皇后娘娘,奴婢突然想起有要事禀报。”

      她觉十分奇怪,“要事?这一路上便都没想起来吗?”
      绿柳一时卡壳,忙跪到了地上,“请娘娘责罚,但确有要事,请娘娘移步。”

      阮芸芸下意识看了眼苏亦。
      苏亦神色不变,只是眼神冷了些。她轻轻瞥了眼春禾。

      春禾心领神悟,走上前去,“不知这位姐姐有什么要事,可否与我说说。虽进宫时间不长,但贵妃娘娘这几日身体不适,奴婢跑了不少地方,人也认识了许多,姐姐便与奴婢说说如何。”

      “是只有皇后娘娘才能处理的事。”绿柳十分坚持。

      春禾皱了下眉,“只有皇后娘娘才能处理的事,那是十分大的事了。想来需要和圣上说,我们现在便去吧,以免耽误了事。”

      绿柳一听要和皇帝报告,一时之间慌了神。如果到时候她说不出什么所谓的大事,怕不是会治一个欺君之罪。
      眼瞧着春禾迈开了步子,就要离开,她连忙说,“妹妹稍等。只有皇后能解决不过是奴婢自己觉得罢了,可先说与你听听。”

      “那感情好。”春禾福了福身子,“皇后娘娘您先歇着吧。”

      阮芸芸平日间秉持的态度便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时听着她们的对话,自然是同意了。

      在给苏亦扇风的秋桔,瞧着她坐下,非常有眼力见地走到了阮芸芸身后给她扇风。
      见苏亦没有什么意见,阮芸芸便没有多说什么。

      “娘娘,臣妾前两天又得了一九连环,但总也解不开,想着娘娘应多有研究,便拿来让娘娘瞧瞧。”
      苏亦展示了下手里的九连环,此时已经被拧成了和麻花一样的形状。

      阮芸芸有些意外,“本宫记得你前些天没多久便解开了。再试试吧。”
      她虽然喜欢玩九连环,但她不会解,偏生她的身份又不能在人面前丢了面子。

      苏亦应了一声,手开始缓缓动了起来。
      她动作十分慢,似是在认真回忆那天解开的过程,又似是为了能让阮芸芸看清楚。

      刚开始时,阮芸芸还十分认真看着过程,但后来,目光逐渐被苏亦那纤纤玉指所吸引,只顾着看着她双手上下翻飞。

      随着“当啷”一声,九连环被解开,阮芸芸才回了神。
      “贵妃果真心灵手巧。”她真心实意夸了句。

      看着阮芸芸的神情,苏亦便知她并没有明白。
      这倒也是件好事,她想着,以后还能用这个理由和她接触。

      摆弄了下手中的九连环,叮叮当当的声音十分好听。
      “不知为何,臣妾一人时总也静不下心,解不开。皇后娘娘在旁,倒是帮助了臣妾。不知以后还能请皇后娘娘帮忙吗?”

      苏亦抬起眼,如剪水般的眼眸带了些楚楚可怜的意味看向她。

      便是见得多了些,阮芸芸仍没有对苏亦的美貌免疫,此时仍是呆了下。
      轻咳了一声,“自然。”

      两人心思各不相同,但对此项提议都很满意。

      苏亦笑了下,还想再接再厉说些什么,便听见了一个恼人的声音。
      “阿亦……爱妃、皇后你们都在此处啊。”

      她闭了下眼,有些不耐。
      好不容易才劝得阮芸芸与她一同赏景,本想以这半日时间,让她今后能更多地和她一起,没想到这便来了一个恼人精。

      阮芸芸起身行礼,苏亦不得已,也起身行了一礼。

      “不必多礼,坐吧。”
      皇帝伸手想扶苏亦,她却先一步起了身,并往后退了半步,坐回了石凳上。

      皇帝也不觉尴尬,自然而然收回了手坐下,脸上带着笑意。

      “朕总是认为这御花园的景色已经没有新奇的了,今儿却觉得别有一番风味啊。”
      苏亦没有接他的话,冷下脸品着茶。而阮芸芸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也只是圆场般应了声。

      对这种场景已习惯了,皇帝十分自然转移了话题,“爱妃身子骨最近可好些了?”

      “劳圣上挂牵。”

      皇帝拍了拍腿,望着外面潋滟的湖面,似是有些怀念地说:“想当年我们三个也是这般……”
      话没说完,便见苏亦将茶盏重重放在桌上,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阮芸芸十分想听皇帝继续说,但看得出来苏亦并不想听这些,便就此打了个圆场,“臣妾看这片风景十分美,不若等贵妃身体好些,天气也转凉些的时候,邀请后宫姐妹一同泛舟。”

      听了这个提议,皇帝抚了下掌笑了下,“皇后有心了,便依你,李德全,给朕记下来这件事。”

      吩咐完了,皇帝又是话题一转,“马上天气便要转凉了,今儿户部尚书来寻朕,说齐嫔罚俸半年,便一直到了寒冬,他担心没有御寒的衣物,便想着能不能送些。”
      叹了一口气,他接着说,“朕看他一大把年纪,哭得涕泗横流。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也就允了。”

      阮芸芸挑眉,偷偷看了眼苏亦,只见她眉眼间更冷了些,默不作声地坐在那里,盯着茶盏里茶叶,似是在思索什么事。
      她心中不免又起了些怜惜。这番话的意思,无非是要从轻发落齐嫔。待禁足之日一到,皇帝恢复宠爱,说不准便要恢复妃位。

      此时,她更是对苏亦口中的,她是皇帝的一把刀信了几分。

      看着苏亦表情,皇帝说话也小心了些,“爱妃,你受的委屈朕自是会为你讨回来的,但户部……”
      “皇上决定便好。”

      气氛一瞬又降至了冰点。

      户部主管户籍和财经,苏亦为了不被发现她户籍的问题,这才将目光盯在了齐妃身上。
      而正是因为这个职位如此重要,财政牵扯到各方利益,皇帝才不便于动。

      皇帝对齐妃的忍耐也是有限的,之前她便仗着这个背景在宫中横行霸道,还赐死了一个答应,这些他都有耳闻,更何况是如今做出了这般,在他看来有些不可饶恕的事。
      他是想着之后挑个合适人员,将户部全部换成他的人,到时再算总账,也想这般和苏亦说。

      但连着吃了闭门羹让他没有说出口的机会。
      听闻她在御花园,便赶忙过来了,谁知皇后也在。

      户部和皇后的爹爹属同一脉,这话他自然不可能说得太明白。
      此时看着苏亦的表情,他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

      之后再补偿她吧——他这般想着。
      “朕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在此多待。”

      两人起身行礼,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着阮芸芸,“三皇子周舟今年五岁,也到了该开蒙的时候,便让他每日去你那里,你亲自教导他。”
      “是。”

      送走皇帝后,苏亦重新坐了下去,脸上的神色有些悲伤。
      阮芸芸轻拍了下她的背,默默在心里叹了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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