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偏爱》X居士

60、回家过年

　　夏若静静在吃饭，汪澍帮着夏若打马虎眼，可是陆菲菲一根筋就想回家过年。汪澍能理解陆菲菲迫切回家的心情，可是当年夏若与她父母之间，彻底决裂了。
　　没有哪个父母会一直怪孩子，也没有哪个孩子不想在父母膝下尽孝。

　　这顿认亲晚宴，因为陆菲菲执意回家变得异常尴尬。夏若冲疑惑的陆菲菲笑着说道，“我们好不容易有了女儿，今年一家人就在南银过年吧...”
　　陆菲菲并不知道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始终认为血浓于水，更何况，夏若一直记挂着夏爸爸夏妈妈呢。夏若不肯回去，不肯与世俗眼光和解，只因一人。

　　汪澍早早与赵思如离开，夏若看着陆菲菲面无表情回了卧室。这一次。她并没有跟着进去，一个人坐在客厅，拿来一瓶红酒，心事重重喝着。举头望月月不明，夏若喝了整整一夜，陆菲菲站在窗边站了一夜。那夜，她们谁也没有打扰谁，谁也没有妥协，除了更加朦胧的月，没人知道就算她们冷战，谁也没有说出不该说出的话。

　　爱，会是什么？
　　爱，至少是不恶语相向，不蛮横无理。爱，理应是两人伤痛过后紧紧相拥。陆菲菲只想爱人与她最在乎的父母和解，而夏若只是舍不得陆菲菲为自己面对流言蜚语。

　　夏若顶着重重的黑眼圈出现在会议室，她轻柔说着话，有气无力，汪澍将夏若推到办公室休息。
　　“你还是什么也不想跟她说吗？可是你们已经结婚了呀。叔叔阿姨老了，他们很想你。上次我去看他们，他们只想你回去...”

　　“小澍，谢谢你一直替我回家看他们。我本来打算今年过年回家的，可是她回来了我们也结婚了。我真的担心她跟我回家会受委屈。我很了解爸妈的，当初他们以我为耻，我也想她们，可我真的舍不得菲菲跟我当年一样，受到不公对待...”夏若深深埋下头，渐渐哭泣，这是汪澍第一次看见夏若如此脆弱。

　　汪澍冷笑了笑，原来夏若心中陆菲菲早已超越父母。可是，若真的不回家夏若一定后悔。汪澍拍拍朋友的肩膀，安慰道，“你就听陆菲菲的，今年过年回家吧。你害怕她受委屈，可她不也是怕你终有一天子欲养亲不待嘛。若若，二十年了，该回家了...叔叔阿姨，一直在等你...”

　　汪澍忙着开会，就留夏若一人在办公室。那天，夏若忽然间想起夏爸爸夏妈妈，她倔强地不肯落下泪水，可脸颊还是逐渐湿润。二十年，她整整逃避了二十年了。她甚至都没有偷偷看爸爸妈妈一眼。家的方向，她这辈子最害怕看见又忍不住靠近。
　　当初爸爸妈妈让她在父母与陆菲菲之间做选择，她选了陆菲菲。如今领着陆菲菲回家，将会是怎样的局面，谁也不知...

　　最近南银市降温很严重，听预报信息解说道，这是南银市百年难能一遇的一个寒冬，还会有下雪的可能。陆菲菲一直在家中等待，她收到汪澍信息的那一刻，真的崩溃了。
　　她坐立难安，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沉默不语，只是她的眼神很是悲伤与心疼。她觉得这苍天真的是残忍，让天之骄子为自己放弃了所有，背离了家庭，做了二十年的孤家寡人。

　　陆菲菲收拾好卧室，望着空荡荡一周的床边，心中酸涩难耐，同是相爱，为何她与夏若之间，要经历这么多考验？没人给她一个答案，她开门走到院内，寒风丝丝侵入消瘦的身躯，她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不停张望着路口。

　　忽然出现一辆银白色轿车，稳稳听到陆菲菲面前，夏若快速下车，紧紧将陆菲菲拥在怀中，她感受到陆菲菲哆嗦的身体，连忙脱下外套给陆菲菲披上，她微微怒道，“穿这么少，你是不是傻？快，进屋！”
　　陆菲菲通红的脸蛋上尽是喜悦，任由爱人拉扯着自己回到屋内。

　　进屋后，夏若并没有放开陆菲菲，她紧紧环抱着爱人，猛地汲取着爱人的气息，这是她想念了好几天的味道。夏若不得不承认，自己再也离不开陆菲菲了，就算失去一切也要与怀中人永远在一起。
　　陆菲菲同样幸福抱着爱人，她轻抚着夏若美背，安抚着没有安全感的夏若。这样的夏若，让她真的好心疼啊...

　　片刻温存之后，夏若嫣然一笑，手触碰着陆菲菲脸颊，她感受着真真切切的陆菲菲，看着她冲自己在笑，听见她的心跳。她从陆菲菲身上外套里掏出一个盒子，缓缓屈膝跪地，她打开戒指盒，满目期待望着自己爱了二十几年的女人，哽咽说道，“菲菲，谢谢你愿意跟我结婚。我害怕你突然离去，没有勇气和你许下今生来世的承诺，但现在我想明白了，不管我们面对的是什么，我都愿意与你一起携手共度余生。陆菲菲，你愿意一生一世与我一起吗？”

　　陆菲菲逼回眼泪，傻傻笑着点了点头，“我愿意！”
　　夏若单膝跪地给爱人戴好戒指，两人紧紧相拥，亲吻着彼此。夏若环上陆菲菲的脖颈，尽情宣誓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

　　陆菲菲将夏若带回卧室，卧室被布置得很温馨，桌上还有一块蛋糕，夏若恍然一笑，原来今年竟是自己生日，二十年没有过过了，她自己也忘了这茬。陆菲菲兴奋地点上十八根蜡烛，祝福爱人永远十八，永远热泪盈眶。

　　微弱闪烁的烛光，闪耀着夏若眼中的幸福，她偷偷擦了擦眼泪，扯开嘴角笑着，笑着笑着就哭了。四十岁的夏若像一个孩子一样，泣不成声，又像孩子一样固执地不让旁人看见自己的脆弱。

　　陆菲菲看见夏若，哭笑不得，她没有阻止夏若的好强，也没有揭露爱人的脆弱，她缓缓靠近，伸舌舔了舔夏若眼角的晶莹，忽然苦笑说，“是不是有点太咸了？”

　　夏若受辱，怎会不报，只见她来不及擦干眼泪，扑向陆菲菲。果真寿星光环加身，夏若所到之处寸草不放，所过之处春暖花开。
　　陆菲菲哼哼唧唧阻止了夏若不知多少轮的探索。

　　“老婆，听你的，我们回家过年！”夏若声音沉闷嘶哑说道，不断拨弄着怀中人通红的耳朵，玩得不亦乐乎。
　　陆菲菲一时激动，想要支起身子确认信息，不料实在无力，她瞪看着爱人，嗔怒说道，“还看！还不是你弄的...现在就定飞机票，我们明天就回。不不不，明天我们去买礼物，后天回。对，后天回，你就定后天的机票吧...”

　　夏若偷亲了陆菲菲，慵懒笑了笑道，“腊月二十八的机票。你还有两天时间准备见婆婆。现在看来，明天某人又要赖床不起咯。一天时间，够吗？”
　　“滚滚滚！夏若，你真的是...是....”陆菲菲突然语塞，脸色更加娇羞，支支吾吾。

　　“是什么？”夏若靠近那双躲闪的眼睛，逼问道。
　　“二月的火烈鸟！”陆菲菲缩回身子，盖好被子，不再理会夏若的逼问。

　　果真如预报那样，南银市下雪了。夏若陆菲菲十指相扣，大方走到街道上。陆菲菲一路上东看看西瞅瞅，一副被放开的自由状态。夏若笑着跟随着爱人的节奏，两人混在年轻人群中，享受着小情侣间的甜甜蜜蜜。

　　夏若一路上痴痴笑着，眼睛落在陆菲菲身上，看不够那般。夏若大手一挥，为陆菲菲置办了几件裙子，几双鞋子，还偷偷离开买了一些其他物品。
　　陆菲菲专心为夏爸爸夏妈妈挑选着礼物，她想让夏若参谋参谋，没成想夏若把她看过的所有礼物都卖了，说是自己有选择恐惧症。陆菲菲嗔怒暗道，明明是自己有选择恐惧症。

　　夏若牵着陆菲菲，去了小吃街，她知道陆菲菲就是一个小馋猫。凡是陆菲菲眼神停留过三秒钟的她都统统买来，捧到爱人嘴边，喂着吃下，吃不完的自己解决。最后夏若感觉到肚子快被撑爆，可她还是笑着吃完陆菲菲只吃了一口的宽粉。

　　陆菲菲一脸满足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纯真笑着说道，“好满足呀！”
　　“老婆，你真好看...”夏若痴迷说着夸赞的话，惹得陆菲菲一阵羞涩，回瞪着，又忍不住幸福笑着。羡煞路过的对对小情侣。

　　踏上回家的路程，夏若一改之前的腻歪，变得异常沉默。她双手骨节紧握着，发出‘吱吱....’的声响。
　　夏若感觉到一双微凉的手护在自己手上，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我在呢，不怕！我们一起面对...”
　　夏若释然一笑，反手握住陆菲菲的手，揣进自己口袋里，轻声说道，“好！”

　　老家的宽敞马路与夏若记忆中很不同，她怀疑地看了看路标，没错呀！也对，二十年，家乡足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夏若看见身侧低矮的土墙早已不见，取代的是平坦的各类休闲区。农村文化室随处可见，时有几个小娃娃跑过，不住回头望着两位漂亮阿姨，露出可爱的小虎牙，龇牙笑着，重新跑开，回到小伙伴的身边，继续游戏......

　　陆菲菲紧紧牵着夏若的手，给予爱人勇气。她们走到拐角处，夏若忽然停住脚步，眼神复杂看着前面三个做游戏的少年。少年们望着停在自家门口的两个女人，一时无措，一人赶紧跑进屋内，嘴里叫喊着，“奶奶...奶奶...”

　　不久，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出现在夏若眼前。对面老人先是一怔，接着用纸巾擦了擦老花镜，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不速之客，忽然眼眶泛红，呆呆望着夏若和陆菲菲。

　　“妈...我回来了...”夏若挣脱陆菲菲的手，刚要准备跑向老人，又停下脚步。她试探看着老人的态度，回头看看陆菲菲，一时站在原地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