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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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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快然后来常去那家清吧,她问许天旗这酒吧叫什么名,许天旗思考了会儿,说:“就叫清吧吧。”
林快然:“…你不觉得奇怪?”
许天旗:“奇怪么?”
林快然点头。
许天旗不太介意这个,他听林快然这么说之后,沉吟半晌,又问了沈裕这问题。
三个人凑一起嘀嘀咕咕了半晌,终究是想不出个名字。
“叫清睦吧。”许天旗收了条消息,突然这么说道,“你们觉得怎么样?”
“只要不叫清吧就行。”林快然摊手。
沈裕也没有意见,他念了两遍,抬头,“清睦是什么意思?”
许天旗嗯了声,手指敲字,“大概是说我们清闲和睦吧。”
“啊?”
许天旗放下手机,扯扯嘴角,“意思是,说我们闲出个屁了,才在这里纠结酒吧的名字。”
三人面面相觑,默默揭过这个话题。
林快然后来回忆起来这事,才发现那时已经春末夏至了。
北城联赛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迎来尾声,她本来想陪伴奚染走过这个阶段,可惜的是她俩只有在上课的时候才会见面,更可惜的是,她们的座位在开学不久后就被调开了。
林快然倒没觉得柳文全是故意的,毕竟让她和奚染在一起待三年也不现实。
本来两人还能在宿舍多待会儿,可最近,林快然和许天旗混在一起的时间直线上升,她回来早就门禁了。
最开始她还会纠结到底是回宿舍还是嘉铭,后来她索性不做选择,一个小小黑黑的,一个软软暖暖的,傻子才回宿舍。
她选择性地忽略了有个傻子在不久前还天天往宿舍跑。
林快然不在宿舍的时间一长,就连柳文全都来问她需不需要退掉那份钱。
林快然默了会儿,“不了,我偶尔午休还是会去睡睡的。”
事实上她想的是,自己走了说不定什么牛鬼蛇神就住进去了,她可接受不了这样。
这晚林快然再次踏进宿舍,奚染见她回来,还愣了一会儿。
“你怎么…”
林快然不想听那些质问,她打断奚染,“你的比赛怎么样了?”
奚染盯着她,好像要把她那份假装强硬的外壳戳穿。
没一会儿,她收回视线,好像有些落寞地说:“落选了。”
林快然被噎了下,她深呼吸了两下,才没惊叹出声。
“怎么落选了?”林快然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软和一点,可说出口,还是有些凶恶。
“不知道。”奚染用手撑着床板,仰头看天花板,“或许是评委不喜欢吧,挺正常的。”
“哪儿正常了,他们长眼睛了?”林快然恶狠狠道,“哪有凭喜好定人生死的!太离谱了!”
奚染没回话,她好像是愣着神,林快然凑到奚染身边,蹲在她身边,半趴在她床上,一通输出把评委骂得一文不值,回过神才发现奚染在看她。
林快然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你炸我?”她不敢置信,“你没落选?”
奚染伸手捏了下她的脸,看着林快然睁得圆圆的眼睛,收了手:“也不算炸你,比赛的结果还没出,不过我估计是没戏了。”
“没公布呢!你怎么这么肯定!”
“你就这么相信我?”
“那不是当然——”
林快然卡壳,她猛地闭上嘴。
糟了。
又嘴快了。
奚染平静地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林快然凑到她面前,也依然不开心。
指尖留下的触感已经没那么熟悉了,奚染觉得自己和林快然是很久没见,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明明每天都会看见她,这个人却好像离自己很远。
“我确实没炸你,也没觉得自己有戏,”奚染向她解释道,“联赛的结果还没出,决赛的材料才递交上去,估计要七月才会公布了。”
七月。
林快然想。
那可真够久的。
“也就两个月而已。”
面前的人好像读出了她的想法,撇开视线,不以为然道。
林快然缩起脖子,她把脸埋在自己胳膊环起的圈里,半晌后,她侧过脸,偷偷地瞄奚染。
奚染从旁边扯了个本子,不知道在写什么。
注意到她的目光,奚染把本子递给她。
林快然接过本子,被奚染提溜起来,从善如流地坐在她身边。
“是我作的新曲。”奚染说,“看得懂么。”
林快然只觉得那一个两个音符好像能飞起来,好像很自由,又好像被束缚在奚染随手划的横线里。
她只好摇头,说看不懂。
奚染收回本子,“也是。”
她看了会儿自己写的乐谱,突然道:“我弹给你听。”
林快然没反应过来。
她呆了会儿,这时奚染已经把吉他拿了出来,随手拨弦,确认了没走音,抬眼看向林快然。
“怎么在发呆?”她问。
林快然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她蜷了蜷手指,按耐住自己想要后退的意识。
“没有。”她小声反驳。
弦音流淌出来。
林快然就这么听了一会儿,她觉得这又和奚染之前作的不一样,更平和,更无可奈何。
“你还会陪我过冬天么。”
她冷不丁地问。
林快然睁眼,奚染没与她对视,只看着自己手里的吉他,弹下最后几个音。
“这只是一部分。”奚染手指划过弦,她没继续之前的话题,“它叫清冻,我不打算发,大概只有你听过了。”
“……为什么?”
谁知道呢。
奚染眼神闪动一下,含糊过去:“还没完成。”
“这只是它的一部分?”
“是。”
林快然呼了口气,她眉眼软和下来,声音也跟着放甜,“那你早点写完呀。”
奚染很难拒绝她提出的要求,但这次,她只是应了一声,再没给出其他答复。
你会陪我过冬天么?
林快然不清楚,她只知道,这年的夏季过得很快。
蝉鸣还没在记忆里留下痕迹,机翼的白翼就在空中消散了。
林简取了墨镜,骚包地插在胸前的口袋里。
林氏的少东家好不容易腾了个几天出来带自己妹妹出去旅行,没想到对方不仅不领情,一路上还对自己颇有微词。
林简压着林快然的脑袋问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林快然挣扎无效,反抗失败,只好把自己的头当成狗窝,任由某人作恶。
林简送她回嘉铭修整,在马达加斯加的半个月没给她留下除了“麻烦”以外的任何印象,从那个所有人都热情得可怖的地方回来,一切都显得很安静。
公寓已经被人提前打扫过了,沈裕还在A市接受自己老爹不厌烦的耳提面命,赵明兮天天和林快然嘲笑沈裕的无效反抗,殊不知对方也在反抗长辈的行列里。
而许天旗,这个纨绔里的异类,泡在片场里三个月,开学撞上杀青,许小导演自不可能错过最后的阶段,听沈裕说,他已经提前请了半个月的假。
林快然自己去了清睦喝酒,她喝了会儿,觉得没意思,付了钱乘车又回去嘉铭。
路过九中时,她下意识往里看了一眼。
有人站在那里,车驶过的风把她的衣角带起来,哗啦啦地卷到天上。
她抬头,视线隔着单面黑色玻璃和林快然撞上。
奚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