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链》行路长

126、进展

　　回到家时浔茵发现自己的父母似乎外出了还没回来，于是她先让于果去洗漱，而她自己等在客厅。随后出于当组长的“自觉”，她给联系人回了电话，打算确定了明天的行程后就给专案组拉联系群。
　　而且令浔茵郁闷的是，她给联系人回电话的时候被对方以质问的语气训了一顿。然后没等她反击，对方就自顾自把要说的说了之后挂了电话。
　　虽然知道对方说的在理，公安的确很多时候都是手机24小时要保持畅通的，但是她还是有些咽不下这口气。
　　由于浔茵和法院的人不熟，也没有联系方式，于是她找于果把其他人拉进群里。人齐了之后浔茵就把联系人说的要求告知了大家，但是在她看来，那些要求十分扯淡。要他们提前半小时到达岗位也就算了，还得穿工作正装。
　　放眼整个市府大楼，穿工作装的估计只有保安，保洁和电工一类服务外包人员了，他们穿工作装上班就显得很滑稽又莫名其妙。
　　果不其然，华苑听到这个安排之后第一时间对穿工作正装这件事提出质疑，她甚至以为浔茵听错了。
　　好家伙，这家伙也不知道礼貌为何物吗？
　　浔茵有被气到，但还是耐着性子敲字回复。
　　于果在一旁看着浔茵无能狂怒的模样，无声地笑了笑。这个笑被浔茵捕捉到，她在回复完华苑后就转向于果：“你还笑，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躲起来权当我还在医院躺着就行啦。”
　　“你也不怕领导做戏做全套，直接去医院慰问你，到时候找不到你一气之下就给你小鞋穿。”
　　“我们钟局果然懂这一套。”
　　“任检说笑了，人情世故还得看你。”
　　“要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人情世故啊。”于果笑着推了浔茵一把。浔茵当组长的事她听说了，真的把她整笑了。也难怪浔茵这么焦虑，手下都是些有个性的主，着实难管理。
　　手机又震了震，邱山对领导慰问的时间提出了疑问。然而这个问题的答案浔茵也不清楚，她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复述机器。紧接着陆续有人提出疑问，问也就罢了还专门把浔茵艾特了出来，搞得她开了免打扰手机也震个不停，一气之下她把联系人也拽进了群。
　　然而大家一见到联系人进群，全都像中了沉默技能一样不再吱声，搞得浔茵差点把手机砸了。
　　这些人是不是搞我？
　　怀着摆烂的心态浔茵把手机往床上一丢，人也顺势滚上了床，长叹了一口气，那口气叹得像想把魂都随着那口气叹出来一般。她是的确不乐意做中间协调的工作，并不是说她没有领导才能，只是她心思不在这个上边，案子的事已经够她烦的了。
　　“进展很艰难？”于果在浔茵身边坐下，瞄了一眼浔茵肚子上的伤疤后伸手拉了拉浔茵的衣服，盖住她因为躺下而露出来的肚子：“你可能得减减肥了，小肚子出来了。”
　　“我靠，任于果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省省吧，我可不想因为你肚子上的脂肪而和你同年同月同日死。”
　　“你真的是……”浔茵举起手想打打于果，但是转念一想又怕打到于果的伤，最后还是讪讪作罢。想来于果也对案件进展感兴趣，浔茵就把她所掌握的案件情况大致说了一下。
　　听了情况的于果沉默了数秒，随即悠悠地吐槽了一句：“进度着实……不怎么样。”
　　闻言浔茵又被气笑了：“你真的好损啊。”
　　于果倒也不是想刻意损浔茵，她只是脱口而出了自己的想法。她可以理解浔茵的捉襟见肘，极度缺人的情况下的确有很多东西难以推进，甚至现在浔茵能直接找到切入点，能有进度都已经很难得了。
　　想到这儿，于果挪了挪身体，找了个舒服的角度躺在了浔茵旁边。这个动作让浔茵莫名地紧张了起来，她扭头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于果，神情有些惊慌。然而于果却没注意到她的紧张，一张口就是煞风景的话：“说实话，人家不给你看交易记录的话你怎么不去银行查查交易流水？”
　　虽然觉得于果说得有道理，但是浔茵觉得她投入工作的速度着实太快，俨然就是一个工作狂的模样，于是她闭上了眼，假装听不到于果说话。然而闭上眼之后，她半天没听到于果的动静，感觉不对劲的她扭头一看却发现于果竟然已经睡着了。
　　于果这种秒速入睡的场景确实不多见，只有在她很累并且到了一个相对安定的环境下才会出现。浔茵自然能理解于果把这儿当相对安定环境的想法，但是她倒是真没想到于果在医院也是真的没睡好。
　　无奈地笑了笑，浔茵蹑手蹑脚地从床上下来，小心翼翼地在衣柜里翻了一套衣服准备出去洗漱，然而动作却在门口停了下来。她转身走到床边，扯过被子给于果盖上。接着她犹豫了一下，最后俯下身亲吻了于果的脸颊，用轻不可闻地声音道了一句“晚安”，随即才开门离开。
　　待门关上后，于果扯过了被子蒙住了脑袋，几秒过后被子里传出了一句沉闷的“晚安”。
　　*
　　“啧，不是我说你，能不能放过我？”谭娅有些绝望地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到了凌晨，随即她转眼看向盯着电脑屏幕双眼放光的邵琳：“我明天要上课的姐姐。”
　　“你说什么呢，你不是说不上课也可以吗？”
　　“但是我要有出勤率啊，不然都不给考试。”
　　“没事，明天……啊不对，天亮我找人送你去学校，保证让你在上课前到达教室。”
　　这特么是人话吗？敢情我不用睡觉了？
　　想到这里，谭娅不禁站起身：“我还是去找我爸吧。”
　　闻言邵琳急眼了，她是真的觉得谭娅这个软件有实用的价值。虽然很多时候人性难以琢磨，机器机械的计算结论终究不能保证百分之百地准确，但是以科技赋能也是当今的大势所向，于是她伸手拽住了谭娅：“哎呀你坐下！”
　　然而使了劲的邵琳发现谭娅竟然纹丝不动，两人就这么僵持了起来。
　　拉扯了近一分钟后，邵琳反被谭娅拽得屁股都离开了沙发。这会儿谭娅才意识到自己过于使劲，然而却已经迟了，眼见着邵琳被自己拽了过来，她本人也因为倾斜角度过大突然收力失了衡，结果就是两人双双摔倒，邵琳还压在了她身上。
　　“好！重！你给我起来！”谭娅抬手噼里啪啦对着邵琳一阵乱打，邵琳匆匆忙忙从谭娅身上起来，一副乖巧的模样跪坐在她身边，带着满脸的佩服：“你力气真的好大。”
　　谭娅有些无语地瞥了邵琳一眼，从地上坐起身雷打不动地用毫无表情的脸说着扎心的话：“是你缺乏锻炼了姐姐。”
　　“靠！住口吧你！去去去，想睡就赶紧睡去。”一边说着邵琳一边站了起来重新坐在了沙发上。谭娅盘起腿抬头看着邵琳：“那你呢？”
　　“我肯定打地铺或者睡沙发的啦，你还敢……”
　　话音未落，谭娅打断了邵琳的话：“一起睡吧，我不介意。”
　　哈？邵琳眯了眯眼，完全不感谢谭娅。这可是自己出钱租的房子，什么时候还沦落到上床睡觉都要征得她人同意了？本能地，她的反骨属性一下子就发作了：“你不介意我介意。”
　　“那正好，算了。”谭娅完全没有迟疑，转身就进了房间关上门，甚至上了锁，留邵琳傻愣在客厅，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