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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正文 ...
学究
“诶,同学...同学,同学!你的书掉地上了!”
听见这话,我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顺便木讷地对那同学笑上一笑,连先前急促的脚步都慢了下来,直到最后干脆愣在了台阶上,因为我看见一地的课外书。
《儒林外史》、《史记》,还有几本地理杂志,那杂志里夹着的一张宣纸上写有我自己的行事原则:“不忘本来之处。”
“呃,谢谢。”我说,顺手拿了书。
“谢什么谢,以后少带点这种用不上的书。”提醒的人向我纳闷道:“别了,宋蕤。”
说完他大踏步上楼了,我听见他边走边嘟囔什么“净是些假上进的、穷书生。”之类。我一下没回过神来,滚下楼去,所幸并无大碍,只是那张原则给我弄破了。
说也奇怪,当时很多人,全在笑,就甄天莺一个碰巧是散步路过,并且面露悲哀色。
你要问甄天莺何许人也,呃,她呀,是退休的教授,现在的无业游民,认识我,为人怪怪的,很念旧。
我,宋蕤,家中原住岭南,现在人在京城,学法学,有人觉得我名字难写,劝我改成同音的“瑞”字,刚好呢,那字读来祥瑞,略显公正,岂不妙哉?
可是,名字,岂是你想改就能改得的?
只是开个玩笑嘛,其实另有原因。
我挠了挠头,慢慢地整好了那些书,装作无事发生。
“瑞儿最近干些什么?”不出所料,甄天莺没等我从地上站起来就跑到我身边,以别扭的语气盘问。
盘问,是相对我而言的,别人看来,她倒是永远在嘘我的寒问我的暖。
嗯,迷途的书生,应得的命运。
“没...没干什么,写研究报告而已。”我于是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要的回答:“我,我不累,不累。”
然后,那天下午,班上的人硬要我用自己差到极点的语法磕磕巴巴地把那篇报告由汉译英读了一遍。
放学才听舍友说,说她看见一位广场舞大妈拿着我的文章在校区里飞奔,遇见了我们班的班委,强烈要求他找我麻烦之类。
找麻烦,又是相对而言,无须赘述。
她不是教授,刚刚说了。
我于是以为是她用自己过去的职业威胁了班委。
在校外的路上骑电动车晃荡,我突然听见一个声音:
“阿蕤姐姐,你不开心吗?”是原来的邻居,一个三四年级的小朋友,他姓花,也是外地人,听人说他来自锦官城。
“是的。”
这个,我是知道怎么让他开心,但是,他不一定知道怎么才能把我逗笑。
他坐上电动车,讲了许多笑话,还唱歌,很拼命地想让我笑出来。
路边的商店突然传出噪音,像是玻璃破碎声,人们逃窜的脚步声,金属碰撞声,柜台翻倒声。
我心说:“宋蕤,你个倒霉孩子!”
诚然,我所学的法想让我深明大义,可我终究不是圣贤的脾气;我是个人,人的本能,此时,谓之“赶紧开溜”也。
我带着小花飞速撤离。
不料警方把我认做贼人,直追了四五条街有余的距离。
满脑子都是:“姑娘停下,配合调查。”之类。
此起彼伏,顾不得太多。
车一直骑到一处巷口,千钧一发之际,两边岔路各自飞出一辆警车来。............
隐约听到某人大喊:“宋瑞!宋,宋瑞啊!”
我不太想理甄大妈。
毕竟,一直主观记错你名字的,最好别理。
更何况,她还篡改了事实。
总之,她,认为,我有圣贤那般的心。
如果我伤得再重一点的话,她估计又会执拗地以为我已然是死了,不许我和她任何方式的重逢。
我能肯定一件事情,她会向所认识之人吹嘘,毕竟她原来就和我当面吹过自己几年前的学生,即便她只是一只假装学识渊博的可怜虫。
她不是教育工作者,我说过,她是无业游民。
说她是教育工作者,都玷污了很多真的很优秀的人,后来,据她的老友透露,她原来只是开了家书店,至于她所说的学生,也只是她在京城老相识,真正的教授的得意门生。
她和些学富五车的人凑一块,却是丝毫也没有沾染他们的觉悟;她常常提及一群大义凛然的青年,但是从未对他们表示过真挚的悲哀。
个人觉得,这不是愧对盛世的人,就没有谁是了。
后来,我伤好之后在京郊休息了一段时间,回学校时,是坐亲戚的汽车,车里放着一首歌:
旧朋友,你别回头;
我就不陪你这么久。
今后路上你没有我,
对你来说没什么。
旧朋友,你别停手;
置我死地你别内疚,
等你功成名就再坐下来叙叙旧——
但不再是朋友。
但是,又听说,小花在那天之后便躲了起来,一连好几天没去上学,导致成绩下降,我回去那天,他打电话和我说,说他长大以后肯定不学法律,而是想去艺考……因为,他不想让身边的人伤心。
我心想:“傻孩子,不会的吧……”
允荣,阿蕤姐姐对不起你。
至于那个甄天莺嘛,自鸣得意,虚伪奸诈,我真害怕,害怕她日后若遇见个真圣贤,对方会被她伤成怎样。
第一次发表反讽类作品,文笔不甚成熟,请见谅。
书中的歌是李荣浩的《老友记》,警车指交警摩托。
我很尊敬教育工作者(成为人民教师甚至是我的理想。)
写这篇短文是为了批评依附有识之士和教育工作者,而完全不懂得理解他人的固执狂魔们,并不是有意针对“学究、书生(即教书人与读书人)”,好好想想,自扰也不太可能抨击自己的“战友”们,是吧!
文自扰 2021年7月12日作,2022年10月13日改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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