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睡美人之推倒骑士大人》失眠的睡神

14、第十四章

　　抹掉了剑上的血，许普诺斯望着脚旁杂乱的倒着的五具尸体，不由的茫然。不是没有杀过人，但她的剑更常挥向怪物，突然间了结了五条人命，虽然是为了自保，也总觉得压抑。发现有人跟踪是在昨天，身后不远的地方总有几个隐隐绰绰的人影，她走的快，那伙人也走的快，她走的慢，也跟着慢下来，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为了诱对方出手，她特意选择了少有人烟的路线，果然那伙人便急急的包抄上来，不等她问话，就交上了手。对手的武艺都是一般，许普诺斯以一敌五，虽然很是费劲，但也没有落败。敌人都穿着样式简单的灰衣，许普诺斯想起了在客栈中被红衣魔法师烧死的那伙人，似乎也是这种打扮。

　　从尸体上搜出的东西不多，不寻常的只有一份文件和五枚硬币大的徽章还有一个小盒子。文件用一种怪异的文字书写，她只能勉强认出是龙语和通用语的混合，意思却是看不明白，应该是某种暗语。徽章应该是铁质的，黑沉沉的，表面有浮雕，因为做工粗糙，只能看出是某种有翅膀的生物的图样。许普诺斯从没见过这样的东西，只是觉得应该是某个组织成员间表明身份的东西。剩下的便是那只小盒子，同装戒指的首饰盒差不多大小，摸上去有些发热，许普诺斯认出上面有指向和追踪的魔法，很可能那伙人就是靠这个来确定目标的。但是让人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是她？回想一路上，她一直行事低调，并没有招惹到什么人。再者她是伊比利亚骑士团的高阶骑士，骑士团在大陆上也是颇有名气的组织，就算有人想对她下手，也该考虑到被骑士团的复仇。想来想去，这一路上遇见的奇怪事情，也只有客栈那个魔法师的无礼举动，难道真是她被灌下的那怪异液体的问题？

　　许普诺斯不敢在尸体旁久留，虽然说是自卫，但是荒郊野岭死无对证，如果被人看到免不了又是麻烦。急急上了马，继续赶路。

　　追踪者仿佛无处不在，如付骨之蛆怎么也甩不掉，几日来许普诺斯又击退了几批灰衣人，但对自己为什么遭到追击还是毫无头绪。灰衣人每次一交手便是以命相搏的招数，许普诺斯有心留下活口审问，但每每为了保命不得不痛下杀手。击毙的追击者身上总能搜出同样的黑色圆形徽章，证实了许普诺斯关于他们属于同一组织的猜测。

　　格加克和伊比利亚是盟友，首都有骑士团的分部，骑士团的情报网遍布整个大陆，许普诺斯觉得在那里应该可以查出这个神秘组织的情报，但是前提却是，她可以平安的到达。灰衣人行事诡异，手段也是狠辣非常。有一天晚上在客栈，为了向她房间投放毒烟，居然不惜杀死隔壁房间的房客。许普诺斯虽然侥幸没有中招，但是身为骑士，她有义务保护无辜的群众，为了不牵连旁人，从此不敢在客栈和民居投宿。最让她头疼的是，灰衣人的袭击不分昼夜，她已经连续几天没有睡过安稳觉，每晚都是枕剑而眠，随时要准备迎敌，疲惫不堪。魔法也快要用完了，魔法师使用魔法前要先记忆魔法，而记忆魔法需要充足的睡眠，许普诺斯此刻最缺的就是睡眠。没有了魔法，她不知道仅靠长剑能坚持多久。

　　许普诺斯骑马走在大道上，虽然看不到人，但是她知道，追踪者就在道路旁浓密的树林里潜行，只等着她露出破绽就会发动袭击。远处传来“噼啪”一声轻响，许普诺斯勒住马，树林里有魔法的波动。她确定追踪的人中间没有魔法师，但那波动却属于攻击性的魔法。寒冷的风掠过树林，干枯的树枝摆动着发出沙沙的响声，然后归于寂静，追踪者没有现身，魔法的波动仍在传来。许普诺斯轻轻的下了马，走进树林。

　　在树林里走了近一里路，一抹鲜红在初冬枯索的背景中脱颖而出。许普诺斯楞了一下，认出是那天在客栈的红衣魔法师。那天的情景突然涌上心头，虽然知道不合时宜，许普诺斯还是觉得脸上发烧。宛如用指甲刮铁板一般的呻吟声拉回了她的心神，空气中弥漫着强酸和皮肉相遇后发出的恶臭。地上倒着几个人，看衣着应该与追踪她的人是一伙的，都被被强酸烧的面目全非，除了一个还在扭动着呻吟，其他都不动弹，应该已经断气了。剩下的灰衣人呈半圆形围住魔法师，许普诺斯认出其中有几人就是昨天晚上袭击她未遂的人，此时见到她突然出现，不由有些动摇。为首的是手持一对弯刀的战士，见状呵斥了部下几句，重新稳住阵脚。双刀战士比了个手势，看意思竟是想把他们一起拿下。许普诺斯连日来被追赶的狼狈不堪，不由心头火起，虽然不清楚红衣魔法师的底细，但两人无疑都受到灰衣人的追击，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眼下不妨联手御敌。那红衣青年也是一样的心思，两人对视一眼，算是达成共识。

　　许普诺斯看出真正的威胁是领头的战士，其他的人都是乌合之众，于是开始吟唱咒语。那战士挥舞双刀冲过来想要打断许普诺斯的法术，却被魔法师射出的闪电挡住了去路。银色的光球从许普诺斯手中缓缓浮起，在半空中裂为数道光箭，袭向灰衣人，除了那个战士以外，其他人纷纷倒地陷入昏睡。许普诺斯拔出长剑，和双刀战士短兵相接。那战士的刀法其实在许普诺斯之上，但每到关键时刻总被魔法师放出的冰弹、火焰箭打乱步调；想要先去解决了魔法师，又被许普诺斯死死缠住。许普诺斯和红衣魔法师虽然是第一次配合，却甚是默契，战士将双刀舞的银光霍霍，就是找不到突破口。

　　魔法师召唤出一道闪电，准头似乎没取好，擦着灰衣战士的肩膀飞过。战士得意的一笑，挥刀相许普诺斯当头砍落。许普诺斯正看到闪电打到石头反弹回来，咬牙横剑架住弯刀，用劲一推，说是迟那时快，弹回的闪电从背后穿透了战士的身体。那战士惨叫一声，在滋滋的电流声中，牙齿互相撞击发出咯咯的怪响，双目圆瞪，眼珠仿佛要鼓出来。等到电流消失，许普诺斯不敢怠慢，趁着战士还受电击的影响身体麻痹，连忙上前补上一剑。

　　耳旁传来咔嚓的脆响，许普诺斯哆嗦了一下，转头看去，只见红衣魔法师正拎着一个灰衣人，那人的脑袋以怪异的角度垂着，刚才的声音便是扭断脖子时发出的。

　　“他们都昏过去了，你这又是何必？”许普诺斯终归还是不忍。

　　魔法师嗤之以鼻，“他们醒过来还不是照样会来找我们的麻烦？”

　　许普诺斯叹了口气，知道他说的没错，转过脸去不再看，把注意力集中到搜索领头战士的尸体上。搜出来的还是老三样，徽章、小盒子和无法解读的信函。许普诺斯一时兴起，将小盒子朝着正在忙着折断昏倒在地的灰衣人的脖子的魔法师举起，果然盒子变热了，拿远一些，盒子的温度也随着她的举动降下来。灰衣人的目标果然是那红衣的魔法师，只是不知怎么搞的把她给卷进来了。双刀战士的徽章是青铜的，比她以前发现的略大一些，做工也精细很多，许普诺斯辨认出上面的图案是展翅的巨龙骨骸，以这种图案为标志的团体，实在很难让人产生好感。

　　树林里会喘气的人很快只剩下许普诺斯和红衣魔法师。

　　“你是什么人？这些家伙又是怎么回事？”许普诺斯忍不住问道。

　　魔法师翻了翻眼睛，“谁知道这些白痴是怎么回事，没完没了的跟着我跑。我是凯……呃……萨迦。”

　　“我是许普诺斯•格里芬，伊比利亚骑士，”她省去了名字里象征贵族身份的“德”，有些言不由衷的加上了半句，“幸会。”

　　“你要帮我。”萨迦突然冒出一句。

　　“帮你？”许普诺斯莫名其妙。

　　虽然嘴里说着帮忙，萨迦指熙气指的样子半点看不出请求的意思，“对的，这些家伙。”说着指了指遍地的死尸。

　　许普诺斯受不了他那理所当然的语气，忍不住反问，“为什么我要帮你？”

　　“你是骑士，骑士的宗旨不就是助人为乐？”

　　“虽说是那样，但是也要讲是非曲直，为虎作伥的事情我们是不能做的。”许普诺斯慢悠悠的说道，“你和他们有什么纠葛，我并不清楚。”

　　萨迦冷笑，“你也被这些家伙追着到处跑，他们可有跟你解释原委？”

　　许普诺斯想起客栈里的无礼举动，“你对我做了什么？他们的目标本来是你才对。”

　　“只是一个小法术，用来混淆他们的追踪。”萨迦满不在乎的说道。

　　许普诺斯不由气结，“我与你无怨无仇……算了，赶快解开吧。”

　　“解不开，你要想轻松，就帮我解决了这些烦人的东西。”萨迦炫耀似的冲许普诺斯扬着下巴。

　　许普诺斯气极，“好，陪你解决了他们也行，那你倒是告诉我，这些人属于什么组织，根据地在那里，总共有多少人员？”

　　萨迦楞住，一脸的茫然，随即恼道，“那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