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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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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花萼楼给满满一房子山茶花浇完水,施完肥,天色已大黑。
自从治好薛麟,苏小妹对两位公子感激涕零。动辄便往花房跑。送吃的送喝的送被褥,伺候得十分周到。
苏小妹又端来拿手的爆炒花蛤。
花萼楼喜不自胜。他这回想得明白。就算吃点花蛤,也不意味着他就是花哥。还是莫亏待了自己的好。
花萼楼动筷便吃。
花一代忽地发问:“苏姑娘会不会做芹菜?”
花萼楼吓得筷子都掉了。就你事多,又想拿芹菜试探我!
苏小妹有些为难:“不巧。今个儿庄上的蔬菜都给大和尚吃了。”
“大和尚?哪来的大和尚?”
“少林寺诸位大师到访燕双坞。他们特别能吃。只要不是肉荤全一扫而空。”
花萼楼真是莫名其妙。为什么燕双坞有人拜访却没有人通知燕慕荣,他到底是不是燕家家主呐?
苏小妹解释道:“薛少侠出的主意。他说要是有人拜庄,只托公子爷不在,公子爷背负血债,还是不要轻易出面的好。”
薛麟挺替燕慕荣着想。
花一代交待苏小妹:“你多买些芹菜,腌在醋缸里,密口封存,七日开封。然后每日取一碗给你家公子喝。”
花萼楼听着就想吐。芹菜?醋缸?还要每天喝一碗?要人命吧你。
“你很讨厌芹菜?”花一代问道。
“没有没有。一点不讨厌。”
“不讨厌就好。但愿药王古方能恢复你的武功。”
芹菜加醋,邪魔俱无。倒真有个恢复武功的药王古方。花萼楼叫苦不迭。早知道就不装废柴了。想到七日后要被灌芹菜汁的惨状,在梦里都要被吓醒。
48.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进花房,落在墙角新鲜的菜筐子里。哎等等,为什么会多出三箩筐芹菜?
刚睡醒的花哥吓得直跳脚。
花一代没好气地说:“多亏你的薛麟连夜送来!”
苏小妹跟薛麟讲起治病的事,薛麟便连夜到坞外背了好几箩筐芹菜回来。花一代也不喜欢芹菜,闻着芹菜味就心烦。不过既是薛麟心意,又是恢复武功的良药,他只好忍住呛鼻的气味暂且收下。
花萼楼越发困惑。薛麟到底跟燕慕容什么干系啊,要不要这么上心啊?
他感到有必要亲自去查一查。
苏小妹说,此刻薛麟正在会客厅同各大江湖门派周旋。
49.
会客厅一片狼藉,全是江湖人士嗑剩的瓜果壳皮。
一夜之间燕双坞变得颇为热闹。少林来了十八棍僧加达摩首座,南岳衡山回风落雁十三剑客齐齐出动,还有什么南海飞鱼、天山雪狐等各路角色想捞便宜,也齐齐涌入庄中。
丐帮的大队人马还未入坞,薛麟光杆司令显得势单力孤。不过江湖人士还挺买丐帮的账。薛麟的座次仅次于少林达摩首席。
花萼楼不敢擅入。左右观察,望见屋外一棵茂盛的千年老榕树,双足一点,跃入丛中。
丛中有人!出手如电,指若惊虹。眼见的就要点着花哥的穴道,那人猛地一收,任凭花哥落到身边。
树丛中的人是花一代。两只花哥选的监视点都一样。可是一根树枝能撑住两只花哥的重量吗?
花一代用胳膊肘捅捅花萼楼,要不你换根树枝?
凭什么要我换啊?花萼楼超级不高兴。
算了,花一代年纪小,本二代年纪大,就当作让着小弟吧。花萼楼这么想想心里好受很多,往下面的树枝站。视野自是不如站在上头的花二代。
武林人士聚在一起很难坐得稳。过不得多久衡山大弟子便起来发难:“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燕慕荣到底何时回坞?”
薛麟道:“独孤兄急也没用。燕慕荣不回来,我们也无从找人寻仇。咱们是名门正派,总不至于拿他的燕家的下人开刀罢。”
“阿弥陀佛,万不可乱遭杀孽。”达摩首席智明大师接过话茬,“不说别的,燕家的饭菜还算不错。莫要为难做饭的人。”
大师说得很对。一行人在燕双坞有吃有喝有人伺候,实在没有滥杀无辜的道理。
苏小妹又领着婢女们给武林人士奉了茶,添了瓜子,叫他们慢慢嗑去。
待得走得衡山大弟子独孤雁面前,苏小妹一惊:“是你?”
独孤雁也露出诧异的目光,二话不说便扣住苏小妹的脉门,再待出手去点住她的穴道。
薛麟的锁链倏忽而就,迫得独孤雁赶紧撒手。
薛麟急忙拦在苏小妹身前:“你干什么?”
苏小妹情绪激动:“他还能做什么?他就是当年拐走我的人贩子!”
众皆哗然。
50.
苏小妹曾说过,她随父亲被贬崖州,走到衡阳被歹人掳掠。可谁能想到,堂堂衡山大弟子竟干着人贩子的勾当?
花一代悄声问下边树枝的花萼楼:“果真如此?”
花萼楼无奈摊手:“我不知道啊。”
“你个家主当的怎么什么也不知道?”
“苏姑娘只说她从前在余杭花家干过。有本事你找花非花问去呀。”
花非花是比段裕更早的马甲。花一代仔细想想,他也不清楚苏小妹的来历。
会客厅里已经闹作一团。
独孤雁是个人精,振振有词:“此妖女出自燕府。定是燕慕荣派她来污蔑本座。我们切不要中了她的离间计。”
薛麟怒斥:“方才明明是你独孤雁先出的手。心里无鬼,何必害人?”
“薛帮主既有意维护妖女,莫怪我衡山派除魔卫道。”
只说着,衡山十三剑里至少有七个弟子亮了剑,他们同大师兄是一根绳索的蚂蚱,此刻都恨不得杀人灭口。
薛麟打架不带怕,仍死死护着苏小妹。
智光大师打着佛稽劝架:“阿弥陀佛,各位施主且放下兵器。咱们是来找燕家公子讨说法的。旁的事情先放一放。”
两边都不肯收剑。独孤雁绝不能让苏小妹活着离开,薛麟也决不能让对方暗算了苏小妹。
血战一触即发。忽听得苏小妹颤颤巍巍的声音:“我,我好像认错人了。绑走我那人不是独孤大侠。对不住,实在对不住。”
说着苏小妹就跪下来磕头道歉。
薛麟忙扶住她:“你干什么!”
“我真的认错了。真的。”苏小妹死死拽住薛麟的手,拼命摇头,免得他冲动跟独孤雁打起来。
薛麟这时候注意到,身后的智光大师已把佛珠对准了他。乞丐讨饭,僧人化缘,两家生来就有竞争,彼此自然互不对付。
对付衡山剑阵本已十分吃力,再加上个想坐收渔人之利的少林,薛麟自知打起来绝无胜算,只恨武功不够高,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看到满屋子人合起伙欺负两个小孩,花萼楼气不打一处来。起手便是枚石子,把花一代站立的树枝打断。
关门!放花哥!咬他们!
从树上落下的花一代发出不小的声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
花一代抬头瞧瞧,只见把自己搞下来的表哥已经迅速跑路,不由感慨句,腹黑的人依旧很腹黑呐。
花一代信步朝会客厅走去。沿路的武林人士见得他气定神闲的姿态,全无一人敢拦。
大理人信佛,智光大师起身来迎:“我佛有缘,老衲与段世子已是二次再见。”
“后生有礼。有事相求。”边说着边挥手让小厮抬出洛桑上人的尸体:“此人在敝庄暴毙,还望大师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