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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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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黎羽每次长篇大论的时候苏墨都能想到那句“忽悠,接着忽悠”,但自己还是每次都被忽悠。
“江大画家,我就算再长出一副手脚,我也不能替你画出画来吧,咱们这是画室,不是经销商。”
“哎。”江黎羽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的看着苏墨,“要不你试试?”
苏墨一个白眼过去,“祝你关门大吉。”
“没办法,我现在我确实是分身乏术。”不过一看见画笔江黎羽还是手痒,所以很自觉的就坐在了画架前。
“刑警队那边还有案子?”
“不仅有,还都很棘手,我知道画室这边忙,但那边都是人命关天。”江黎羽看着坐在他对面沙发上的苏墨。
“所有辖区的案子你都会经手吗?”
”你对顾问肯定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当然是要有难度,他们解决不了的了,要不怎么显示我这个顾问的能力和重要性。”江黎羽提起笔在画纸上。
“那陈年旧案呢?”
“陈年旧案一般是要有新的证据和线索,否则很难有进展,但如果有的话,我对这种案子倒是还很感兴趣。”江黎羽专注在自己的画作上,画下的线条都格外流畅。
“只要你经手的案子都会侦破吗?”
“我倒是很希望我是这种神探,但是身为一个顾问我的破案率还是值得让你小仰慕一下的。”
江黎羽抬起头,看着苏墨慵懒的靠在沙发上,侧着头出神的望着窗外。夕阳正好洒到她的身上,也让她看上去格外的静谧、柔和。
“苏墨。”
“嗯?”
“要是十年以后我未娶你未嫁,咱俩就凑合在一起算了。”
“江黎羽,我最近得罪你了吗?”
“没有吧。”该说不说,最近除了为了抗议他这个不称职的老板时不时就半夜给他打个电话提醒他姿势不对起来重睡、把他炙手可热的画作搞个优惠促销或者直接挥泪大甩卖外,苏墨的表现还是不错滴。
“那你为什么想出这个终极折磨我的方法。”苏墨觉得自己肯定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彻底得罪江黎羽了,否者他不会不息自毁的出这样的大招,这分明就是伤敌一千自损一千嘛,莫不是他知道她不仅偶尔挥泪大甩卖甚至还会时而热心捐赠?
江黎羽手里的铅笔头突然断掉,残留的笔尖戳破了画纸,江黎羽取下画纸,一点点撕的粉碎。
窝在沙发里的苏墨正瑟瑟发抖,此时的江黎羽浑身都散发着阴郁的气息,认识他这么多年,她好像还从没见过他这样的神情,苏墨马上脑补出各种人格分裂的恐怖变身,仿佛江黎羽下一秒就会张开他的血盆大口。
“你要是再把我的画免费送人,我就真娶你。”江黎羽把撕碎的画纸扔进了垃圾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画室。
果然这个大尾巴狼什么都知道,竟然还出了这么个阴损的招来吓唬她。
苏墨曾说过张冬远就是男版的罗岩岩,这句话准确到从性格到命运。
毕业两年后的张冬远在公司培训部看到了刚刚入职的周蔷,但他却不知道该不该庆祝他们成为了同事。周嫱的异地男朋友竟然放弃了外地的高薪工作,回到務洲重新开始。后来张冬远还是自虐的一直在那家公司,看着他们结婚,看着他们有了孩子,看着她总是会幸福的把老公孩子挂在嘴边,即使这期间有过很多猎头来挖他,但他从没想过离开。
张冬远这个人虽然看上去总是吊儿郎当的,但是一到工作,涉及到他的专业领域,就完全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几年内就做到了主管,成了周嫱的上司。
张冬远午休回到公司的时候看到周嫱也正在楼下等电梯。
“周嫱。”
周嫱今天穿了一套米色的职业装,站在一群人中间并不耀扬,但是从一进门张冬远就看到了她,一如当年一样,也许在他眼里她永远都像她的名字一样,高贵大方,光彩耀人。
周嫱回过头看到是张冬远的时候,礼貌的微微欠身,“张总。”
从此也看得出,即使相处了这么多年,两个人除了工作外并没有任何过多的接触。
在他们部门,鉴于张冬远的工作风格,也从没有领导架子,所以年纪小的就称呼他远哥,年长的直接叫他冬远,只有周嫱一直这样略显生分的叫着他。
“明天你去把合同给李总送过去。”
“明天?明天咱们公司不是……”
“我知道,公司问起来我会解释,那边挺着急的,毕竟工作更重要。”张冬远一本正经的说道。
“哦,好。”张冬远这个理由虽然很难让人拒绝,但那份合同不是之前说好只要这周能送过去就好,不急的啊。“张总,我明天什么时候过去比较合适。”
张冬远很认真的想了一下,“下班就行,李总他也不着急。”
what?这位大哥真的不觉得自己前后矛盾吗,但看着他一脸再正常不过的表情,周嫱就是再觉得匪夷所思,也不好多说什么,而且这样她还变相的得到了一天假期,这种便宜没有理由拒绝啊。
其实他们部门平时很少加班,工作狂这种人设也不符合张冬远,而且管理制度也相当松散,但也许就是这种欢乐的工作氛围让他们部门的业绩居高不下,领导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对于员工来说能遇到这种上司简直就是人生之幸,特别是周嫱这种重心都在家庭的贤妻良母,可以让她很轻松的做到工作家庭两不误,却不知道是有人在为她做无形的保护伞。
上午路过茶水间的时候张冬远听到周嫱跟同事讲明天她女儿幼儿园有亲子活动,女儿还有练了好长时间的舞蹈要表演,但正巧赶上了公司的团建。虽然周嫱的个性本身就不是很喜欢这种集体活动,可这种表现“我爱公司如爱家”的时候,请假可是大忌。
但是有人会懂她,帮她,却不用她明白知道。
电梯门刚要关上。
“等一下。”
站在门边的张冬远本能反应的按下开门键,一个身影匆匆忙忙的跑进来,连喘了好几口粗气才说道:“谢谢。”
两人一转头,都看到了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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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岩岩一走出公司就看到张冬远坐在对面的花坛上,今天的天气很好,准确的来说还有些热,特别是这个时间已达到全天最高温,但一身西装革履的张冬远仍淡定自若的喝着热咖啡。
罗岩岩走过去拿起张冬远身边显然为她准备的加冰可乐,她确实需要降降火气。
张冬远闭上眼睛,右手的几个手指捏在一起,像是街边算命先生一样,“大侠,出师不利啊。”
“你说现在的公司招聘一个职员怎么要求那么多,恨不得你十八般武艺样样齐全,希望你有千年老妖的功力,却只能要职场小白的薪资,再说谁一初入职场自带经验,不都是一点点积累出来的吗,新人怎么了,年龄大怎么了,吃他家大米,抢他家孩子了。”
罗岩岩越说越气愤,凉的冰牙的可乐她一口气喝了大半杯,觉得还不过瘾,又仰头喝光剩下的,打了一个大嗝,才觉得舒坦。
“你跟赵政希要分开了,还是已经分开了。”
此话一出,罗岩岩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赵政希,“你怎么知道?”
“能让你这个全心全意为老公为孩子的二十四孝好媳妇出来工作,除了这个原因还能有什么。”
罗岩岩看怪物的眼神里已经开始充满崇拜,把喝空的杯子放在一边,大腿一翘,开始跟张冬远很平静的诉说这段时间的心路历程。
罗岩岩和张冬远这两个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上学的时候两个人见面很不得拔刀相向,毕业后反倒成了好哥们儿,偶尔打个电话,约个饭局互相发发牢骚,可能更多的是因为同命相连吧,但也不算确切,因此后来两个人已经走到了不同的分叉路口。
张冬远曾羡慕过罗岩岩,至少她还是跟她爱的人在一起了,而他,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我从未拥有过你,却感觉已失去你千万次。
“赵政希那个王八蛋跟你提离婚了?”原来能跟爱的人在一起不一定都是幸运,而那些被我们爱的人也并不一定都值得。
“还没有,不过都是迟早的事,所以要提早为我跟篮球的以后做个准备。”上学的时候罗岩岩的成绩就不是很好,一毕业又做起了家庭主妇,这些年基本脱离了社会,现在想要再出来工作是难上加难。
“你确定你真的要离开他?”
“现在还有选择权的是他,不是我。”
曾经罗岩岩每天最期盼的就是赵政希晚上下班能早点回来,能一家三口人吃个晚饭。可现在她手机只要一响她的心就揪在一起,虽然她明知道有些事终会发生。
这样的话说出来,应该很多人都会对罗岩岩投过来鄙夷的目光,他们应该不会理解这样渣的老公她究竟还在留恋什么,为了年幼的女儿有个完整的家?为了不让自己像眼下这样为生计所困?
真正的原因只有她知道,只是她不想说,只是自己变得这样卑微应该会被人笑话吧,“会不会觉得我很没出息。”
张冬远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罗岩岩身上,在外人看来这是他很绅士的一幕,但配在三十几度的高温天就很诡异,而且他还做的极其自然。
事实上张冬远是想安慰罗岩岩的,但是又心知肚明这种事是别人的话就算都是至理名言,只要自己想不通都是废话连篇,但总觉得不说点或者做点什么,把自己的冷血无情表现的过于明显,所以就出现了刚刚自己都不是很能理解的一幕,也许是他太热了吧。
至于罗岩岩的疑问,他也觉得无需再回答,他们都是半斤八两,他又怎么会去用自己的笑去戳她的伤口。
在这之后的第二天,罗岩岩又收到了她应聘的那家公司的电话,说是昨天他们的面试流程出了一些问题,她被聘用了,明天就可以去报到。
还真难为他们煞费苦心想出的这个理由,其中原因罗岩岩也明白,可她还是拒绝了,接连的应聘失败让她知道现在的自己与这个社会的差距,如果接受这个人情,她是可以解决燃眉之急,可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知道自己有没有能端住饭碗的本事,所以何苦再给别人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