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护人（咒回 宿伏）》象八亿

6、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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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傩迅速地长大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已经从一个小小的团子长成了半大少年。

　　因着生长太快，他半夜里时常会蹬腿踹被子，骨骼咔咔作响，焉嗒嗒地跟伏黑惠抱怨说自己的肌肉好痛。

　　伏黑惠脸臭臭地说：“谁让你长这么快！”

　　说是这么说，然而每当宿傩因生长痛而辗转反侧时，伏黑惠都会帮他按摩僵硬的肌肉。

　　伏黑惠有些遗憾地想，诅咒之王果然和普通人类不同，长得也太快了，要是你能多当一些时日的小孩儿该多好。

　　宿傩几乎一天一个样，伏黑惠每天清早醒来时都会对着怀里的人发呆，要不是确定和他睡在一张床上的小家伙并没有被人调包，他都要怀疑这还是不是宿傩了。

　　伏黑惠对宿傩说：“你长这么快做什么？”

　　此时的宿傩身高已到伏黑惠的肩膀，他抱着伏黑惠的腰，说：“我要快快长大才能保护你呀。”

　　伏黑惠按着宿傩的头把人给推开，说：“呵，我们到底是谁保护谁啊，没用的诅咒之王。”

　　宿傩不服气地哼哼：“我会有用的！”

　　除了宿傩长太快这件事让伏黑惠忧愁之外，更让他忧愁的是他的储蓄都快被宿傩给掏空了。

　　宿傩穿衣服挑剔得很，他只穿和服，并且是定制的那种昂贵款式，但他长得太快，新买的和服穿几天就不能穿了，又得购置新的。

　　伏黑惠有时都觉得自己像个没底线宠溺孩子的老父亲，只要宿傩想买新衣服，他二话不说立刻掏钱，掏到后来他不得不动用了禅院家属于他的那部分财产，才能维持住家里的收支平衡。

　　伏黑惠再一次体会到，养孩子真难！

　　这时，宿傩又换上了新的和服，他特意走到伏黑惠面前转了一圈，说：“惠，你有没有发现我有什么变化？”

　　伏黑惠：“这件很贵。”

　　宿傩：？？？

　　伏黑惠：“别来跟我炫耀你的新衣服。”

　　宿傩：“我才不是来跟你炫耀什么新衣服，我是那么幼稚的人吗？”

　　伏黑惠颇是一言难尽地看着宿傩，那眼神分明在说：难道你不是吗？

　　宿傩决定跳过这个话题，说：“惠，你都不关心我，你不觉得我的背上有什么变化吗？”

　　伏黑惠：“看不到。”

　　宿傩：“那我脱给你看。”

　　宿傩飞快地宽衣解带，和服从他肩头滑下，堆在腰间，露出了半-裸的身子。

　　宿傩如今的体型是少年人特有的瘦弱，但他每一根骨骼上都覆盖着蓄势待发的肌肉。等他再长大一点，肌肉跟上了骨骼的成长，他将会拥有一副极好的身材。

　　不过伏黑惠没什么心情欣赏宿傩的少年身板，他想起了第一次和宿傩对战时，宿傩二话不说直接脱了上衣，那场景和此时此刻微妙的重合了。

　　伏黑惠：“……你可真喜欢脱衣服。”

　　宿傩：“惠，你不要说得我像个暴露狂似的！”

　　伏黑惠憋着笑，说：“好吧，你想让我看什么？”

　　宿傩背对着伏黑惠，说：“看我的背呀！”

　　伏黑惠：“很光滑。”

　　宿傩扭过头，说：“惠，你很色诶，我是让你看我的肩胛骨，摸一摸也可以。”

　　伏黑惠：“……你才色！”

　　伏黑惠走近宿傩，把手放在宿傩的肩胛骨上，奇妙的触感让他睁大了眼。

　　伏黑惠：“你的第二双手要长出来了吗？”

　　宿傩：“嗯！”

　　宿傩的肩胛骨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外冒，伏黑惠通过指腹清晰地感受到他所触碰到的那一片皮肤之下，有一种绽放的生命力。

　　伏黑惠：“如果不是你说这是第二双手，我以为你会长出一对翅膀。”

　　“天使那样？”宿傩笑了笑，“原来我在惠心里是这么纯洁的形象吗？”

　　伏黑惠：“哦，不是，是像我的青蛙那样。”

　　宿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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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黑惠见证了宿傩的副手长出来的全过程，就像是一颗种子，拼了命地冲破土壤，在阳光下生根发芽。

　　宿傩的骨骼被挤压到变形，皮肤破损后又自动修复，他整个脊背都因为这双新长出的手裂开又合拢，场面看上去怪异又血腥。

　　伏黑惠眉头皱得死紧，可他并不能帮宿傩做些什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旁边看着，安静地陪伴。

　　为什么要长大呢？伏黑惠想，长大总是要受苦，如果你一直只是个团子该多好呢。

　　宿傩弓着背，跪在地上，他的背部皮开肉绽，鲜血流了一地。

　　“惠……”宿傩向伏黑惠伸出手，说，“痛。”

　　伏黑惠握住宿傩的手，小心翼翼地将人抱在怀里，

　　宿傩长高了太多，伏黑惠已没法像先前那样把人满满抱住了，他一手搂住宿傩的肩膀，一手按在宿傩的后脑勺上，让这个已经长成少年的宿傩如同从前那般，把脸埋在他的脖颈处。

　　伏黑惠轻声说：“要是你疼得厉害，就咬我。”

　　宿傩蹭了蹭他，说：“我可舍不得咬你，惠一直抱着我就好了。”

　　伏黑惠：“嗯。”

　　宿傩的副手长了一天一夜，在此期间，高专打来了电话，伏黑惠没有接听，而那些循着味儿来的咒灵也层出不穷，想要趁着宿傩虚弱时将其吞噬。

　　伏黑惠展开了领域，把自己和宿傩关在这一小方天地里。在他的影子世界里，他就是王，无人能够打扰到他和他的小孩。

　　伏黑惠就这么一直抱着宿傩，就算他的手都僵硬了，他也没有改变动作。宿傩回抱伏黑惠，很不客气地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伏黑惠身上，到后来伏黑惠承受不住，被宿傩给压得往后摔倒，宿傩就顺势趴在他的身上。

　　伏黑惠：“你好重！”

　　宿傩：“是惠太轻了。”

　　伏黑惠：“明明是你太重了。”

　　宿傩：“我长重了，惠抱不动我了，但很快我就能抱起惠了。”

　　伏黑惠脸上有点发热，说：“谁要你抱啊。”

　　宿傩：“我的惠呀～”

　　伏黑惠：“滚！”

　　伏黑惠嘴上说着“滚”，手上却半点没有把宿傩松开的意思，他尝试着去摸宿傩的肩胛骨，那对副手已长出了一半了。

　　一个人的背上多长出一双手来，这个画面绝对和唯美扯不上关系，但在伏黑惠眼中，此时的宿傩有种别样的美感。

　　诡异的、危险的、充满了怪诞的美。

　　伏黑惠无语地想，也许他这就是自家孩子怎么样都好的家长心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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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傩的副手长好的瞬间，一股风暴般强大的咒力从他身上喷涌而出！伏黑惠被这咒力惊得汗毛都立了起来，然而还不等他仔细品味，这股咒力又融于宿傩的身体里，消失了。

　　“这……”

　　伏黑惠才开口，就被宿傩给狠狠抱住了——用四只手。

　　伏黑惠从没尝试过被人这么拥抱，他觉得自己像是被绳子给捆住了似的了，动弹不得。

　　但，很安心。

　　一安心下来，伏黑惠就感到了困顿。他一天一夜没合眼，还一直开着领域，咒力濒临耗尽，待宿傩的副手长好，他绷紧的神经舒缓了下来，睡意就不停上涌。

　　伏黑惠的眼皮不由自主地下垂，有气无力地说：“宿傩，我要睡了。”

　　宿傩：“睡吧，有我在。”

　　伏黑惠：“那你快从我身上滚下来，沉死了。”

　　宿傩笑了下，站起身，并把伏黑惠打横抱起。伏黑惠吓了一跳，瞌睡都醒了一半。

　　宿傩：“我说过我很快就能抱起你了。”

　　伏黑惠：……

　　宿傩偷偷地在伏黑惠的鬓角边印下一个浅浅的吻，浅到伏黑惠都没察觉到这是一个吻，他只以为是宿傩在撒娇。

　　宿傩：“撤了领域，睡吧，我会好好把你送回床上。”

　　伏黑惠：“好。”

　　伏黑惠打了个哈欠，放松地靠在了宿傩的怀里。

　　在入睡的前一秒，伏黑惠冒出了一个念头：宿傩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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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黑惠是被热醒的。

　　他梦到自己被八爪章鱼的触须给缠住了，怎么都挣不脱，等醒来后，他发现他的情况并不比梦里好上多少。

　　宿傩的四只手都放在伏黑惠的身上，一只在胸前、一只在后背、一只在腰上、一只在大腿。这几只手全都炽热似火，烫得伏黑惠浸出了汗水。

　　伏黑惠推了宿傩一把，说：“让开。”

　　宿傩非但没让，还把伏黑惠抱得更紧了一点，说：“之前都是惠抱着我睡觉，之后我抱着惠睡觉。”

　　伏黑惠：“不用了，热死了。”

　　宿傩：“前阵子冷的时候你还说抱着我像是抱着暖炉，很舒服，现在你又嫌我热了。惠，你真是个善变的男人。”

　　伏黑惠：“我再善变都没你的体型变得快！”

　　宿傩：“哦，你就喜欢小团子时的我，不喜欢少年时的我了。”

　　伏黑惠：“……倒也不是这么说。”

　　宿傩：“你迟疑了！”

　　伏黑惠：“不……我不是……”

　　宿傩：“哼，男人。”

　　伏黑惠：……

　　伏黑惠决定闭嘴。

　　宿傩本想拖着伏黑惠赖床，但伏黑惠睡太久早就饿了，尽管他本人没说，肚子却诚实地咕咕叫。

　　宿傩钻进被子里，耳朵贴着伏黑惠的肚子，说：“惠，叫得好响哦。”

　　伏黑惠烦得一拳揍宿傩的头上，暴躁地说：“我要去做饭了。”

　　宿傩捂着头，说：“我去给你做饭吧，我的身高能够使用灶台了。”

　　伏黑惠想象了一下宿傩四只手拿着不同的厨具飞速下厨的景象，觉得自己看到了一只忙碌的章鱼，笑了。

　　伏黑惠：“好啊，你去吧。”

　　宿傩：“好，那我做好饭叫你。”

　　宿傩下床走出卧室，伏黑惠盯着他的背影，心想，宿傩都这么大了，他们该分房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