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恋爱》岑时一

9、快谈恋爱

　　植树节这天，就连天公都作美，蓝天白云，出门都能让人的心情变好。

　　孔涵作为寿星女朋友，提前去帮忙订包厢什么的。

　　“佳佳，一诺，你们好了没。”
　　顾夏早就弄好了一切，坐在凳子上，又催促一遍。

　　“快了快了。”戴佳佳还在穿鞋，说，“不用那么急的，他们应该都还在外面玩，我们直接去包厢就好。”

　　终于，快16点的时候，几人磨磨蹭蹭出了门。

　　聚会的地方就定在了学校外面商业街的某家KTV。
　　到指定包厢的时候，已经来了很多人。

　　推开门，重金属音乐伴奏迎面砸来，刺眼的彩色灯光没有规律的循环闪烁，顾夏皱出小表情。
　　包厢很大，诺大的沙发可容纳下20几人坐下，有几个人正在忘我的唱着当下比较火的歌曲。

　　男男女女的加起来也有十几个人。

　　灯光交错，人影重重，视线不太明朗的情况下，顾夏依然一眼就看到了闻嘉澍所在的位置。
　　他正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最里一端。

　　如此热闹的氛围，他依旧是孤身一人，仿佛融不进来这个圈子。
　　顾夏莫名的有些心疼。

　　她嘴唇动了动，刚想要喊人，朝他走近时。
　　包厢门再度被打开，走廊上的白炽灯照进里面，寿星郑以恒提着一个大蛋糕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孔涵。

　　众人开始起哄。
　　现场瞬间变得嘈杂无比，似要掀翻这天花板，有人把音乐伴奏关闭，放起了生日快乐歌。

　　郑以恒将蛋糕放在茶几上，解开绳子。

　　“提前说好，这我女朋友买的蛋糕，不准给我浪费啊，别抹脸上，不然滚蛋！”

　　众人又是一阵瞎起哄。
　　有人叫嚷：“把灯关了啊，点蜡烛，快让寿星许愿。”

　　离开关近的一个男生，闻言，“啪”的一声把灯关掉。
　　包厢里陷入一秒的黑暗，随后，细微的一声“嚓”，火苗跳动。

　　郑以恒过20岁生日，有人说要插20根蜡烛。

　　趁着这个空隙，借着这微弱的烛光，顾夏脱离宿舍的小群体，鬼迷心窍般偷摸摸地往闻嘉澍那边挪。
　　他此时也站了起来，就在人群最外围。

　　她走过去，站在他身旁，两人的肩膀几乎要挨在一起。
　　顾夏抬起头，看他。

　　那人明明早就发现了她，却依旧毫无动静。
　　顾夏气不过，起了坏心思，轻撞了下他胳膊，引起他的注意。

　　闻嘉澍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对视了好一会。
　　顾夏问他：“你知道我现在想干嘛吗？”

　　“？”
　　顾夏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低下头。
　　闻嘉澍顺势弯下了腰，而后，顾夏踮起脚，凑至他耳朵旁。

　　在众人叫嚷嘈杂的背景音下，闻嘉澍依旧将女孩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听见她说。

　　“我想亲你。”

　　-
　　为了玩得尽心，郑以恒花大手笔，直接包了一晚上。

　　夜晚降临，灯红酒绿，夜生活似乎才刚刚开始。
　　此时的包厢里，唯一的茶几上，歪歪倒到的放置了很多空的酒瓶子。
　　地上，还有一箱未开动的啤酒。

　　里面的人醉了个七七八八，沙发上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堆人，还在说着醉话，只剩几个还比较清醒的人在收拾残局。

　　顾夏很乖巧地躺在沙发上的角落里，闭着眼睛，脸却泛红得紧，不知道是醉了，还是没醉。

　　她没有喝过酒，不知道自己喝了会不会醉。

　　可在一开始有人给她递过来一杯，问她，要不要喝时，她毫不犹豫地接过。
　　看着别人喝的那么爽快，直接一口闷时。
　　她仰起头，也打算效仿。

　　还没尝试到第一口，杯子就被人给夺了去。
　　心生恼意，看清是谁的手笔。
　　顾夏冷了脸色，没理他，径直去拿了一罐新的。

　　瓶盖还没开启，就又被人给拿了去。
　　顾夏瞪他：“什么意思？”

　　“女孩子喝酒对身体不好。”

　　顾夏是真的很不开心，都说，借酒能消愁，她也想试试，到底能不能真的把愁消去。

　　“那也不用你管。”
　　顾夏重新拿了一罐新的，起身远离他。

　　像是狗皮膏药似的，顾夏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彼时，她还在生着他的气，在一方没人注意的小角落里，顾夏终于忍不住爆发自己的情绪：“你能不能别跟着我，你总是这样，一会对我热情一会又对我疏离，让我很烦。”

　　控诉开了个口，女孩的声音逐渐有些哽咽：“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还总是对我这样模棱两可的态度，你要是不喜欢，你就直说啊，干嘛总是这样吊着我。”

　　“我顾夏不会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

　　“......”

　　“我早就该知道的，大一的时候就该知道的。”顾夏低头自言自语，“你就是讨厌我，你跟谁都可以谈恋爱，就是不想跟我，学姐亲你，你就只是推开她而已，我只是说了一句，你就要说出那么伤人的话来。”
　　“我是欠了你的吗，闻嘉澍，你就是占着我喜欢你，一直欺负我，心情好了就理下我，心情不好了就不理我。”

　　顾夏的音量陡然提高，抬头看他：“闻嘉澍，你真的太过分了。”

　　良久，闻嘉澍都没有出声。
　　周身只有女孩小小的呜咽声，手上的啤酒早已开罐，她已经喝去了大半，脸颊开始泛红，尽显醉态。

　　闻嘉澍捏紧的拳头松了又松，想要上前的步伐生生止住。
　　他隐忍着自己的心思，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别开眼，不去看她，淡声道：“好。”

　　顾夏喉间一哽。

　　“以后不会再做出让你误会的事情来了，抱歉。”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也转身离开，走的毫不犹豫，如同上次一样，也没有来拉住她。
　　角落里只剩下顾夏一人。

　　她伸手擦掉眼泪，靠在墙上，不哭不闹，也不言语。
　　只是一口又一口的喝着难喝的不行的酒，想把自己灌醉。

　　戴佳佳陈一诺两人找过来的时候，顾夏已经喝得坐在了地上，旁边已经有两个空瓶子了。
　　她手上还拿着一瓶开过的，仰头正要灌。

　　戴佳佳急忙截住，用了些力才将那瓶酒抢了过来。
　　两人一人搀扶一边，试图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戴佳佳大概也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又无可奈何，心疼道。

　　“夏夏，你怎么能喝这么多啊，有没有觉得哪里很不舒服，会不会想吐。”

　　顾夏像是没醉，她挣脱开两人的束缚，能自己很稳的站住。
　　她声音有些飘忽：“我还想喝，我感觉我还没醉，我都能看清你们的脸。”

　　“只有醉了的人才会说自己没醉。”陈一诺无奈，“说话都没有逻辑了，没醉才怪。”

　　“我真的没醉。”
　　顾夏强调着说，又继续去抢戴佳佳手上的酒：“我真的没事，你们不用管我，我就是有点伤心，过一会就好了。”

　　“夏夏。”
　　“在呢。”

　　顾夏执意要去拿那酒，戴佳佳不肯，她又摇摇晃晃地朝茶几那边走，那意思俨然就是想再去拿瓶新的。
　　戴佳佳没辙，把酒还给她，哄小孩子似的哄着她：“喝完这一瓶就不喝了，好不好，夏夏。”

　　女孩乖巧地点了点头。
　　而后仰头大喝了一口，口腔里全是难闻的酒味。

　　啤酒也是真的很苦，顾夏喝第一口的时候，苦酸味刺激着整个味觉，她差点要吐出来。
　　转瞬想到那些伤心的话语，她又皱着眉头吞了下去，下一秒确是极其剧烈的干呕反应。

　　“这酒怎么这么难喝啊。”
　　顾夏突地朝小姐妹诉苦，她断断续续地抽噎着，脸颊上不知什么时候也落下两行清泪。

　　戴佳佳心疼地替她捋了捋紧贴在脸上的头发：“难喝就不喝了，夏夏。”

　　“可是我想醉。”
　　“醉了就不知道那些事了，就不会再想起他了。”

　　宿舍里的几人又何曾见过她这模样，戴佳佳不知道说什么，这种事，旁人再怎么安慰都起不了什么作用。
　　只是偶尔给她擦擦眼泪，就在旁边一直陪伴着。

　　过了一会，孔涵也寻了过来，看到她这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当即就要冲到闻嘉澍面前，臭骂他一顿。

　　幸而及时被陈一诺拦住。

　　“你先别冲动，这事你让夏夏自己清醒后，看她想怎么解决。”
　　“不管怎么解决，闻嘉澍也该骂，要不是他不清不楚的态度，夏夏怎么会陷这么深。”

　　顾夏打了个酒嗝，苦酸的味道立马四散开来。
　　孔涵用手挥散，皱眉：“她这是喝了多少酒啊，人能醉成这个样子。”

　　陈一诺耸肩，示意她看地上。

　　顾夏似乎是清醒了一点，她说：“都是我的错，是我自己误解他的意思，是我没有自知之明。”

　　“我就不应该跟他表白的，也不该去要他微信，是我妄想天开，觉得自己不要脸的缠下去，他就会接受我的。”

　　她此时全凭着自己的意识在说话，丝毫没有逻辑可言，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我好累啊。”

　　-
　　要是知道喝醉了，头能痛成这个地步。
　　顾夏一定会穿越到昨晚，警告当时还年少无知的自己，不准碰酒！

　　宿醉的体验感是真的不好。
　　她睡到日上三竿才有了意识，一睁眼，头就炸裂似的痛。

　　清醒过来，她又不可受控的想起昨晚发生的事。

　　——“我想亲你。”
　　——“顾夏，你们女生追人的时候，都是这么会撩人的吗。”
　　——“我只是对你这样啊。”
　　——“那我觉得还挺让人反感的。”

　　说话的语气明明那么温柔。
　　说出来的话却那么伤人。

　　那一刻，顾夏觉得自己的脸面似乎是被人硬生生给撕扯了下来。
　　燥热不安

　　当时的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今天周五。
　　顾夏没课，自开学差不多一个月以来，她还没回过家。

　　心情不好的时候，只有待在家里最舒服。
　　她下床去洗了个澡，又随意收拾了几件衣服，便踏上了回家的路。

　　因为没有提前通知，顾夏开门进屋的时候，家里没有一个人。

　　今天是工作日，顾立明上班去了。
　　至于王珊，顾夏猜，她妈妈应该是跟那些小区里的老姐妹搓麻将去了。

　　王珊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事业心极强的女子，后来有了顾夏，她便辞去了工作，安心在家当全职太太。

　　顾夏的头隐隐还是有些痛。
　　进去自己的房间后，她又开始睡觉。

　　再度醒来的时候，顾夏是被房间外若有若无的声音给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5点多了，她这一睡，又睡了一个下午。

　　开了床头小灯，顾夏打个哈欠，清醒了一会，
　　下床，趿拉着拖鞋，头发什么的都还没收拾，便顶着一个鸡窝头走了出去。

　　来到客厅，看到沙发上的人，她愣了一下。
　　似乎是没想家里这个时候还会有客人来，直至王珊也惊讶出声，她才反应过来，连忙打了声招呼。

　　“徐阿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