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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山匪线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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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到了冬至,气温也低到了极端,街道外面的树叶已经枯黄一片,随着寒风打着旋飘落到地上。
由于是早上,还没有食客登门,酒肆的门便半掩着,能挡住一部分寒气,酒肆内十分暖和。
冬至吃饺子这个习俗已经延续了千年,顾余与阿顺一早起来便开始忙碌着。
案板上面放了一团发酵好的面,顾余正拿着擀面杖由中心向两边擀着面皮,面皮越擀越薄,直到将面团擀成了一大块面皮后,才放下擀面杖,拿刀横着将它切成了长条,又把长条摞在一起,竖着切成方形的饺子皮。
阿顺在一旁赞道:“掌柜的,你这手艺真的是厉害,阿顺真的是佩服。”
顾余将饺子皮放到了阿顺手里的筛子了,笑着问道:“想学吗?”
阿顺连连点头:“想,做梦都想学。”
“那好,明日起我便先教你做菜,我一直待在后厨也不是个事,有事也走不开。”
“多些掌柜的,我一定好好学。”阿顺欢愉的道。
顾余将饺子馅儿剁好以后,端到了外面的桌子上,两人对坐着开始包起了饺子,荠菜肉馅的饺子是她最喜欢吃的,也是她最拿手的。
昨日下午在赵大婶子的菜地里挖来的,有很多都已经被霜打的没有了生气,应该早些挖点回来晒着的,顾余在心里想着。
“掌柜的?不知这齐大人近日在忙些什么,好久不见他了。”阿顺觉得有些寂静便找了个话题。
“他是县令,总该是在忙着公事吧。”顾余这么说着,心里也在琢磨,这齐煦确实是很久没来过了。
正在这时,听得外面一阵敲门声,二人齐齐回过头去,便见一个妇人杵着根木棍站在门口。
顾余仔细一看,发现竟然是惠娘,丢下手里的饺子便上前将她迎了进来。
“惠娘,你....盛都那边出事了?”顾余蹙着眉问道。
惠娘朝她看了一眼道:“阿余,大小姐那日在街上看见了我,便要嚷着抓我,我有些害怕便连夜收拾东西跑了,怎料在半路遇上劫匪,为了活命我把值钱的东西都给了他们,才保住了一条命。”
蕙娘扯着衣袖擦了擦眼泪,哽咽的说道:“我一时走投无路,只好来投奔你了。”
顾余见她这样,心下觉得十分难受,想不到这顾嫣狠毒到这个地步,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还要抓着不放,倒是比她那母亲还要狠上几分。
她伸手拍了拍惠娘的后背温柔的道:“那你以后便跟着我吧,与我娘住在一处,夜间还能照顾她一二,白日在这里帮忙打理杂物,我给你一个月开一两银子。”
众生皆苦,能帮一个是一个,正好店里也缺人手。
惠娘抬起眸子,有些犯难的看向顾余说道:“多些阿余收留,只是能收留我都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我还要收你的银子,怕是....”
顾余笑着打断了她的话:“你在我这里做事,我付你月钱,天经地义啊。”
一旁的阿顺也连连点头。
惠娘脸上的笑意才晕了开来,整个人像是精神了许多。
县衙书房内,齐煦正在看着南阳锋的地形图,手里拿着毛笔画着圈。
派去的人一连找了好几日都没有找到山匪的老巢,让他甚是头疼。
眼下年节快到了,家家户户都开始取银子回家采购节礼,这也是山匪最容易出现的时候,这是难得的机会,既要保证百姓不受伤害,又要顺利拿下他们,可不是件易事。
再加上,奇然派来的人已经回去了,眼下机会实在难得。
算起来,他来这新唐县已经一个多月了,大大小小的民案到是处理了不少,但是这对他最有利的事情还没个头绪。
出宫前,皇祖母在他的耳边再三叮嘱,逃到这南阳锋的山匪是陛下心里的疙瘩,他们自立为王已经多年,若是他能办好这件事,定能赢得陛下的心。
皇帝在她宫里就曾多次抱怨过,说这群山匪神出鬼没,每次抢夺财物都是手段狠辣,凡是遇上他们的人都不会活着回来。
他们以往是在苏杭一带为患,朝廷得到消息,便计划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谁知他们竟然提前得到风声逃跑了。
皇帝便认为朝廷内有人与他们勾结,便派人私下打探,但是派去的人都莫名的消失了,这让他很是头疼。
山匪逃到了洛州一带后,能力也越来越强悍,几个月前一个重伤回来的探子说在南阳锋发现过他们的踪迹,皇帝便想派人去探个一二。
那时新唐县的县令卸任,齐煦也不想待在皇城,便向皇帝讨来新唐县令这个职位,说自己想要与百姓多接触接触,皇帝便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便私下交给了他这个任务。
想到这,齐煦按了按自己有些发胀的眉心,祖母的话言犹在耳,母妃的惨死也譬如昨日,坏人仍在逍遥法外,他只有获得父皇的喜爱,自己强大起来,才有能力将坏人绳之以法。
再也不能上那次一样,浑浑噩噩被人戕害,齐煦将拳头捏紧,紧到骨节都开始泛白。
“殿下,顾姑娘来了。”元清突然在外面说道。
齐煦慢慢松开了拳头,冷声道:“何事?”
“说是要报案。”
齐煦皱了皱眉,出了书房道:“将他们领到大堂,本大人稍后就来。”
元清恩了一声,看着自己的主子脸色氤氲,也不敢多问,便转身去出去了。
顾余领着惠娘站在大堂里,望着上面县令大人的空空的太师椅发呆。
她本不想来报案的,只是这事情发生在新唐县境内,若是不报官,那山匪越发的猖狂起来,那该如何是好。
等了半晌才看见齐煦着一身墨蓝色官服,带着乌纱帽走了出来,他往太师椅上一坐,一种凛然的气势就出来了。
顾余望着他,觉得许久不见,这人好似哪里有些不一样了。
齐煦将惊堂木往公案上一拍,问道:“顾姑娘有何事要报官?且说来听听。”
顾余看了一眼身旁的惠娘道:“大人,并非是我要报案,而是蕙娘要报案。”她将蕙娘推到了前面。
惠娘一脸难色的看着堂上的大人,又看了一眼他身旁的元清,心下开始慌张起来。
顾余见她抖如筛糠,便上前安抚道:“我们这位青天大老爷人很好的,你有什么尽管说出来,大人会为你做主。”
这时一旁的元清开口道:“怕什么,我们大人还能吃了你不成?”
惠娘听到这话,心下稍微安定了些,向上面的人施了一礼道:“禀大人,民妇在过乌山的时候,遇到了个劫匪,他将我的财物全部都抢走了。”
“哦?仔细说来听听。”齐煦听到山匪便来了兴致。
惠娘擦了擦汗又道:“我本来是搭了别人的马车来的,只是在快接近新唐县的时候,那人将我丢了下来,我便遇上了山匪。”
齐煦侧头瞥了一眼元清,狭长的凤眼微眯,似乎看穿了什么。
元清在一旁有些局促的摸着自己的手指甲,他不敢对视齐煦投过来的冷厉的目光。
那人本来是要将这蕙娘送到新唐县来了,只是他觉得送到县外让她自来更好,于是便自作主张,让人把她丢在县外了。
谁知道竟然碰到了山匪,这倒霉催的。
“那山匪可有什么特殊的标记?”齐煦又问。
惠娘吞了一口口水答道:“有,我记得那人的脖子上有一个兔子的图腾。”
顾余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总觉得哪里有点问题,但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是他们没错了,这群山匪性情狠辣却始终觉得自己很和善,便将大白兔纹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彰显他们的身份。
齐煦始终觉得这是一群有病的山匪,光是纹兔子这一点便可以看出。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阴差阳错便找到了线索。
他坐直了身子,看着下面的人道:“此事本大人已经知晓,典史已经将此事记录在案,本大人会处理的,你们先回去吧。”
二人齐齐行了一礼便出了县衙,顾余便觉得这齐煦好像真的有点不一样了。
回到书房后,齐煦背着手站在书案前不说话,元清有些不知所措,眼见着气氛冷到了极点,元清再也忍不住了,往地上扑通一跪,他要先认错。
齐煦正欲敲打元清,转身正欲伸出手去敲他,却扑了个空,差点重心不稳摔倒。
元清一把将他扶住,担心的道:“殿下,你这是怎么了?”
他没有说话,总觉得自己的额头有些眩晕。
这时元清又道:“该不会是殿下日日吃着清汤寡水的东西,身子跟不上营养,饿晕了吧。”
见自家主子没说话,元清又道:“一定是的,还是得多去吃些好的。”他将最后面的二字拉的老长,生怕殿下不明白。
齐煦觉得他实在是太聒噪了,便狠狠给了他一记板栗。
冷着脸问道:“那个惠娘是怎么回事?为何在半路就把她丢了?”
元清摸着自己有些疼痛的脑袋,一脸委屈的道:“我就是为了殿下着想,才这样做的啊,哪知道闯了这么大的祸。”
还有,这些个山匪向来狠辣,抢了财物后为何会将惠娘放走?这让他十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