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文小可怜觉醒了》南辛一成

11、第 11 章

　　11.
　　“小白！”宓乌乌喊了一声，见墨予回头，不由地笑了起来，快步跑过去，抓起墨予的胳膊道，“你怎么在这？”

　　墨予面上诧异转瞬即逝，低眸看着她握着他胳膊的手，眯了眯眼睛道：“出来随便走走，这里是哪里？”

　　“风息峰，老祖的地盘，”宓乌乌挺挺胸，得意地说，“你要去哪，我带你！”

　　“哦是吗，”墨予噙着笑看她，“小师姐在青莲山待得久，应该熟悉这里的路。”

　　“嗯嗯！”宓乌乌愈发得意起来。

　　可不是嘛，她在青莲山两百多年，这里每一株花草树木她都熟悉！

　　小白的这一声“小师姐”让她十分受用，方才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开心地笑了起来。

　　墨予并不知宓乌乌心情大起大落，只在意她抓着他手臂的手，头疼地想着，她准备什么时候松开。

　　小傻子原来这么黏人吗？

　　想到那天晚上，少女手臂勾着他的脖子，不停地往他怀里钻，滚烫的气息落在他胸前，墨予连呼吸都变缓了。

　　“小师姐……”墨予唤了一声。

　　“啊？”少女仰着头看他，晶亮的眼睛旁边，竟有两行泪痕。

　　墨予微怔，抬起手十分自然地摸了下她眼角，冷声道：“谁又欺负你了？”

　　宓乌乌摇头，哼唧了一声。

　　“风妄老祖欺负你了吗？”墨予皱起眉，“你刚从太止殿出来，身上还带着老祖的气息，定是风妄老头欺负你了。”

　　宓乌乌扁扁嘴，小大人般叹了口气，惆怅道：“师尊他……很好。”

　　“倒也不见得，”墨予看着她，倚在山亭栏杆上，百无聊懒道，“本座几次见你，都是受人欺负的样子，风妄老头若真心待你好，怎忍心让你受人欺负？”

　　“他……不怎么管我的，”宓乌乌小声说，“我资质太差了。”

　　“既然收你为徒，不管你资质如何，都得对你负责，”墨予冷笑，“老祖这般行径，真教人不齿！”

　　宓乌乌不吭声了，换做以前，谁要说老祖坏话，她一定和人拼命。

　　但现在宓乌乌很迷茫，想了许久，她小声地说：“师尊……可能以为我做了坏事。”

　　“他以为你勾结魔族？残害同门？”墨予气笑了，“你是什么人，风妄老头还不清楚吗？”

　　不光是风妄老祖，整个青莲山都把他整不会了。

　　这群人竟然会相信像宓乌乌这样一个小傻子、居然能做出残害同门的事？

　　一群傻、叉吧。

　　宓乌乌有点郁闷，鼓着腮帮子，气哄哄地说：“我没有！”

　　“你当然没有，”墨予道，“傻子才会信那种事。”

　　宓乌乌眼神亮了亮，奇道：“你信我？”

　　“当然。”墨予心道，人是我杀的，我能不信吗？

　　宓乌乌听到这话，竟是大受感动，连忙抓住墨予的手，兴奋地喊他：“小白！”

　　墨予手心一紧，差一点收了回去，脸色不自然道：“你肯定是被人污蔑的，他们欺负你没有靠山，你以后……跟本座混，别人敢欺负你，你报本座的名号，看他们还敢不敢！”

　　宓乌乌十分听话：“嗯嗯！”

　　墨予笑了笑，抽回手，拍了下宓乌乌的头，“时间不早了，本座还得继续找东西，你不如先回去？”

　　宓乌乌热心地问：“你要找什么，我给你带路！”

　　墨予轻笑：“可你上次不是说，偷东西不好吗？”

　　宓乌乌不记得她说过这话，困惑地皱起眉。

　　墨予接着道：“不过本座找的这东西，本不属于青莲山，拿回不属于青莲山的东西，算不上偷。”

　　宓乌乌定定地看着他，片刻后道：“什么东西？”

　　“一样法宝，”墨予也不卖关子，沉吟着说，“镇守古魔物的朝天阙，原本由上界青龙一族保管，自青龙从世上消失之后，朝天阙也不知所踪。”

　　听到跟青龙一族有关，宓乌乌立刻来了兴趣。

　　她听到系统在耳边说：“你可以帮他，跟他一起寻找朝天阙，说不定能找到跟你身世有关的线索。”

　　“我给你带路，”宓乌乌主动道，“青莲山里里外外，我都熟悉！”

　　墨予欣然接受，同时给金楚楚传了道消息：“拖。”

　　另一边金楚楚收到暗号，嫣然一笑，淡定地坐在客座上，翘着二郎腿，分叉裙露出漂亮的长腿，她慢慢悠悠地等着侍女沏茶，摇着扇子，望着青莲山一众掌门和长老，笑盈盈道：“合欢宗不对青莲山弟子之死负责，至于你们说的宓乌乌，我们合欢宗从未见过此人，诸位恐怕是误会了。”

　　掌门乐硕哼了一声，“没有证据，合欢宗就想把事情撇干净吗？”

　　金楚楚摇摇头：“瞧乐掌门说的，据本宫所知，这宓乌乌是青莲山风妄老祖的徒儿吧，你们既然怀疑宓乌乌勾结魔族，为什么不去质问风妄老祖呢？若风妄老祖手头也有证据表明，宓乌乌确实勾结了魔族，那本宫无话可说，自会给出交代。”

　　提到风妄老祖，众人面色犹疑不定。

　　金楚楚摇着扇子“噗嗤”一笑，“也是，老祖怎么会管这种事情，他刚才还看中了我们合欢宗的弟子，难不成这说明，老祖跟我们合欢宗勾结吗？”

　　“金宫主！”乐硕忍无可忍，“请你不要污蔑上君。”

　　金楚楚扇子掩着唇，眯了眯妩媚的眼睛，柔声说：“再说了，我们合欢宗要青莲山弟子的性命做什么？那姓祖的和姓安的弟子，都是合欢宗的客户，拖欠了合欢宗的钱，我们合欢宗巴不得他们好好活着，还清楚欠款再说，如今人死了，这账算也算不清，好生麻烦！”

　　青莲山弟子之中，有人议论道：“此言有理，合欢宗的确没理由害人。”

　　金楚楚依旧那副柔弱的样子，叹了口气说：“合欢宗虽属魔域管辖，但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纵使要这几人的灵根，也不过是为了抵偿亏损，青莲山弟子欠下五十多万灵石，而这几人的灵根拿到黑市上贩卖，也卖不到几万灵石，这件事上，合欢宗亏损太多了。”

　　乐红翡气道：“那你还想怎样，你以为这笔账就该青莲山来出吗？”

　　“说的太对了，”金楚楚语气一转，直勾勾地看着乐红翡，“青莲山弟子惹的事情，难道青莲山打算分文不出？”

　　“金楚楚，你做什么青天白日梦，还打算得寸进尺咄咄逼人到什么地步，”乐红翡气急败坏，咬牙切齿道，“合欢宗仗着背后有魔域支持，就以为能踩到青莲山的脸上，你信不信明日仙盟就剿了合欢宗！”

　　金楚楚叹了口气，若非魔尊命令，她早就想回合欢宗了。

　　青莲山真抠门，欠债不还钱，还跟合欢宗讨价还价，竟然还搬出了仙盟说事，真让人看不起。

　　堂堂仙域第一山，也不过如此。

　　金楚楚十分无奈，只能奉命跟青莲山的人吵架，以此拖延时间，给魔尊的行动制造机会。

　　*

　　青莲山另一头，宓乌乌带着墨予来到了太止殿后方，这里有一座小殿，位置极为隐蔽，就连宓乌乌也不知道这里原来还有一座小殿。

　　“里面是什么？”墨予问。

　　“不知道，”宓乌乌皱起眉，困惑道，“我不记得这里。”

　　明明不记得，却感觉十分熟悉，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召唤着她，将她引到这里来。

　　里面是什么呢？

　　为什么我感觉这么熟悉，好像很久以前来过这里一样。

　　“进去看看。”墨予说着，独自往前。

　　宓乌乌站在原地发愣，眉头紧皱着。

　　墨予回头看她，“怎么了？”

　　说不上来，感觉有点害怕。宓乌乌脚步迟疑，小声说：“里面很黑，我怕……”

　　墨予奇道：“你进去看过？”

　　宓乌乌摇头。

　　真是奇怪啊，明明没有进去过，怎么会知道里面很黑呢？

　　墨予莞尔，牵起宓乌乌的手，温声道：“不怕，本座保护你。”

　　宓乌乌只得硬着头皮跟上去了。

　　她心情有些忐忑，害怕这么做被师尊发现，又害怕系统所说的那些事情——
　　万一都是真的，她该怎么办呢？

　　走到门口，墨予忽然停下来道：“这里的结界被破坏了，有人进去过。”

　　宓乌乌：“啊？”

　　墨予拧眉，心想难不成有人先他一步找到了这里？

　　怎么能让朝天阙被人夺走？

　　他牵着宓乌乌，推开门快步入内。

　　小殿内是一个独立的领域，内部空间远比外面看到的要大很多，有楼梯盘旋而上，从里面看结构像一座塔。

　　进塔后，宓乌乌样貌也发生了改变，墨予看着她，怔了许久，几乎忘了寻朝天阙的事情。

　　宓乌乌怔怔地看他：“怎么了？”

　　墨予牵着她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润了润喉咙道：“没什么，你跟着我走。”

　　宓乌乌笑着说：“好。”

　　两人沿着楼梯往上走，脚步声极轻，几乎不能被人听到，期间墨予多次偷看宓乌乌，恍然失神。

　　她是宓乌乌吗？

　　她这张脸，像极了那个人。

　　“好黑，”宓乌乌手心有点出汗，紧张道，“我们要不要出去？”

　　“不怕，”墨予低眸看她，温声道，“一会我们就出去了。”

　　样貌虽然相似，但气质判若两人。

　　宓乌乌虽然已经换了副样貌，但仍然是那副乖怂、懵懂的气质，而墨予印象中的那个人，张狂明艳，肆意放纵。

　　那一瞬，墨予心中有许许多多的猜想，可他什么都没说，只暗中观察着宓乌乌。

　　上了三层楼梯之后，面前出现了一面四方形镜子，镜面朝着两人，在昏暗的光线下，隐约看得到镜中倒影的轮廓。

　　宓乌乌走到镜子面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疑惑地摸了摸脸。

　　奇怪嘞，之前金楚楚给她易容丸，易过容之后不是这副模样啊，现在怎么又变了？

　　“小白，”宓乌乌清脆的声音说，“我觉得不对劲。”

　　“嗯，”墨予看了眼四周，认可道：“确实不对劲。”

　　“我好像……变漂亮了！”宓乌乌笑了起来，眉眼弯弯。

　　墨予盯着她，心情有些异样。

　　“风妄老头为什么在这里藏了一面镜子？”墨予绕着镜子走了一圈，牵着宓乌乌的手却从来没松开过。

　　宓乌乌跟在墨予身后，摇头晃脑，一副不明就里的样子。

　　这时候，她听到系统说：“主人，你看到镜中的你吗？这才是你原来的样子。”

　　宓乌乌：“哇。”原来我这么漂亮吗？

　　系统笑了笑说：“青龙乃是上仙，仙骨和血脉不同于凡人，容貌当然比凡人好，这下你信我了吧？”

　　宓乌乌点头：“有点信了。”

　　系统长吁一口气，真不容易啊，终于说服了宿主相信他。

　　墨予将镜子前后都检查了一遍，最终在镜子底座上发现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柄金属质感、上面雕刻着繁复花纹和文字的月牙形法器，墨予一看到它，便知此物高深莫测，极有可能就是他想找的朝天阙。

　　他伸手去触碰，那法器并不排斥他，只是当他想将法器从镜子底座上取下来的时候，无论他使多大的劲，都有一股相反的力气与他对抗，阻碍他将法器取下来。

　　墨予尝试各种方法，都不能将法器从镜子上分离下来。

　　他取出乾坤袋，想着将整个镜子连同法器一并装入乾坤袋中，但此举也是徒劳，那面镜子仿佛扎了根一样，立在塔顶，不为所动。

　　这下墨予犯头疼了。

　　找到了朝天阙，却没办法将法器带走。

　　难不成先他们一步进来的人，也遇到了这个难题？

　　他费心想着怎么带走法器，这时候宓乌乌凑到他身边，见他对着一样东西扣来扣去，忍不住伸出手——

　　“小白，”宓乌乌轻巧地取下那块朝天阙，递给墨予，脆生生地说，“你要的是这个吗？”

　　墨予：“？！”

　　魔尊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宓乌乌，再看旁边那面镜子，那镜子仿佛失去了生命一样，金属光泽黯淡了下去，焉儿吧唧地看着两人。

　　就在这时候，一股力量从角落里爆发出来，宓乌乌毫不设防，就被一股大力抓了起来，她叫了出声，挣扎着向墨予伸手——

　　“小白！”宓乌乌喊道。

　　墨予握着宓乌乌递给她的朝天阙，飞身出去，却被一道黑影击退开。

　　黑影在塔中飞腾，裹挟着宓乌乌，最终形成一道女子的身影。

　　那女人悬在空中，黑裙在风中翻腾，她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漂亮、凌厉的眼睛，她一只手抓着宓乌乌的后颈，另一只手指向墨予手中的朝天阙，示意道：“给我。”

　　墨予站起身，看着黑衣女子，眯了眯眼睛，道：“你要朝天阙做什么？给了你，你会用吗？”

　　女人不耐烦，捏着宓乌乌的手狠狠用力，只见宓乌乌挣扎得更厉害了，双手抱着脖子，眼睛凸起，看起来极其危险。

　　墨予抽了口气，他道：“你知道她是谁吗？杀了她，朝天阙没有人能用。”

　　“我先杀了她，再杀了你，”女人终于开口，恶狠狠道，“东西给我！”

　　竟是完全不给商量的余地，墨予看着宓乌乌气息渐弱，急忙道：“好！给你，你放开她！”

　　女人皱起眉，墨予将朝天阙送往镜子前，威胁道：“你若不放开她，这朝天阙你也别想拿到手！”

　　只有宓乌乌能将朝天阙从镜子底座上拿下来，如果宓乌乌死了，他把朝天阙放回去，那他们谁都别想拿到朝天阙！

　　女人极不甘心，但还是缓缓地松开了宓乌乌。

　　墨予眼疾手快，将朝天阙往底座那边一送，只见黑影一转，已经冲了过来，而墨予也是急急地冲向宓乌乌，将她抱在怀里。

　　双方各取所需，墨予救下了宓乌乌，那黑衣女子也拿到了朝天阙，速度快到连墨予都很难看清。

　　能有这般能力的人，六界之内，他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墨予神色凝重，抱着宓乌乌，解开封印，做好了大战一场的准备。

　　“你是上仙界的人，”墨予道，“要朝天阙做什么？”

　　“你呢，魔尊，”女人斜着眼睛看着他二人，冷哼一声，“真没想到，你居然会为了这样一个蠢货，放弃朝天阙。”

　　“她不是蠢货，”墨予正色道，“她是青龙转世，这一点恐怕你也清楚。”

　　“执掌朝天阙的人才是青龙，”女人扬眉一笑，“杀了你们，朝天阙便是我的了。”

　　墨予运起灵力，冷声道：“那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两人运气灵力，排山倒海一般撞向彼此，宓乌乌还没缓过劲来，只见强光刺目，飞沙走石，她抱着小白，两人被强大的气流卷走，好似被挤进了一张苍白的纸中，意识顿时消无。

　　那一瞬整个青莲山都感知到了震动，风妄老祖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然而等他赶来时，那座隐蔽的小殿已经化作尘埃，徒留一面巨大的镜子矗在原地。

　　斗法的人消失的无影无踪，镜子底座下的朝天阙也不见了。

　　风妄老祖皱起眉，神情严肃。

　　灰尘逐渐地散开，风息峰聚集了很多人，都在议论这里发生的事情。

　　现场有很明显的斗法痕迹，人们猜测斗法的两人修为恐怕都在渡劫以上，甚至更高。

　　乐硕刚送走了合欢宗的人，这会儿实在摸不着头脑，问风妄老祖：“上君，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风妄老祖盯着面前那面镜子，许久才道：“朝天阙，被人拿走了。”

　　此言一出，青莲山大受震动。

　　“朝天阙？！”

　　“青莲山原来还有这东西？！”

　　“是谁拿走的？”

　　风妄老祖微微蹙眉，没有妄下定论。

　　很明显，除了龙裳，当时这里还有一个人。

　　朝天阙在他们谁的手里，风妄老祖也猜不准，但是……能将朝天阙取下来的，这世上只有她能做到。

　　宓乌乌遇到龙裳了？

　　不久之前，龙裳还大放厥词，声称要亲手杀掉宓乌乌。

　　想到这里，风妄老祖不由地担心起来。

　　“到底是谁干的？”乐硕想到合欢宗的人，急忙道，“会不会是魔族奸细，跟合欢宗有关？”

　　风妄老祖沉吟不语。

　　乐硕提议道：“上君，合欢宗的人应该没有走远，青莲山精锐尚在，可以出发前去逮捕他们，他们前脚刚走，朝天阙后脚被盗，此事一定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不必，”风妄老祖道，“合欢宗没有这么大的能力。”

　　乐硕皱起眉，风妄老祖望着面前那面镜子，淡淡地说：“朝天阙还在青莲山，他们被困在观前镜中，我需要进入镜中找他们，你们留下两名长老为我护法，其余人都可以离开。”

　　见他这么说了，乐硕无话可说。

　　他寻思着，合欢宗今天大摇大摆来青莲山，肯定是为了朝天阙，尽管老祖不同意，他还是要去把合欢宗的人抓来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