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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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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那场联谊流川枫并没有参加。
“不过,后来遇到了jojo,也挺不错啦。今天的笔记就放在这里了。”东方理子拿出自己的笔记本,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伸手摸了摸花京院绮丽的额头。
嗯,温度好像降下来了。这样就比较安心了。
躺在床上的花京院绮丽迷蒙地半睁着眼,发热后的汗水濡湿了头发,几根绯色的发丝如菟丝花,蜿蜒地攀附在少女带着红晕的脸颊上,干燥苍白的嘴唇不断吐出几口热气。
“昨天在去唱卡拉ok的路上,我就注意到你有些不舒服了。今天听到你发烧请假,我可担心了。”东方理子重新压了压被角,“认识你以来,好像生病发烧什么的还是第一次呢。不过没关系,再睡上一觉就好了。”
“明天你也休息吧,我会帮你请假的。注意身体啊,绮丽。”
“衣服给你放在旁边了,你醒来记得换哦。啊,还有我给你买的药,已经给你分好了,直接吃就可以了”
……
“那我走了哦,绮丽,好好休息。”
细细的叮嘱随着轻轻的关门声戛然而止,空荡的房间里只能听到重重的呼吸声。
发烧,喉咙疼痛,鼻腔堵塞。
人的意志并不能阻止身体的自然反应。
像铲屎官不得已地收拾自家哈士奇拆家折腾出的烂摊子一样,花京院绮丽只能躺在床上感受这种不能控制的,免疫系统被动防御的反馈。
真是奇妙啊。
花京院绮丽看着天花板,任凭心思蔓延开来。
她想起了昨天晚上回到家的事情。
先不提为什么第一次接触到空条承太郎视线的时候,她的反应会这么大。
她只是觉得还是哥哥的事情更加重要一点。
无论怎么回想,花京院绮丽都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仿佛上一秒在与哥哥交流,下一秒就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发着烧。
她回到家的时候,哥哥好像刚打完了电话。
花京院典明双手抱臂,绿色的幽灵以一种亲密的姿态靠在他身上。他的语气强硬且不容置喙:“我明天会搬出去住。”
仿佛是上司下达的指令,不管听者的想法,也不对其有所解释。
他看到花京院绮丽不变的眼神。即使是这样一张可以称得上是美人的脸,他也觉得像看到马里亚纳海沟底部随意生长的生物。犹如被刺痛了一样,他皱了皱眉头。
“我收到了那位大人的启示,宣誓铲除一切令那位大人不快的事物。明天,就在明天……”花京院典明看起来对自己的能力相当有自信,沉醉于自己即将成功的幻想,内心深处积压的毒液也不由自主地喷出,“我的妹妹……”
“你可是令我相当的不愉快。”
他右手捂住自己的下半张脸,思考了几秒。
“哦嚯,这样吧。明天杀掉空条承太郎之后,”纤长苍白的手指点了点太阳穴,指着面前一言不发的少女。
“下一个就是你了,花京院绮丽。”
话毕,他身旁的幽灵下半身化作一条带有白色网状结构的绿色丝带,狠狠地贯穿了花京院绮丽的手掌。
粘腻腥臭的血滴洒在一尘不染的地板上。
“这只是一个预告。”
回忆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啊……手掌受伤了。
花京院绮丽费力地把手从被子里抽了出来。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手掌完好无损。
她的手并不像哥哥的那样骨节分明,还未脱离稚气,有些肉乎乎的。只是透过灯光,白皙的手指显得格外透明脆弱。
花京院绮丽垂下眼脸,纤长的睫毛如蝶翼颤动,给细嫩的肌肤投下一层阴影。
她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她什么都没想。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被哥哥讨厌了。
并没有受伤的手,意味不明的发言,好久不见的幽灵……
许多事物从脑海里匆匆掠过,最后停留在地上的一滩血迹。
仿佛是受到了剧痛的残留影响,她闻到了丝丝甜腻的气味。
啊,真是诱人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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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对人们感到美丽的事物抱有欣赏的目光。
与之相反的是,对那些人们说丑陋的事物难以忘怀。
为什么呢?无法说出自己的疑惑。
出于一种缥缈的预感,小时候的花京院绮丽并没有展示她的与众不同。
像与生俱来的天赋,观察着周围的人和物,宛如一条变色龙快速融入了环境。
稚儿需要家长的引导。对自己的异常感到纠结的花京院绮丽很听父母的话,如同踏上了一条既定的道路,不需要思考自己为什么与他人不同。
这个时候,她就不会烦恼。
她讨厌烦恼。
“绮丽,这是哥哥。要跟他好好相处哦。”
“好的,妈妈。”
有天,小小的花京院典明红着眼,跑回家,对妹妹说:“绮丽,你能看到的吧,我的「绿色法皇」!”
她点点头,承认道:“当然,哥哥。但是它长得很像哈密瓜,为什么不叫它哈密瓜超人?”
花京院典明只是看到妹妹点头,就特别激动,立马转身,气呼呼地冲出去:“哼,他们竟然都说看不到,难道是在捉弄我?”
后来,花京院绮丽偷听到了妈妈和哥哥的对话,发现,原来看不到才是「正常」的。
哥哥看得见,妈妈看不见,我看的见。
为什么我能看得见,而妈妈看不见?
妈妈看不见,我也看不见。
面对哥哥的再一次质问,花京院绮丽只是笑着说:“你在说什么啊,你是在捉弄我吗,哥哥?”
小孩子的世界特别单纯。你是你,我是我。
只是因为看到的景色有所不同,我拒绝了你。
花京院典明把自己流放到大海的一座孤岛,岛内有的只是他自己和不为人知的幽灵。
固执的他取消了所有航船抵达岸边的资格。
本来应该是理解他的妹妹,则主动后退了一步,隔着看不见的玻璃,带着和母亲如出一辙的,疑惑不解但包容的微笑。
“并没有这回事哦,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