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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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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这句话就是陆绎现在的写照,半夜三更,荒山野岭,他只能栖身在破庙之中,这次他们碰到了硬茬,其他人都死了,唯独他自己,胳膊上中了一箭,箭头还埋在肉里,如果不能及时把断箭取出,这条胳膊就废了。陆绎还是早年刚入锦衣卫时受过伤,这几年以来他还没有被人暗算过。
这次他们要不了他陆绎的命,那接下来就是自己取他们的命了,活剐三千刀都不能结陆绎他心头之恨。
这破庙年久失修,门板都没了,透过洒进来的月光,隐隐约约能看到爬满的蜘蛛网,还有那尊悲天悯人的神像。
陆绎把破庙里能生火的杂草和树枝都寻来,堆在一起,做完这些,陆绎的嘴唇越发的苍白了,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他这条胳膊就废了,现如今,没有其他人可以用,只能他自己来了。
身为锦衣卫,野外生存可是他们的最基本的技能,他拿出火折子生了一堆篝火,然后把匕首在火上烤了一会儿,感觉差不多之后,一刀下去......
鲜血浸透了他身上的飞鱼服,在火光的映照下,越发显得暗沉,陆绎面无表情的把箭头丢进火堆里,很快被火舌吞噬。
身为锦衣卫,世人眼中的爪牙,阴鸷毒辣,个个杀人不见血,可是所有人都忘了,他们锦衣卫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他们也是人,血也是热的,想到这,陆绎暗暗自嘲,这条路是自己选的,那就只能走到底,哪怕周围全是悬崖峭壁、万丈深渊,这注定是条用血肉来铸就成的通天梯。
处理完伤口,陆绎靠墙歪着,他强迫自己梳理着事情的来龙去脉,让自己提神......
老天,陆绎明明记得自己是在破庙里假寐,怎么一转眼竟然掉进了水里,他来不及多想,而且还差点淹死,河水倒灌进来造成的窒息感是那么的真实,冰凉的河让他不停的打冷战,他记得自己胳膊收了伤,要赶紧上岸,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就这此时,他发现不远处还有一个人,那人正一点一点被水吞噬,眼看整个脑袋都淹没在水里,一条生命就这样即将消失。
陆绎无法,只能扑将过去,从那人背后揽着腰,一点一点得往岸边拖,他陆绎虽然在世人眼中不算是什么好人,可是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人被淹死。
这时岸上已经聚集了人群,他们说话声音很大,叫着什么“陆庆贺不是不会游泳吗?”
“那是林二妮吗?”
“快去叫林大,他家二妮落水啦。”
那些人在说些什么,陆绎充耳不闻,他现在要做的是尽快把人拖上岸,因着河水有些凉,岸上的那些人并没有下来帮忙,直到陆绎把人拖到岸边,其他人才过来搭把手,嘴上说着,“陆庆贺,你没事吧!”
好像是在给自己说话,陆绎喘得厉害,也抖的厉害,整个人像筛糠样,话都说不上来,只能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好像是救了一个姑娘,看样子还有点瘦弱,一看就是平日里吃食上亏空太多。
喘气的功夫,陆绎打量了下周围,这些人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头发也剪得奇奇怪怪的,包括他自己,要不是刚才溺水时的窒息感如此真确,他简直就认为是自己做了一个怪诞的梦,梦里还救了一个人,梦里的自己身体也变差了,这就三两下就脱了力。
这简直太吵了,吵的陆绎头疼,人已经救上来了,是生是死就不是他能左右的,阎王爷又不听他的。
陆绎抚了抚脸上的水,只得穿出人群,远远的得靠着大树喘气,如果是梦,那这也未免太真实了,波光粼粼的河面,青青的小草,金色的麦浪......芒种十分啊,正是一年好时节。
风景是好,却不能好好欣赏,虽然已经是初夏,这穿着一身湿衣服,还是冷,再等下去,他非要受凉不可。
这时候,一个年轻的男子跑过来,喊,“陆庆贺,赶紧回去了,你浑身都湿透了,小心会感冒,要是感冒了,那就麻烦大了。”
怪诞的梦,怪诞的名字,怪诞的语言。
虽然怪诞,但是他也能理解,冒汗应该就是风寒吧。
陆绎只说了两个字,“还好!”
“陆庆贺,我王胜利认识你也快2年了,还没见过如此沉默过,怎么了,刚才吓傻了,你个旱鸭子,逞什么能啊,就那林二妮,又瘦又土的村姑,这下好了,搞不好会赖上你呢。”这个叫王胜利的男子一张嘴说起来,就没有个消停。
这下他还挨近陆绎小声说,“你家里人不是说我们很快就能回城了吗,你这段时间都躲着村里的这些姑娘们,怎么今天还去救人,不怕她赖上你啊。”
刚刚救上来那姑娘,头发暗淡枯黄,像秋天的野草一样,确实是个村姑。
陆绎只是说,“我发现时,她已经在水里了,我只能把她救上来,好歹是条命。”
听陆绎这么说,王胜利就放心了,说:“这才对嘛,以后离村里姑娘们都远远的,避嫌,对了,你干脆把衬衣脱了吧,全部湿透了,穿和不穿,没区别。”
他陆绎最看重的是权势,第二看重的是脸面,脱了衣服,光着膀子,光是想想,陆绎都感觉寒碜,这和裸奔于市有什么分别,他可丢不起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