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毁灭中》酸碱失衡

20、小丑竟是我自己

　　我原先认为王楠总要和我袒露一切了，结果远远不如我想象中那样。
　　她没有提岳林有关的一切，只是隔着眼镜，用眼睛里的沉默灼烧着我。
　　沉默而寂静的眼睛，冷静眨动着的眼帘。
　　和我认知中，不一样。
　　完完全全的不同。眼神里没有什么鲜活的东西，仔细看眼下还蒙了淡淡的青黑。
　　？刚来这里没多久，黑眼圈就有了？
　　我恍然发现，王楠眼角有着细细的纹路。
　　难以掩饰的疲惫，我只能看出这个。
　　她带着我走过一段长长的路，和一段曲折蜿蜒的走廊，最终到了一扇门前。
　　那个门带着明显的隆重，好吧…用隆重的确有些过。
　　就是那种…你明显能看出来这个门和其他门的不同之处，就那种霸气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
　　关键是，在研究员比较多的地区，尤其是这一层，在一个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实验室的门前，完全没有人，也没有脚步声，安静的让人心生凉意。
　　我满怀敬意的抬起头，看到了门楣上的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院长室。
　　？？？王楠来这里干嘛？
　　我并没有干什么出格的事情，不至于让我来见老师，让我受处分！
　　求求了，救救孩子，不被批评真的是孩子奋斗的动力。还有院长真的一把年纪了，不能让他操心那些鸡毛蒜皮的破事了。
　　我实在被骂怕了，连带着推门的手都颤起来。
　　但是椅子上并没有坐着人。
　　没有熟悉的人。
　　我推开房门时，只看得到在光中飞舞的尘埃。
　　没有老师的影子。
　　我敬重的院长，亲爱的老师。
　　碎片，碎片似的画面挤占了我的脑子。
　　我怔怔的回过头去，在桌椅的正对面，有一个熟悉的图片。
　　挂在相框里，下面则写着出生日期和。
　　出生日期和。
　　出生日期和？享年？
　　享年？
　　我盯着在我认知中有些遥远的年份，陷入了某种混乱的状态。
　　啊？
　　这什么情况？
　　今年应该还不到上面写的年份才对。
　　我这才反应过来，门已经采用了模因技术。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
　　我们…我们怎么就进来了？
　　“怎么？”王楠笑的勉强“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是院长，不满意？”
　　？你是院长？？
　　？？？
　　难怪敢把资料拿走！
　　这么厉害的吗？
　　不会吧？不会吧？只有我是普通员工？
　　小丑竟是我自己？
　　我震惊的转头看向她。
　　王楠还在笑着。
　　这样子的笑，我还能说什么呢。我无法再吐出任何一个字节，只看到疲惫从这个笑中缓缓流淌出来。
　　显得王楠整个人都苍老了许多。
　　“我打算让你和林桑单独出一次任务。你想要知道的，他都知道。但是，你知道那些事情后，一旦有什么后果，你要自己承担。”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无法承担那个后果。因此林桑会帮助你。”
　　王楠无法承担的后果？
　　好家伙。
　　那林桑就承受的起吗？
　　有什么是林桑能承受而王楠不能承受的？
　　无非只是不愿承受罢了。
　　我能说什么呢。我还能说什么呢。
　　王楠这样的表情，我从未见过，也不想见到。
　　这个事情的严重性，超乎我的想象。
　　我干巴巴的咽了口口水，看着王楠的手贴过来，触到我的脸上。
　　总感觉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但是又陌生的厉害。
　　我盯着王楠的眼睛，真的，陌生的厉害。
　　和那些研究员一样的缅怀，又带着其他难以言喻的东西。
　　让我莫名想到夕阳。
　　她眼睛里有着特殊的火焰，带着不顾一切燃烧的劲，往上冲。
　　这个没有变，是好的。
　　我心满意足，眼前的一切模糊了起来，好像什么东西从眼眶中溢出。
　　水滴在了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上。
　　是好的，终于找见了熟悉的东西。
　　总归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