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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诡异的展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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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大不了的哦实也,你这不是又有朋友了吗——”这样的安慰还未开口就被打断了。
原本眼见着几人之间气氛缓解,本想着马上就能现身问明白情况,不曾想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突然响起。
“滑滑板是一件快乐的事……这话说得真不错。”
某个身材高挑但着装配色宛如马戏团演员的男人踏着滑板由远处向兰加等人滑过去,他身后和一旁的人们惊呼着一个名讳:爱抱梦。
哈?白鸟日和在人群后,再度毫不留情地露出了感到莫名其妙的表情。
爱抱梦?不对……
是神道爱之介。
那个在海报的宣传标语上写着“用我们的爱拯救日本”的惺惺作态的伪君子模样油得够她炒两个月菜的神道家长子,比她大10岁的神道爱之介。
作为被家族一直视作棋子的次女,并不想与那些大家族子女社交的白鸟日和可是一直保持着对神道爱之介的极度厌恶。
“没错……这个声音……”
是那家伙。
冲绳政界的演讲视频里经常出现,因为家族关系的原因她也有记住这个神道家的继承人,不过更重要的原因并不在他身上,而是在他的一位姑母身上。
但在目前这个什么都没搞清楚的情况下,还是静观其变为上,毕竟也根本不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神道爱之介在这里又是什么身份。
无法理解。
完全无法理解。
这到底都是些什么跟什么?
听完了他们全程对话的白鸟日和更加搞不清楚情况了。
滑板?比赛?泉水?而且历要和他比滑板?驰河兰加也可能会和他比?像之前知念和驰河那样在这片山地上滑行?
而且更重要的是……
听他的语气,知念似乎早就和他认识。
奇怪?明明没听说过他和滑板界有什么关联啊?知念确实是滑板运动员没错,但神道爱之介怎么会这幅打扮踩着滑板深更半夜从这种地方冒出来?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内情?而且这地方和他又有什么关联?
但打扮成这个样子突然跳出来对知念一通打击,而且还被在场那些人叫着什么“爱抱梦”“传说”
要是传出去一定够劲爆的吧。
不过白鸟日和并不打算打草惊蛇。
神道爱之介如今毕竟是上流社会里声名显赫的人物,就算她要把他这幅样子和半夜来这里参加的不明赛事举报出去肯定也能摆平,虽然能让他元气大伤但未必是明智之举,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问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鸟日和混在人群里很自然的离开了,当然,在离开之前顺便见了一下夜半离家的少年。
“……”
穿着绿色猫耳卫衣的少年头脑放空,理解不了为什么白鸟日和此刻会出现在眼前。
“回家吧。”
好在对方没有追究。
今天见到的事情,怎么说呢,真挺诡异的。
次日,桜屋敷书院。
“这里要注意顿笔,下力不能太轻也不能过猛,让笔锋自然地过渡到……”
“樱屋敷老师。”
“怎么了,白鸟同学?”
“爱抱梦是谁呀?”
“哈呃!!”
桜屋敷薰一听到“爱抱梦”这个仅仅属于S的名字便大受震撼,上半身一下子吓得向后仰去,手里还蘸着墨的毛笔险些划到他那身樱色的和服上。
“你、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呢……白鸟同学……爱抱梦……那是什么?我可不认识那种人啊……”
“但是我在那个全是山的滑板赛场那里看到樱屋敷老师了。”
“哈啊?!等、等等等等——”
桜屋敷薰急急地环顾了一下周围,确认四下无人才按着胸口长出了口气。
“白鸟同学?你刚刚说什么?”
“滑板赛,昨天晚上,实也和兰加前辈比的那场,冒出来的那个叫爱抱梦的人,那个不明状况的比赛,还有出现在那里的樱屋敷老师和所有人,这就是我想问的。”
“……”
桜屋敷薰眉头紧锁地揉着太阳穴。
“……首先啊,白鸟同学,你要知道,像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一个人大晚上独自外出是很危险的……”
“可是我觉得实也和兰加前辈滑的那个赛道更危险呢。”
“不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等等……实也?兰加前辈?”
桜屋敷薰突然发觉了白鸟日和称呼的不同寻常。
“对啊。实也是我家对面的邻居,有时候我会顺便照顾一下他,兰加前辈是和我同一所学校的学长,就是那个和实也比赛滑板的高中男生。”
“……”
这是什么孽缘。
所以才会大半夜跑到“S”吗。
原来如此,是发现邻居家的小孩半夜外出放心不下才追过来的吧。
不管怎么说……
桜屋敷薰决定要把这事处理好。
白鸟这孩子一看就不是滑板界的,“S”也不能随便泄露,但她和实也还有snow走得那么近……
“总之白鸟同学,我可以给你解释,但你要答应我,决定不要随便把这些告诉别人,这些事情只要你一个人知道就好了,大众不需要知道,明白吗?”
“我……并没有打算告诉多少人……我只是想弄明白那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就好。我接下来要说的,是关于你想知道的那些问题。”
「······」
“原来如此。那么,那个爱抱梦就是那个叫S的比赛的创始人?”
“没错……现在我们都已有各自的事业和生活,现在在规定的时间聚集在那里,只是为了自己的爱好而已。”
“但是,那看上去不像是经过正规许可的……”
“……”
樱屋敷薰很崩溃。他不知道该怎么堂而皇之地对自己的学生说就是因为不正规所以才只能让内行知道不能外传的。
“不过,既然办了那么多年的话,应该还是可以放心的吧……毕竟出事了的话也办不下去了……”
“哈哈……也差不多吧,最基本的规矩S还是有的……”
多懂事的孩子啊,居然这么自然地给他找了个台阶下,要不是人还在面前他都想掏出手帕擦下热泪了。
只是……他不会把S实际上造成了众多滑手受伤事故的真相告诉她,否则她抛出来的台阶就白费了。
借此机会,他得赶紧转移话题才行。
“对了,之前布置的作业,你写了什么?”
“还是和歌喔。”
桜屋敷薰接过洁白柔韧的纸张,上面是如竹般细长又清逸的毛笔字。
“……”日和只是无声地微笑着。
「陸奥のしのぶもぢずり誰ゆゑに乱れそめにしわれならなくに」
「纷纷心绪乱,皱似信夫绢。
若不与卿识,为谁珠泪潸。」
“真是伤感的文字啊。不止是句意本身,连笔法都透出一种哀思……白鸟同学有什么很挂念的人吗?”
“挂念的人……”
“哎呀,我这是在说什么,每个人都会有挂念的人啊——”樱屋敷薰笑着一敲扇子,自己解答起来,“像白鸟同学这样从故乡独自来到外地上学的孩子,肯定会很想家吧?也是没办法的事呢。”
“……差不多,是那样吧。”
看着樱屋敷薰这样解释,白鸟日和顿了顿,也以相似的笑容应承着。
“话说回来,白鸟同学你是从京都来的啊……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呢。她也姓白鸟,你有什么耳闻吗?”
虽然也没有可以去观察,但白鸟日和还是能发觉,樱屋敷薰在说到“她”的时候,问白鸟日和的语气很不自然,明显是还有什么情绪隐藏着,而垂下的眸里透出了失落,笑容也变得僵硬了。而她的应答是——
“白鸟……应该是同姓吧……日本姓白鸟的人那么多……”
“……也对啊。”
樱屋敷薰的嘴角勉强地抽搐了一下。
别说是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白鸟日和,就算是普通人都能看出他情绪的不对劲了,按以往她知道的,这个时候要么转移对方的注意力,要么刨根究底开导对方,可她却罕见地沉默了。
以“阳光开朗的一年级女高中生白鸟日和”的身份沉默着,若有所思。
“那……你知道叫白鸟樱的女性吗,和我年龄差不多的——”
“樱屋敷老师。”白鸟日和在樱屋敷薰不死心地追问的伪音拖长几秒以后,突然出声打断了。“只是因为姓氏相同就去问一个人关于另一个人的事的话,是很艰难的喔?这应该不是您想不到的吧?”
略带不满情绪的犀利的话一下给樱屋敷薰泼了盆冷水,他反应过来后也呈现出一副欲言又止的姿态。
“对不起,白鸟同学,是我唐突了……”
“樱屋敷老师其实也没必要道歉啦,那个白鸟樱,是您很在乎的人吗?”
“是……以前的朋友。”
“朋友……没有留下联系方式吗?”
“……”
看他那失落的表情就能明白了。
说是朋友却没有联系方式啊。
疑点重重呢樱屋敷薰,不过这也代表着他们的关系并不需要遮遮掩掩也说不定。
“对了……我让您想起那位白鸟樱的理由,不只是姓氏相同吧?您还说了从京都来这样的话来着……所以她也是京都人对吧?”
“……对。我也调查过。在京都,白鸟这个姓氏有着很特别的地位……她给我的感觉,也是那样。”
“……那应该,是其他分家的那位白鸟樱吧。”
白鸟日和一只手托着腮,面无表情地说出了极为关键的信息。
“咦?分家?白鸟同学你知道什么吗?!”
“……就像樱屋敷老师你说的那样,白鸟一族是京都的名门望族……具体的历史功绩可以直接谷歌……您说的那位白鸟樱,我的确听说过,似乎是我们家族的其中一支分家的子嗣……但分家们之间也有亲疏之分,所以我也很难明确地告诉您有关这个人的事……”
“原来你和她……来自同一族吗……”
“是这样没错……但我确实不知道多少,只是听说过而已……可能我家刚好和她家不是很亲近吧?那也就没办法了。那么,老师您到底是想知道什么呢?”
面对着一副满不在乎态度的白鸟日和的发问,樱屋敷薰几度欲言又止,情绪几乎全表现在了脸上,最终还是开了口——
“她现在……过得还好吗?”
那柔和的声音颤抖着,寻求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