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在上》醋味儿相同

6、第六章

　　南平侯府，沈老侯爷看了看天色，“这都快天黑了，也不见那小子回来。不是说早到京都了吗？”
　　站在一旁的管家给老侯爷倒了杯茶，“您呀，从今天早上都念到现在，刚才玄一不是说进宫了吗。”
　　老侯爷瞥嘴，“刚才玄一的话我可都听得明明白白的。还在人家公主面前搔首弄姿的。”说着又做出一个嫌弃的表情，“丢死人了！”
　　沈岳听老侯爷这么说，也是一笑，“老侯爷可别忘了，当年世子是因为什么被贬出京的。”
　　老侯爷皱眉，说起这个他都来气，他知道沈清铭调皮，没想到居然胆子那么大，居然做出那种事，真的不知道是遗传他，还是遗传他老子。
　　正这样想着，就听门房在外面喊道：“世子回来了！”
　　听到这话，老侯爷正襟危坐，眼睛直直的盯着门外，直到出现个人，那人一袭黑衣，身形挺拔，与之当年那个顽皮的少年郎是不一样了，眉眼都已经长开了，或是经历了塞外的磨炼，那原先的一点稚气也没有了，只余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了。
　　沈清铭一进花厅，就看见了坐在厅里的老侯爷，这么多年不见，说不想，那是不可能的，他走近，见人一直盯着他，就笑着打了声招呼，“老头，有没有想我。”
　　回过神，见自己面前站着的人，老侯爷脸色一变，一脸的嫌弃，拿眼瞥着他，阴阳怪气道，“我还以为是我南平侯府太难找，某人迷路了呢。”
　　沈清铭一愣，这个开场不对劲儿呀，不应该是很温馨的画面吗？自己好歹也离开这么多年了，人都道：儿行千里母担忧，他也不只走了千里，还离开了好几年，不说让其担忧嘛，好歹也关心一下子，第一句在怎么也应该是说他瘦了，长高了呀！
　　啧啧啧，果然，他不是亲生的，哦，不是从他肚子里爬出来的。想到这里，沈清铭突然委屈巴巴的看着老侯爷，“想着别人回家，都有热乎乎的饭菜张罗，可我这一回家，啥也没有，还得你一顿奚落。”说完声音一扬，“哎～我还是收拾一下回塞外吧！”
　　沈清铭说着作势就要往外走，沈岳一见，虽然知道沈清铭是在做戏，不会真的就走了，还是出来打圆场，“哎，世子你可别，老爷可想你得紧呐，怎么会没为世子打算呢，也就是看世子一直没回来，有些担心而已。”
　　“是吗？”沈清铭看向吹胡子瞪眼的老侯爷。
　　老侯爷翻了个白眼，“行了，知道你今天回来，少不了你吃的。”说完有朝沈岳道：“传膳吧！”
　　沈清铭顺势坐下，得意一笑，“我就知道，老头还是想我的。若真是不想，怎么还会为我接风洗尘呢。”
　　喝了一口茶，老侯爷想，这人是男大十八变了，可这性子还是气死个人。
　　见老侯爷喝茶，沈清铭一撇嘴，“老头，我这好不容易回来，你好歹意思意思吧，不说要什么琼浆玉露，好歹来坛梨花白吧！”
　　老侯爷并不说话，只是哼了一声，就继续喝起自己的茶，沈清铭见菜还没上来，看着品茗的老侯爷，突然想起了容盈，她好像也喜欢喝茶，而且自己居然还鬼使神差的跟着喝了几杯。
　　看着沈清铭盯着自己手里的茶杯发愣，老侯爷拿茶杯的手一顿，“怎么，你想喝茶？”
　　回过神，沈清铭暗自懊恼，也才分开没多久，怎么就想起她了，见老侯爷示意，他连忙摇头，“行了，您还是自己喝吧！”
　　就在这时候，沈岳回来了，他身后跟着几个丫鬟，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个托盘，沈岳一一的将里面的饭菜拿出来摆在桌上。沈清铭一道道菜的看着，嗯，都是自己爱吃的，老头还算有良心。
　　待桌子上出现一坛梨花白，沈清铭更加开心了。要说沈清铭在边塞这么多年，别的什么都不想，却就是想这京都名酿——梨花白。
　　沈清铭打开酒封闻了闻，还是原来那个味儿，想着也不忙先吃菜了，将酒倒入两个杯子里，自己一杯，老侯爷一杯，“您也别光喝茶了，我都回来了，也意思意思。”
　　慢慢的，外面天色已暗，酒过三巡，沈清铭将自己这么多年的经过都同沈老侯爷讲了一遍，搓了搓脸，借着酒劲，沈清铭看着对面也是一样微醺的老侯爷，抱怨道：“当初，你也太狠心了，我还那么小你就把我扔去塞外。”
　　确实，当年沈清铭也不过十四岁。老侯爷没说话，抿了一口酒。当年的局势，别说沈清铭惹出了那等事，就算没有，他也会以什么名义把他送去塞外的。
　　就听沈清铭又道：“不过呢，现在想想，我也知道，也听说了，你交出了兵符。南平侯府不像以前了，树大招风，我还是知道的。”
　　现在这位皇帝，生性多疑，当年南平侯府屡立战功，都已经到了功高盖主的地步。还好当初老侯爷走的那一步棋，不然，首当其冲的就是沈家。
　　沈老侯爷再次抿了一口酒，突然猥琐的笑了一下。对，在沈清铭眼里就是猥琐的，就听他道：“清平公主怎么样？”
　　此时沈清铭正拿着一杯酒往嘴里送，听到这句话，直接呛到了，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老头，你什么意思？”
　　又是一笑，“当然是娶回来做媳妇咯。”
　　还好这时候，沈清铭没有再喝，不然又会被呛死，他很想一个暴栗打在老侯爷头上。这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嘛，怎么跟裘然林秀为伍似的。但，碍于他是长辈，沈清铭生生的忍了下来。
　　本来就没怎么醉的酒，立马就醒了，沈清铭突然想起容盈跟他说过，自己对面的老头可是给自己说了一门亲事，沈清铭睨着他，也不喝酒了，“我可听说你给我可是说了一门好亲事呀！怎么？我要是想娶，你拿什么去同御国公府交代呀！”
　　沈清铭看着对面的老侯爷，看他冲这自己一笑，“行呀！消息挺灵通的，这才回京都，就知道这事了。”随即又见他脸色一变，一脸嫌弃，“哼，御国公府，不提也罢，你以后看上谁家姑娘，想娶谁娶谁。”
　　哦，这是有事情呀，他家老头子可不像那种轻易就毁约的人呀！就听老侯爷又道：“你也知道这些年咱们府上势危，加上皇上猜疑，自然是大不如从前的，当时也不过是与御国公那老头的口头承诺，我虽有心，但人家无意，前不久秦王选妃，还专门上们解了这口头婚约。”
　　沈清铭自然是能听出老侯爷话里的意思，大不了就是人家有更高的枝儿可攀了，看不上他，自然得快点撇清咯，沈清铭摸了摸下巴，若是以自己以前的脾气，就算对那御国公府小姐没有意思，也会想办法出了这口气。可现在听来心里却无半点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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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御国公六十大寿，沈清铭被老侯爷拉着来赴宴，他其实是不想来的，可他胳膊拧不过大腿，他屈服了，还是来了。
　　一直跟在老侯爷身边，被人当猴看，沈清铭自己都快尴尬死了。想想，他是谁呀！还轮得到这一群迂腐的老顽固指指点点。瞧！他又被点名了。
　　“这就是小世子吧！他在京中的辉煌成就，老夫可是天天都能听到新词。什么前天烧了人家张大人的宅院，昨天欺负了李大人家的公子，今天调戏了周大人家的姑娘......”
　　沈清铭听着，很想给这位说话放屁的大人来上一拳。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在接收到他爷爷危险目光的时候泄气了，他打不过呀！
　　所以，整个席间都充斥着各种乱七八糟话，有的甚至直接跟老侯爷诉起苦来了。老侯爷被弄得不知所措了，终于，沈清铭趁着这个空档溜了。
　　御国公府，沈清铭不熟，所以只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他想，耳根子终于清净了。但，咱世子爷可不是一般人，刚才受了那么多的气，谁在告他的状，他可都一一记着了。
　　他巡了一处清静地，看着好像是个花园，现在正值花开的季节，花香浓郁，熏得沈清铭头痛，于是打算离开这里。可刚走两步，迎面就碰见一个人。
　　那是个小丫头，也就比他小个一两岁左右，沈清铭本就无聊，有遇见了人，而且还是个好看的女孩子，沈清铭觉得她长得好看，是自己这十几年当中，遇到的最好看的人。于是心生亲近之意，想余她交个朋友。
　　他主动打招呼，“你好呀！就你一个人吗？”
　　谁知，那小女孩看了他一眼，只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借过！”
　　沈清铭笑脸一垮，这么不给他面子？看着就要从自己身边走过去的人，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你知道我是谁吗？”
　　想想，他沈清铭在京都这么多年，虽说大人们一向认为他是一根搅屎棍（他自己是不认为的），但是与他同年或着比他小的，只要见过他，都会为他的美貌所折服，就包括成日里趾高气扬的清禾公主。
　　怀着满心期待，却又只听到两个淡淡的字，“不识。”
　　呵！有挑战性，（女人，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他直接抓着她的手把她逼在了墙上，露出一个如沐春风般的笑容，“真不知道？”
　　那人好像很不耐烦，冷着一张脸，手虽被他抓住了，但是脚上可一点也没含糊，狠狠的一脚直接向沈清铭踢去。还好他从小就跟他家老头练过武，不然这一脚他是怎么都躲不过去的。
　　避开过后，他直接腾出腿，直接以腿长的优势，把她的腿抵在了墙上，口中任抱怨道：“小丫头片子，力气挺大。”
　　“放手！”冷冷的两个字，在配上那张冷冷的脸，因为本就还小，这样的气势跟本唬不到沈清铭。当然大人也不一定。
　　或许是离得近了，沈清铭从她身上闻到了淡淡的清香，嗅了两下，“好香呀！兰花香，对不对？”
　　他这个动作同登徒子没什么两样，那姑娘的力气也是大得出其，竟是挣脱了沈清铭的束缚。沈清铭没想到她会挣脱，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接被挨了一拳，这一拳直接让沈清铭实实在在的吃了苦头，待他回过神来，人早就不在了。
　　沈清铭都快气死了，现在他痛得要命。人还给他逃了，沈清铭从来没有这么难堪过，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同龄人揍了，还是个姑娘。
　　所以，怀着满心的不甘，沈清铭想，他是一定要把他给找出来教训一顿的，不然他的威风何在？
　　怀着这样的心情，所以到后面，他一个一个的盯着，官家小姐不放，活像个登徒子。被老侯爷教训了也不知悔改，还是一个劲的看。这一个两个黄花大闺女被这样对待自是不悦的，顿时又是一片的怨声载道。
　　沈清铭才不管这些，他只想找到人，别人怎么说他都不管。但是，让咱世子爷失望了，因为在他得罪了这里所有人后，还是没能找到，他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一定要找回场子一样。
　　终于，在咱世子爷丢够脸，被老侯爷拉着回府的时候，沈清铭看见了那个他“朝思暮想”的人，他直接挣脱被老侯爷牵着的手，穿过人群，一把抓住了人，“抓住了！”
　　沈清铭是高兴的，声音不由得拔高了，还没散去的人都向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皆都是一惊，都知道南平侯世子今天有的抽风，没想到居然还有更甚的。
　　沈清铭没有在意别人怎么看他的，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人被他寻到了，手上很是用力，也不管那姑娘手上被他弄出开的红痕，“你叫什么名字。”
　　他说这话是真的想知道的，但是还不等沈清铭听到回音，就听到一声及其不友好的怒吼，“放肆！”
　　眼光撇见有人向着他这边抓过来，掌力来势汹汹，是务必要将两人分开的。沈清铭那里同意，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人就这样放手，那是不可能的。
　　他没有应势松开手，而是将抓着的人往怀里一带，险险避开，在看清向自己出手的人，沈清铭一愣：“东宫的人？”
　　来不急他细想，那凌厉的掌风又向他袭来。那人功力远在他之上，自己怎么都打不过他的。看着他这么在乎自己手上这位，他勾唇，微微一笑，沈清铭直接就将人给抛出去了。
　　那侍卫也是一惊，没想到沈清铭会这么做，当即舍去沈清铭，直接去接那被沈清铭抛出去的人。
　　沈清铭微微一挑眉，就在刚才他知道自己若是硬碰硬，自然是敌不过的，不过他还真的没打算真的跟他硬碰硬，看他这么紧张这位姑娘，想来是不会让她受伤的，所以，沈清铭毫不犹豫的把人抛了出去，丝毫不怜香惜玉。
　　如果不这样做，吃苦的是他自己，沈清铭当然不愿吃这个亏，见人果真如自己想的那般去接人了，他知道自己机会来了，直接就是一脚向着那人腰上踢去，这下可谓是一点也不留情的，在场的人都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将人击败，趁着那被他抛出去的人还没落地，沈清铭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心里有些不安，直接上前，一把接住人。心里也稍稍放下了心。
　　可开不等他放手，被他抱着的人一使力，向着他偷袭，沈清铭直接被他一使劲给推倒了，当然咱世子爷是谁呀！在千钧一发之际，直接又是反手抓住了她的手，想着在怎样也要拉个垫背的，就把人拉去垫背了。
　　然后戏剧性的一幕出来了，所有人都呆住了，包括要来教训自己孙子的老侯爷，和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沈清铭。
　　沈清铭眨了眨眼，看着被他垫在身下的姑娘也眨了眨眼。在感受到最唇上传来的感觉，沈清铭脑袋直接炸了，夭寿呀！
　　突然睁开眼睛，沈清铭眯着眼看了看从窗外射进来的阳光，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喃喃自语道，“是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