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磐 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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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月上谷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带温如汐去药王那里检查身体。
殷赐把手搭在温如汐的脉搏上，久久不语，这脉象？他霎时间皱了下眉，只是速度太快，大家都没有察觉。
“以我的经验来看，应是贫血，没有大碍的。”
“真的没有事吗？”上官透蹙着眉，语气有些担忧。
“我的医术你还不相信吗？”殷赐翻了一个白眼。
“啊呀，药王前辈都说没事，就肯定没事啦，你不要想太多嘛！”温如汐站起来摇了摇上官透的袖子，向药王辞别。
望着二人渐远的背影，殷赐皱起了眉头。说起来，他从医这么多年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从脉象上来看，温如汐确是贫血无疑，可他之前为温如汐诊过脉，若是她有贫血症，当时应该能看出来的。但愿，他没有想多。
回归到了之前在月上谷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温如汐自是舒坦地很。不过，她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弄清楚。
“对了，那天我问你心上人是谁，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一天吃饭时，温如汐忍不住发问。
“我答了，谁叫你睡着了。”上官透往自己口中送了一口菜，随意答道。
“那既然我没听到，就不算数。我现在问你，你的心上人是谁啊？”温如汐放下碗，摆正了身子，望着上官透。
“我不告诉你。”上官透看了眼温如汐，低头继续吃饭。吃了几口后，他又停了下来，直了直身子，看着温如汐微微失落的眼神。“以后吧，以后告诉你。”
“多久以后啊？”温如汐眼中的光仅仅闪现了那么一下下，就又熄了下去。
“嗯，这可不好说。”上官透摇着扇子，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温姑娘，这是谷主给你的。”
第二天傍晚，温如汐正对着院中的池塘发呆，一位谷中的弟子递来了一封信。
都在一起，还写信？温如汐疑惑地接过信来。微微泛黄的洒金信封上，散着淡淡的松香，很是好闻。打开信笺，是一行潇洒飘逸的行楷：温姑娘昨日问在下心上人是谁，在下今日便为姑娘解惑，请姑娘先移步右手边的小舍。
温如汐转过头去，右边的木舍门微敞着，似乎正等着谁进去。他怎么知道我在哪里？神神秘秘的。
温如汐转身走进了房间，只见正中央的桌上放着一个锦木盒子，上面雕着细细的花纹，古朴雅致。盒子上是用相同的纸笺和笔迹写的：打开它。打开锦盒，又是一张：穿上它。温如汐拿开纸笺，盒中是一套烟罗软纱裙，雪白的烟纱从上向下渐渐过渡成淡淡的蓝色，裙边用银线朦朦胧胧勾勒着几朵菊花，搭配着几根深浅不同的，攅着珠子的蓝色丝络。这也太仙了吧！
温如汐换上衣裙，满意地在镜前照了照。转过身来，又发现地板上映出了几个泛着荧光的字来：跟着它。温如汐抬起头，昏暗的光线下，淡淡的蓝紫色荧光绵延向前，构成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伸向远方，把熟悉的月上谷装点的有些梦幻。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谷中回荡起了袅袅琴音，如环佩铃响，浩浩乎冯虚御风；似山涧清泉，渺渺乎羽化登仙。空谷汀兰，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深吸一口，沁人心脾。
温如汐寻着荧光和琴音向前，凉亭下，上官透玉指轻扬，静静抚琴。一袭白衣倾泻而下，透着淡淡的蓝色，衣领间几朵菊花勾勒，看得出，和温如汐的是一套。洁白的月光似轻柔的薄纱洒在他的身上，翩翩君子，如圭如壁，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见温如汐来了，上官透放缓了琴音，薄唇轻起，慢慢吟道：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琴音与人语相织，他的声音极其温柔，又富有磁性，似三月里的春光，温暖澄澈，又像是重力的吸引，令人分分钟都想向他靠近。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声声入耳，温如汐如一块木石，凝固在了那里，望着这天与地之间的第三抹绝色，她的心中翻滚了起来。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他继续悠悠道着，停下了手中的琴弦，摇着折扇缓缓走来。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最后一字言毕，他正好站在了温如汐的面前。如水的月光，把上官透棱角分明的脸庞勾勒得柔和，他的唇角，眼中皆带着温润的笑意，一双好看的眸子恍若星海，如漆的瞳中倒映着温如汐小小的身影。
“灏灏幽谷，皎皎明月。有美人兮，清扬婉兮。林中一见，甚倾慕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姑娘，在下的心上人，便是你。不知，在下是否有幸，与姑娘携手一生？”
温如汐一时红了眼，用手抹了下氲在眼眶中的泪花，笑道：“那可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哦？那姑娘想要考在下什么？”上官透笑着摇着折扇，风姿迢迢。
“我要你，去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我。”
“星星？”上官透想了想，收起了折扇。“我知道了，带你去一个好地方！”说着，便一把拉起温如汐的手。
上官透的步伐越来越快，竟渐渐跑了起来，温如汐只觉得耳边的风呼呼的，暖暖的，掌心传来了那人的温度。转眼间，幽黑的山谷间萤火满天。点点银白，浅浅浮动，腾空类星陨，拂树若生花。
“哇！这里好美呀！不过现在不是已经秋天了吗？怎么会有萤火虫？”温如汐望着眼前这晶莹的星光问道。
“汐儿可曾听过一句诗？‘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这谷中气候比外面的节气稍稍晚一些，温暖湿润，便有萤火。”
上官透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揽，便把一片星火，纳入掌中。他轻轻把这星火放入温如汐的手心，又抬起另一只手，把她的双手包在指间，慢慢展开。长空中，几抹银光划过，恰似耀眼的星辰。
“若非天上去，定作月边星。不知，姑娘对在下这星星，可还满意？”上官透笑着，眼中也倒映着点点繁星。
“嗯，勉强通过吧。”
上官透的眸子幽幽，眼中似潺潺的春水，仿佛要把温如汐融溺其中，“汐儿，虽然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但是只要你点头，我就是你的。”
“嗯。”温如汐望着这一双眼，心中化成了一滩水。
上官透伸出右手，抚上温如汐的脸颊。指尖轻触，刺的她一阵心悸。
“汐儿，我爱你。” 耳畔传来了上官透的声音，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带着说不出魅惑。
“我也是，透哥哥。”温如汐下意识地答着，脑中早已一片空白。
温热的气息越来越近，霎时间，唇间一片湿润。上官透轻轻吻上温如汐的唇，辗转厮磨，柔软的触觉弥漫开来，带着淡淡的松香。温如汐的脑袋晕晕的，眼中一片迷离。
溪水弯弯，环绕着月上谷的芳甸，月照花林，皆似素霰。溪畔树下，温如汐躺在上官透怀里，双手轻轻环在他的腰间，双颊微微泛红，眉目含春。上官透的脸颊靠着温如汐的头顶，右手环着她的肩，轻轻摩挲，一双清澈的眼睛，亮如紫微。
“透哥哥。”
“嗯？”
“没什么，就想喊喊你。”温如汐在他的怀中蹭了蹭，加紧了拥抱。
上官透温润一笑，煦煦如三月的春风。他缓缓俯下身来，在温如汐额间落下一吻。
此刻，月色如画，人亦如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 磐 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