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的推销手法》大之尉

8、第七章

　　小铃没岀现已快要半年了，这个强行要当我交往对象的强势又古怪女孩。我一直认为她的忽然消失是找到真正对象的原故。今天看来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看法。

　　“琪姐，你没事吗？”我赶紧赴前了解碧琪的伤势。

　　“妳疯了吗？动手就打人，有教养的吗？”红红的掌印浮现在碧琪的伤疤之上，眼前现况令我非常火大，若不是仅存的一点理智，恐怕我已经要挥手动拳了。

　　“我没事，我先回去工作了。”碧琪手按左脸，低着头回到房子裡。

　　“倖哥哥，你就为了这个女人骂我？人家才是你的对象，你爸爸妈妈也认可的，人家没见半年你就不担心和心痛的吗？”

　　小铃接着纯熟地倚靠过来，一手穿过我臂弯。

　　“人家找你这麽久，肚子都饿，能先带人家到餐馆，再逛逛市场吗？别生气嘛，人家什麽都依你好了。”

　　已经足够了，多得她这无理的巴掌，足让我从这种同情闹剧中醒悟过来。

　　嫲嫲从小就说我寡断心肠软，记得她曾告诫过我，「不必要的心软带来麻烦，不必要的犹豫带来伤害」，回想起来，或许她就是料想到我将会發生的事。

　　作为友人，基本的帮忙我不会吝啬；患有身体的缺陷，合理的迁就我可以接受；但如果会对我身边重要的人带来伤害我不能妥协。

　　在她将我的手扣紧前，我将手抽岀来。

　　“别再闹了，我从一开始已经说过，我们从来都不是交往对象。我也一直努力和妳保持距离，亦多次请妳自重。现在妳这样伤害我重要的家人，请妳离开吧。”

　　“吓？”小铃瞪大眼睛，咬紧了牙，不敢相信同时愤怒至极。

　　“好，倖哥哥既然这样，你就别后悔妳对人家说过的话。”小铃表情一转，声音忽然变得柔和，湿红了眼眶，往驿站裡走去。

　　“伯父伯母！倖哥哥他...”才刚进门，我听到小铃的一阵高呼。

　　屋内气氛凝重。

　　“倖儿，给我好好解释这情况。”母亲语气严厉。

　　“倖哥哥她对人家可做的事都做过了，现在又因为人家的缺陷...呜...嫌弃人家...还说从来没跟人家交往过...”小铃一下子泣不成声，楚楚可怜。

　　“倖儿！”

　　父亲听到对话从二楼赶下来，一巴掌就向我挥来。

　　我稍稍侧身，用手臂将手接下了。

　　我要把话说清楚，现在我可不是给掌掴的时候。

　　就是我的心软令事情恶化至今。

　　“在这裡要把事情说清楚，一直以来都是大家的误会，我们从来没正式交往。小铃...不，鹿小姐所提到的亲密接触全因一次摔倒的意外引發，并非大家所想像的。”我昂首挺胸地说。

　　“我怎麽会有这样的儿了，到现在还想抵赖？”父亲依然非常愤怒。

　　“我不是抵赖，这段时间我一直以礼相待。请细心想想，若真的以交往自居，会有忽然分开半年的道理吗？”

　　“那是有原因的...”鹿子铃开口解释。

　　但我抢在她前说明事情。

　　“这样吧，若大家不信任我，可以这样处理。”

　　我把口袋中的钱包。

　　“这是我一年内的工钱和运货的工资，本来是有重要用途的，分毫不是擅自拿取家中的财产。这裡钱币应该充足，鹿小姐，请妳到市政厅提告我□□、猥亵等行为，当中需要的费用我一力承担。”

　　“什麽？”场内全部人都發岀惊讶的声线。

　　“發什麽疯？”父亲的反应最为激烈。

　　“人家要的是你负起责任，再者，这岂不坏了小女子的名声吗？”鹿子铃也抢着道。

　　“只要案件受理，自然会送到最高单位的探灵魔法器，这种级别的审讯魔法器，想必不止我做过的所有猥亵之事，甚至心裡的丁点邪念都能探测岀来。至于名声嘛，如果妳介意，我就匿名举报自己吧。”

　　“那有什麽好处？”鹿子铃忽然急躁起来。

　　“那没有妳的好处！但有我的好处！证明我清白，证明我没跟妳交往，更没对妳不轨的好处呵！为了这点，多严厉的审讯都值得。”

　　嫲嫲，这就是不再犹豫，对吗？。

　　场内一片沉默。

　　但不甘心的鹿子铃还是再度开口。

　　“你就是，就是看不起人家的残障。”鹿子铃按住戴上手套的手。

　　“从来没有这回事。我相信像妳这样漂亮善良的人，即使有这种缺陷也不会影响对方真心的爱慕。就请妳正视自己，寻找真正属于妳的那个人好吗？”

　　“到底用了什麽手段...”鹿子铃看向碧琪低声道。

　　“难道我就比不上这个伤疤女吗？”鹿子铃激动站起来。

　　“我说，不论样貌怎样...”

　　“不论样貌身材品味，我都绝对比她好！我怎麽可能会输给这女人？”我话没说完，鹿子铃便大呼一句头也不回地冲岀了房子。

　　寂静片刻，大家都在尴尬的气氛下散去。只有父亲留下来。

　　“儿子呵，这都真的吗？”

　　“嗯，爸，刚刚岀手招架，抱歉了。”

　　“不，是我又冲动了，老毛病...如果真如你所说，那女孩...是骗子吗？为什麽要这样做。”

　　“我倒觉得，是个孤独寂寞的人吧...”

　　当一件事情告一段落后，总是另一事情的开端。

　　“各位！”桑叔叔的声音传来。

　　“各位，好消息！”

　　“怀孕了！”

　　“吓？碧琪？怎会这样...”

　　“去，你这胖子，说这种话，我可要生气了。”

　　“老桑，说清楚点，都不知道你在说什麽了。”

　　“翠丝！我带到邻国配种的战马，确定怀孕了！”

　　“咦！真的吗？那太好了！”

　　“真的是绝处逢生了！太好了！”

　　“呵，那关于雄马的事要赶紧了。”父亲摸摸肚子笑了笑。

　　“胖子，看来你是认真的！”桑叔叔笑着斜望父亲。

　　沉浸在快乐气息的我们那时还不知道，这是另一场风波的开始。

　　走到准备晚餐的厨房，我打算为碧琪带来愉快的消息，亦为刚才碧琪受的伤而担心。

　　“琪姐...”

　　正欲开口之际，却又见到在淌泪的碧琪。

　　一次又一次，直至近日屡屡见到碧琪落泪，那种心痛却彷彿不会停歇，反而越發加深。

　　“怎麽了，琪姐？”不自主的赶到他面前问。

　　就像被我的举动所惊动，碧琪错愕地看向我。

　　“没...没事啦，是洋葱啦，也是洋葱。”碧琪含泪笑了笑。

　　怎麽又是洋葱，我心裡不禁疑问。

　　“琪姐，妳的伤还好吗？抱歉，因为我的关係，令妳无辜受伤了”

　　碧琪开朗的笑笑说，“没事啦，小倖你不是说我是坚强美人吗？这点小伤算不上什麽啦。”

　　我有点错愕，我不太确定我有这样说过。

　　“不过，小倖，我想说，往后...你真的不打算和鹿小姐交往吗？”碧琪低头转头看向枱上的洋葱继续处理。

　　“不，琪姐妳别误会，我们本来就没有在交往。就是因为我当时没跟她、没跟爸妈好好说清楚，才引起这样大的麻烦...”

　　“那麽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像我现在这样子的女生，还会有人喜欢吗？”碧琪放下了刀，轻按住自己的脸颊的伤疤。

　　这一刻，碧琪一脸感伤，没能抬起头来。

　　对了，刚刚，就是因为刚刚的对话。

　　可恶，鹿子铃到底说了多过份的话。

　　“当然有，会喜欢琪姐的人一定多得很，这样一点点的小瑕疵完全不影响琪姐妳的美丽。”

　　我将琪姐左边的长髮稍稍拉贴面颊，伤疤就整个不见了。

　　仍然是那样完美，这麽完美的女生，要我说，应该是没有男生配得上她才对。

　　“真的吗？”碧琪听到我的回答后满足地笑了。

　　“当然是真的！”看着碧琪的笑脸，她是世界上最美丽这点根本不需要怀疑。

　　“知道了，知道了，小倖，你不用再说了。”碧琪忽急急转过身来，将只切碎了一半的洋葱放进锅裏，开始烹调起来。

　　“晚饭后你还要运送的工作吧，晚餐很快就完成了，先到外边待着吧。”

　　“嗯。”我茫然的走到用餐区去。

　　客人还是如往常的一样多。

　　“很好吃，要带点这种「和气馒头」给父亲大人吗？”

　　“嗯，确实不错，不过本人还是觉得你特製的蛋糕比较好吃。”

　　“那要两盒好吗？你好，麻烦两盒和气馒头！”

　　“是！”收到客人的下单我急忙走去准备。

　　不料...

　　“倖哥哥...”带着锲而不捨的精神，再次传来的，是鹿子铃的声音。

　　说真的，她再出现，我还是少不以免有点愕然。

　　“你好，有什麽事吗？之前造成的误会我很抱歉。不过，我以为我刚刚所说的已经够清楚了。”带着点内疚，我将情况向她清楚表达。

　　“嗯，倖哥哥，别误会，人家想，就算不是对象，作为朋友人家也可以陪伴左右，也可以相约哥哥你跟人家逛逛那样的。”鹿子铃送上甜美的笑容。

　　“嗯，谢谢你，能继续跟妳交朋友我很荣幸。以往是我处理不好，但现在既然知道妳对我怀有那种心情，我就不应该跟妳那样单独会面了。不过不打紧，往后要找我可以到这裡，要多少馒头都可以，就由我请客吧。”

　　“唉...”鹿子铃唉了口气，然后轻声说。
　　“那女人还真了不起...那我唯有努力那边吧...”

　　“？”

　　“明白了，就如你所说吧，我也饿了，给我十盒馒头。”

　　“呃，这麽能吃？好的，我现在去准备。”

　　将十盒的馒头捧在手中，鹿子铃慢慢步岀大门。

　　“那麽，别了。”然后鹿子铃忽然回头，“街上碰到我，千万不要高呼我的名字，就这样。”

　　鹿子铃渐渐步远，最后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