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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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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由笔尖擦过试卷的声音中,显得格外突兀。
彭辉宁:“我去。”
讲台下立刻躁动了起来,老师不得不下来维持秩序。
“试卷拿开。”应红突然停在一个同学的面前,神情严肃地敲了敲他的桌子。
其他同学纷纷抬起头,想看发生了什么事。
付默然就坐在若阑的前面,但若阑头都没抬,依旧波澜不惊地写着试卷。
“没,没什么,老师。”付默然显然是受了惊吓,结巴了起来。
应红没再跟他废话,直接一把抽过他的试卷,底下是一张政治题纲。
付默然脸都白了,嘴唇不停发着抖。
应红笑了一下,开口:“如果你不用荧光笔画出重点,我应该是不会发现的。”
随即走回讲台。
应红的意思是不会追究。
班里的同学各个涨红了脸。
憋笑憋的。
付默然眼里冒着火,憋着一口气坐回座位,写着剩下的题。
结束铃忽的响起,把人吓了一跳:“我去,广播的大叔不小心把音量键调到最大了?”
“本人已聋,谢谢。”“别聊天了,最后一个同学收试卷,倒数第二个收答题卡啊!”
付默然阴着脸收答题卡,动作很粗暴,引起了周围同学的不满。
“神经病吧,自己作弊被发现还要发泄给别人。”有一个同学撇了撇嘴。
“就是,老师都不追究了还有什么不满的啊?”
付默然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匆匆把答题卡放到讲台,做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举动。
他搬起若阑身前的桌子,然后狠狠朝若阑的脚踝砸了下去。
“砰!”“咣当!”
若阑顿时面色发白,额头上涌出汗珠,痛苦地倒在地上。
班里一片混乱。
彭辉宁最先反应过来,猛地推开失去理智的付默然,拿起若阑的脚踝:“你怎么样,痛不痛?”
说完又想打自己的嘴巴,怎么可能不痛啊。
若阑迅速恢复了镇定:“骨裂了,打120.”
熟悉的伤势,在冰面上已经经历过一次。
彭辉宁急忙把已经往办公室走的应红叫了回来,应红不顾自己穿了高跟鞋,提着裙子就跑回了教室,引得路过的师生纷纷侧目。
若阑周围围住了一大圈,应红拨了120,蹲下身子查看若阑的伤势。
若阑已经疼得受不了了,还是紧咬牙关,不肯发出任何声音。
看得应红心疼无比,随即愤怒地看向付默然:“知道错了吗?”
付默然倔强地扭过头,气得应红就要走上前想给他一个耳光。
应红迅速在脑海里制止了自己的这个想法,遵守教师守则。
沉着声音:“你跟我来。”
随即不由分说拉起付默然,走去办公室。
救护车很快到了,医生们拿了一个担架,把若阑抬上去,一路呼啸着开往医院。
一路上引来很多学生驻足观看。
离寒听到楼上一片喧闹,随即这片喧闹又传到了楼下,抬头看了一眼,只来得及看到几个医生抬着一个担架匆匆跑过,内心疑惑发生了什么事。
刚想站起来问问,应曲池就一脸凝重地跑到他面前:“离神,若阑出事了。”
离寒猛地站起身,焦急地问:“怎么回事?”
应曲池把事情的经过快速阐述了一遍。
虽然简洁,但描述得绘声绘色。
离寒此时没心情笑,心里既愤怒又焦急。
若阑可是花滑运动员,这一砸......
离寒看向窗外,已经看不到远去的救护车了。
攒紧拳头,此时连杀了付默然的心都有。
要是若阑的脚出了什么事,我会把你的脚踝也打断。
尽管如此,你也不能体会得到他的痛苦。
他的脚,跟他的命一样重要。
办公室里,应红打给了付默然的父母,让他们现在来学校。
付默然冷笑:“老师,请你不要耽误我的考试时间。”
应红简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学生,深吸了一口气:“你不用考试了,先学学品德吧。”
应红最生气的其实是付默然不知改错的态度,更准确地说,他根本不认为自己错了。
老师,谁没有失去理智的时候呢,您也有吧?这个时候,身体根本不受大脑控制,是吧?。
应红被噎得说不出话,明明是一派歪理胡言。
付默然的父母来到办公室的时候,应红深深皱起了眉头。
阅人无数,应红的第一直觉告诉她这对夫妻不好对付。
果然,付青先开口:“老师,你这样耽误我儿子的学习时间不好吧?”
威胁的语气,希瑞生更是直接甩了一沓钱在桌上。
办公室里瞬间静了下来。
应红第一次感谢自己家里的势力。
应红的父亲应吉德是军人出身,少将头衔。应红的母亲是欧玲西,二中的校长。
应红直接说道:“故意伤害致一人轻伤的,处六个月至一年半有期徒刑。”笑了一下:“我已经拨了报警电话,您二位做好心理准备吧。”
付青冷笑:“你知道我是谁吗?”
电视剧爱好者付红表示这是什么经典台词。
如果是以一个普通教师的身份报警,大概处理的方式会很敷衍吧,还是要搬出父亲少将的身份啊。
医院里,若阑看着面前的医生,熟练地回答他的问题。
“有过病史吗?”“有,两年前也是骨裂过一次。”
宗越点点头:“行,你需要静养恢复一段时间,接下来几个月都不要做剧烈运动了。”
若阑摸着缠了绷带的脚,叹了口气:“不行。”
医生有些惊讶:“为什么?”
“因为要参加比赛。”
医生有些生气:“比赛能有你身体重要吗?你看看你的脚,上次也没恢复好吧?不可以......”
若阑轻轻开口:“可是,我答应了他们,要拿一个奥运花滑的金牌。”
旁边所有身音戛然而止。
另一个护士开口:“可是,如果你参加了二月的比赛,你的脚可能再也不能恢复了,同学,不要抱着侥幸心理。”
若阑笑了:“我现在处于最佳状态,如果错过这一次,可能再也不能取得金牌了。何况,负伤上场,也不是第一次了。”
医生严肃地看着他:“你想好了?”
若阑点头:“奥运金牌,是一个运动员最大的荣耀。我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国家,为了所有爱我和我爱的人而战。”
拄着拐杖出了医院,若阑心里隐隐作痛。
才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轻松。
比完这次赛,若阑心里清楚肯定是不能再滑下去了,
两次骨裂,身体的承受已经到了极限。
但,还是要完成这个梦想。
以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出意外,是可以拿到金牌的。
反而是如果再拖上四年,排名肯定会直线下降。
既然如此,就赌一把吧。
若阑回到家,离寒已经到家了。
离寒系着个围裙,正在厨房里做饭。
听到拐杖在地上敲击的声音,离寒连忙举着个锅铲走出厨房。
“好香,你做了什么啊?”若阑笑着问。
离寒觉得心里闷闷的,他还是这么坚强啊。
走过去让若阑揽着他的肩,带他坐到椅子上,“有番茄鸡蛋,有土豆丝,还有一条清蒸鱼。都是不辣的,你现在吃清淡点。”
若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还是没说,抬头吻了吻离寒的唇,拿起筷子吃饭。
离寒吃了口饭,觉得这米怎么这么甜,心想以后一定要买这个牌子的米。
正午的阳光洒落在餐桌上,桌板微微显现出金色的光芒。
明明是凉爽的秋天,却感觉全身都发滚。
离寒几次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你的脚怎么样了?”
若阑状似轻松:“比完这次奥运,就彻底不能再滑了。不是说脚废了,脚和正常人的一样,只是以后不可能再有出色的表现了。”
“你......”
若阑摆了摆手:“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用担心。”
离寒尽量让自己笑起来:“那你以后想做什么啊?”
若阑毫不犹豫:“做飞行员啊,空军飞行员。”
离寒没想到若阑的答案是这个。
若阑继续说:“我练花滑,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想训练自己的各种耐受能力,为以后当飞行员做准备。只不过没想到我能成为专业的运动员。”
若阑身体向前探了探:“你不觉得,在冰上跃起的那一瞬间,特别像在天空展翅高飞吗?”
离寒笑着点头,舒了一口气。
若阑说的是真的,他看得出来。
谈到飞行员时,他眼里冒着光。
花了人的眼。
若阑无情地打破美好的氛围:“药吃了吗?”
离寒没反应过来。
若阑利落地找出药盒,扣出药板里的药,
放在离寒面前:“吃。”
离寒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要吃哪几种......”
若阑脸上淡淡的:“为什么知道你心里没点数码?”
离寒:“啊?啊。啊!”
不愧是我家阑阑,表白都这么有个性!
若阑脸有些热,没再说下去,起身到厨房洗碗。
离寒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身影,连忙走上前:“你别洗,我来。”
若阑放下碗:“不是说好你做饭我洗碗吗?”
离寒亲了亲他:“你去房间帮我写我的病情观察表吧,碗我洗。”
若阑没再推脱,走回房间,拿出表格填了起来。
这么好的人,病痛怎么舍得侵入他的身体啊。
保佑他,尽快好起来。
下午回到学校,其歌一看到若阑进门就飞扑过来,被离寒一把拽开。
若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跟其歌这么熟了。
柳露围过来看着若阑:“若阑,脚怎么样了?”
离寒替他回答:“正在恢复中。”
柳露奇怪地问:“离神,你怎么知道。”
离寒理所当然:“同桌,自然是要关心的。”
柳露了然地点点头。
若阑觉得历史简直重演。
柳露再一次错过真相。
“来各位少爷小姐回到自己的试室啊!诶若阑你慢点走,要不要我扶你?”
若阑很想知道陆迷是怎么做到能喊这么大声的。
这具单薄身体里蕴藏的巨大力量让若阑无比佩服。
若阑谢绝了陆迷的好意,在众人的瞩目下一蹦一跳地上了二楼,速度比一般人还要快,令人叹为观止。
付默然已经不在了,听说是被退学了。
这办事速度够快啊,若阑若有所思。
如果是应红老师负责处理这件事的话,她不简单啊。
若阑放学没回家,还在补考上午没考的科目。
若阑表示很喜欢补考的感觉,没有时间限度,检查完就可以结束了。
收卷的老师对若阑一开始持怀疑态度,直到偷偷扫了一遍他的试卷,再三确认自己没有眼花。只比离寒差了一点。
之所以“比离寒差一点”这个事情那么令人惊讶,是因为在二中有第一没第二,第三差着十万八千里。
所以看到这份试卷,老师都要感动哭了。
“诶诶诶,今天云岚中学的人要来诶。”“是啊,期待期待。”
若阑坐在座位上,看着手机里秦与尘发的一条信息,突然有点不寒而粟。
“若阑同学,请你做好准备,迎接你旧同学的热情。”
若阑额头突突直跳,突然有些后悔答应和离寒一起主持了。
离寒看着他,有些担心:“怎么了?不舒服吗?”
若阑摆摆手,继续保持自己端庄的形象,引得老师们纷纷赞叹:“这学生的心理素质就是强大。”
若阑从后台的幕布里看着礼堂里一片黑压压的人头,整个人都不好了。
若阑和秦与尘是云岚中学的双校草。
一是因为两人傲人的颜值,而是因为两人国家花滑队队员的身份,最重要的是秦与尘作为学生会会长,和副会长若阑一起改革了学校的诸多不合理的规章制度,使传统的云岚中学变得更加自由国际化。
有一个同学是这么声情并茂地形容的:“改革前,我们就像坐在私塾里的古板学生,改革后,我们变成了走在科技前沿的学术大佬!”
这句话在云岚中学里广为流传。
其实也没那么夸张,只是两人用更为大家所能接受的方式,将枯燥的科目变得更为活泼,也将一些不合理的规章制度划掉了。
但这两人在校园里获得的应援无比吓人。
两人还分别有应援口号,每次上台都要喊。
特别羞耻的那种。
这才是若阑所担心的。
“现在上去,上。”
若阑和离寒被舞蹈老师推着上了舞台。
台下热烈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