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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出发! ...


  •   丁长舒将方天赐送到家门口便回去了,方少爷怔怔看着他身影越走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才迈上台阶。
      刚跨进门便被方百万撞了个眼冒金星。
      “天赐?臭小子,长没长眼!赶着把你老爹撞死好继承财产是不是。”
      方百万揉搓着心口龇牙咧嘴,看样子撞得不轻。
      方天赐揉着脑门,“爹,明明是你走太快了好吗!太阳都快下山了,您老人家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儿?”
      方百万敲他一脑崩儿,“臭小子还管起你爹来了,我上哪儿还需跟你说?平时做生意也不见你这么有兴趣,行了行了赶紧进去吧,晚饭不用等我,你爹有正事儿要办呢!”
      说完便急匆匆走了。
      “正事儿?”方天赐眼睛一亮,“难不成想通了要给我找个后娘?”
      方少爷不可排斥老爹给他找后娘的事,老爹难得有情况,自然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便鬼鬼祟祟跟着老爹一路出了城。
      城外方天赐也没少来,不过这一片建着一座规模豪华的别院,一直以来为皇家直接管辖,所以方天赐并不熟悉。
      方百万却似乎对这里十分熟悉,左拐右拐爬坡上坎好一阵转悠,方天赐远远跟着,见着逐渐暗下的天色有点后悔了。
      他自幼胆小,还特别怕黑,也说不清为什么怕黑,反正就是怕黑,正犹豫要不要回去时,方百万已经失去了踪影。
      方天赐从树后钻出来前前后后看了个遍,怎么都不到方百万的影子。
      玩儿完,这可是京郊外的树林子啊,保不齐有什么野兽鬼魂什么的出没。
      四周鬼影憧憧,方少爷都快吓尿了。
      “爹……老爹……!”
      他轻轻唤了两声,四周毫无回应,不由深吸口气。
      “方百万!”
      一声咆哮惊起林中黑鸦齐飞,伴随着密密麻麻的怪叫。
      方天赐一阵毛骨悚然,心脏突突直蹦跶,这会儿哪儿还有心情管老爹找不找后娘,只想趁着天还没黑透赶紧回城,回了城就好,有人就不怕了。
      可转身就迎面刺来一柄长剑,寒光一闪,方天赐下意识往树后一藏,那剑便削在了树干上。
      差点就尿了裤子,方天赐夹紧双腿哆哆嗦嗦问:“你你你你是何人?为什么杀我?”
      那人一袭黑衣蒙着脸,并未回答,扭身便是一一记削。
      方天赐反应还算快,急忙往地上一蹲,哆嗦着冷汗直冒,又算是躲过了一刀,连连告饶。
      “好汉饶命,劫色没有劫财要多少你尽管说!别杀我……”
      见他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的模样甚是滑稽,那蒙面杀手竟然噗嗤笑出了声。
      方天赐怔怔抬头,正对上杀手的笑眼。
      竟、竟然是个姑娘,他咽了口唾沫。
      “姑娘,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杀我……”
      不等杀手搭话,方天赐起身就跑,也不管后面有没有人追。
      那姑娘脆生生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吧,以后别再来了。”
      方天赐停下了脚步,回头见那杀手已经收剑回鞘转身要走。
      此时他很想问问她有没有见过老爹,可他不敢,老爹既然对这里这么熟悉肯定没少来,等他回来问本人好了。
      方天赐一路跌跌撞撞,总算是平安回到了方家,左等右等到大半夜,可算等回来了方百万。
      “老爹,你上哪儿去了?”
      方百万风尘仆仆一脸疲惫,倒了杯水咕噜灌下,“臭小子,你这是审犯人呢?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还不滚去睡觉是要准备修仙呐!”
      末了方天赐还是没把自己跟踪这事儿给捅出来,老爹现在看起来很累,而且心情很不好,所以还是乖乖睡觉去吧。
      老爹平安回来就好,其他都不重要。
      晚上方天赐正睡得迷迷糊糊便被人摇醒,他怕黑,睡觉一直都掌着灯,睁眼就看到一身黑衣只露着一张好看死人脸的丁长舒。
      “你怎么来了?”
      方少爷揉揉眼睛,美梦被吵醒很是不爽。
      “收拾收拾,我们出发。”
      “啥?出发?去哪儿?”
      “苗疆。”
      方天赐睡意全无,一副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架势。
      “你确定不是在逗我?这都过了子时了吧,城门早就关了,还怎么出城?”
      丁长舒顿了顿,才道:“父亲不知我中蛊之事,便不会同意我无端出行,今日父亲喝醉,正是最佳时机,城门有我的人,跟我走便是。”
      是了,侯爷根本不知道他给丁长舒下了蛊,若是知道,哪里还会容他活到现在,霎时看丁长舒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他掀开被子起来穿衣服,麻利穿戴整齐后便开始大刀阔斧收拾行李。
      丁长舒拦住他,“此次轻装简行,银票我带了,你带两身换洗衣裳便可。”
      方少爷咬咬牙,把怀中抱着的几件金丝绣的华丽袍子全扔一边,什么挂件,折扇一股脑全抖了出去,只挑了两件还算是简单顺眼的衣服装进包袱,又抓了一大叠银票塞了进去。
      “行了,就这些,我们走吧。”
      丁长舒叫住他,“给你爹留封信。”
      写信?怎么写?方天赐从未给人写过信,更别说是整天见着面的方老爹。
      写啥?
      爹,孩儿跟丁长舒私奔了?
      爹,孩子跟丁长舒去游山玩水了?
      爹,孩儿给丁长舒下了蛊去给他找解药了?
      挣扎了半天方少爷这才提笔歪歪扭扭写下一行字:
      【爹,儿子出去给您找儿媳妇了,别担心,我会早些回来。——乖儿子天赐。】
      他不担心老爹会认为他被人掳走了,这狗刨一样的字也就他方天赐能写得这般行云流水。
      丁长舒默默看他写下这一段话,并未发表任何意见。
      “丁策,咱俩一起消失侯爷不会怀疑吧?”
      “会。”丁长舒替他把信装好,“所以要躲着我爹。”
      为了不惊动府里的下人,方天赐笨拙地跟着丁长舒翻窗出了门,出了门便是院墙。
      丁长舒轻声提醒,“害怕就闭上眼。”
      方天赐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丁长舒这是要带他飞檐走壁啊。
      俊生生的小脸一昂,“我又不是娘们,我怕什么啊啊……!”
      话音未落丁长舒便搂着他的腰跳上墙头,方少爷急忙捂住自己的嘴阻止惊呼声泄露。
      小心脏差点从喉咙蹦出来,方天赐埋怨道:“你飞之前就不能先说一声!”
      “不是你说不怕?”
      “……”
      好气!这家伙就是故意的!
      方天赐被小侯爷带着跃身上了一旁的屋顶,月朗星稀,夜风撩人。
      可惜方天赐完全不敢看,闭着眼紧紧攥住丁长舒的衣襟,一手死死箍住他的腰,脸也埋在他颈窝,耳畔风声呼啸而过。
      一直知道丁长舒功夫高,可没想到轻功也这么厉害,更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他这样抱着踏风疾行。
      忽略掉心中的恐惧,感觉竟然还不错。
      不知过了过久,丁长舒可算是停了下来,他松开手,衣襟还被紧紧拽着,腰也被死死箍住。
      “到了,你放开。”
      方少爷抬头睁眼,满目委屈,不禁吸了吸鼻子。
      “我……我腿软……”
      月光下,方天赐似乎看到丁长舒的嘴角微微一翘,待他定睛一看,却还是那副死人脸。
      也是,一定是看错了,死人脸哪里会笑。
      小侯爷没再让他放开,待方天赐缓过神松开手,才发现被他紧握的衣襟又湿又皱。
      丁长舒轻拍了两下被抓皱的前襟,淡声道:“一会儿别乱说话。”
      方天赐点点头。
      丁长舒双手捂唇,发出两声短促的布谷鸟声,很快便从不远处传来一声犬吠。
      “走。”
      丁长舒拉着他胳膊直奔城门处。
      今日守城人员不及平日一半,一名守城小将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公子,方少爷。”
      方天赐有点惊讶对方竟认识自己。
      丁长舒问:“可有准备妥当?”
      两名小兵牵来两匹矫健的枣红色骏马,守城小将恭敬道:“马已备妥,干粮和水都已备齐。”
      那小将又从怀里拿出一方麻布,“这是京城去往苗疆的线路图,所有装备补给点都有标注。”
      丁长舒将地图收入怀中,“宗雪宗夏回京复命后叫他们跟上。”
      “是,公子、方少爷一路保重。”
      宗雪宗夏兄妹孤儿出身,被丁夫人带回家指给儿子当玩伴,从小跟着丁长舒习武,现在是丁长舒的贴身护卫,也时常被派出去执行其他任务。
      还有一点,一般人都称呼丁长舒为小侯爷,只有亲信才会称呼他为公子,由此看来,这个守城小将跟宗家兄妹一样,都是丁长舒的亲信,也就是他口中的‘我的人’。
      方天赐好久没骑马,何况还是一等一的汗血宝马,一时间兴奋不已。
      马儿体格健硕,威风凛凛,出城后便撒开了腿跑了起来。
      出城的路又宽又直,只听耳畔风声不绝,方天赐偏过头看了一眼丁长舒,他的黑衣融入夜色中,只一张俊脸被月光染出一丝清冷。
      如此偷偷摸摸逃离京城的木让,方天赐心里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吼道:“丁策,你说我俩这样像不像是私奔啊?”
      丁长舒看他一眼,没说话。
      方天赐心跳很快,他虽纨绔,却从未有过如此胆大妄为。
      “要是被你爹抓了回去,会不会把我俩浸猪笼?”
      马儿快如离弦之箭,耳畔的风声呼啸,也不知丁长舒能不能听到。
      “喂!你听没听见我说的话啊!”
      丁长舒白他一眼,蹦出俩字儿,“你会。”
      “我会?”
      是了,侯爷肯定不舍得把亲儿子浸了猪笼,当然只能对他这个始作俑者下手,不由一个激灵,似乎感觉丁侯爷就在后面看着他,便没忍住回头一瞧。
      身后一片漆黑,只能听到达达的马蹄以及急促的风吟。
      超恐怖的……
      “丁策,你慢一些,离我近点,我害怕……”
      说话间已经放慢了步调,朝丁长舒身边靠了靠。
      丁长舒勒住马儿也慢了下来,两匹马儿并肩慢悠悠跑在了一起,一直不曾超越对方。
      其实方天赐跟丁长舒骑一匹马,一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晚上好冷,那家伙身上好暖的……
      速度慢了下来,方天赐不再那么冷了,也不再觉那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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