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倒与反扑倒》陶页

14、十四章

　　我拄着拐杖走了很久，都不见玖儿回来，心想还生气呢，就自个儿叫了饭菜，问了小二，小二说玖玖出门一直未归，嘱咐她留点饭菜，我就管自己睡觉了，今天太累了。

　　第二日，玖儿依然未归，我等的心焦，就写了封信留在掌柜那，顺便买了匹马留下，我雇了个车夫去京城，办完这些，身上所剩无几，银票都在玖儿那，她要不快点赶上，妈妈我就要露宿街头了。叹了口气，掀开帘子，看着路边的风景，有车夫就是好，不像自个儿赶车，那么颠簸，还老是歪来歪去，几次差点撞树。

　　想想无所事事，还是睡觉，没人在边上聒噪，一下子安静了，还真不习惯。想爬出去，这么行车的路上，到底是不方便，再稳，我也不敢乱来，如今这脚，也不知道如何了。这时，车夫在外问我了，车夫是个精瘦的女人，操一口北方音

　　“东家，你这是去哪儿啊。”

　　“哦，我去丞相府，你认识路吗？”我不知道公子在哪，不知道小白在哪，只知道如花家在那，真是。。。

　　“哦哦，你也是赶去凑热闹的吧，听说丞相老来得女，宝贝的不得了，前段日子，千里追夫追的整个京城都知道了。今日据说追回来了，挑了良辰吉日，要迎娶，结果丞相听说那公子去青楼待了一段时间，死都不肯，僵持着，然后那丞相女啊，饿了三天三夜，非那小公子不娶，丞相被夫人和女儿逼的头都大了一圈，据说答应明日成亲，但是是以偏房之礼。。。。”外面的车夫还在絮絮叨叨他们镇上都在传这事。我却已经思绪飘远，不知道小白受了怎样的“礼遇”。

　　“车夫，今天赶的急进城吗？”

　　“赶的急啊，今天中午就能进城了。”车夫说完，又加快了点速度。

　　马车很快就到了城门口，城门口在盘查，排了很长的队，我掀开前面的帘子，听到边上人在议论

　　“丞相家小女娶个偏房，至于这么紧么？”

　　“这你就不知道了，丞相女儿不是追回来个青楼的么，据说去的时候，跟很多达官贵人抢呢，我听我小舅子的姑妈的表侄子说，那少爷长的那叫一个标志，真是塞天仙啊，还说府上紧张着呢，怕人走漏风声，被万岁爷看上。”

　　“你小声点，这话能乱说么，在这口上，你不怕被抓进去？”

　　后面几个应声附和，接着换了话题，换成谁家夫婿生了，谁家娶了第几房。随着队伍的往前移，我越来越心惊，心总是悬在那，不着不落的，在前面几个，我就选择跳下了马车，让车夫和我分开走。

　　车夫先进去了，我落后了几步，看到一个挑豆腐的老婆婆，就笑着要帮她，婆婆没被盘问，我跟着婆婆走的时候，官差看到了我，刚要盘问，换班的人来了，我赶紧急走几步，进了城。

　　“别见个年轻的女人，就觉得是去丞相家抢亲的。”换班的官差不屑的看了我的瘸脚一眼，回头和那官差笑了起来。

　　我一瘸一拐的往前去，看到马车停在路边，就爬上车夫的另一边，一边和车夫聊着，一边看着两边，京城果然不一样，路都宽敞，房子都气派。车夫给我在丞相家边上，找了间旅馆，我让她先走，她说去找同行，决定当天回去，就走了。

　　我询问了下，身上的钱刚好够最差的房间，一大个炕，十几个人挤一起，晚饭已经是没着落了，我问好掌柜的，卖马车的在哪，就出去晃悠了一圈，找到了两个买家，跟我回头一看，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将价格压低，我那马车本身也不气派，又风餐露宿的，的确不值钱，但也没她们说的那么低，可是，走投无路，只能贱卖了。

　　摸了摸马的脖子，领起钱袋，拐着走回了房间，想想身上没地方放，想想去钱庄，又嫌丢人，于是就贴身藏着。谁想，半夜被几个人压住，搜身搜了一圈，将身上的钱全搜走不算，还将娘留给我的玉也给搜走了。

　　“姐们，那钱你们尽管拿去，那玉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能不能还给我？”我全身被压，脖子上还有一双手按着，吃力的吐出这么句话，却吃满了灰。

　　“你们说，能不能还啊？”众人一起哄，一人干脆直接坐在了我背上，那分量，感觉把我的肠子都要挤出来了。

　　最后，我被挤在角落，瑟缩着过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去找掌柜的投诉，结果她居然说，个人财务，她们帮不了我。虎落平阳被犬欺，暗暗捏紧拳头，迟早会回来找你们算账的。

　　恨恨的甩袖，瘸着跛着的走了。出了门，肚子开始闹起了空城计，无奈身无分文，就算路边的阳春面，都吃不起。暗暗懊恼不该为了面子，就不去钱庄，哪怕是那么点钱，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都是应该小心保管的，懊恼也没用了，只能想着，能不能去哪里打份工。

　　像过路人打听哪里有打散工的地方，那小相公，怜悯的看了眼我的跛腿，想了想，从袖子里掏出三文钱，塞进我手里。塞完，不好意思的走了。

　　我捏着那三文钱，楞在那里，等回神，还到哪去？可笑啊，我竟然需要弱小男子来施舍于我，但是又舍不得丢，若是没找着散工，这三个铜钱可是可以买三张大饼呢，怎么着也能撑过段时间。叹了口气，塞进衣服里，打算继续问路人，这时候，人群突然骚动起来，一拨乞丐一样的人，拼命往北门跑，而另一波，男子居多，则推推嚷嚷的往南门去。看着这两拨人，突然想起正事来。

　　随意找了个路边摊贩问情况，是个年龄有些偏大的妇人，正准备收摊。

　　“这位姨，为何这人分成两拨走啊？”我靠边站了站。

　　“本来今儿就宰相女娶侍郎的，结果是前些天，八王妃那个很得皇上喜爱的世女，回来了，王君感谢神明保佑，在清修庵那里搭了个棚，广发粥和馒头。”一边说，一边手脚麻利的收着她的摊，还伸长脖子往外看。

　　我帮她一起干了点活，她到完谢，挑起担子就走了。想想那个什么世女跟我没啥关系，于是还是往宰相那边走，如今我这样，帮谁去呀。让我没想到的是，公子居然如此大胆，敢当庭抢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