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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救急 ...

  •   邓龙与众和尚许久不下来,呼延灼和杨志心里又燃起求生念。只是被吊得浑身疼痛,苦不堪言,一时却哪里有智谋脱得厄难。
      好在无人看守,两个人还可以随意说话,不免喃喃讷讷地抱怨几句。
      呼延灼道:“撺掇你进来冒险确是我的不是,但落到这般田地也不能都怪我罢。秃驴那一钩子,你便不挡回去,怎还不闪?直教都吃他捉了。”
      杨志道:“你不看我方才是什么样子?一手拿刀,只一只手有抓头,脚都没着落,我再挡再闪,不等他勾住,我自己先掉下去了!”
      呼延灼道:“那不是还有我一只手拽着你么,还是信不过我。”
      杨志道:“说这些何益,如今到信得过你的时候了,你快发力把这麻绳铁索挣断了救我。”
      呼延灼道:“我若能发得出力来,还等到这一时呢?”
      他两个练足了三个月的内功,虽也大有进益,只离着半年功力蜕变着实还差得远,指望在绝境中爆发出神力,看来是不现实了。
      呼延灼一阵苦笑,道:“力不济事了,还有巧。这绳子够长,大梁也够结实,你试试看能不能荡上去坐在梁上,再把我拽上去,我怕我自己来把这折腾塌了。
      吊在这疼痛难忍,脑子都不灵光,待能坐下来什么都好说。”
      杨志真个依他的法子,把自己如荡秋千一般荡起来。
      荡了多时,到足够高处,他却尽力一翻,如使杂耍把戏一样,头向后仰,双脚用力往上镫,踏住在圆木上。
      他把身子扭得如麻花一般,以各种奇形怪状的姿态稳住下盘,终于在梁上蹲住了,又坐下。
      此时上半身束缚得一丝动不得,杨志只能把两腿放下,用双脚勾住呼延灼的绳子,使出吃奶的力气把腿往上抬,欲将呼延灼如提井里水桶一般拽上来。
      到后来他只得平躺在圆木上发力,两手又缚着压在身下,遍体疼痛,气喘如牛,当真比吊着时更难受百倍。
      好在折腾半日,呼延灼终于能蜷缩着身子,以脚够到圆木,自己将整个身子攀上来。最终两个人都在上面坐稳了。
      这绑缚的吊绳原是活结,下坠时越绷越紧,待上来却自动松了,他两个若能拿得出手来,便解得开。只是铁索没奈何,牢牢地捆着将胳膊反剪在背后,上面使锁子锁住。
      杨志终于喘息匀了,有空来看呼延灼,却见他缩着脖子,正扭成极怪异的姿态奋力地用舌头去舔自己的脖子,不禁问道:“你在做什么?”
      呼延灼笑道:“亏了我先时把这宝贝系在脖子上,搜身时没让人拿了去。”又努力使舌头去够。
      杨志记起他脖子上系的是何物,心内也是狂喜。
      这原是呼延灼先时听得地道里还有个专门的储物石室,料想贼人最紧要的东西都在那里,那房门却是须用钥匙开的,为探险专门备了一把“百事和合”带在身上,凭他甚样锁都开得。如今却成了他俩的救命法宝。
      ……………………
      却说那五十个军士并耿周送过了车仗人马,早已返程,到约定汇合处,却不见他两个人影,都纳闷道:“敢是我们回的早些,还未下来?”
      此时却显出先前思虑不周,寒冬天气停在此处静待,身上着实冷得难当。人又道:“怕是他两个下来得早,不见我们,就近找了酒店人家等候。”
      窦提辖道:“这附近一片黑松林,哪有什么酒店人家?”
      军士道:“也不见得,早间那些和尚从前面小路挑担子过来,若没人家,却是从哪里挑来?我们沿此路去寻看便知。”
      众人见说得有理,纵马奔那条路,径往前行。不多时见树木逐渐稀疏,林子后果然有村落人家。最近的一处房舍,门首挂着灯笼,正是一家客店。
      众人下马进门,见他院落倒宽敞,停了好多牲口大车,圈内十来头黄牛在吃草料。
      店主夫妇出来迎接,军汉们将呼延灼和杨志的模样说与他,问有没有来过。
      店主人道:“小店今日便没一个客人来过,若是这两位小官人从此路到我村里,定然注意,并没有来过。”
      众人听了越发纳闷,如此山下再无别的去处。
      如今看他店内外又委实没人,窦提辖问道:“院里这些牲口大车是谁的,客人却在哪里?”
      店家娘子笑道:“原是个大财主家到宝珠寺做好事,一家子百来口儿从清风镇到此,将车寄在我家,人自挑了东西,昨晚连夜上山去了。”
      军汉道:“原来是外来财主,不是你本县的大户。”
      店家道:“敝县是个穷县,虽有几家富户,也都礼敬佛家三宝,却如何有恁般大家业?”
      众人在山下找寻无果,便商议了,一同往山上去迎。沿上山大路走了多时也没见,更加疑惑,都道他两个平日并不是这等顽皮不顾旁人的性子,岂会乱走教人寻不见。
      别人还好,耿周已是急得快哭了,道:“若弄丢了他两个,我先是死了。”
      这话一出,在场的都平添几分焦躁,谁都知道这两个儿子是呼延通的性命。
      窦提辖道:“若真有事,我们哪一个也脱不了干系,但此时说这丧气话还早。”
      一伙人里几个素来精细的,议论纷纷,说道:“你们觉不觉得早间遇上的那几个和尚有鬼?
      店家说人和东西昨晚都上山了,如何今早又来抬?何况豪富之家仆役众多,还用和尚自下来?当时他却像是故意走过来给咱们看的,他俩听和尚说了,才闹着非要上去的。”
      众人听得寒毛直竖,都道:“快别说了,自己吓自己。”
      偏有一个又多嘴道:“店家分明说这个施主是从清风镇来的,和尚却说是本县人。我原当他记错了,也没要紧,如今细想这施主家也似有什么猫腻。”
      耿周听见“清风”二字,顿时想起清风山的恐怖遭遇,急道:“当日我们来时,过清风山之前便经过清风镇。难道这伙人是从清风山来找哥哥寻仇的?”
      众军汉忙告诉:“这不见得。清风镇是青州城外枢纽之地,联通着许多去处。”
      又有人道:“不过打清风山到二龙山,确实走清风镇是近路。”
      这时窦提辖喝道:“都闭了鸟嘴罢,赶紧上去寺里寻看是正理。”
      众人不再言语,疾速朝山上赶去。
      ……………………
      宝珠寺内,邓龙布置清理了场地,教众人依旧做道场,不要露出马脚。
      燕顺却心内惶惶,总不在状态。本来他三个头领带一百喽啰来此,王矮虎与另一半人马在清风山看守山寨。谁料徒遭巨变,虽没折几个兵,但两个兄长均惨死,将他闪在这里。
      邓龙和满寺和尚都不是好相与的,自己部下又早已乱了方寸,如今只剩他这一个“主管”,戏又怎能演得下去,偏偏邓龙执意如此。
      一伙官军叫开寺门,不管不顾地要找他两个小官人。
      “长老”邓龙亲自出来,对他说道寺里闭门做佛事,今日从未有人进来。那些人哪里肯听,终是要满寺里搜看。
      邓龙安排人带领他们分几路,穿廊过殿、挨房逐室地查看一遍,哪里有个人影。
      耿周跟着窦提辖这一队,由几个和尚领着,团团地搜至钟鼓楼后。
      耿周还不死心,大睁着眼,一砖一瓦地详察,忽地看见小路地面上有一块血迹,几乎惊叫出声。窦提辖一把捂住他嘴。
      引路的和尚因不耐烦,走在前面,并没看到。耿周顺着血迹,看到角落里地上横着一件亮晃晃的兵器,是一把大杆刀,因在地上的位置隐蔽,竟被遗漏在这里。
      原来此处是陈虎和金名的毙命所,当时和尚们因急着追人都未留心,事后清理得也有疏漏。这时一个跟的和尚看见了,走过来假做不经意,一脚将那刀踢入草窠去藏了。
      众军士满寺里搜过一遍无果,只得告退,出寺外都上了马,沿原路下山。
      窦提辖当先,带领着奔出二三里,回头看无人跟来。耿周再也忍不住,一声哭出来。
      窦提辖先教几个人去后路上巡查戒备,余下的围成一团,方问耿周道:“你可能确定?”
      耿周道:“那杆刀的刀刃,只有小哥哥的宝刀才能砍做那个模样,他两个前日试刀时我在旁边看的。地上还有血,他们是不是已经把两个哥哥害了?”
      众人忙道:“这不至于,应该是他俩砍的别人。”
      又议论道:“看寺里人那般做作,便觉不对。只他们少说有五百人,我们只有五十个,如何与他并得?”
      正没做道理处,几个巡视的军汉却从路边林子里拿了两个偷窥的和尚,押了过来。
      奉命来盯梢的和尚经不住这许多人威吓,将前事,从助着清风山做局到邓龙下地道捉人,全都说了出来。
      众军汉听见呼杨两个果然被陷,叫苦不迭,又无法不去救,再拖得一时必被害了性命。只他们自己的性命,去了便凶多吉少。
      幸而这些人都是亲兵卫队中精锐,远比一般的青州军有胆气,立即将两个俘虏绑在树上,整顿了鞍马兵器,预备到寺前开战。
      窦提辖吩咐耿周道:“你休要慌,一径下山走方才那条路,教店主人带你先去本县县衙,对知县说了,速教点起本县土兵人马上山来支援。
      你自己飞马回青州城,入城东门。好在今日相公赶巧有事在城东驻兵营,你去那里找他,若不在就找主事的兵马都监魏龙,嚷出来,教发兵来救。快去!”
      耿周听令,上马飞也似地朝山下奔去,顾不得路途险隘,一个不慎便有坠马摔死的危险。幸好他武功虽没甚根底,骑术却已练得不赖。
      众军士再无顾虑,纵马上山,在寺前摆开阵势,喊话教贼和尚放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救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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