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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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兰公子出来了！”
几排排眼含春情的少女一看见绿云的身影都小声低呼，手里的手绢被她们捏的皱成了一团。刚跨出秦王府大门的郁溪几人看着门外众多春心荡漾的少女，提起的脚搁在空中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这些少女的眼神太吓人了，他们怎么在她们眼里看到了狼极饿时发出的绿光？
“兰公子，您出来了！”几个大胆的女孩笑意盈盈地向绿云走来，“您的事情办完了吗？”
绿云绽开一抹亲切的笑容：“多谢姑娘关心，已经处理完了。”
众多女孩的眼里涌起了欣喜，“兰公子，您既已办完事就请到我家去玩吧，我父母兄长一定会很欢迎您。”
“去我家啦，我家离这很近。”
“兰公子，先去我家吧，去我家观赏胡人的歌舞，我兄长刚买了几个胡人舞姬。”
“兰公子，先去我家，我家有……”
“兰公子……”
众多女孩越说越兴奋，最后不顾少女矜持地全部围到了绿云身边，有几只小手还扯上了绿云的衣袖。
郁溪和茗澜自然被人挤了开来，有些少女看见茗澜时眼里也是惊艳满满，但回过神后又努力去找绿云搭话了。茗澜是很美，美的妖艳，美的让人不敢逼视，美的会让女人自卑，绿云也很美，但他的美很纯净、很柔和，让人看着他就觉得心里很舒爽想要一直呆在他身边。所以两相比较之下，少女们就自然选择气质如水般清澈的绿云了。
看着七嘴八舌的少女和对少女们微笑以对、轻声细语的绿云，郁溪黑线。怪不得绿云的衣服之前稍显凌乱，敢情是被这些少女拉扯的么？比她晚到秦王府，估计也是被这些少女拦住了去路吧？
“他还真是受欢迎。”白素贞轻叹，眼里却没有丝毫的羡慕。
“妈妈，那些看上茗澜的人为什么只敢远观茗澜而不敢像她们一样来找茗澜搭话呢？”小尧指着围绕在绿云身边的众多红花困惑不已。真是太奇怪了，这么多年来还真是没有一个女孩敢主动找茗澜搭话，倒是有不少没长眼的男人把茗澜当美女调戏，当然调戏的结果都是半死不残。
郁溪摸着下巴眯眼：“呵呵……我猜大概是那些女孩天生有种野生动物般的直觉吧。茗澜的美不容置疑，但他的冷漠、疏离都刻在骨子里，再从骨子里显示到身上，让人一看就明白是那种‘生人勿近’的类型，为了不自讨没趣，即使倾心于他却也没有多少人有破冰的勇气。”
冷漠、疏离？小尧眼里的疑惑更重，妈妈是说茗澜吗？可是他怎么觉得茗澜天真的像小白呢？
郁溪摸摸眼底挂满了红色问号的小尧：“茗澜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所以你不觉得，实际上茗澜身上天生有一种天狐的高傲，那种高傲会让有心接近他的人退却、畏缩，没有足够的勇气恐怕连和他对上一眼都不敢。”郁溪对着微红了脸的茗澜微笑，“或许茗澜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身上的那份高傲，不过初次看见他的人绝对都对他的高傲印象深刻。”
茗澜把这些话当成郁溪在夸他，因此他心里暖暖的。偏过头，不看白素贞、小尧打量他的眼神，轻轻对几人道：“其实不光是我啦，所有妖都很高傲。你看那兰妖，表面上对她们和乐融融，让人感觉如四月春风，可是你们看他的眼，他眼里根本没有笑意，那么多女孩在他身边，他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个人的倒影。”
正在这时，被众多女孩围在中间的绿云轻柔却坚定道：“多谢你们的相邀，我已经找到了我的夫人…….”
听到“夫人”二字，茗澜脸色一变，没有等绿云说完他拉上郁溪就快速跑了，众人只觉得身边一阵狂风刮过。
茗澜边跑边得意地笑，死兰妖，想打郁溪的注意，哼，没门，他要把郁溪藏到他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看着眨眼就不见的两人，小尧的嘴巴张了张，拉着白素贞的手紧了紧：“贞姨，茗澜那混蛋把我们俩忘了。”
白素贞也啼笑皆非，看吧，刚刚怀疑姐姐说茗澜“冷漠、疏离”不是没有道理，茗澜根本还是一个幼稚的孩子，遇到有人来抢他喜爱的人、事、物，他第一反应就是把她藏起来让别人找不到。
“贞姨，我们怎么办？”
白素贞叹气：“茗澜的修为比我高，现在他又是带着姐姐安心躲绿云，除了等他们主动联系我们，我们是联系不上他们了。”不过估计就是想起了他们俩，茗澜也不会主动联系他们，以茗澜对姐姐的独占欲，他早就嫌她和小尧碍眼了，有此机会他巴不得他们两人离他和姐姐远远的。
“唉。”小尧也低头叹气，他同样想到了茗澜对他妈妈的占有欲。
茗澜拉着郁溪刚刚开跑绿云就注意到了。他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眯起了眼睛，天狐茗澜吗？郁溪是他思念了近千年的人，他不会让他藏着郁溪太久，他已经陪郁溪太长时间，应该换人去陪伴郁溪了。
茗澜拉着郁溪跑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后就抱着郁溪在天上飞。飞了一两个时辰，郁溪终于忍不住满腔的疑惑：“茗澜，你拉着我跑什么啊？还有，你飞的这么快，我们是不是该等一下小尧和小贞？”
听到小尧和白素贞的名字，茗澜抱着郁溪的手臂僵了一下，完了，跑得太急，把那两个人忘了。看看身后，脑后冒出了几滴冷汗，他们没有跟上来，遭了，该怎么对郁溪交待？
低头，云层下有一座隐隐约约的高山。茗澜决定到那座山上去歇歇脚，顺便等小尧和白素贞。可是在山上等了好一会儿，两人的身影还没有出现，郁溪的神色也越来越焦急。茗澜吞着口水掐指算了算，然后嘴巴大张的能吞下一颗鸡蛋，这下真的死定了，小尧和白素贞往另一个方向去了。不过，转眼他又眉开眼笑，走的好啊，郁溪这下就是他一个人的了。嗯，对了，先要让郁溪不担心他们俩。
“茗澜，小尧和小贞怎么还没有跟上来，他们会不会出什么事？”郁溪心慌不已地问着茗澜。小尧虽有一千多岁，但估计和他经年不变的长相、身高有关，他一直都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心性，偶尔古灵精怪，却是一离开郁溪太长时间就会大哭。
“郁溪，你别慌，他们没有什么事，只是……”茗澜吞吞吐吐地想要推卸刚刚忘记两人的责任。眼珠转了转，茗澜有了借口，“郁溪，你绝不觉得小尧太依赖你了？”
郁溪摇头：“小尧是我的孩子，依赖我是正常的啊。”
“郁溪，你深知小尧只是有个孩子般的外表，实际上他已经一千两百多岁了，他不能再这么依赖你。你们的体质是很特殊，但谁也说不准老天爷不会降下个专门克你们的人，别说这不可能，你和小尧的存在已经证明了一切不可能都能变成可能。如果，我是说如果到时你出了什么事，而我和小贞又不在身边，那谁来保护小尧？只有他自己，只有他自己能保护自己，所以小尧必须要摆脱对你的依赖强大起来。还有小贞，妖其实习惯的是独自修炼，而小贞和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她和大多数妖已经有很大的不同了，所以我们也要尝试着放她独自去修炼，毕竟我们不能陪她一辈子。”
郁溪深深低下头，茗澜一番话如醍醐灌顶，让她从自以为是的想法中清醒了过来。小尧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她享受小尧对她的依赖，其实是她自己离不开小尧，小尧的存在证明了她的过去不是一场梦。小尧是个聪明而且很孝顺的孩子，但因为她对他灌输了一些现代的知识和想法，小尧产生了一种他和她只是这个时空的过客的想法，只要不牵涉到她，没有伤害到她，小尧对一切事情都抱着游戏的态度。这样要不得，这样不好，郁溪知道这样不对，可是她却没有纠正小尧的想法，任由小尧就这样一直发展下去，也让小尧越来越依赖她，因为小尧觉得只有来自同样世界的人才有共同的想法。
茗澜的话打醒了她，是啊，如果有一天她出事了或是消失了，小尧该怎么办？任他像现在这样超过三个时辰见不到她就哭鼻子吗？不，不能这样，必须让小尧变强。小尧的外功已经很强了，需要改变的是他的心，只有他的心变强了、独立了，她想小尧就是真正的天下无敌了。
还有小贞，因为《新白娘子传奇》她喜欢、同情她，但终究她不能代她走完剩下的路。小贞会受观世音菩萨的指点去找她的恩人，她会和她的恩人许仙成亲，会和他生下一个孩子，会被法海关在雷峰塔下二十年，最后的最后她会成仙。小贞的命运她知道的清清楚楚，可是这是小贞自己的劫数，也是她修炼的一个过程，她不能插手，不能改变。小贞和他们在一起一千多年，已经习惯了一起行动，习惯了事事征求大家的意见，因此她也必须让小贞离开她去独自历练，要让她在遇见许仙之前学会纵观全局、自己作主。
想通了一切，郁溪深深吸口气对茗澜道：“我知道了，我们继续走吧，避开他们两人，不要让他们找到我们。”
茗澜在心里大声欢呼，嘿嘿，终于可以甩开那两个跟屁虫了。“郁溪，他们两个一开始就没有跟上来，现在已经朝和我们完全相反的方向去了。”
郁溪苦笑摇头，这是天意让他们离开她吗？“茗澜，你也离开吧，说起依赖，你比小尧更依赖我，你是天狐，以成仙为目标，所以你也离开独自去修炼吧。”郁溪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失落，茗澜陪在他身边的时间只比小尧少一天一夜的样子，两个最亲的人相继离开，不知她要花多长时间才能习惯他们的离开。
茗澜眼力的得意被郁溪一句话打散，这是不是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行，好不容易把两个跟屁虫撵走，他死都要把郁溪独自霸占着。从背后抱住郁溪，脑袋搁在郁溪肩上，妩媚的脸上挂着一丝令人心疼的愁闷：“郁溪闲我烦了，要把我赶走吗？”
拍拍茗澜滑嫩的脸颊，郁溪轻轻道：“这是为你好。”
“不要。”茗澜贴着郁溪的后背不断扭动身子撒娇，“我不要成仙，我只要一辈子陪着郁溪。”
“听话，你们妖类成仙虽然有点难，但成仙是你们的唯一出路，你已经努力到了现在难道要放弃吗？”
茗澜嘟嘴，他努力修炼才不是为了成仙呢，他是为了要保护她，后来知道她不需要他保护他则是为了不拖她后腿，不让别人有机会拿他威胁她，可是这些话他不好意思告诉郁溪，不然郁溪会说他没有出息，没有大志。抱着郁溪腰的双手紧了紧，茗澜把郁溪整个人都抱在了他怀里，“郁溪，你真放心放我一个人离开？在你看来我比一般的妖强大多了，但是和青丘的天狐相比，我弱的可以说是任他们宰割。”
郁溪的心一紧，是了，她都忘记还有个天狐族对茗澜虎视眈眈。转过身，眼带紧张地对茗澜道：“你还是跟我在一起，我不放心你独自离开。”
茗澜把脑袋埋在郁溪的颈肩里，在郁溪看不见的地方嘴角勾起一抹奸诈的弧度。他就说嘛，郁溪的心永远都是那么软。
小尧和白素贞离开了，郁溪怅然若失，但想到两人的将来，她把那份落寞压在了心底最深处连茗澜都没有察觉。两人一路没有目的地走走停停。
再说白素贞和小尧，没有等到郁溪和茗澜的音信两人就深知暂时要离开郁溪了，而且想也知道这是茗澜搞的鬼，收起对茗澜的无奈，两人往中原地区的东北方向行进。郁溪告诉过他们那里的长白山上有人参，他们要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见到一支参王。
而离开郁溪的小尧也正如郁溪所料哭了好几天，边哭边骂拆散他们母子的茗澜，让白素贞好笑不已。不过哭了几天后，小尧就不哭了，而是一有空就让白素贞和他对招，他发誓再和茗澜见面时他要把茗澜打爬下。
武德五年（公元622年）十一月，郁溪和茗澜来到了利州（今四川广元）的黑龙山。
来到深绿的黑龙潭边，郁溪蹲下身捧了一把潭里的水喝下去，再用潭水擦了下脸。擦干净脸上的水，郁溪顿觉清凉爽身，心头一片清明，长时间的疲惫也似也被洗去了。
郁溪正想赞叹这潭里的水清凉，却突然听茗澜道：“郁溪，小心，这潭里有古怪。”
“古怪？有什么．．．．．．”古怪？郁溪想要取笑茗澜的话在看见潭里不断冒出泡泡时停住。
泡泡越冒越多，就像煮沸的开水泡泡。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整个黑龙潭都是“咕噜”直响的水泡，郁溪还来不及后退就被突然从潭里冒出的黑色物体缠住了脖子。
“恩人！”黑色物体一边伸舌舔郁溪的脸，一边在郁溪耳边轻唤，那声音里的思念让郁溪停下了想要把它从脖子上扯下来的动作。
黑色物体哧溜一声从郁溪脖子上跳下地，在郁溪的惊诧眼神中变为了一个光彩照人的妙龄女子。
妙龄女子对着郁溪盈盈一拂身：“恩人，我叫寻依，是一千两百多年前被你救过的黑蛇。”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三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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