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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一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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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舞在唐门养伤的这段日子,可能是他一生中最舒服的时候了。
舒服地卧在躺椅上,双手枕在脑后,闭上眼,感慨地呵出一大口气。
“怎么了?”
睁眼,看向身旁的人,又望向不算太蓝的天空,纯然一抹慵懒的笑意挂在嘴角、眉梢。
“无,只是觉得这样平静的日子不错。”
欧阳明日垂眼:“平静的日子总是很短暂的。”
一舞皱眉,似乎不太满意他的答复:“煞风景。”
“但的确是实话。”
一舞瞪着身旁人,终于认命地叹气,语气宠溺:“随你。”
然后还是很不满地道:“你到底画好了没?”
最后一条轮廓勾勒完,欧阳明日收笔:“好了。”
“哦?”一舞闻言立即跳下椅子,凑到欧阳明日跟前,“这么快……”
看清楚了画,一舞倏然就怔住了。
中间留连意,画楼几万重;铮铮琴声起,翩跹影惊鸿。
昔有朝歌夜弦之高楼,上有倾城倾国之舞袖。
月色如魅。
一池塘的血莲在满池倒影的星光中好像轻轻随风晃动,卷来淡淡墨香。
一名男子靠坐在池旁的大树下,指间的莲瓣仿佛绽放出灿烂的辉煌。
月光洒在充满温馨和尊贵味道的颈项和耳际,那双泛着华丽光芒的倾城绝眼,似直直看到人的幽魂深处。轻扬的唇角,透露着一点玩味的笑意。
一笑倾城,当真是一笑倾城。
一舞眨眨眼,笑道:“你怎么吧唐莲给画上来了?”
“不是唐莲,是凤一舞。”欧阳明日轻声纠正。
一舞仔细看那画中人,才发觉那眼瞳是纯黑的,就如同他的一样。
一舞忽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所以他匆匆低下头。
掩饰一刹那自心上淌过的暖意,半开玩笑道:“我好歹也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一舞会长,你不仅不以礼相待,还让我保持姿势一动不动了大半天,结果只是以我的脸刻模子来作另一幅背景。这叫我面何以堪?”
欧阳明日扬眉:“君未闻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一舞此刻的眼睛,亮如碎星。
他笑醉轻风,另一人却是不为所动,十分冷静中带著三分调侃地回答——
“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下一刻笑声朗朗,悦如顽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