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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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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都电视台。
明亮的探照灯光透过大屏幕,照射在演播室正中央摆放着的桌子上。
桌子后面,坐着一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男孩。他穿着一身洁白合身的衬衫,手中捧着一个淡蓝色的文件夹。
惨白的探照灯光照到他白皙的脸上,更显没有血色。
会场里的记者越来越多。男孩也跟着紧张起来。他睫毛颤抖着,眼眸也浑浊几分,手上动作却没停过,一直摩挲着桌前摆放着的名牌。
洛明熙。
一台台摄像机把会场围得水泄不通,记者们的闪光灯也不由分说便噼里啪啦地洒向洛明熙。
“我是娱乐快报的记者李修,”台下一名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调试了一下话筒,“据我们所知,洛明熙先生在微博上有八千万粉丝,但是经过实际调查,其中活跃人数不过两千万。作为目前顶级流量,洛明熙先生你应该为其他公众人物做好表率,而不是带头参与流量造假。不知洛先生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洛明熙额头微微冒了汗。这位记者说的都是实话,六个月前,洛明熙凭借一部IP改编剧出道,当时,HC公司为了让洛明熙跻身顶流,确实为洛明熙增加了许多虚假粉丝。
可造假这件事情,后患绝对比荣光大得多。随着洛明熙越来越红,有眼尖的人发现,洛明熙的数据不正常。
大家开始调查,盘问。起先HC公司并不打算回应这件事情,可这件事情越闹越大,甚至一度霸占了热搜好几天。
HC这才临时召开了这次的记者招待会。
洛明熙握紧了手中的文件。这份文件,是来记者招待会前公司给予他的应对说辞。
他低头瞄了文件一眼。
“众所周知,在以亿为单位的网民中,有许多网民只是拥有社交账号,但却不经常打理。还有一部分网民具有三到四个社交账号,但只常用一个。网民是这样,网民当中的粉丝群体也可能是这样。”洛明熙对着文件上的内容念。
“但是这并不能说明洛先生没有数据造假,”记者李修依旧逼问,“有很多网友反映,他们在没有关注洛先生的情况下,关注列表却凭空出现了你的账号。这是否是洛先生与背后的HC公司在进行数据造假?”
身为记者,他问的有些太过于犀利了,也问出了许许多多记者不敢问的问题。
台下的闪光灯更加猛烈了些。
“没有任何组织或个人具有操作个人社交账号的权利。个人社交账号属于账号创建者的个人财产。”洛明熙盯着李修,试图让自己没那么紧张。
可李修也看出了洛明熙的紧张。作为王牌记者,他乘胜追击,问出了最后的问题。
“所以,洛明熙先生是否承认自己与HC公司有数据造假的事实?”
洛明熙闭上眼睛。
没有退路了。
他把文件翻到最后一页。
“我承认,HC公司存在帮助我进行流量造假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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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明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会场,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面对着镜头。
他只知道,自己没有按照文件上的说辞叙述。
因为文件上写的是:
所有数据造假全部是我一人指使,与HC公司没有任何关系。
洛明熙不甘心。
三个月前,明明是高层找到自己,和自己说,为了巩固当红顶流的位置,需要在微博数据上做些手脚。
当时洛明熙也质疑过,但是艺人的人设由公司包装,他手中也还有合同,后来,只好在数据造假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与团队成员在自己粉丝突破五千万的虚假繁荣下举杯庆祝。
的确,这也有自己的问题。可洛明熙不愿为HC的决策买单。
他不能一个人受委屈。
“洛明熙先生,请问作为顶流,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这次数据造假是你默许的吗?”
“公然承认了这件事情,是因为觉得无需隐瞒了吗?”
记者围在洛明熙身边喋喋不休,一个一个抛出的问题让洛明熙无从回答。
所幸闭嘴,装作没听到。
他在记者们前拥后簇下走出电视台,一脸红色的跑车已经停在了门口。
洛明熙远远的就认了出来,这是发小茶羽的车。
挺好。洛明熙低落的情绪终于有所缓解。他推开面前的记者,钻进了车中。
直到关门前一秒,他都保持着清冷的表情。但当车门关上的那一刻,洛明熙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烦死了,我最后还是没有按照纸上来说。”一进车内,洛明熙就忍不住的向身边人抱怨,“明明刚刚过来的时候都决定了就按照纸上说,可面对镜头又不甘心。”
身边人没有说话。
洛明熙接着说:“我都不知道这件事情要怎么收场,HC那边一定不会放过我,不过我也没指着他们放过我,我只希望这次能把他们一起拉下水。什么完蛋公司,居然要我出来背锅。”
他越说越气,啪嗒一声扣上了安全带,“不说了,去喝酒吧。老地方,那儿安静。”
这下身边人总算说话了。
“老地方是指哪里?”
声音低沉富有磁性。
洛明熙这才反应过来,身边人根本就不是茶羽。茶羽的声音清脆而明媚,和身旁传来的声音完全不同。
他看向左边。
驾驶座上坐着的是一个剑眉星目的男子,看上去约莫二十五六左右,车顶灯自上而下照在他俊秀的脸上,显得更加温柔。
洛明熙从来没有见过眼前人。
“不,不好意思,上错车了。”他连连道歉,心里却埋怨自己,为什么上车时连车牌号都不看好。
拿起文件,转身就想要打开车门,但记者们把车门围的水泄不通,更有甚者,连脸都已经贴到了车窗上。
洛明熙只好收回已经摸到车门的手。
“现在的记者很疯狂,不是吗?”陌生男子也看出了洛明熙的窘迫。他笑着侧身从后座拿了一瓶水给洛明熙,“喝点吧,我看你嘴唇都裂了。”
看着眼前的矿泉水,洛明熙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接过水,顺手放到了身边。可又觉得这终归是别人的一份心意,这样子做实在不好,便扭开瓶盖,勉强喝了一口。
“你是当红顶流洛明熙?”当洛明熙在喝水的时候,身旁的陌生男子突然开口问道。
洛明熙差点把嘴里的水喷出来。
哪里有这样子问人问题的?
他努力把水咽下,然后用手背把嘴角的水迹抹干,乖乖点头。
“以前只能在电视上看到,没想到居然看到活的了。”男子饶有兴趣的多看了两眼洛明熙,“你去哪?我送你一程。”
“HC公司。”洛明熙答。本来想直接回家的,但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洛明熙想去HC公司看看公司的反应。
“这个时候还去公司吗?”男子笑笑,质疑了一句,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缓,脚底油门一踩,车子便带着漫天的尾气离开了电视台。
车子奔跑在魔都立交上,洛明熙满眼都是路边闪烁的霓虹。借着车窗外微弱的灯光,他打量起身旁的男子。
男子长得很好看,剑眉星目,薄唇微红,小麦色的肌肤泛着健康的光辉。修长的手指随意攀附在方向盘上,像是个随性的人,可是穿着的西装却又一丝不苟,肩膀处被熨烫的平平整整,没有一点褶皱。
一路走,洛明熙一路看,目光就像是无法流转似的,被固定在了男子光滑的下巴上。
“到底有什么好看的?”直到车子平平稳稳地停在了HC公司楼下时,男子才偏过头问洛明熙。
被突然问到的洛明熙红了脸,支支吾吾:“没,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是谁。”
“这种东西不能直接问吗?”男子觉得好笑,“为什么偏偏要偷看。”
洛明熙不说话了。他也不知道要和男子说什么。
男子也不再和洛明熙打趣。他打开车抽屉,拿出一沓皱皱巴巴的名片,将其中一张看上去最新的给洛明熙。
洛明熙接过名片看。
星途娱乐,杜宇。
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没有职务,没有地点,连电话都没有。
洛明熙狐疑地打量男子几眼。
他知道星途娱乐。星途娱乐是魔都最大的娱乐公司,占据了全国游戏事业的半壁江山,里面的员工也非常非常多。
所以,洛明熙对杜宇的名片产生了怀疑。星途娱乐这么大的公司,或许连人事也无法将人认全,不加职务,只留公司名字,无异于大海捞针。
“放心吧,我真的是星途的。”杜宇仿佛看出了洛明熙眼中的困惑,解释道。
洛明熙答应一声,匆匆打开车门,下车时,不忘带上自己随手放在座位上的半瓶水。
“谢谢你,我走了。”洛明熙朝杜宇鞠了一躬,关上车门,转身就要往HC公司大楼走。
临走前,杜宇摇下车窗,叫住了他。
“如果没地方去,就来星途找我。”杜宇做出一个打电话的手势,“我们一直有在招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