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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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闹过后，回归正题。
林倩察觉到自己的心猿意马，惊讶地瞪圆了眼睛，手背贴了贴脸，源源不断的滚烫传输过来，余光瞥了下桌角的化妆镜，果然，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
羞耻！
纠结片刻，林倩回过神，她偷偷抬眼瞄了瞄傅从渊，怕傅从渊察觉到她的异样，她拖着椅子往里挪了挪，而后鼓起腮帮子胳膊肘撑着桌面双手捧着脸欲盖弥彰。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像是只有她自己在狂欢在窃喜最后又渐渐归于平静。
她屏住呼吸，待脸颊耳朵慢慢降了温，才挺直腰杆，然后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电脑屏幕里的课件上。
有了前两节课打下的基础，课件上的内容就显得没有那么陌生了。
傅从渊慵懒清沉的声音徐徐展开，像是在弹奏着流淌在心间的钢琴曲，明明是清冷到不带任何起伏的语调，却像是藏着一把隐形的钩子般，挠着林倩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把林倩所有的懒惰和不情愿都驱散，随即，又心甘情愿地竖起耳朵跟着他的思路去踏及她以前不太乐意去触碰的装满她所有不擅长的领域。
都听进去了，再顺着傅从渊循循善诱的指引仔细思考了下，解出例题的答案，柳暗花明，豁然开朗。
好像也不是特别难，林倩悄悄眯了眯眼，眉开眼笑，有点嘚瑟。
“以后每个章节我都会给你整理十几道经典的例题，你把它们都摸索透了，就能把对应的知识点掌握了。”
刚通过自己的努力外加傅从渊的辅助解出一道题的林倩还有点飘，听了这话，并没有多在意，甚至还昂着下巴用着睥睨世界的语气打保证：“小意思，我可以。”
傅从渊侧眸看了她一会儿，眸光流动间，察觉到她的底气来源于哪里。
他挑眉，温声提醒她：“经典例题不是浮漂在表面的。”
“嗯。”她皱皱眉应得深沉。
听起来像是已经把他的提示听进去了，然而下一秒，又故态复萌，她眉眼弯弯，伸出手指了指电脑屏幕上的刚刚那道例题：“瞧见没，我，无所畏惧。”
“……”傅从渊默了默，过了会儿，掩唇低笑出声，他现在算是深刻体会到了林嘉衍所说的他姐的自信心过剩。
挺好的，总比看到了困难就直接退缩来的好，半晌，止住了笑意，他挑眉：“是不是感觉还不错？”
“什么？”话题跳的太快，林倩歪了歪脑袋，眼神迷茫。
傅从渊低着眼，慢吞吞地吐声：“补习啊。”
林倩：“……”
禁闭的玻璃窗隔绝了独属于冬夜的凛冽张狂的声响。
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戛然而止，林倩圆目怒睁，她敏感的神经在此时此刻忽然披荆斩棘地上了战场，傅从渊那刻意拖长了的尾音落在她的耳朵里，让她觉得这就是在挑衅，取笑她前几日的张牙舞爪以及揶揄她今时今日的乖乖就范。
林倩抬起手挡住脸，对自己的意志不坚定很是羞愧。
事已至此，即便傅从渊说的是事实，为保留点最后的颜面，她抵死不认就行。
遮着眼睛的指缝慢慢扩大，林倩悄悄看了傅从渊两眼，见傅从渊的视线又移回到电脑前，她稍稍松了口气，放下手，眼尾轻挑，言不由衷：“就那样吧。”
傅从渊斜眼睨她。
林倩神情僵住，片刻后，清了清嗓子：“当然了，也不能否认，你讲课确实不错，通俗易懂引人入胜。”
“哦。”傅从渊声音里含着笑，还故意道谢。
林倩被这声轻缓的“谢谢”击中了心脏，她抚平课堂笔记的页脚，假装矜持：“不用谢，我也只是实话实说，你可太有当老师的天赋了。”
“……”
突然沉默。
漫长的安静之后，傅从渊把幻灯片切换到下一页，他侧眸，盯着林倩看了半秒，随后轻嗤：“倒也不必。”
“啊？”林倩没反应过来，有些懵懵然。
傅从渊扬眉，嗓音倦懒极了：“啧，有你这一个学生，就够我折腾的了。”
他的语气似乎有点嫌弃，然而在林倩听来，就好像是被给予了某种承诺，只对她的承诺。
林倩捂住脸，觉得自己这是疯了，她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赶走，而后，冷漠脸：“哦。”
非要口是心非：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她以为傅从渊会接她的抬杠，没想到他只是轻哂，紧接着语气里带着点来顺毛的安抚，“行了啊。”
他敲了敲摆在她面前的课本：“还要不要继续了？”
趁着话题越跑越偏前，傅从渊及时将其打断，并重新扯着林倩回到了课件上。
顺道着把圆珠笔递给林倩出声提醒林倩，“即便只是预习课，也别忘了记笔记。”
“……”
“扫兴。”林倩撇着嘴嘟囔。
屋里灯光敞亮。
林倩不满地碎碎念了一会儿，却还是乖顺地拾其滚落在桌面的笔，然后慢条斯理地给课堂笔记翻页。
仰长脖子目光炯炯，摆出一副“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可以开讲了”的好学生的模样。
傅从渊看着她毛茸茸的发梢，哑然失笑。
不到半小时，兴奋感消散了些，钢琴曲成了催眠曲，林倩强撑着还算清醒的意识，慢慢俯下身。
纸面上的凉意渗透林倩下巴那块的肌肤，她瞬间清醒，黑黢黢的杏眼里透出精气神全都回笼的光彩。
“坐直，这样容易近视。”身旁的傅从渊温声道。
林倩眨眨眼，哦了声立刻坐直。
时间过得有点快，她觉得。
平时在学校四十五分钟的一节课她都感觉度秒如年万分难熬，可这会儿的两小时却像是上了发条，她盯着秒钟嘀嘀嗒嗒地转着，默默感慨光阴似箭。
临近夜里十点。
傅从渊的课件总算做完，林倩的预习项目也算是紧随他的步伐圆满结束。
林倩颔首向傅从渊道了谢。
傅从渊起身推开椅子，垂眸看了她两眼，轻哂着说了声瞎客气便转身离开。
走了没两步，似是想起了什么，脚步微顿，倒退回来。
林倩怔了怔。
然后抱在怀里的课堂笔记就被抽走了。
她抬起眼，看傅从渊蹙了蹙眉，低着眼睑翻看着她的笔记，瞬间，以为是他不信任的抽查，她哽了哽，鼓着腮帮有点生气：“我有记的。”
湿漉漉的眼眸像是林间的小鹿。
视线从纸上移开，傅从渊就闯进了她黑亮的眼睛里，霎时，拢起的眉梢渐渐舒缓，他低笑了会儿，把本子扔回到她怀里，随即，半是揶揄地拉长了声音：
“多好看的小姑娘，怎么字就没有如其人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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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倩抱着被褥在床上疯狂打滚，壁灯的光偏向橘黄，将她脸颊上的红晕照得更显眼了些。
心跳有点快，她似乎有点羞，但更多的是窘迫。
窘迫到几乎要窒息了，她笔挺挺地趴在床上，将脸埋进枕头里，直到呼吸困难，才呼地昂起脸。
辗转反侧。
“多好看的小姑娘”好像成了消不掉的魔音，就这样不间断地缭绕在林倩的耳边。
她抬起手捂住耳朵，结果那染着浅浅淡淡的笑意的声音还是无孔不入，透过掌心和耳廓相贴间的缝隙，钻进脑海掉进心底，微不可察地掀起点点涟漪。
紧接着，“字没有如其人”从天而降，把偷偷捂嘴在心底尖叫的林倩砸了个措手不及。
瞬间，冷静了不少。
她撑着胳膊肘慢慢爬起，匍匐向床尾，从床尾堆放衣服的靠背椅上捞过她的作业本。
然后咚咚咚地跪着挪回床头，就着壁灯，深吸一口气，露出视死如归慷慨就义的表情打开了练习册。
“……”
好像确实丑了点。
欲哭无泪，心如死灰。
她仰躺在被子上，脸上盖着作业本，房间里地暖开足，没有半丝冷意。
自我反省了小片刻，她的□□惯还是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抿抿唇，开始自欺欺人——
丑是有点丑，但圆滚滚的多可爱啊！
而且又不是看不懂，每个字都写清楚了啊！
清楚约等于能看，能看约等于好看。
林倩强行辩解，并偷偷地反复肯定。
自言自语的嗫喏间，底气还是稍微有些不足，静默了几十秒，她翻了个身，作业本从她脸上滑落，她捡起，将其合上放到床头柜，顺道摸来搁在床头柜的手机。
【梨子，你睡了吗？】
【没。】叶梨几乎是秒回：【怎么了？】
【我有件事想问问你，你觉得我的字怎么样？】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林倩不假思索。
【每次语文考试卷面分都要扣，你说怎么样，你心里没点数吗？】
【……】
还真是真实到彻底，连给她个自我欺骗的机会都不肯林倩倒吸了一口凉气，捂住不断起伏的胸口。
她眯起眼，盯着趋于安静的对话框，半晌，似乎还是不甘心还是想见证奇迹，她咬咬后槽牙，敲下九宫格：
【那假话呢？】
等回复的时间仿佛被点了暂停键，缓慢得不行。
林倩屏息以待，葱白的手指捏紧被角，紧张害怕却还是怀着希冀。
叮。
是条语音。
林倩舔了舔唇，点了下长条，并迅速将手机放到耳边。
叶梨的声音脆脆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疑惑：“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啊？干嘛要这样伤害自己呢！”
“……”
“我想了想，还是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善意的谎言只会让你继续蒙蔽双眼，所以我还是中肯点回答你的问题吧，嗯，怎么说呢，就，一般般吧。”
“……”
“挺适合以后当位狂草书法家的。”叶梨这样比喻道。
“……”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6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