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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褚元叶没想到祁虞厨艺还真的不错,她还以为对方只是想把这个倒霉兔子折腾到最后。

      她负责捡柴火以及生火,而祁虞处理好兔子后,将其架在火上翻烤。而褚元叶则坐在一旁烤火。顺便观摩祁虞的动作。

      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祁虞的手法,那就是——讲究。

      他撩起袖子,举着烤架的手露在外面,小臂绷直时线条流畅好看。褚元叶对比了之前自己烤鱼时灰头土脸的样子,愈发觉得下厨的确是门艺术。

      在翻烤时,祁虞的面容映着火光,本是冷淡的面容,平添几分暖意,看着还真有点烟火气息。

      祁虞手上的动作堪称熟练,这样的画面是曾经的褚元叶所不能想象的。

      昔日在天元宗时,祁虞是出了名的懒散。

      连穿个衣服他都要特意去踹褚元叶的房门,将人从梦里拽起来给他更衣。

      虽然褚元叶也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他有踹人房门的力气,却懒得自己穿件衣裳。

      在祁虞的把控下,火候恰到好处,肉质不糊不生,色泽金黄,一股熟香溢出。

      “试试。”祁虞将烤好的兔腿递过来。

      “多谢公子。”褚元叶接过,待没有那么炙热后咬了一口,“味道很好。”

      褚元叶没有味觉,但是能感觉得到肉质不柴不散,嚼劲不错,加上刚才祁虞流畅的动作,得出了祁虞厨艺的确不错的结论。

      “吃过就歇息一会儿,这里不宜久留。”祁虞自己却并没有要进食的意思,他将烤架深深镶入土里,站起来将手伸出树盖外,借着雨水细细地洗去污渍。

      这也是褚元叶的意思。她本来也就只图填饱肚子,闻言加快了进食的速度。

      两人收拾了残局后用叶子举在头顶,趁着雨势转小后顶着细雨离开。这里山林虽多,却没什么山洞,最终两人好不容易寻了个突出的山壁,得以遮风挡雨。

      而这时天已经阴沉下来,黑压压的乌云将天际填满,褚元叶将火堆生起,橘红的火光冲淡了夜色。

      祁虞已换好了衣裳,那是套玄黑的长袍,虽然柳雨生给的衣裳小了点,穿在祁虞身上显得很紧,但衣衫是崭新的,这让祁虞心情不错。

      而他的心情直接导致了对他人的态度。

      就比如现在,祁虞对着褚元叶简直算得上是和颜悦色:“我来守夜,褚姑娘可以睡会儿。”

      褚元叶也没有要推辞的打算,她现在的体力只是普通人的程度,而普通人是需要好好睡觉的。

      她将头枕在包裹上,望着摇曳的火光,渐渐地睡意漫来。

      *

      “今日扫完这一条阶梯你就可以休息了。”

      油腻的中年男人说完这话,挑着牙签转身走了。

      褚元叶手中握紧手中的扫帚,看了一眼这条九百九十九阶的石梯,嘴唇绷成一条直线。

      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对现阶段的她而言活着才是最大的目标。

      不过就是扫扫地,掉不了肉。

      想到这里,褚元叶心中那点郁意一扫而光,挥动扫帚慢腾腾地打扫起来。

      没过多久,负责管教外门杂役弟子的人远远走来,那是一个精明的内门女弟子,在他们这些人里威望很高。

      女弟子走到褚元叶面前,静静端详了她一阵,方道:“一看就是在家没干过活的人。算了,往后你也不用做这些杂活了,大师兄那里还缺一个人,就你了。”

      虽然来的不久,但是褚元叶也听说过“大师兄”的名号。

      此大师兄并非是按照辈分来排的,而是因为那位尊者偏好这个称呼,若真是按照资历来算,天元宗的掌门人都很怵他。

      女弟子根本没有给褚元叶考虑的余地,当下就扯着褚元叶的衣领:“快点走,大师兄那里还等着要人。”

      褚元叶杵在原地没动。

      女弟子瞬间不乐意了,原本还算和气的脸上顿时有些狰狞。

      “怎么,难道你还不乐意了?要不是看你模样长得周正,这样的好差事还落不到你头上。”

      “小小知道师姐是为我好,只是......”褚元叶敛下眉眼,带着几分惶恐,“只是刚才熊师兄说了,要我把这九百九十九阶石梯都扫了,否则就要给我点厉害瞧瞧。”

      褚元叶眼泪汪汪地望着女弟子,声音软软:“师姐,我害怕。”

      女弟子像是松了口气,她重新打量着面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忍不住怀疑她能不能照顾好那位脾气古怪的主。

      但是现在根本就没有备选项,女弟子缓和了神色:“我还当是什么要紧事儿。这块地本来就是罚给熊大打扫的,他还敢推给旁人。回头我将这事报上去,他就得被赶出天元宗。”

      女弟子望了望天色,显得很着急:“你不必怵他,快跟我走。”

      “小小知道了,这就来。”

      褚元叶去放了扫帚,“一个不小心”扫帚就掉下了山崖,正巧卡在山壁上,要想捡回来免不了要多费些功夫。

      狡黠的笑意在褚元叶脸上一闪而过,她冲着山崖吐了吐舌头,脚步轻盈地跟上女弟子。

      作为一个杂役弟子,褚元叶没有那个权利在天元宗闲逛。

      更何况她整日待在天元宗侧峰的杂役房中,要么洗衣裳,要么扫地,忙的脚不能沾地,根本也没有那个闲逛的时间。

      所以这还是她来天元宗这么久第一次登上主峰。

      褚元叶垂头敛眉,不敢四处张望。

      女弟子带着她登上了登云台,高度缓缓上升的同时实现也逐渐开阔。

      女弟子回头看见褚元叶仍是低眉顺目的谨慎样子,忍不住开口笑道:“现在又不是在那位的面前,不用这么小心。多看看这周围的景致吧,以后你就住在这主峰之上。”

      褚元叶低头称是,随即才抬起头向两边看去。

      云天交接,一览无余。

      美吗?

      的确是美。

      但是不及魔界风光十之一二。

      褚元叶想起仓皇逃出魔界时,那铺天盖地的血光。云袖下她双拳收紧,手心被指尖陷的发疼。

      她深呼了口气,神色霎时间舒畅,声音中带着少女独有的天真与雀跃:“好美啊,多谢师姐选中我!要不是师姐,小小又怎能见到这般美景!”

      这话显然让女弟子很受用:“我也不求你感恩,只要好好地照顾那位的饮食起居,别给我添麻烦就成了。”

      “小小定然用心照顾着,绝不辜负师姐的赏识。”

      褚元叶摸了摸指尖的薄茧,这是来凡世的几个月历练出来的。放在以前,褚元叶从未想过自己还会做这些,现在的她与在魔界时已经大不一样了。

      不就照顾一个人吗,难不成能比魔界那群挑剔至极的酒肉贵族更难对付?

      女弟子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说出了口:“那位的脾气你应该也有所耳闻,但是这一点还是可以放心,只要你不做什么出格的举动,那位是懒得杀人的。”

      褚元叶:......懒得杀人算是个什么形容。

      这话自然不会问出口。

      女弟子将褚元叶推到山殿的大门前,随后神色匆匆的离开。

      褚元叶回头看了眼她远去的背影,定了定神,将沉重的殿门缓缓推开。

      *

      褚元叶是被冷醒的。

      天色将亮,凉风在林间穿梭,带来阵阵寒气。

      她揉着眼坐起,往火堆凑近了点。

      好眠一场,褚元叶睡眼惺忪。

      她看着摇曳的火光发愣,不可避免的想起梦到的往事,心中颇为感慨。

      那些经历对曾经的褚元叶而言,只是逃亡路上的屈辱片段,在返回魔界后她便刻意忽略这段往事,渐渐地就一点点地忘却了。

      但现在褚元叶再去回想,又觉得没有什么好逃避的。

      狼狈逃亡固然心酸,但是能够在困境中好好地存活下来,也算是一种本事。

      褚元叶将感慨暂置脑后,她站起身来在山壁周围寻人,最后在一棵桃树上找到了祁虞。

      青年单手支着脑袋,呼吸均匀平缓。他面容本就干净如玉,这时神色淡然沉静,显得温文尔雅,与他平日里的作风真是相差甚远。

      性子这般肆意妄为的人,偏偏生了副儒雅至极的相貌。

      褚元叶无心欣赏对方的相貌,对她而言只要祁虞没有偷偷跑路就够了。

      她就在祁虞身边架了个火堆取暖,昼夜相交替的时候露气最重,有火取暖更有安全感。

      感觉周身都开始暖洋洋起来,褚元叶心满意足,双手托着下巴望着火苗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天际红线初露。

      褚元叶头上一痛,她伸手去捂着脑袋,发现偷袭她的只是一颗桃子。

      不,罪魁祸首并不是桃子。

      褚元叶对着树上的人怒目而视:“你干嘛!”

      树上姿态张扬的青年毫无愧疚之意,反倒扬唇轻笑:“这可是现成的早饭,难道褚姑娘还想自己去找食物?”

      再怎么也不能跟食物作对。

      褚元叶将桃子剥了皮,一口咬下去,敷衍道:“诶,还挺甜的。”

      “好歹是我精挑细选过的,”祁虞从树上跳下,衣袂翻飞分外洒脱,“谁叫......你可是我的恩人。”

      褚元叶总觉得祁虞提及恩人二字时没安好心,她及时地转移了话题:“不知公子今日有何安排。”

      褚元叶问这话时纯粹只是想随便找个话题,但是没想到的是祁虞竟真的给出了计划:“今日我们往南边走,去寻一株草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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