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少年（你的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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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话找话失败，俞宛干咳了一声：“开学一周了，你怎么没来报道？暖宝宝说让我来看看你怎么了。”俞宛在柯澜目光变幻了一下后，又自说自话，“暖宝宝就是我们的班主任仇暖，他让我来劝学来着。”
时间又静止了五秒，就在俞宛以为这个问题他也不会回答的时候，柯澜用鼻音“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嗯，的确没去报道。）
俞宛：“嗯？”俞宛心想，刚刚不是个疑问句，“嗯”算什么回答。
柯澜声音很轻语速很缓，意外的带着些慵懒，像撒娇一样重复了一遍：“我说过了。”（我就是不想去，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俞宛有个毛病，看到毛绒绒的东西都想去摸两把。他真的觉得柯澜像极了动画里的树懒，一举一动都好像在0.5倍速慢放，无辜的样子和他冷清的气质特别不符，显得很可爱，很想摸两把。
然后，他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倒不是故意的，就是忍不住。
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摸到了柯澜柔软的头发，还揉了两把。俞宛不好意思地收回手，想着怎么往回找补，脱口而出：“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开学一周了都没去报道。”
柯澜眨着眼睛，感觉有些惊奇，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同桌是怎么回事？居然摸他的头，还用这么理直气壮的语气质问他？关键是还让他不觉得讨厌。
他仔细地盯着俞宛看了一会儿，除了长得帅一点，没有什么特别的，可他就是莫名觉得这个人不讨厌，心里不合时宜地冒出个想法：原来我是颜控……
俞宛被看的浑身不自在，讷讷地补了句：“为什么不去？”
柯澜收回目光，淡淡地：“没去就是没去，没有为什么。问完了吗，问完了可以走了。”
……
晚饭的时候，俞宛突然道：“妈，什么样的人餐厅里放一张椅子？”
“买不起两张椅子的人。”俞妈妈淡定地喝了口汤，胸有成竹。
小学有一阵超流行脑筋急转弯，俞宛经常问一些非常规问题，俞妈妈为了跟上儿子的时尚，很是研究了一番。结果俞宛的这阵风说刮就刮过去了，俞妈妈却留下“后遗症”。
俞宛扶额：“呵呵呵，老妈你真的好聪明哦。可我都多大了，早就不来脑筋急转弯那一套了好吗？是我同桌，就住隔壁小区，他家好像只有他一个人。”
他把下午在柯澜家的经历和见闻都说了，末了还补了句：“一周不上学也没人管，真是太奇怪了，而且感觉他对他的舅舅态度也很谜。”
俞妈妈试探着问：“唷，他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怎么知道。”
俞爸爸放下筷子，正色道：“要真是家里出了事，那肯定是大事。他可是你同桌，要多关心他。平时多关心同学，有空可以叫来咱家吃饭嘛！其实每个人的人生中都会遇到一些坎，或许他现在就在坎上，有人拉他一把就出来了，但没人拉就可能永远出不来……”
“好的老俞，我替我同桌谢谢你。”俞宛赶紧打断，“拉”他出来，这是个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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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上六点，柯澜是被门铃吵醒的。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门铃连续不断地已经响了十分钟了，简直比闹铃还烦，至少闹钟可以关掉，可按铃这人大有不把门铃按到没电就不算完的架势。
柯澜抓了抓睡成鸡窝的头，憋着火拉开门一看，除了俞宛还能有谁，努力忍下想打人的冲动，“你到底想干嘛。”周末两天，俞宛都没再登门，不知道这次又想干嘛。
“我来叫你上学！回去洗漱换衣服，我们走吧！”俞宛扬了扬手里的牛奶和面包，表示已经帮他准备好了早饭。
柯澜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慵懒地吐出两个字：“不要。”
“嗯～好吧！”俞宛忽然一把抓住柯澜的胳膊用力一拉，把半睡半醒的他拉出来。“哐”地一声带上了门，然后及其欠揍地道：“你自己说不要，那走吧！”
昨天问到最后，也没问清楚柯澜为什么不去上学。既然不能曲线迂回，就只有单刀直入了，问不清楚原因，那只好直接把他弄去学校。
穿着卡通图案的睡衣，拖着家居拖鞋的柯澜：“………”
两个人对视了大概有二十秒，柯澜朝俞宛伸手，淡淡道：“手机。”柯澜的手指修长而白皙，天生是一双钢琴家的手。
可俞宛这会儿只心想，这么好看的人怎么嫩狠，居然要摔手机。他警惕地退后一步：“门是我摔的，要手机干嘛！”
柯澜无语，“开锁。”
俞宛都已经做好被喷的准备了，没想到他这么淡定，要电话就是为了找开锁公司，“就这样？你对我没有别的想说的？”
柯澜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不然呢，想挨揍？”
俞宛这才反应过来，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我今天没带手机……”见他一脸不信任的样子，俞宛把书包拉开给他，“真的没带，不信你自己找。暖宝宝让我以身作则，遵守校规校纪，手机放家里两天，怎么也要做做样子不是。”
柯澜：“……”没带手机你躲什么。
俞宛有点心虚：“要不去找物业？”
柯澜叹了口气：“小区物业九点半才上班，现在几点？”
“应该是六点多……那要不今天就将就一下？我看你的睡衣也还可以接受。”俞宛忍着笑，帮柯澜把睡衣拉拉平。睡衣上印着个小眼睛卡通小树懒，俞宛觉得柯澜简直是把本命穿在了身上。小树懒嘴角翘着，瘫趴在树枝上，四肢软软地垂向地面，一副瘫在树上好幸福的表情。
柯澜很郁闷，这个同桌怎么这么没眼色，还总对他动手动脚的。要是换个人，恨不得离他这个浑身都往下冰渣子的人越远越好，可这个同桌好像很享受？
“我的衣服你穿应该也差不多。你要是不介意的话，要不去我家？”俞宛试探着问。
城市还没醒来，街上的人很少，俞宛家在相邻的小区，走过去只需要十分钟。
“儿子，大早上你是去哪……”俞妈妈正在准备早餐，从厨房出来正好撞见进门的柯澜，上下打量身着睡衣的柯澜，“哎？你是谁，怎么进……”
“妈，你儿子这儿呢！”俞宛紧跟着进了门，“介绍一下，这是我同桌。刚刚我……去叫他上学，然后，就……一不小心……？把他家门给带上了，所以带他来换件衣服。”
柯澜乖巧地打招呼：“阿姨好。”
“啊～～同桌。”她想起之前俞宛说过柯澜家里父母都不在，可能常年和小朋友打交道习惯了，不自觉地就将乖巧打招呼的柯澜归为小朋友：“澜澜是吧，阿姨这里有好吃的全麦面包哦！”
柯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卡通睡衣，很不习惯以这种样子出现在别人家里，求助地向俞宛使了个颜色。
不忍看他为难的样子，俞宛带他去换了身休闲的衣服。趁着他换衣服的空档，俞妈妈留意着屋里的动静，轻声道：“儿子，有你这同桌，校草可轮不到你啦……”
……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都笑了一路了。”柯澜从俞宛家里出来时，发现俞宛嘴角抿着笑，快到学校才终于问出来。他觉得这个同桌真的很奇怪，自己已经傻乐一路了。
他是真的好奇，不止好奇俞宛为何高兴，更是好奇自己为何会好奇别人的情绪。柯澜一直觉得自己是冷血的人，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也不在意别人的情绪。这算起来不过是第二次见面，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也才两个小时，可是现在却好奇俞宛为何高兴。这本身就很新奇！
俞宛又用余光偷扫了一眼柯澜，勉力压下飞扬的心情，假装无事，“有吗？”
这么明显吗？
柯澜要比俞宛矮一些，衬衫有点宽松地塞在腰里，可裤子就没办法了。他索性把裤脚折了两道，露出纤瘦有力的脚踝，看着赏心悦目。
可能出门没看黄历，不过即使看了黄历也没办法。今日不宜出行，不宜上学。
“为什么不穿校服，哪个班的？”周一是比嘉中学的升旗日，必须要穿校服。学校教导处主任兼高一年级主任亲自在校门口抓学生风貌，就抓到了穿常服的柯澜。
柯澜转头疑惑得看了俞宛一眼，有必须要穿校服这一项？
俞宛扶额，替他答到：“高一十班。”
薄主任：“我问他没问你。”
俞宛：“我就是替他回答的。他……他……今天感冒，说不出话来了。”
薄主任：“你校服呢？”
俞宛：“他……上周没来，还没校服。”
薄主任扫了一眼柯澜，扔下一句：“在这儿站到上课再回去。”
俞宛叹了口气，陪着他站到了一边，这还是他第一次被罚站到校门口。
“我说的是他，你赶紧回教室去。”
“薄主任，我是班长，没提醒他要穿校服是我的责任，要罚您连我一起罚。”
好不容易把他连哄带骗地弄来学校，可不能因为第一天来就罚站又回去了。
柯澜：“其实并不需要。”
俞宛：“我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不想来学校？”
两个人对视了大概有十多秒。
俞宛迫切地想要个答案，柯澜想确认这个人身上有什么特别。
最终还是柯澜先移开了视线，轻声道：“我讨厌说话。”
清晨的阳光照在柯澜的脸上，睫毛下的眼睛被映的发亮，可是俞宛就是想欺负他一下：“那你是想上聋哑学校？”
在柯澜目光嗖的一下转过来时，俞宛坏笑着挑衅地看着他。
柯澜第一次听到这种论调，一时间竟然语塞。
不是不想说话，而是真的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瞪了一眼俞宛，而且是毫无杀伤力那种。
柯澜很想说他单纯的讨厌人，想一直一个人待着。
可是，他又说不出来。万一俞宛也走开了呢？他还挺喜欢俞宛在他身边的。
或许柯澜的内心从来都没有想要一直逃避下去，也或许是一个人生活了太久，想要沾染一点人气。
柯澜内心百转千回，所有的思绪最终总结为一句话：“同桌，以后请多关照。”
“嗯。”
秋日清晨的阳光照到身上很舒服，好像罚站也挺有意思的……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少年（你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