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衫薄》清歌露

14、假陛下

　　诸人中，柳宓最不见外。她高高兴兴地开口：“这都是璐姊做的新菜。这道是黑果焖鸡，这道是香菇豆酱焖猪肉。这两道菜都是璐姊从从前的邓司膳那里学来的。邓司膳游学南洋学来的口味被璐姊找出来自己研究着做了出来。也真难为她，用自个儿的月例钱费心寻得了这些食材。”见慜润默默不语，她欢快地继续开口说道：“来来来。各位一起来品评。璐姊真不容易，第一次做南洋菜，口味就能调的这么好，一点也不觉得口味无法调和。陛下，郡公，二殿下，多吃几口吧。”
　　头一次如此接地气地用食慜润还略微有些不太习惯。今日白露，秋日干燥，他晚膳因为惦记着政事，没怎么动筷子，只随意吃了几口就忙活政务去了，现下却被熟悉的夜宵味道激起了胃口。听说这些全是宁璐做的他很是意外——这味道和他平日里的夜宵味道别无二致，口味熟悉得很。难道那些夜宵都有她的手笔？他原先只以为夜宵与平日的早中晚三餐味道不太一样是因为御膳房有两个司膳公公，公公们都如节策帝定下如此制度以后那样，自行调节分工。味道之所以不同，是因为三餐与夜宵并非一人所为，宁璐只不过是借花献佛端来给他的，却万万想不到她还有如此功夫。
　　目光在柳宓和宁璐之间转了一圈，向来不放过任何细节的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讯息：璐姊？这俩居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关系这么好了？还姐妹相称了？
　　慜润又扫了一圈在场的另外两个□□成员，尚香云慧锡，司狩卫鎏琪。这两个他记得是和宁璐一起被选进来充实女官队伍的人。卫鎏琪殿试那天对宁璐多有回护，慧锡关系远点，但是因为专门调香，和宁璐柳宓都有来往。除了柳宓，其他两人的聚集他毫不意外。
　　不知怎的，看到这她们两人关系居然发展不错，慜润心里却百味交杂，说不出是喜是忧。
　　本来多出一双筷子是为了备用甚至做公筷来照顾在宫中生活久了，有些好洁的姐妹。比如慧锡，学香道久了的人对气味敏感，对洁净也颇有讲究。其实今天的两道南洋菜，宁璐是综合了新都（现国都所在）的口味进行了部分改造，也顾忌了慧锡调香之人为了保持嗅觉和对香料的感觉而极少食辣的特征，尽量减少了原菜系中辛辣的成分，尽可能让吃的人不会因为自己的原因，影响到日后的工作。
　　出乎宁璐的意料，今日的慜润一改从前好洁的习性，直接接受了坐地进食这一别开生面的进膳方式，还居然默认了愍涵大大咧咧的提议：“只多出一双筷子啊，算了，咱兄弟三人就将就共用一筷随便吃吧。”的建议，甚至会用眼神频频示意愍涵让筷子给他。
　　看着胃口今日格外好，又是尝黑果焖鸡，香菇豆酱焖猪肉又是尝各种糕点的陛下，宁璐感觉自己今天怕是看到了一个假陛下。
　　这个优雅的吃货，闷骚却接地气的人，还是她那个高高在上，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谪仙陛下吗！
　　宁璐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