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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世子又传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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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不能用这个东西!”他嗔怪着,又想要抢回去。
傅听澜当然要护着不能让他拿走。他却来劲儿了,明抢起来,长臂一捞,竟然把她拉进了怀里。她下意识地把瓶子护到胸前,他却毫不犹豫就伸手过来。
好像碰到什么白云一样柔软的东西……
两人之前讨论过,用破布做的假胸好一些。他一直想试试看,奈何傅听澜总是敷衍过去,现在总算逮住了机会,玉临风才不想错过。手又在上面按了按,像是发现了什么珍宝一样开心地说:“手感真的比馒头好多了呢,薄兄弟你手真巧……”
傅听澜只觉得气血涌上头来,拼了全身力气总算把他推开了,下意识想要给他一巴掌,可是想到他说他很长情地念着小时候的自己,忽然间又举不起手来了,只是抬脚不轻不重地踹了他一脚:“滚!”
说着自己的脸也红透了,赶紧拔腿就跑。只听见他在后头哈哈大笑:“那个东西真的不好,你还没用呢就脸红了,用完能红很多天!千万别用啊,听见没有?哎,听见没有?”
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路狂奔。
她跑到一个偏僻的墙根,眼看四处无人,才蹲下来喘了口气。这个感觉太奇怪了,她怎么会因为他说了点陈年旧事,就对他产生了那样奇怪的感觉呢,喜悦,心跳,脸红,被他占了便宜也没发脾气。
这不是她傅听澜的风格啊,按照平时,这种人她应该打残了才是。
不行,这个人油嘴滑舌,口无遮拦,还毛手毛脚,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除了一副好皮相没有任何优点,绝对不是什么良人!
对待他的正确方式就应该是往死里揍,揍老实了才是正事儿。以后还是想以前那样吧,不能对他太客气了,否则他真是不知好歹了。
她下定决心,站起来拍拍衣服,看到手上的瓶子,又想起他真心实意的叮嘱,又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似乎太偏激了一些,整个人又开始纠结起来……
接下来这几天她看见他总有点别扭,会想起他的大手覆在她胸口的感觉,然后忍不住心跳,忍不住脸红。
他还不知好歹心痛万分地说:“不用搞那么逼真,随便抹点东西看上去像被下药红肿就可以了。弄得像个真猴屁股一样,吓着大家没关系,吓坏家里的香蕉苹果就不好了。”
傅听澜最近容易走神,愣神间接了一句:“为什么会吓坏香蕉苹果?”
他无厘头地来了一句:“以为你这只猴子要吃掉它们呀!”
她白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口:“我就是要吃掉它们!”
他看着她那夸张的吃法,嘴角抽了抽,热烈地回应道:“好的,猴儿!”
……
她确实没用那瓶子里的药,只是把原来的点上去的雀斑稍微遮一遮,再扑上胭脂化妆成红肿的样子,对秦翰那边的人就说在用药,需要过段时间才能好。
秦翰对女人很挑剔,面对她这张被药弄得“受了伤”的脸肯定是下不了手的,所以她暂时还算安全。
但是安全往往意味着没得宠,没得宠就意味着日子不好过。
这一天秦翰心血来潮,在侯府后院的一处荷花池赏花。他命人在池中央的凉亭里摆了水果糕点,又让人安排了舞女歌姬助兴。
原本一切跟傅听澜没什么关系,但他看到那即将开败的荷花,忽然想起那天在路边见到的美人,于是问身边的秋霜:“那日在路边见到的……什么秋兰,怎么样了?脸好些了吗?”
秋霜见他又想起傅听澜来,打心眼里不高兴,娇声娇气地说:“没有,她那雀斑是天生的,用药也难去除,现在还红肿着呢。世子,我看那个丫鬟不是什么好人,您还是把她忘了吧。”
秦翰颇为不悦,想到那天那女子竟然躲开他的手,想必是有些个性的,这脸红肿了那么久,说不好还是故意自残。
脸红肿了,身上不还是好好的吗?那天他其实最先看到的是她那窈窕的身姿,不是一般的有致,简直就是人间极品,粗糙的丫鬟衣服也挡不住他那双阅尽靖西府名花的眼睛。
他吩咐道:“叫她过来,我倒是看看红肿成什么样。要是真的就罢了,要是假的,呵,我让她全身都红肿!”
秋霜听了便去寻傅听澜了。
傅听澜正和玉临风在一起栽花。她不知道月季花怎么栽才好活,玉临风一本正经地跟她说,月季花之所以叫月季,是因为越老越难记住怎么活,所以要倒着栽,就是枝条尾巴插土里,让头露在外面,这样才好活。
没有任何园艺经验的傅听澜真的信了他,就这样倒着栽了一溜儿,一直到丽若她们过来看见了,哭笑不得地给她指出来,她才知道上了玉临风的当。
此刻她正追着玉临风打,让他把栽错的全都重新栽一遍,玉临风笑得跟风中的牡丹一样,满头珠花乱颤。两人正闹得不可开交,秋霜就来了。
“不是伤得厉害吗?怎么玩得这么欢?”她那尖细的声音响起来,院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傅听澜看见她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卑不亢地上来回答说:“我的脸伤了,身体还好,为何不能玩?”
秋霜再看看她的脸,果然通红通红的,不像胭脂抹的那种红,倒真像药水伤的那种红,心里不禁有些担忧,毕竟那药里的东西是她加的。
她也不敢太造次了,对傅听澜说:“世子传你过去,说要看看你是不是真受伤了。”
秦翰要检查她的脸?傅听澜不禁有点心虚,虽然她为了伤得逼真,确实用了点致敏的药,但那不是用了秦翰送来的药。她自己用的这种药是可逆的,过了段时间就能恢复如初,而秦翰送来的药却是伤了皮肤之后不能恢复的。
不过她脸上还是一片平静,对秋霜说:“好,那请你带路。”
玉临风看她要被带走,拍了拍手上的土,也跟上来,对两人说:“我也过去。”
侍女对她翻了个白眼,不满地说:“人家世子叫秋兰过去,你凑什么热闹。”
玉临风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小发簪,塞到秋霜的手上,诚意满满地对她说:“这位漂亮姐姐,秋兰是我妹妹,她胆小怕事,我担心她在世子面前乱了仪容,跟着去比较放心。你就行行好,让我也一起去吧。”
秋霜看了看手上的发簪,是她喜欢的类型,跟她以前丢失的一支有点像。又看了看这高大魁梧的“姐姐”,觉得世子也看不上他这种类型的,点头道:“那你就跟着吧,不过世子会不会生气,我可说不好。要是他一怒之下发落了你,可别怪我。”
两人跟着秋霜一起去了秦翰赏荷的小亭子。秦翰看她们一个脸上又红又肿,一个又高又壮,实在有些接受无能,气得喊了一声:“这两个丑八怪是谁找来的?这样的人也敢带到我面前来?统统给我打一顿,再赶出府去!”
被世子打一顿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他的标准是最低打残,最高打死。眼看他要脸秋霜一起打,秋霜也着急了,她不过是奉命去把人找来,也要被打吗?
她正要解释,玉临风竟然指着她对秦翰说:“世子,原本我妹妹的脸好好的,都是这个恶毒的女人,在世子赏的药里加了别的东西,故意毁我妹妹的容貌。”
秋霜被他说破了轨迹,惊得花容失色,连忙扑通一下跪倒,颤抖着对秦翰说:“世子,没有这样的事,奴婢绝对没有干这样的恶事,他无凭无据,血口喷人!”
秦翰一向自诩管教女人有方,手底下没有哪个女人敢在他面前造次。如今听说有这样的事,怒火上头的同时又觉得有点兴味,好久没人敢在他眼皮底下揭发这种动手脚的事了,他倒是想看看怎么回事。
他看了一眼玉临风,这丫鬟虽然长得高大威猛,粉也抹得太厚,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但那表情不卑不亢,倒像是干活利索风风火火的类型,平日应该是下气力干粗活的,所以胆子才那么大吧。
他示意玉临风说下去。玉临风态度恭谨又语无波澜地说:“怎么无凭无据?秋霜姑娘身上有个发簪,里边就藏了这种害人的药。”
秋霜听了大骇,这个发簪,明明就是他半刻中之前塞给她的!
她连忙辩解:“世子,他骗人,这个发簪是他刚刚给我的……他,他想要跟着过来,就给我塞了个发簪……”
这个女人真是又蠢又坏又贪心啊,秦翰看着她,脸上露出了一种难以琢磨的笑。身边的小厮钟六从秋霜的袖子里翻出了那个发簪,扳动其中的一个小开关,簪子就开了,掉出一些嫣红的粉末来。
他把东西递到秦翰面前,秦翰也不接,只是看了一眼,就缓缓地说:“这个发簪,明明就是你以前经常戴着的那支,怎么是人家刚刚给你的?再说,你一个小小的丫鬟,竟然敢收受贿赂,你觉得哪个罪名更大一点?”
秋霜吓得脸都白了,瘫坐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翰给钟六使了个眼色,钟六上去在秋霜的小拇指上扎了个红点,就把她拉了下去。
傅听澜没想到玉临风轻轻巧巧地塞了个发簪就暗藏这样的玄机。她偷偷看了他一眼,他捕捉到她的目光,朝她眨了一下眼睛,吓得她赶紧收回了眼。
秦翰正在一旁冷眼看着,阴测测地说了一句:“你们虽然是受害者,但明知自己长得丑还到本世子面前来,吓着本世子了。你们又该当何罪啊?”
这个世子果真是残暴之人,总能找到理由残害别人,之前觉得扮成女装不会轻易被他打,谁知扮得丑了一样要挨打。
傅听澜的手又不由自主地向自己腰间摸去,想找她的薄软小剑。可是什么也没有摸到,这该死的玉临风,进府之前的第一件事就是卸掉她的剑,害得她现在想杀人都没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