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桌日常》续谨

15、第 15 章

　　“你莫要做傻事了，莫要一错再错，回头才是岸。”
　　广二行喷出一口血，依然在劝说着。
　　“回头？回到何处？哪里才是岸呢？”
　　广四化跨过门槛，走到还立着的椅子旁坐了下来。
　　“广四化！你这个小畜生！”
　　和仕话刚落音，小三子便幽灵一般飘到他的身后，拔出剑，长剑穿胸而出！
　　对方一脸的不可置信，嘴角流出大股鲜血，倒地身亡。
　　“唉。”广二行叹了口气。
　　“二哥，现在没有外人了，我们兄弟好好聊聊？”
　　“请说。”
　　“二哥你为何而来？为何不在京都？”
　　“三诗给我传信，说千舟港有异变。我便来了。”
　　“是吗？那我还得多谢二哥了。恰好救下我一命。”
　　广二行摇摇头：“严重了。你有如此心计和谋划，又岂会坐以待毙。和仕动手的那晚，就是我不出手，他也伤不到你分毫。”
　　“是吗？那第二个问题。二哥，千舟港的主事到底是谁？”
　　“没有主事。我和三诗、和章与和仕各管一半，井水不犯河水。有大事的时候，直接向主子爷禀报。”
　　“原来如此。”广四化点点头，又说道：“我的问题问完了，二哥，容我送你上路。”
　　“来吧。”广二行闭上眼，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死亡。
　　只见小山子飘到他身后，一举手，给了他一记掌刀，广二行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给他喂半份药汤，废了他的武功，带回白石客栈。”
　　“是。”
　　一个小厮从窗户跃进，麻溜地提起广二行，一纵一跃，消失在火光之中。
　　此时，一个身影从窗户跳进来，飘进屋内，娇喝道：“小爷，您看我事情办得怎么样？”
　　“漂亮！当记首功！”
　　广三诗咯地笑了起来，也不管什么上下尊卑，土匪过境一般，将屋内的蜡烛、茶水还有兰花打包了，装入箱子中准备带走。
　　广四化都看呆了，未曾想到竟然有人敢当着他的面打劫。
　　“哦！还有这个！这个也是好东西！”
　　角落的座子，用以放置花盆的，广三诗也带走了。
　　“这真是好东西，多谢小爷赏赐。”
　　广四化眼角抽了抽，不忍直视，说：“正主还在这呢。你就要这么当着我的面把我的东西带走？”
　　“小爷一向慷慨，并不会在意属下带走他没用完的东西。”
　　广四化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没话说了。反正这东西还能买到，顶多是在多花上些金子罢了。
　　只是这样想着，他的心还一抽一抽的，超疼啊。
　　“小爷时间到了，该走了。”小山子在身后提醒着。
　　“好。和章呢？”
　　“属下已经将他带回船上，就等着您亲自问话。”
　　广四化点点头，不说话，只是望了望眼前如花一般美丽的女子。
　　“小爷放心！我定会将所有的痕迹抹去，任谁都不会怀疑到您的身上。反正所有人都知道，广四化曾被抓来千舟港。”
　　“那就好。”
　　小山子背着他，轻轻一跃，来到街道，随后如风一般消失在黑暗之中。
　　等他上了船，这个秘密据点所在的坊市已经彻底化成了火海，再也无救火的可能。
　　很快，火海中响起了惊天动地的“砰砰砰”爆炸声。
　　和章与和仕藏在据点里的火药，被引爆了，将街坊炸成了一团。
　　一盆冷水泼到了昏迷的和章脸上，他呻吟了一声，张开了眼。
　　“和章大人，一别两日，我甚是想念呢。”
　　广五春还顶着广四化的脸，笑意盈盈地与和章打招呼。
　　“哼！狼心狗肺之徒！主子爷一定不会放过你！老夫耻与你这样的人说话！”
　　“是吗？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来人，请和章大人喝茶！”
　　“你要做什么？广四化你莫要过分猖狂！”
　　青年摇摇头，笑着不说话。
　　一位小厮端着一杯泛着白雾的茶水，蹲在了和章面前。
　　“这是什么？”狼狈至极的和章面露惊骇。
　　“好东西。和大人莫要辜负了我的一番心意。”
　　“广四化！你到底想做什么！”
　　“ 请他喝茶！”
　　小厮得令，重重地点了中年男子的几个穴道，对方立刻不会动了。
　　小厮捏住他的下巴，端起茶盏，狠狠一灌，又捏住他的下巴，并解开他的一个穴道。
　　和章不由自主地咽下了口中的东西。
　　广四化摸了摸耳边的牡丹花，笑着说道：“这可是价值五百金的升仙丸，一向都是东厂秘药。和章大人您看看您多有福气啊。”
　　和章面如死灰，但眼底满是狠戾：“你莫要以为你能躲得过！”
　　“躲不躲得过是我的事，就不劳和大人操心了！”
　　很快，升仙丸的药效起了，和章全身不能动弹，难受得面色通红。
　　没多久的功夫，中年男子便觉得全身都是痒的，宛如万蚁啃噬。而且伴随着痒的是剧痛，痛得像是在被活剐。
　　“四化……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广四化摘下耳边的牡丹，轻嗅了一口。
　　和章在地上只能做到轻微的蠕动。他的肢体僵硬，口流涎水，眼神发直，面色苍白，不时抽搐。
　　“给和大人解上一解。”
　　“是！”
　　这句话听在和章耳里宛如天籁，他满是泪水鼻涕的脸上均是感激。
　　小厮端来一碗绿绿的药水，和章灌了一口，便离开了。
　　和章舍不得，还伸出舌头使劲地向前舔呀舔，一直舔到地上，目露挽留，像一条大狗。
　　广四化轻笑着道：“和章大人？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
　　“能能能！四化大人请讲！”
　　“主子爷派你来千州港，为的何事？”
　　“监视广二行以及广三诗，并分走那个女人手里的权利，不能让她一家独大。”
　　“你是何时来的千舟港？”
　　“四年之前。”
　　假广四化真广五春在心底暗暗点头，原来广家两兄弟这么早就开始谋划了，广成大的死亡在四年之前已经注定。
　　“还有呢？”
　　“没有了。”
　　“来人！再伺候和章和大人用茶！”
　　小厮听令而入，中年男人看着对方手里的茶盏，面上满是惧色，连连磕头。
　　“我说我说！”
　　“说吧。”
　　和章咬咬牙，闭起了眼，轻声说道：“同时还要监视安东驿和白石客栈的一切动向，与云承县互为犄角，互相守护。下拦来自海上得救兵，上截驿站以及客栈所有可能逃出的人。”
　　“可能出逃的人？是谁？”
　　“主子爷没有明说，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后来我觉得，广五春就是主子爷说的人。”
　　“为何要监视并拦截广五春？”
　　和章摇摇头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在千舟港，主要是做些什么事儿？”
　　“替主子爷大肆购入布匹、盐，还有海外来的银矿。”
　　“还有呢？”
　　“没有了。”和章还不死心，想着继续隐瞒。
　　“再请他喝一盏升仙丸。”
　　“不不不！四化大人！你听我说！”
　　青年将牡丹插回耳边，弹了弹衣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啊！”很快，房间里便响起了和章的惨叫声。
　　他之前就曾和义夏山说过，千舟港有人私下贩盐，没想到幕后头子居然是广家两兄弟。
　　啧啧啧，这两兄弟，捞的钱都堆成金山了吧。
　　不过，不论这只狐狸想做什么事情都与他无关，他现在只想清除掉一切威胁他的存在，好好活着。
　　至于敢阻拦他的人，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小山子轻声说道：“小爷可要伺候您更衣？”
　　“嗯。”
　　簪花青年在小山子的帮助下，洗掉易容，换上衣服变回了原样，成了那个一脸面无表情的广五春。
　　“去见二哥，总得以真面目示人。你说对不对？”
　　“五春小爷说的对。”
　　少年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从桌上的果盘里拿起一个橘子，往上抛了抛，径直走向广二行被囚禁的房间里。
　　他轻轻地敲了敲门。
　　“二哥，我进来了。”
　　广二行长叹一声，闭了闭眼，道：“进来吧，五弟。”
　　少年一把推开门，笑着问：“二哥，你什么时候发现是我？”
　　“你杀掉和仕的时候。”
　　“二哥好眼力。”
　　“哎，五弟，你到底要做什么？”
　　少年坐下，脸带笑意，问：“二哥，你这几年在皇上身边待得怎么样？”
　　广二行面色不变，但心底却是惊骇万分，知道这个最小的弟弟的能力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也没必要问少年为什么知道他在皇宫了。
　　他淡淡道：“多谢皇上隆恩，这些年我在宫内一切都好。”
　　少年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那二哥陪着皇上，炼丹炼得怎么样了？”
　　“哦，莫非五弟对长生丹也有兴趣。”
　　少年弹了弹袖子，笑了，说：“天下谁人不对长生有渴望？”
　　“那也是。”
　　“那我问问二哥，上次在白石客栈被抓得付战天，他现在在哪？”
　　“死了。”
　　“哦，死了。那死得好。”
　　“二哥，当年大师傅为何说我不能习武？“
　　“你根骨太差。”
　　“哦。二哥也这么觉得吗？”
　　广二行不说话了。
　　广五春忽然变得面无表情，问道：“二哥，你说我如果现在主动修习所谓成仙道法，你说主子爷和皇上会不会很高兴？”
　　这下广二行再也无法冷静了，他大声道：“五弟！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少年整了整袖子，笑着道:“我去求道成仙，不正合所有人的意吗？二哥怎么看着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