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恋小玫瑰》南撄

20、探病

　　“你女朋友不会介意别的女人坐你的副驾驶吗？”
　　“我单身。”
　　“那你三番五次撩我是……喜欢我吗？”
　　“嗯。”

　　梦里面对话一遍遍重复，黎烟对傅绍元冰山般的脸融化时出现的笑容百看不厌。
　　她的嘴角也跟着咧到耳后根。

　　……

　　“怎么这么烫！”

　　一道很耳熟的女声突然插.进来破坏旖旎的氛围。

　　黎烟执着地还想继续回忆和傅绍元几近表白的场面，堵上了耳朵不想去理会声音。

　　“黎烟醒醒！你发烧了！黎烟！黎烟……”

　　声音越来越大，将黎烟从深陷的梦境里拽出。

　　她迷蒙地睁眼望着神色焦急的黎玉梅，一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里。

　　“你可算醒了！你额头好烫，哪里难受吗？我现在送你去医院！”黎玉梅急得语无伦次，一边帮黎烟拿衣服一边拿手机查附近的医院。
　　却突然想起来，焦急道：“我不会开车，打120来接你？”

　　黎烟张嘴想要说话，嗓子却干得发不出声音。
　　嘴唇也干得爆皮。

　　她指了下嘴巴，又伸手向床头柜要拿水杯。

　　黎玉梅读懂她的意思，先一步拿起水杯，里面的水早就凉透了，她赶紧去换热的。
　　兑了温度正好的水，扶着黎烟坐起来。

　　干得冒烟的嗓子得到滋润，黎烟顺利发出声音：“不用去医院，我带了布洛芬，吃两片就好了。”
　　“能行吗？”黎玉梅一边去翻药箱一边怀疑地问。
　　黎烟点了下头，闭上眼睛。
　　眼皮发烫，睁眼都觉得累。

　　黎玉梅找出药和体温计，“先测下温度，高烧还是要去医院看。”

　　黎烟带的是红外线体温仪，和黎玉梅用惯了的水银体温计不一样。她不确定如何使用，也没找到说明书，只好问黎烟：“这个体温计我没用过，是按这里开机吗？”

　　黎烟睁眼看了眼，“对，然后看面板上是不是体温，不是的话就按左边的切换，对着我额头保持三秒不动就行。”

　　黎玉梅照做，测出来温度只有37.4℃。
　　低烧。
　　但她摸黎烟脑门却觉得温度不止如此。

　　黎烟坐着坐着滑下去，闭着眼，呼吸绵长，睡得极香。
　　就是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额头上布满汗珠，嘴唇更是干得发白。

　　黎玉梅拿毛巾帮她把额头上汗擦掉，又拿体温仪测了一遍。
　　这次测出38.2℃。
　　应该是准的。

　　不得已又把黎烟叫醒，确认真的不去医院后，让她吃了药，盖好被子，空调温度往上打。
　　闷出汗病就好了一半。

　　黎烟实在困，半闭着眼，黎玉梅说什么就做什么。
　　乖乖配合吃了药，重新陷进暖和松软的被子里，头发乱蓬蓬散着，嗅着洗发水的清香，再次睡着。

　　一觉无梦。

　　再次醒来，脖子后背完全汗湿。

　　黎烟掀开被子坐起来，把粘在脖子上的头发拨开，大口大口呼吸。
　　室内热得像在火炉里。

　　她抬眼一看，空调竟然打到三十度！
　　这是要热死人的节奏哇！

　　将温度向下调，她下床想冲个澡，换身衣服。浑身是汗的感觉太糟糕了。
　　脚沾地，站起来她才知道腿有多软，直接一屁股重新坐回床上了。

　　只是站起来再到坐，几个动作间，她又累出一身汗，呼吸也变得沉重不少。

　　但烧应该退了，没有早上晕乎乎的感觉，脑袋清醒了很多。

　　黎烟回到床上重新躺好，拿手机看了眼时间。
　　已经九点了。

　　上面好几个剧组司机的未接来电。

　　顾不上腿软没力气，她脸色发白地撑着走到衣柜，换了衣服。
　　在浴室洗脸时忽然眼前一阵眩晕，抓住墙上放洗漱用品的挂篮才勉强站住。

　　等眩晕过去，她满脸的泡沫没洗，扶着墙慢慢走到马桶边，坐在上面才急促地大口喘气。

　　不知道是发烧引起的，还是身体状况日渐况下。
　　竟然连呼吸都觉得如此费力。

　　胸口像被一团棉絮堵住。
　　呼吸声又急又尖，仿若从堵塞的哨子里吹出来残破声音。

　　“黎烟……”卧室门口传来玉梅的声音。

　　黎烟咬住手掌，不再发出声音，安静地慢慢平复窒息一般的感觉。
　　她只和玉梅说了身体状况不好，但没说剩下时间不久。
　　玉梅一直以为她的身体可以慢慢调养回来。

　　眼下她的状态显然糟糕至极，被玉梅看到就很难解释。

　　黎玉梅在卧室里转了一圈，没看到人。
　　床上的被子掀开，拖鞋不见。
　　她一边喊着黎烟名字一边朝里面浴室走去。

　　浴室的门是磨砂透明的，可以看到里面的灯亮着。
　　她敲了下门，里面没回应。
　　按住把手向下，往里面推，门却推不开。

　　“黎烟，你在里面吗？”黎玉梅有些着急了。
　　“等一下。”黎烟回道。

　　哗啦哗啦的水声响了一阵，停下来几秒钟，门从里面打开。
　　黎烟一边拿洗脸巾擦脸，一边往外走，“找我干嘛呀？”

　　黎玉梅愣住，没想到她睡了一觉状态变这么好，等黎烟坐在化妆镜前护肤时，才想起来问：“你烧退了？”
　　“嗯，出汗后就好了。”黎烟瞥了她一眼，语气带点抱怨，“你空调也打太高了吧，硬给我热醒了，以为睡在哪个炼丹炉里。”
　　“哈哈哈你以为你是孙悟空啊！”黎玉梅被逗笑。
　　看黎烟还有心情开玩笑，虽然脸色还是有些差，但比早上看起来好一些，心总算稍微放下来了。

　　黎烟弄好，又回了床上，拉上被子后，把手机递给黎玉梅，“我看手机眼晕，你帮我打个电话给辛导，说我身体不舒服请一天假，明天也不确定能去。”
　　“好。”黎玉梅应道。

　　趁她转过身打电话，黎烟绷着的表情和身体才松懈下来。
　　背后又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躺下去透着潮湿与凉意。

　　“辛导说行，让你好好休息，要是去医院可以让司机来接你。”黎玉梅说，“让你别急，彭珏昆请了明天的假，你多休息一天也行，他可以先拍后面的。”
　　黎烟：？

　　掏了下耳朵，黎烟满脸质疑地问：“他真这么说？”
　　“嗯。”黎玉梅肯定地点头。
　　上前帮黎烟掖好被子，额头贴了下黎烟的，确实感觉温度下来了。
　　拿体温仪测了下，37.2℃。
　　有点低烧不严重。

　　又把加湿器打开，空调温度向上调了一度。

　　去厨房把刚烧好的热水装进暖水壶里，拿到黎烟房里，“热水放你房里，你想喝自己倒，或者喊我也行。”
　　“好。”

　　她看了眼黎烟，见她巴掌大的脸藏了一半在松软被子里，眼睛乌黑又圆，头发不知是汗湿，还是洗脸沾湿的，发丝粘在脸上，越发衬得她弱柳扶风、楚楚可怜。
　　黎玉梅心软得一塌糊涂，伸手将黎烟耳边的乱发理到后面，柔声叮嘱道：“好好睡一觉，醒了病就好了。”

　　-

　　门铃声将黎烟吵醒。
　　她本身睡得也不沉。

　　睁开眼看了眼时间。
　　才九点四十，十点不到。

　　睡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身体灌了铅一般，动一下都费劲，浑身到处泛着酸疼，关节更像是年久失修的废铜烂铁，稍微一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精神却意外地很好。
　　她摸了下额头，冰凉的，汗都干了。

　　外面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徐珂岩的大嗓门门板都挡不住，黎玉梅却不像上次那样以毒攻毒，大嗓门吼回去，死命拦着他。

　　也许是傅绍元派来传话的……

　　黎烟想到车内她主动吻在他的唇角上。
　　嘴唇格外柔软，不像他人一样硬邦邦。

　　刚退下的热又涌了上来。
　　但又不太一样。

　　黎烟扇了扇衣领，长呼一口气。
　　慢吞吞从床上下来，披了一件灰色及膝的毛衣开衫，拉开卧室门出去。

　　“她今天身体不舒服，还在休息……”黎玉梅为难地说。

　　黎烟顺着声音望过去，看见黎玉梅小小的身躯挡在徐珂岩……还有傅绍元面前。

　　傅绍元看见她，唇角弯了下，面无表情的脸柔和些许。

　　黎烟忍不住弯起眉眼，望着他无声地笑了下。

　　属于他们两个人静悄悄的秘密。

　　“玉梅。”黎烟轻声叫她。

　　“你醒了？！好点了吗？”黎玉梅看到她下床，一时顾不上傅绍元他们，走过来探了下黎烟的额头，不烫，又摸了下她的手，热乎的。
　　这才放心点，“傅总听说你生病过来探望你。”

　　徐珂岩顺势接话：“那我把果篮和鲜花放到客厅了。花店新到的，傅总特意挑选给您，可香可好看了！”
　　黎烟望向傅绍元：“谢谢傅总。”

　　“徐珂岩，”傅绍元看向客厅刚把东西放下的徐珂岩，以命令的口吻说，“你先回公司吧。”
　　徐珂岩愣了下，随即明白，迅速应道：“好嘞。”

　　“那我先走了。”他打招呼，“祝黎小姐早日恢复健康。”

　　只剩下傅绍元，三个人站在狭窄的走廊里，黎玉梅明显又紧张起来。
　　握着黎烟的手止不住打哆嗦，带着黎烟的手也跟着抖，两人像被电击了似的。

　　黎烟觉得好笑，安抚地反握住她的手，说：“我有点饿了。”
　　黎玉梅立马接话：“好，我去做饭，你想吃什么？”
　　“想喝汤。”
　　“给你炖鸡汤？”黎玉梅问。
　　黎烟点点头，她只是找个借口支开玉梅。

　　黎玉梅强撑着问傅绍元：“傅、傅总，有什么想吃的吗？”
　　问一句话，她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不用为我费心，我都可以。”
　　“好。”
　　应完，黎玉梅逃一般地奔向厨房。

　　到厨房才后知后觉家里没有老母鸡，要出去买。

　　她自己腿着来回，快也要两个小时。

　　犹豫半晌，她还是去客厅窘迫地说明情况：“冰箱只有排骨和青菜，炖鸡汤要去外面买，我没有车……”
　　要不炖排骨汤？
　　后半句她没说出口。

　　黎烟：“叫徐秘送你去？”
　　她看向傅绍元。

　　傅绍元点头，拿手机打电话。

　　黎玉梅不好意思地推拒：“徐秘不是公司有事吗，就不麻烦他了吧……”

　　“你回来接一趟玉梅，她要去买菜。”傅绍元说。
　　随后挂了电话，望向黎玉梅，“没事，他马上来。”

　　黎玉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