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大闹迎春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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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十一年九月，我随大哥回到了阔别五年的紫禁城。
回家已经快一个月了，每天除了陪着额娘解闷外，我也渐渐的对这个家有了近一步的了解。我的阿玛，兵部尚书马尔汉，一妻三妾，嫡妻就是我的额娘，她膝下有两儿一女，也就是大哥凌风，二哥凌云和我。三房侧室中只有三娘又一子，我的弟弟凌雨。大哥现在是御前侍卫，二哥在九阿哥手下做事，凌雨现在八岁，是十六阿哥的伴读。阿玛很爱额娘，其他的几房侧室对额娘也很尊重。额娘不管是对几位姨娘还是下人都十分的和善，所以，我的这个家并没有出现电视上演的那种妻妾争宠弄的家里鸡飞狗跳的戏码。
自从回家后，不但阿玛额娘对我呵护备至，其他的几位姨娘也时不时的来看我，送来了好多东西。大哥回京后就马上“上班”去了，只有在晚饭的时候才能见到他。二哥呢，我记得第一次见他时，第一印象就是——小白脸外加花花公子。可是相处下来才发现，二哥并不是空有一副好皮囊，他的诗词歌赋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好，不逊于纳然容若。两个哥哥对我的照顾较之阿玛额娘有过之无不及。凌雨是个超可爱的小孩，圆圆的小脸，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一脸的天真烂漫。只要一有空他就缠着我教他功夫，还‘姐姐，姐姐’的叫个不停。我也很喜欢这个异母的小弟弟。
因为五年来跟师父在山中过惯了自由散漫的生活，所以阿玛特别允许我不用整天关在屋子里，可以到街上转转，但有个条件，就是要带上几个可靠的人跟着。我嘴上虽答应着，可心理却极不愿意，所以，每次出门我都会趁大家不注意带着可儿（我的贴身丫头）从侧门偷溜出去。等玩够了，就去聚仙楼美美的吃一顿，顺便等二哥一起回家。有二哥陪着回家，就没人怀疑我是偷溜出去的了，呵呵……也亏得二哥能想出这么个妙招。
“少爷，”可儿怯生生的拉着我的衣袖问，“真的要去啊？要是让老爷知道了，奴婢可就……”我抛给她一个大大的卫生球，抽出袖子，一挥手打开折扇，摆了个自认为潇洒的POSE，‘义薄云天’地答道：“爷决定的事还有假？出了事，爷顶着，绝不拖累你！”我挑了挑下巴，又回头对可儿说：“小可子，咱们两个大老爷们，以后可不许拉拉扯扯的，明白吗？”看到可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得意的向目的地走去。
“三百年前的人的夜生活也是很丰富的嘛。”一位风度翩翩的佳公子自叹道。“公子。”可儿在后面低声叫我。“嗯？”“前面就是迎春楼了，您确定要去？”小丫头真是越来越啰嗦了，看来是我太宠她了。
我反问道：“你说呢？”小丫头只能闭了嘴，随我进了迎春楼。
“呦，这位爷，您是第一遭来吧。看着眼生的很啊！”一个三十多岁的胖大婶迎了出来。呵呵，真的跟电视上演的好像啊！我在心里偷笑道。“嗯哼，”我整了整衣服，摆出副大爷的样子，不客气的道：“费话少说，玉珠什么时候出场啊？”那老鸨见我这神色，忙领我到大厅前排的位子上坐下，答道：“爷，这可是最好的位置了。”老鸨笑的一脸的谄媚。“赏！”我对可儿挥挥手，可儿将一锭银子扔到了老鸨手中。“谢谢爷了，”那老鸨一边往袖子里塞银子，一边献殷勤道：“爷，您稍等，玉珠姑娘马上就出来了。爷，您的眼光可真好啊！这玉珠姑娘啊，不但人长的美，而且这舞蹈更是京城一绝呢！爷还不知道吧，以前咱玉珠姑娘可是只卖艺不卖身，今儿是她第一次答应接客，爷可要加把劲了，嘻嘻……”看到她那副讨人厌的嘴脸，我嫌恶的挥手让她退下。真是厌恶死这种人了，人家好好的姑娘若不是走投无路，谁愿意落入风尘，而这些老鸨不但没有一点同情心，还死命的逼着人家接客赚钱，落井下石，真是可恶之极。那老鸨还要说什么，却被可儿给瞪了回去，讪讪的走了。我赞赏的看了可儿一眼，孺子可教也！
我抽空环顾了一下四周。此楼分三层，底层是大堂，中间又一个大型的舞台，周围一圈一圈的围满了桌子。此时，早已座无虚席了，不是“衣冠楚楚”的纨绔子弟就是肥头大耳的老色鬼，真是替这些姑娘感到恶心。二楼和三楼应该是这些姑娘的绣房了。楼梯的扶栏上都挂满了大红大绿的绸带，大红的灯笼也高高的挂在各处，照的整个大堂跟白天似的。
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一个粉衣女子迈着莲步摇曳生姿的走上台来。荷袂蹁跹，羽衣飘舞，纤腰楚楚，回风舞雪。笛声婉转，舞姿曼妙，恍惚间竟不像人间的女子。
一曲毕，佳人已悄然离去，只留下一群恍若在梦中的人望着那空台痴痴怀念。“各位爷，玉珠姑娘的舞蹈可还入得了各位的眼？”老鸨的一句话才将众人的魂给拉了回来，顿时叫好声不绝于耳。“可儿，这回咱可真来对了，真开眼了！”我对可儿耳语。“嗯，小姐，这姑娘可真是个妙人。”可儿赞赏道。“看来所传非虚呀！怎么样，爷的决定没错吧，以后……”我还没说完，就听见一声狮吼。“少废话！说，这玉珠值多少钱，她，今天爷包了。”一个大腹便便，满脸油光的男人冲着老鸨吼道。此人一脸的猥亵，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玉珠要是真的被他买去，还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我暗暗在心里把这个猥亵男狠狠的鄙视了一把。
“一千两，怎么样？”猥亵男得意洋洋地看着老鸨，众人皆是一愣，原来还沸沸扬扬的大堂顿时静了下了。眼看佳人就要被别的男人带走了，其他人虽都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却没有一个人再出更高的价钱。看看周围这些人，一个个锦衣华服，一千两银子对他们中的好多人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啊！但为什么……这不禁让我心下生疑。
刚刚只顾着看玉珠跳舞，竟没有发现旁边多了一个人。看这人身材修长，长的也很干净很阳光，并不像会来这种地方的人。也许跟我一样，只是听闻玉珠的舞蹈精妙才来此一看究竟的。我暗自揣测。现在也没有人解答我心中的以后，也许他能帮地上忙，于是我便开口问道：“这位公子，看起来相貌堂堂，一定是不俗之人。”“公子客气了。”他礼貌的回答。“公子，小弟是从外地来的。昨日听人说者迎宾楼的玉珠姑娘的舞蹈可是京城一绝，刚刚看了过真精彩绝伦啊！这舞美，人也美，一千两银子，公子，您觉得值吗？”我试探地问道。“值！”“那公子为何……”“你是想问，既然值，为什么我却不出钱买她，是吗？”好敏锐的洞察力！我尴尬地道：“正是，不知公子可否告知一二。”他轻笑道：“公子可知那个要买她的人是谁吗？”我好奇的等着他的下文。“他可是大学士马奇的侄子，也是这京城的土霸王。别人躲他还来不及呢，谁还敢去惹他。”真是岂有此理，仗势欺人！
那个猥亵男已经走到老鸨的面前，“怎么样，一千两一晚上，爷没亏待你吧。”说完，还不屑地扫了其他人一眼，绕过老鸨，径直向台下的玉珠走去。此时，玉珠早已吓得花容失色了。
“等一下！”我喝道。我平生最看不惯仗势欺人的恶霸，而且玉珠那无助的眼神看得我心疼。既然别人都不管，那我管。不就是大学士的侄子吗，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救了人之后我就待在府里不出门了。反正现在没人能认得出我，只要我不再穿男装出来，估计那个马奇也不一定能找的到我。
那个猥亵男一脸阴郁的看着我，我不摆他，径自走到老鸨的面前，“这玉珠，爷，我也要了。我出两千两。”哼！先在气势上镇住你这个死胖子！老鸨一副为难的样子，可怜兮兮地看着我道：“这位公子，今天……您看……您能不能……”“您可是嫌钱少？”我侧身打着扇子，不再理她。那老鸨拉住我的袖子，低声道：“公子，你不会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吧？”我扯回自己的袖子，冷笑道：“当然知道，怎么，妈妈是怕得罪了他？”我冷眼看了她一眼，接着厉声道：“那就不怕得罪了我？”老鸨惊讶地看着我，估计是在猜我到底是哪路的神仙。
“哪里来的野小子，不知死活的东西，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爷是谁，竟敢跟爷抢女人，我看你是活够了！”猥亵男恼羞成怒地骂道。这个无耻的猥亵男竟敢侮辱我，士可杀不可辱，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这样说过我。我怒极反笑：“呦，我这把年纪要是活够了，那你那把年纪是不是应该早点入土为安了？”众人哄堂大笑，真是配合的好啊！
猥亵男看嘴上赚不到便宜，就拉过老鸨问道：“这玉珠多少钱，爷，我今天是要定她了！”老鸨此时也没了主意，吓得直哆嗦。“爷……这玉珠……她……”老鸨话还没说完，猥亵男一双牛眼一瞪，吓得老鸨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周围的人又是一阵大笑。我忍住笑，上前扶起老鸨，笑道：“妈妈莫怕，只管说出价钱便是了。到底人归谁，那就要个凭本事了！”我朝那胖子冷笑道。“你……你……好！”猥亵男气得脑门上的青筋直跳。“小爷我好的很！”我负手而立，摇着扇子斜看着他。
“那你就别怪我了！”猥亵男咬牙切齿的道，“小的们，给我上，往死里打。打死了爷有赏！”话一落，十几个小厮模样的人就从人群中窜了出来。“爷，别打啊，千万别动手啊……”老鸨哀求着。可现在谁还理她呀！
呵呵，我跟师父学的武功正愁没地方用呢，现在这几个人正好陪我活动活动！我正等着动手呢，就听见二哥的声音传来：“哈尔哈，几天不见长本事了，呵呵……”我还以为是听错了，可当二哥挡在我身前时，我心中不禁乐开了花，这下不用本姑娘亲自动手了。
“凌风，你别仗着有九阿哥给你撑腰，你就目中无人，再怎么说，我也是大学士马奇大人的侄子！”猥亵男的气势明显的弱了下来。“我看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那种吧。”二哥讽刺道，“识趣的赶紧带着你的这群狗奴才滚，不然，要是扰了主子们的兴，有你受的！”猥亵男倒也是个又眼色的人，知道二哥口中的‘主子们’不是他惹得起的，带上他的那群奴才灰溜溜的就跑了。
“二哥，谢喽！”我在二哥耳边轻声道。
“胡闹！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二哥低斥道。这可是二哥第一次用这么严厉的声音对我说话，看来我是真的闯大祸了。“二哥……我知道错了，别生气了。”我只好撒娇的向二哥讨饶。二哥好笑的轻敲我的头道：“好了，跟我上来。”总算过关了！我松了口气，谁知我这口气却是松早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大闹迎春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