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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29章 欧与非的对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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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大亮,叶星冉再醒来时,沈观正和本寂讨论该取哪条路回江州。
“要么全走陆路,这样是最快的,从天阳一路回去,只需两周。”
“要么半陆半水,先走陆路到滨海,在海上一周有余,宁波着陆,再去江州,这样共需三周多,具体水程要看航行时的天气决定。”
沈观面前摊开一册地图。
本寂敲了敲滨海的位置,又顺着水路的线划了一遍:“所以走水路的意义在哪里,为了好玩吗?”
“安全。”
“天阳南边有流寇,虽都不成气候,但若数量太多也不好对付。”
叶星冉在水中摆了摆尾巴,逗弄起早上本寂洒进来的鱼食。
她对本寂送来的吃食颇不感冒,都是些干巴巴的五谷杂粮碾成的碎末压成的小球,吃起来又干又涩。
但好在这些小鱼食质量很轻,不易沉下去,让她能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把鱼食当球顶着玩。
“既然如此,让小锦鲤来选吧。”沈观将鱼缸抬到地图上,“选陆路向红水草游,选水路向着另一边游。”
叶星冉突然被提及,倒也没有惊慌,内心反复思索了一下。
从目前的经验来看,沈观自己的运气实在好不到哪去,在自己地界便被人偷花石纲嫁祸,去比武还有人赶着下毒,要不是她每次及时出现指点迷津,沈观能全须全尾活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
哪怕她总能带来好运气和沈观的非气抗衡,也架不住主动上去找麻烦,既然天阳南边已知有流寇,不如选更安全的水路。
虽然慢一些,但骊娘不一定就差这一周时间就走,从另一种角度来讲,反倒会合适些。
叶星冉晃晃悠悠游进蓝色水草。
哪怕知道这只小锦鲤颇有灵性,本寂每每看到总是被震撼,“你这鱼莫不是真成了精?”这一看就是能听懂人话。
“关你什么事。”沈观在本寂面前懒得装那副谦谦君子的样子,随口怼了回去。
叶星冉在水中笑到吐气泡,把本寂洒下来的鱼食往他那边一推,示意自己不喜欢,又把本寂给气个够呛。
大大小小一行人骑了快马,就此向滨海奔去。
到滨海的那天正好是傍晚,夕阳斜照,赶了快一周的路,连十一都难得地露出疲态,正好出海的船是第二天早上才出发,沈观决定一行人在滨海的客栈暂住一晚,第二天再上船。
听了消息,路河第一个叫好,眼睛亮亮地大声道:“那我们能去看海了吗?这里有沙滩吗?我还从没见过。”
短短一周过去,路河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告别了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生活,他脸上的黄色斑点也慢慢消失,洗干净了之后,一张小脸白白净净的,看上去颇为喜人。
他也和十一一样,穿着黑色的劲装,唯一不同的是路河身上的衣服滚了一层金边,还和沈观绑着同一款暗纹的腰带,看着贵气又精神。
一眼望过去,像哪家宗门跑出来的受宠的小弟子。
“可以去沙滩,但要十一带着你,而且太阳落山前必须回来。”
“收到!”路河脸上洋溢着天真的笑,蹦蹦跳跳地就牵着十一跑了。
沈观手提着小鱼缸,慢慢悠悠跟在后面,遥遥看见金黄的沙滩上,路河边跑边对着十一比鬼脸,引十一来追,又一脚踏进浅海,激起一小段水花。
自从收了路河,十一脸上便难得地多了一些笑容。
对于暗卫来说,一生都执行的是见不得光的凶险任务,过的是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看着小徒弟在沙滩上别乱跑,绝对是他执行的任务里面最好完成的任务之一。
“走了。”沈观点了点鱼缸壁,“去找家客栈。”
叶星冉吐了一串泡泡,抬头看了看沈观——不跟过去看看吗?
“不了。”沈观神情淡淡。傍晚夕阳浅色的光照在他身上,在他身上勾勒出一条浅色的金边,但不知怎么的,却和这一派温馨的景色格格不入。
叶星冉悠悠地转了转尾巴。
说是找客栈,实则附近海滩上的客栈只有这一间。
沈观才刚刚站在客栈门口,便有一道热情的声音招呼着他:“客官进来看看?”
一个肩上披着纱巾的少妇倚在门边,媚眼如丝地上下打量着沈观。
叶星冉心里警铃大作。
还没等她做出反应,沈观已经踏进了客栈,“三个人,一间单人房,一间双人房。”
“另外备一些鲜虾和淀粉,放在厨房中,我等下要用。”
少妇眼神一挑,翘起嘴角露出一个略显俏皮的笑容,“里面请。”
不是吧,这么明显的坑都看不出来。
叶星冉急了,在水中焦急地游来游去。心里那份不安感逐渐扩大,但平时一向机敏的沈观却像毫无所感,大步向内走去。
莫不是……
叶星冉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想,沈观看上这个少妇了吧。
叶星冉在鱼缸中反复打量少妇,姿色倒也真的出众,一双狐狸眼勾人心魄,嘴边一点美人痣,微笑的时候顺着脸颊向上提,有种别样的风情。
难道沈观好这口?看不出来啊。
少妇领着沈观到了前台柜前,又吩咐自己的女儿把鱼缸拿到厨房,方便沈观做鱼食。
不止少妇,她的女儿也倍显清丽,眼角微微上挑,脸上还带着一点未消失的婴儿肥,纯情又生动。
这一家子颜值也太高了,叶星冉在两丛水草中反复横跳,沈观却丝毫没有察觉。
少女费力地提着鱼缸进了厨房,刚一进来,叶星冉的鱼鳞都竖了起来。
厨房里正躲着一个大汉,看样子是少女的父亲,连忙将手中的斧子放在案板上,帮少女将鱼缸提上了桌。
还挺好心的,叶星冉欲哭无泪,如果忽略他手中那柄大斧的话。
救命啊。
大汉重新将斧子提起来,把少女藏到他身后去,另一只手敲了敲鱼缸,笑得脸上的褶子都眯起来,用气声对他姑娘说:“嘿,是纯银的,发大财了。”
果然是家黑店,叶星冉努力把自己缩得小小的,藏在和自己颜色相近的红色水草中。
“爹,这鱼缸这么名贵,里面的鲤鱼想必也不普通,我们等会收拾收拾,把它给卖了吧。”
叶星冉浑身一僵。
沈观啊沈观,再不警觉过来这家是个黑店,她恐怕就要被转手送往市场了。
“爹,他怎么还不进来?”
“再等等,马上了。”
良久,许是沈观终于打点好了房间,厨房外终于响起了脚步声。
大汉紧紧握住斧子,拿斧子的手上肌肉虬结,看上去颇为可怖。
叶星冉再不敢看,紧紧地闭上眼睛。
斧子破空之声响起,可才挥了一半便被打断,叶星冉睁眼,见沈观一手掐住男子拿斧子的手,另一手提着手脚早已软下去的少妇,像拖麻袋一样在地上拖着。
少女张大了嘴,一声都叫不出来。
沈观微微用力,男子拿着斧子的胳膊瞬间整个都麻了,斧子应声掉落,哐当一声砸在地板上。男子捂着手臂,痛苦地倒在地上。
沈观像拎小鸡一样,将几人拖出厨房,转了转手腕,轻飘飘道:“准备了这么久,鲜虾总该备好了,怎么连虾线都没挑?”
说完,洗了洗这双刚刚才料理过黑店一家三口的手,开始给叶星冉做鱼食吃。
那一家三口瘫在大厅内,料到沈观是他们惹不起的人,可沈观没让他们走,他们也不敢走,只能靠在一起瑟缩着挤在大厅里面。少女的腿早吓得软了,手扣在木桌上,不住地发抖。
路河和十一玩回来时,就见到的是这副景象。
十一心中比那一家三口更惊惧,瞬间单膝跪在地上,冷汗直冒:“是属下失职,未能替少宗主先行排查,劳少宗主动手了。”
“去楼上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人。”
沈观刚做好鱼食,用鲜虾和淀粉拌起来,加各种调料微微搅拌,又热水烫八分熟,既能保持鲜虾滑嫩的口感,又让自己挑食的小鱼不那么排斥。
十一上下跑了一圈,没见到其他人,但屋内的气味有些奇怪,十一捻起桌上烛盏用的香粉,放在鼻下闻了闻,是迷迭香的味道。
他飞速跑下楼:“禀少宗主,楼上没有其他人了,但是他们用迷药。”
“哦?”沈观一勺一勺地喂着鱼食,眼角露出的冰冷神色将一家三口吓得够呛。
一直瘫软在地的少妇终于颤声道:“大人明鉴,我们虽然谋财,但从来不害命啊,用的迷药也不伤身。大人若缺什么东西,只要我们小店有的,绝不吝啬,如数奉上。”
“是的是的!”少女也搭腔,“你们若是要出海,我们可以提供熟路的船和船夫,我们还有银两,都可以给你们。若是要找人,我娘的消息在这一带是最灵通的。”
沈观瞥了一眼十一,十一冷冷道:“你们可曾听说过一个人,叫骊娘?”
少妇和大汉对视一眼,少妇终是忍不住奇怪问道:“你们找我妹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