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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蓝玉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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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黎搭了个架子坐在院中学丹青,望着主山上空歪歪斜斜学御剑的弟子,手下画的一塌糊涂,只勉强出了个衣衫轮廓。
山门处划过一道流光直奔过来。
“谁啊这是?”山黎懒散的把笔一滑,抚了一下发,起身时散花水蓝衫裙随风扬起大远。
少年的衣衫沾满灰尘,佝偻着腰,艰难背着一个人,那人衣衫不止灰暗,还染有暗红的血色。
“四长老!”庚永步履蹒跚,一张脸上满是惶恐,“却师兄他……”
“嗯?”山黎眼睛一瞪,颇是不可置信,手立马抽回来,“他死了?”
庚永一口气压的胸腔疼,脸颊抽搐。
却方手指颤动一下,困难的小幅度抬起头,挣扎着示意师弟放下他。
眼看徒弟还能动,山黎走上前两步扶住却方的胳膊,很有兴致的盯着他的脸看。
却方脸上满是疲色,面颊被灰尘和伤痕覆盖,看不出原貌,一双漆黑的眼眸看向山黎却仍有厉色,还有几丝隐忍,苍白的嘴唇微张,似乎要说话又瞬间抿紧唇。
“还不错嘛。”山黎嬉笑着捏捏他的肩膀。
庚永颤颤巍巍放下师兄,看见这一幕咧咧嘴角,眼睛满是惶恐,那肩膀可是结结实实受了一剑。
却方全靠着庚永搀扶才勉强站在地上,师父这一下捏的不重,他却再也无力支撑,咬着牙关,整个人冲着山黎便扑下去。
“喂喂喂……”山黎张开双臂,衣衫扬起仿佛展翼的百灵鸟,她架住却方,侧头看近在咫尺的徒弟,却方连眼皮都无力扬起,垂着眼眸,微弱的气息打在山黎面颊上。
山黎探口气,手掌一开,右手伸到却方腋下,若即若离的用灵气托起他,娇媚的冷哼着语气满是不甘:“你就专挑我漂亮的衣裳糟蹋。”
庚永作个揖不声不响的离开。
“你好沉。”山黎碎碎念着,皱着眉,一扬手衣摆飞扬,“嘭”的一声差点把却方的门打破。
却方呼吸粗重了一下,无力讲话,接着便被师父不算温柔的扔在床上。
“我看看。”山黎四指并齐,放在却方眉心上方,闭目探寻,她的一缕发滑在了前方,“灵力枯竭,倒是没多重的创伤,你吓我一跳。”
说罢睁开眼睛,打量起却方全身,摩挲着下巴啧啧有声:“外伤看起来是不少。”
山黎说着看到自己被染了血迹的衣裙,一脸怨气盯住却方,皮笑肉不笑:“自己聚气吧。”
却方咳了一声,又轻又飘,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应该是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半睁的眼眸定定盯着山黎。
“哎呀。”山黎烦躁的揉揉衣裳,咬牙切齿的看着却方,“烦死了。”
说着只能右手食指中指一并,点在却方脖颈处输送灵气,左手在空中翻转,只见掌心处的空气剧烈颤动,随后缓缓汇入手掌。
却方自始至终只是静静看着她,脖颈处灵力汇聚,滋润枯竭的身体时而刺痛时而温润,他额间缓缓渗出些汗珠。
“恢复力气了么?”山黎的右手化掌,照着却方的下颌恨恨拍了一下。
却方看起来气色好了些许,他挣扎着坐起身子,沙哑的吐出一个字:“渴。”
“嗬。”山黎眉毛一挑,起身倒杯水,笑得不怀好意,“水我给你倒,伤口自己包扎啊。”
却方点点头。他的外伤师兄弟们匆忙之中包扎过,虽然技法不怎样,总归是有用的,恢复力气后小事一桩。
山黎坐在桌旁,手指敲了敲桌面。
主山处突然传来钟声,山黎眼眸抬起,再回望一眼,却方对她点点头。
“你们这一群是做了什么事儿。”山黎嗤笑一声,奔向主山。
文云厅排排跪了一大群,山黎大摇大摆穿着带血的飘逸衣衫而入,穿过人群时扬起的衣摆刮过不少弟子的身子,她笑出声:“这么大阵仗啊。”
祁休忙冲她眨眨眼。山黎立马毫无诚意的捂捂嘴。
“你怎么来了?”祁休低声问,声线缓和,“却方那孩子不是伤的重么?”
山黎摇摇头,反问:“嘿,小师弟,出了什么事儿啊?”
刚说罢只见掌门师兄一掌拍在桌上,气浪刮得众人七倒八歪。
“一柄蓝玉剑!就能看出你们不堪的秉性!”项会声音低沉,怒气没有外露,所有人却都听出了里面的滔天巨浪。
“咋着?”山黎脑袋往祁休那一靠,“内讧啦?”
“算是吧。”祁休无奈一笑,眼神温润,“内讧不说,最后还让别人抢走了。”
“噗——”山黎夸张的笑出声,霎时收获一群人的目光。
眼看掌门师兄眼神不善转向自己,山黎赶紧摆手:“师兄你说话太重了啦,说什么不堪,哪有啦,小孩子家家的,谁不赌个气闹个脾气的,小事小事。”
“小事!”项会不轻不重的捻起桌上酒杯砸在山黎脚边,目光直直盯着最前排的亲传弟子,惊的山黎跳起来就是一个躲。
“四长老。”蔚杰跪着往前两步,声音颤抖却诚恳,“是我鬼迷心窍,不想让却方师弟夺得此剑,才致他受此大伤,弟子在此,请罪!”
山黎愣了一下。
“哇,难道你偷袭他啊?”她瞬间拔高声音,表情狰狞,差点一脚跺上去,还是祁休赶忙拉住了。
蔚杰咬住嘴唇,努力放稳声音:“弟子无意诡辩,但弟子实不知却方师弟面对之人灵力如此强大,事已至此,全凭长老责罚。”
“把事情给我捋清楚了。”山黎甩开五师弟的手,恨恨的目光甩在掌门师兄身上,这蔚杰可是他的大徒弟,“处罚让你师父来就行。”
间鹏州出现灵器,争抢之人自然不少。最后争夺之时,出现一灵力强大之人,他和却方及蔚杰三人争夺时,蔚杰出招时机不对,迫使却方躲下他的法术而被那人击中。
掌门遣散一厅之人,山黎立刻甩手不干了,精致面庞上满是跋扈:“你看看,你一堆徒弟欺负我却方孤家寡人!”
“重伤的是却方你如此说。”项会摇摇头,“若今次受伤的是蔚杰,你就要胡搅蛮缠说我的徒弟们没本事了。”
山黎一想也是:“那倒没错。”
祁休在旁抿嘴一笑。
“我训斥他们是因为他们不够顾念师兄弟情谊。”项会抬起头盯着山黎,“你要是来训,只会训他们把蓝玉剑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