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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吴良之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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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良死死地盯住白薇薇脖颈之间,因晃动掉出来的项链,他突然泄了力,无助地笑了。白薇薇趁机缩在了一旁,紧紧地抱住自己,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那个喜怒无常的男人。
吴良整理了一下衣冠,问道:“你是白蔷的什么人?”
白薇薇颤颤巍巍地回答道:“她是我姐姐……”
“姐姐?”吴良低低地说道,突然苦笑了一下,姐姐,怪不得她们长那么像呢。他微微抬起头,看着惊恐的白薇薇,面露怀念,“呵”他轻笑一声,真讽刺啊,绑匪爱上了抓他的警察,还差点qj了她的妹妹,吴良啊吴良,你可真是无良!
“她还好吗?”闻言,白薇薇警觉地看了他一眼,见他不像会伤害自己的样子,方才慢吞吞说道:“挺好的。”
是啊,挺好的,吴良你在奢想什么呢?她本来就是警方的卧底,泄露自己的行踪给军方,她想方设法地致自己于死地,你还对她留有怀念,多讽刺啊!
这时,身后传来密集的枪声,吴良心中一紧,再回头,果然他们已经被团团包围了。时间似乎耽误了好久,黎明的曙光已经初初显露。吴良往那边看去,果然白蔷身穿警服,一身正气。
而此时,白蔷紧紧地拿枪瞄准着吴良,喊话道:“吴良,我劝你束手就擒,你如果伤害了薇薇,我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死无葬身之地……
吴良轻轻勾了勾嘴角,一把拉过白薇薇挡在自己的身前,邪肆道:“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死无葬身之地法!”
白蔷心中一刺,喉咙突然有些干涩说不出话来,场面就这样僵持着,她背后有千军万马,而他身后,再无一人。
白蔷放软语气道:“吴良,你现在收手,说不定还能争取无期徒刑。”
无期徒刑?呵,他吴良生来便是一匹狼,狼若是被囚了起来成为家犬,那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自己的兄弟死的死,伤的伤,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深爱的女人一手造成的,吴良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作了一个毙了白薇薇的假动作,白薇薇被吓得连连尖叫,吴良趁此故意露出了自己的要害处。
“砰!”白蔷的枪应声而响,一发致命,吴良眼前瞬间血色模糊,他勾了勾嘴角,终于倒了下去,而他手中的那把枪,连保险栓都没有拉……
他本是草原上孤独行走的一匹狼王,直到遇见她,才有了金盆洗手,和她洗手做羹汤的想法;不过,开弓哪有回头箭,这一生,终究还是自己错付了。
如果还有来世,愿洗心革面好好做人,愿再也不遇她……
“姐!”白薇薇哭着扑进白蔷的怀里,白蔷拾起他掉落在地的枪,却发现了他的枪没有拉保险栓。那一瞬间,白蔷的手都在发抖,她看着躺在地上,眼神涣散的吴良,突然眼眶酸涩,一阵窒息般的绝望前赴后继地涌上心头,一些不算美好的往事都浮现在了脑海里。
“我们这儿不收女人,只收我的女人!”
“想知道?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箱子里是什么东西。”
“白蔷,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女人,我这辈子都不会背叛你!”
“白蔷,我想带你去看我家乡的那一片大草原,还可以骑马!”
“白蔷,等我干完这最后一票,我就不干了,我们一起离开这里,走的远远的,去过平凡人的生活,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你,到底是谁……算了,你不想说就罢了。”
……
多年前我身骑白马流浪,说要带你去远方;你终究还是没到我家乡,陪我睡到天荒。
我早已把我家乡,当成你的身旁……
其实吴良早就想收手了,但是为了不让他销毁证据,逃避惩罚,白蔷只得听从组织的安排,怂恿他再干这一票,好抓个现行,实行抓捕。吴良,他是真的想跟白蔷在一起。
后来,白蔷辞去了警察的工作,认领了吴良的骨灰,亲自带他去了一趟他心心念念要带她去的大草原,草原的风很大,在一望无际的草原里长眠着吴良的骨灰,也永远埋葬了白蔷的心。
那场声势浩大的围剿行动,是警方和军方联手合作,而徐行舟在清点人数的时候,却发现少了谢乐安。
他焦急地询问同学和站岗的军士有没有看见一个个子小小的女孩,但没有人知道。
沈南与在巡逻的时候,看见一脸焦急的徐行舟,蹙眉道:“是还有学生遗漏吗?”
徐行舟点点头,颇有些心焦地说:“丢的正是林家的孙女,孟老师的孙女是我一手推荐的,如今却丢在我手里,我拿什么颜面去面对老人家。”
林家的孙女,林家不是只有林嬴一个孙子辈吗?但考虑到也许是林家的旁支亲戚,沈南与也没有太过在意,安慰道:“放心,那群绑匪刚刚招供,并没有伤害这群孩子,兴许是逃掉了,也未可知。”
“报告!刚刚在林子里又抓获两个匪徒!”沈南与闻言看了过去,拍了拍徐行舟的肩道:“这边还有两个,我们再去问问。”
一番盘问下来,当得知谢乐安从坡上滚了下去,且绑匪还补了几枪的时候,徐行舟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完了,完蛋了!
从他行军的经验可知,生还的概率几乎为0!一旁的沈南与闻言也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虽然林家跟沈家水火不容,但思虑到林家出了这样的事,他还是颇为可叹的。
他握了握徐行舟的手道:“我们去那处直角坡查看查看再说。”徐行舟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这时,一位士兵上前对沈南与报告道:“报告,导员说,既然任务完成了,请沈军官立刻收兵归队!”
沈南与为难地看了看徐行舟,徐行舟强笑道:“没事,你如今职责重大,自然要以大局为重,我一个人去便可。”
沈南与叹了一口气,挥手叫来旁边的一名士兵,吩咐他随行徐行舟,协助他一起找人,而自己则带领部队回去了。
所幸,最后徐行舟在离直角坡不远的地方找到了因失血过多而昏迷过去的谢乐安,徐行舟上前查看了一下伤口,子弹还陷在肉里,需要赶紧进行手术,于是两人连忙将谢乐安送回了医院。
谢乐安双眼紧闭,脸上满是泥污,因脱水而起皮的嘴却一直在喃喃地说着什么,徐行舟的耳朵贴近她的嘴边,才勉勉强强能听到那两个字“绪之”。
他终究还是成了她挣脱不掉的梦靥,是她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永远会下意识想到的人。
而那名士兵也在救护车来了之后,归队了。回队之后,看见沈南与正在接水喝,沈南与看见他,点点头问道:“人没事吧?”
士兵回道:“手臂上中了一枪,送去医院了。”
沈南与也没有多问,挥了挥手让他回去了,只要不出生命问题,就没有必要多提了。
医院。
谢乐安挣扎着睁开双眼,就看见守在床边忧心忡忡的孟怡和林嬴。孟怡看见她醒了,才长舒了一口气,她拨了拨谢乐安鬓边的碎发,心疼道:“你这孩子,被抓的都没有什么大碍,偏偏你这个走掉的,挨了枪子。”
谢乐安艰难地咧了咧嘴笑道:“本来想找人求救的,没想到不中用,半路晕过去了。”
林嬴扑哧笑了说:“如果不是绑匪乱射的那几枪,估计军方那边还没有那么快定位呢。”孟怡白了他一眼,林嬴连忙作势收敛起笑容,只是那对桃花眼中,笑意满满。
谢乐安无奈地笑笑,说道:“罢了,能有点用处也不枉我挨了这一枪,唉。”
孟怡喂了她一杯水,道:“临危不乱,知道先撤找人而不是鲁莽地打草惊蛇,乐安,奶奶以你为傲。”
谢乐安被夸得红了红脸,羞涩地眯了眯眼。
而徐行舟因为自己鲁莽地推荐,也去了医院探视了谢乐安,顺便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孟怡倒是没有丝毫的责怪,反而感谢他,倒把徐行舟闹得摸不着头脑。
孟怡淡淡地笑着说:“军医和普通的医务人员,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军医也算半个军人,只有真正地上了战场,才知道这个职业的神圣之处,每日坐在教室里听课,这不是我们军医的养成之法。”
谢乐安目露憧憬地看着孟怡,此时的奶奶,仿佛又有了当年的巾帼风采,眼神奕奕有神,似乎对往日的生活充满了怀念与向往。
军医,生于战场,立于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