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十六 】池车了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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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稀里糊涂就过了，池友容早早起身上班。在电脑桌前坐下，打开工作电邮，第一封便是姜奕的。
邮件夹了不少收信人，应该都是他的团队同事和主办方。主要是交代了上次谈到的织工厂活化后续以及邀请工作室作为创作者之一参与项目，并且附上不少相关文件细则。她草草读过后归档，先处理其他未读邮件。这时，又有封来自姜奕的邮件提示，不为意点开，想着可能是些补充。
谁知却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这次收信人只有她一个，连标题和下款都没注明。没缓过来，新的邮件提示弹出，还是姜奕的。
“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我想，比起当面找你，还是书面更让你舒服吧。
抱歉，我那天在酒馆喝醉了，你别生气。”
下款处，有别于商业用的格式，列了姜奕的手机号码，现在的住址和临时办公室位置。
池友容僵在座位上，不知该怎么归档，怎么回复，她连自己这刻是什么感觉都说不出。
用工作的电邮账号发这种私人的内容是正常的吗？
池友容的工作室是共用一个电邮地址的，还好今天第一个看到的人是她，要是让其他两人看了，她只是想想都觉得害怕。
找回镇定，池友容敲下键盘，寄出一封只有几个数字的电邮。然后，马上把两封画风不对盘的邮件转寄个人信箱后，果断扔进垃圾桶，再永久删除，清空备份，才觉得安心。但一早的工作节奏算是彻底打乱了。
刚完成一系列毁尸灭迹的工作，手机就传来提示音。见是则好友邀请，为了防止对方继续往工作室邮箱发疯，她立刻点开，确认。
姜Nine：我还以为你不会回。
池奶奶：请别往公司电邮乱发，我们是共用一个账号的。
姜Nine：抱歉抱歉，我真的不知道。
姜Nine：这是你自己的号码？我以为你会给我工作用的。
池奶奶：那个有时也会共用的。
姜Nine：哦，你们工作室的关系真好。
姜Nine：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你这个名字，还挺可爱的。
姜Nine：幸好你们工作室的关系亲，不然我应该不会得到妳的回复吧。
姜Nine：你常去上次那家居酒屋吗？
姜Nine：对不起，那天吃饭的几个酒量好，被灌个没停。后来回去他们给我看照片，才知道不是做梦。
姜Nine：还有，我承认那天和Davis来你工作室是特意的。我马上就后悔了。
姜Nine：但是，我是真心诚意希望你可以参与这个项目。
姜Nine：我一个劲的说，阻到你了吧，先不打扰你，我们再联络。
姜Nine：我检讨自己，你千万别把我拉黑名单啊。
池友容看着姜奕有一句没一句地传来信息，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埋首工作。直到快下班时，她才着手安排未来的工作项目，回复了那封搁置的邮件，并介绍秦悦做负责人。第二天就收到回复，是另一位接洽的，不是姜奕。
壁画画稿是池友容拟的，之后的填色和修稿都交给秦悦，还有和对方的对稿沟通也是，她尽量避免自己出面。虽对事不对人，但看到收件人中姜奕的名字，她总是不想自己按下寄出键。
姜奕从那天开始，会时不时发信息给自己。有时候是自己当天的琐事，有时候是工作的内容，有时候是出差或者回总部的消息。她通常是读过后回几句。这一切都让她错觉，仿佛自己和姜奕真的成了普通同学，工作伙伴，或者算是朋友？她从没与人交熟的经验，不懂分辨。
日子过得平淡充实，唯一不同的就只有从那天起，每个工作日，都会准点送到工作室的早餐吧。是姜奕安排的，她为此拒绝过很多回，结果他更变着花样的送，吃得齐小萍连呼工作环境和生活质素皆得到量的提升。池友容最后只好对内解释是为了犒劳辛苦工作的员工，然后祈祷哪天姜奕腻了便会收手。
姜Nine：嗨，我从总部回来了。
姜Nine：织工厂那边已经到收尾阶段，之后就是你们艺术家出手了。准备好没？
池奶奶：还行，主要是秦悦和她同学弄。
姜Nine：你不去盯工哦？
姜Nine：对了，池小姐，不知道你今天晚上有时间吗？出来吃个饭？
这是他们交换联系方式后，第一次，他提出要见面。池友容有些迟疑了。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什么身份，什么心情去见他。
另一边，姜奕看着断然的对话框，心里清楚得出这个小小试探的回答。轻声叹气，他紧抿双唇，细品口中的苦涩。苦茶虽苦，但他照样爱得戒不掉。手指再度活动，敲下对话。
姜Nine：我带了个人来，要求见你。猜猜是谁？
池奶奶：谁？
姜Nine：你同桌，邱静楚，楚妈。
姜Nine：我还是跟她提起你了，你不会怪我吧。我提前对不起。
池奶奶：没，好呀。
夜晚，池友容下车，见还有时间，就慢慢走去约好的地点。前几天一直下暴雨，几场大雨刷走闷热，等到雨停，潮湿蒸发后。席卷而来的风被抽干水份，拂过皮肤时，带有丝丝刺痛。转眼已入秋了。
他们约的还是上次那家居酒屋，再过个转角就到，池友容觉得心跳开始絮乱。久别重逢，看来也是需要勇气的呢…… 她安抚性撸着胸口，一步步僵硬艰难的迈。逃跑的念头可耻地从心底冒出。
“哎呀！我的乃妃啊！！！”
“啊！！！！” 不夸张，池友容很肯定，刚才在听到大喊时，心跳停了半秒，控制不住地尖叫出声。
本来已经够紧绷了，忽然在安静的环境听到叫唤，犹如惊弓之鸟，吓得她肝疼。双手支膝，池友容劫后余生般的大喘气，头皮发麻。这时，后背有人轻拍道：“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没想到吓到你了，还好吧？”
她回头看来人，肝再次疼起来。安抚着她的人极瘦，不到皮包骨的程度，但因为个子高挑，更显瘦削。一头浅棕的碎发，剪地极短，抓地凌乱，罩在黑皮贝雷帽下。显出她细长的颈和平顺骨感的肩，以及双耳张扬的吊饰。硬朗中不失女性的独有韵道，满是玩味和洒脱。
池友容记得好像在旧时一些港台女歌手中见过类似的形象，但完全与记忆中邱静楚的身影重合不了。若不是熟悉的称呼，熟悉的语气，她走在路上绝对认不出来。楚妈早不是她印象中的模样，但魂中装着的似乎还是那个熟悉的人。这重遇虽然不是意外，却也把她吓得够呛。
“楚妈？是你吧？” 声线遗留惊吓后的颤抖。
“嘿，当然是我了，还能有谁。我的乃妃啊，让你离开你还真就不回来了，像话吗。哈？你不要你姐我啦？好狠心呐。”
“我就是……还没准备好。” 面对楚妈，池友容是坦诚的。
“走吧，先进去。”身后的姜奕出声，然后上前拉开店铺趟门。
“走走走，不让姜奕这臭小子好好弥补一顿，都不泄恨！” 楚妈倒是把往事一笔带过，说得淡然。
池友容从前就羡慕她这么潇洒，对人处事看似直来直往，却不会让人难堪或不舒适。
再次造访，这次她有幸坐进了颇具情调的厢房。内部的设计果然没让她失望，清雅暇意。有楚妈的加入，再见姜奕，并非预期中那么困难。期间，得知原来楚妈也是获邀来画画的。这几天暂时就住在姜奕那，等到下礼拜织工厂完工后，再依照安排，成为第一批进驻的创作团队，搬到主办预订好的民宿地址。
对于楚妈的近况，池友容也能从网上窥得一二，对方是小有艺迷的个人画手，拥有过百万关注者，她自己也是其中一名呢。邱静楚的画风是简约附遐想空间的，取材大胆，色彩强烈，表达直接，却贴地气近生活，不难引起大众共鸣。
邱静楚这次是一个人来的，没带其他助手。她解释说有小弟和爱妃在这，才不需要其他人来掺和，还吩咐池友容和姜奕来帮她一起动手画。姜奕叫她做人客气点，问她索要天价劳务费，接着便自然地转移话题。
走出店，姜奕左肩扛着烂醉的人，而被撑起微微离地的楚妈，不死心地向池友容那靠。这情景恍若回到那个曾今理智报废的夜晚。
姜奕说要送友容回家，却遭到拒绝，几番推托.
“有车了不起啊！” 静巷中忽响清嗔。
池友容这边刚喊完，立刻自觉失态，脸蹭得瞬间透红，头也不回地离开。
留下呆鹅般愣在原地的姜奕，风中凌乱。
一旁的 “烂醉” 的邱静楚贼兮兮地笑看他：“活该！哈哈哈哈哈。哎呀，太特么爽快了。” 说着支开姜奕搀着自己的肩，蹦前一步。
“依我看啊，姜老弟，你机会不大喽。” 楚妈慢悠悠地开车门，“走呗，有车了不起的某人。我就纡尊降贵让你载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 十六 】池车了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