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Something Named Love》朱息

49、Riddle：遗言

　　最后的烦恼是如何将父亲送出Hogwarts。被强迫拥有躯体之后，就再也无法共用他的身体从容进出Hogwarts。而且按照男孩子的说法清醒过来还需要蛮长一段时间。
　　Riddle烦恼地四处张望，目光在铂金男孩胸前游移，下一秒蓦然两眼放光：“Draco，用你随身携带的门钥匙先把父亲送到Malfoy庄园吧？等我们放假了我再跟父亲回去。”
　　“不行！”男孩子飞快回答，一只手按住衣襟，“虽然能到，但是肯定会被Hogwarts的魔法阵记录下来。今晚上乱七八糟的，Dumbledore本来就怀疑我们，这下有了理由一定会联合魔法部把Malfoy庄园翻个底朝天，太不安全了。”顿一顿又补充，“而且黑魔王肯定不希望他现在的样子被任何食死徒看到！”

　　说得也是。
　　“先把你父亲留在密室里，等他醒过来问他打算怎么办吧？离校之前肯定会醒的。你要不放心可以经常偷偷过来看看。”男孩子这样提议，他想了又想，最终表示赞同。
　　于是将父亲不得不寄居的身体小心翼翼放到Slytherin的密室里去。他一边将那个Slytherin男生的校服变形为舒软的床褥，一边问：“这个人怎么办？Dumbledore会不会发现他不见了？”
　　“肯定会。”男孩子无精打采地垂下头嘟囔，“一会去找Seidlitz。啊啊啊，讨厌，我不想跟他说话。”
　　Seidlitz？他歪了歪头，想起父亲很有兴趣的、一年级与他交手过的、那个有着暗棕鬈发亮蓝眼眸的少年：“跟Seidlitz有什么关系？”
　　“要想整个Slytherin一起撒谎得他发话才行。”男孩子这样说，皱着眉往两人身上丢了无数个清理一新恢复如初，用着万分纠结的表情把被污迹汗水等粘成一团的头发长袍整理好，推推他，“先回去。Dumbledore盯着我们一学期了，等趁他没注意到先溜回去。”

　　一路细心谨慎地避开巡逻的教授。他注意着周围的动静，随口问：“Black被抓到了吗？”
　　“刚刚是。”男孩子压着嗓门却还是忍不住磨牙，“Potter那家伙竟然真弄出个成型的守护神，可恶！”又撇撇嘴，“到最后才发现Black不是食死徒。真是笨，竟然真的替魔法部那些老东西抓住Black了。”
　　“你知道Black不是食死徒？”他问，男孩子瞥了他一眼，“我又不是Potter那笨蛋。Black要真是食死徒就不会被逐出家门——”
　　“——闭嘴！”他低喝，拽住男孩的领子闪身躲到拐角的柜子后面，两个高大的男人一边交谈一边从他们身边经过，其中一个回头审视他们躲藏的角落，黝黑的眸子阴沉锐利。
　　是Severus Snape。铂金男孩探头观望了一会，扁了扁嘴：“幸好没被Severus发现。都半夜了，Fudge怎么还在？傲罗们今天不打算撤走吗？”

　　大概是了。继续往前走，隐约听到皮皮鬼的嬉闹声，再然后，与Harry Potter以及Hermione Granger面对面撞了个正着。
　　真倒霉。他蹙了蹙眉，打量着对面两个人满脸的紧张惊慌表情，拉了男孩子从旁边绕过去。
　　“等等！”Gryffindor泥巴种女孩盛气凌人地喝止他们，“你们怎么在这里？你们干了什么？”
　　他懒得理，脚下加快步子，却听到泥巴种女孩提高声音说：“站住！说清楚！不然我喊教授了！”
　　真烦。他不耐地抽出魔杖打算一个咒语解决了，却被旁边的男孩子按住。男孩子挑起眉，如惯常一般拖长声调：“你确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溜出来打算干什么。喊教授是吧，你喊好了，对了，还有傲罗，看看他们到底先抓谁。”
　　两个Gryffindor明显脸色一变，他注意到Harry Potter拉住气势汹汹的泥巴种女孩，张开嘴似乎要说什么，但是铂金男孩飞快地开口：“记住，疤头，我们谁都没看见谁。”

　　Harry Potter闻言抿了唇，他一下子觉得烦躁，就好像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默契，在这两个人之间流转。
　　就好像自己的所有物被觊觎。所以他冰冷地哼了声，拖了男孩子转身就走。

　　火把熄灭得差不多了，Slytherin休息室里也是昏暗一片，只有东北角有些人影晃动。他们直冲过去，低声交谈的几个高年级学生很快安静下来，被围在中间的少年有着暗棕色的鬈发，眼睛里的一抹亮蓝被身侧烛枝满架的灯火映衬得犹为夺目。
　　“Chiffon死了。”铂金男孩抓着他的手，这样极为干脆的开口，“被黑魔王杀掉了。”
　　“Draco。”他轻声说，有些恼怒，又有些不解。他原不想让无关之人知道父亲在Hogwarts。
　　面前的几张面孔一时间都定格了，好半天才有人动了动脖子。Seidlitz抬手止住旁边人的动作，目光审视着落到他身上：“……为什么？”
　　他不悦地回瞪过去：“与你无关。”
　　已经七年级的少年也没恼，手肘撑住桌面，手指慢慢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你们来找我，就是说，黑魔王已经离开了？”
　　那又怎样。
　　“尸体呢？”
　　“没有了。”男孩子昂起下巴摆出傲慢的姿态，“你得想个办法。你明白的，这关系到黑魔王。”
　　狐假虎威。他忍不住笑了声，Seidlitz冷冷地弯了唇角：“不劳提醒。你们可以走了。”
　　“Chiffon怎么办？”
　　“我以为你明白，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我可以提供复方汤剂以及Chiffon的头发，但是，这个学校里少了任何一个学生都会被我们的校长大人发现。既然肯定会被怀疑。”少年摊了摊手，“我想你们不会介意与校长大人亲密接触？”

　　很介意。要是Dumbledore发现有学生失踪肯定第一个怀疑他。但是如果被严密监视了，他就没有机会把父亲送出Hogwarts了。
　　讨厌讨厌。他郁闷地沉下面孔，听到Seidlitz无所谓地嗤笑了声：“当然，如果你们能找到其他人假扮Chiffon就最好不过了。”
　　其他人……父亲叫那个Peter Pettigrew去Draco的寝室等他们的。“你等一下。”他说，转身向住了一学期的房间跑去。

　　房间里空无一人。他转动视线逡巡，男孩子追了过来，同样四处打量：“喂，怎么了？咦，Blaise怎么还没回来。”
　　“Peter Pettigrew，出来。”
　　角落里畏畏缩缩爬出来一只脏兮兮的老鼠。男孩子低低惊叫了一声，一把拽住他袖子，右手抽出魔杖。他示意男孩子安静下来，注视着那老鼠扭曲拉伸，变成一个矮小的同样肮脏的男人。
　　那男人凌乱的头发已经半秃，抬起的面孔上有着水汪汪的眼睛与尖尖的鼻子，四肢着地匍匐着往前爬了几步，躲闪着看向他们，又飞快低下头，嗫嚅着说话时声音紧张而胆怯：“……主人……主人，您回来了……我一直遵从您的吩咐等在这里……我还以为我找错房间了……”
　　说着又兴奋起来，身体都开始颤抖：“主人，就像您要求的那样，我把Black引到那男孩的面前了！他们打起来了，那个狼人身份也暴露了！Black又被摄魂怪抓住了！”就像邀功一样昂起脖子，“主人、主人，你承诺过的——”

　　“——行了。”他不耐烦地低喝，“父亲暂时不在。我有其他事要你做。”
　　不管是Tuscon还是Pettigrew，食死徒总是这副样子，真叫人厌恶。怪不得父亲也总是没有好声色。他随意想着，拉一把一直死死捏着魔杖的男孩：“Draco，走了。”
　　“这只老鼠、这种肮脏的东西，一直、一直在我房间里？在我的东西上面爬来爬去？”男孩子扭曲着面孔问，他似乎听见磨牙的声音了，于是连忙堆起笑容：“没有、真的没有！他是Ron Weasley的宠物，一直躲在Weasley那，只是父亲叫他来回报任务结果而已！”

　　这么一会休息室里仅剩的几个人也散了，只有Almon Seidlitz一个人坐在灭了大半的烛枝下面，低着头把玩着一个药剂瓶。听到他们的脚步声抬起眼，目光散漫地停留在怯弱地跟在他们身后的男人身上，半晌掀了掀唇，将药剂瓶抛过来。
　　他侧过身，看着父亲的食死徒接住瓶子，犹豫了好久才慢吞吞喝下去。不过片刻，男人身体拉长减瘦，变成不久前见过的Slytherin学生的模样。
　　“Chiffon虽然色厉内荏，但也不至于做出这种畏缩的样子。”即将毕业的Slytherin学院的王毫不掩饰地讥笑，又优雅地拿起手边的一小卷羊皮纸，“这个，刚刚在Chiffon房间发现的，上面写着Riddle Slytherin你的名字。”

　　被Tom占据了身体的学生留给他的信？不会又是什么陷阱吧？
　　“好像不是Chiffon的字迹。”看他迟疑，少年这样说，把羊皮纸的封口转给他看，他的名字线条华丽地延伸，转折优雅决绝。
　　其实他并不认得Tom的字迹，所以下意识转头看身边的男孩，男孩子嘴角挂着的假笑似乎僵了一下，才干笑着对他说：“好像是他。”
　　既然Seidlitz拿在手里没出事。他接过来，揭开封口。封口嗤一声响，似乎是什么魔法被破坏了，纸卷飞快地化为灰烬从他指间漏下，低哑的蛇语嘶嘶响成一片。

　　他站在那，很长时间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Riddle？”
　　有人在他耳边说，他迟钝地侧过头，铂金男孩紧张地关注着他的表情，灰蓝的眼眸在流转的光晕里清澈得就像是假的：“他说什么？”
　　“……没什么。”他拖沓着说，缓慢地拉高唇线，“Draco，你不用知道。”

　　你不用知道。
　　但你真的不知道么。

　　“呵。”Seidlitz轻笑着立起身，微微低了头，眼睛里立刻蒙上层高远的银色，“那么，晚安。”说着下巴点一点后面习惯性缩着身子的男人，“你跟我走。”
　　“小主人……”Pettigrew巴巴地望着他，他挥了挥手，当先转身走掉。

　　巧克力色的室友已经回来了，听到动静从浴室里探出个脑袋：“啊拉，Draco你们去哪了，竟然比我回来还晚。”
　　“我还想问你呢。”似乎一声不吭跟着他回来的是其他人，男孩子忽然间神采飞扬，“怎么，前几天说的那个Ravenclaw学姐弄到手了？”
　　“我才十三岁、十三岁~~”Zabini欢快地说，裹着睡袍凑过来，“看到一场好戏哦。从天文台上，Gryffindor三人组肯定没想到他们做的好事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男孩子一如既往对Harry Potter的事特别有兴趣：“说说。”
　　“两个Potter哦，还有那个Granger，我都看到一模一样两个。啊啊，没想到他们竟然有时间转换器。所以，虽然一开始Black被傲罗们抓住了，刚刚又被救走了。我得说，魔法部真没用。”

　　这么说Harry Potter也知道Sirius Black不是食死徒了。他想起不久前在走廊上与救世主们的相遇，想起那时候他的男孩说的话，不由讽刺地撇了撇嘴。
　　“小Riddle你好像不大高兴？”Zabini说着又转到他跟前，他往后退了退，“我累了，要睡觉。”

　　于是洗漱睡觉。先在密室里滚了半夜，回来又看见肮脏的老鼠，铂金男孩在浴室里折腾里很久，越过他的身体往床里面爬的时候还在嘟囔：“那家伙有没有碰过我的床啊，好讨厌。”
　　就像这一学期一直以来的那样，背对背入睡。没几分钟又动起来，手臂从他腰上横出来：“喂，转过来啦。”
　　他转过去，只觉得男孩子一头铂金色的发在黑暗的床幔里似乎融融地发着微光，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摸。男孩子不满地打开，脑袋在枕头上蹭了又蹭，最终偎到他脸颊边，才满意地长出一口气。
　　他环住了，长久注视着男孩子逐渐惺忪的面孔，终于还是开口询问：“Draco，你说的话，哪些是真话哪些是假话呢？”

　　“你愿意相信的就是真的，不想相信的就是假的。”
　　男孩子似乎就要掉进梦境，挣扎了几秒才勉强半抬了眼皮，这样敷衍般回答了，头颅又往下沉了沉，落到他肩上。
　　他不知道自己期待着怎样的回答。但男孩子依在他身上的睡颜静逸柔和到叫他不忍心再打搅。

　　他忽然想，或许Tom最后留给他的那些话，也没那么重要。

作者有话说

　　于是我又周更了……真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