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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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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绒绒的脑袋贴着自己的胸口,若有若无的声音在耳边环绕着。
“殿下,这是敌国的上将,你不把他带回去审问吗?他嘴里肯定有机密,要是撬出来了,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你敢管到我头上来了?谁允许你插手我的事了?放肆!”清冷的嗓音低声呵斥着,像是怕扰了怀中的人。
“殿下,殿下!棋错一招,步步皆输啊!”那人不肯放弃地劝阻,“就算不带回去,顾倾川的命也留不得,就让属下帮您一把吧!”
“你也配碰他?你敢动他一下,别怪我不给你主子面子。”
推搡之间,顾倾川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待看清眼前的两人后,惊得爬了起来。
可惜腿伤得太严重,顾倾川猝不及防地趴了下去,摔得满脸都是尘土,他只能随手捡了把木棍挡在胸口。
但他心知,以他现在的情况,绝不是他们的对手!
顾倾川目瞪口呆地看着宛若地狱中走出的男人,剑眉星目,一双极具辨识度的异瞳,让他有些晃神。
方柏城……
顾倾川眼见着方柏城生生劈开另一人的虫翅,干净又利落地给了他最后一击。
虽不明白这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矛盾,但毫无疑问的,这种局势对他非常有利。
刚刚面色冷凝的男人瞥见顾倾川醒了,着急忙慌地将激光刀收起,神色有些仓惶,他迫不及待地迈出一步。
顾倾川则本能地后退,紧张地看着有所动作的方柏城。
“你……你别害怕。我,我对你没有恶意,我不会伤害你的。”方柏城见他态度抗拒,便驻足不前了。
似乎是觉得自己刚犯了杀戮,身上都沾着杀气,他心思一转,像个毛头小子一样鲁莽,转身将自己埋进了水里。
顾倾川一头雾水地看着水面的泡泡,“你是不是淹死啦?”
这里只有他们两人,横竖都回不去,那也就是说现在能帮他的只有眼前的这只alpha。
死了,未免有些可惜。
这是关心吗???!
方柏城一双异瞳忽闪忽闪地眨着,完全不受河水的影响,他雀跃地又往下潜了潜,顺手捞上来一条鱼。
“给我的?”顾倾川犹疑地戳了戳鱼,被鱼尾巴突袭了一下,不高兴地盯着手背上的红痕,“我不会收拾鱼,不要。”
月下,两人隔着一丈的距离,相安无事地坐着。
篝火上的鱼已经化成了黑炭,两人都不会烤鱼,也就没再下河抓鱼。
顾倾川拨拉着火堆,如芒在背的视线烧得他很不舒服,可一回过头,这视线又不见了。
他不高兴地咬着颊肉玩,这一共就两个人,除了方柏城还能有谁!色胚子!
“吃点东西吧。”顾倾川恍然一惊,竟是没有察觉到方柏城的靠近。
“我没办法带你回去用修复仓,等你……腿能走了,我就把你送到你们营地外,你自己回去。”方柏城顿了顿,眼皮低垂,看都不敢看一眼他的月光,“你现在不能回去,有人会害你。”
顾倾川撕包装袋地声音一顿,紫色的眸子颤了颤,嘴角绷得紧紧,“确实有人害我……”
一天的相处,顾倾川反倒摸清了方柏城的脾气,对方不仅没有敌意,还似乎很纵容。
方柏城怯懦的样子落在他眼里,也变得有趣起来。
既然有人要害他,他也不急着回去了,越乱越能抓到内鬼,他就在这儿静观其变。
那些人做梦也想不到他竟然被敌军救了吧……顾倾川想到这儿,笑出了声。
方柏城动了动耳朵,巴巴地偷瞧他,又不敢问,好奇得抓心挠肝的。
顾倾川见状掰开一块能量棒,笑盈盈地送到方柏城的嘴边,“你怎么这么关心我?”
“我们认识?”
方柏城愣愣地抿住能量棒,失落地耷拉着耳朵,“我认识你就足够了。”
他果然不记得自己了。
“噗通”一声,顾倾川猛地惊醒,他大汗淋漓地翻了个身。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砸进了瀑布里,一块潮湿的石头滚进了洞穴。
如果顾倾川此刻足够清醒的话,他就会反应过来,这是有人在探路!
可可味儿争先恐后地从腺体中跑出来,不受控制地向外飘去。
好在,水能阻隔一部分气味儿。
他捂着额头,苍白而又憔悴,却又带着点不正常的薄红,他又梦到方柏城了。
自从这小狗崽子跑了之后,他倒是放心不下了,时常想起上辈子发生的事。
顾倾川窝在瀑布后的石洞内,瀑布就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将搜寻他的人全部挡在了外面。
也将他困住了。
顾倾川睡了一觉才恢复了点体力,胸口的子|弹被他硬生生剜了出来,上身袒|露着。
他找了条藤蔓将半截裤子系了起来,系了个死扣,随后又将半截上衣撕成布条,布条尽数用来包扎伤口了。
顾倾川艰难地爬到一条裂缝处,张着干涸的嘴巴等泉水滴落。
他已然神志不清了,大腿上一块好肉都没有,青紫的掐痕遍布其上,他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得不到疏|解的腺体肿胀得像是个弹弹球,顾倾川难耐地在地上磨蹭,哼哼唧唧地发出呓语。
水滴砸在脸上带来清凉,却降不了活。
反反复复的低烧将顾倾川的最后一丝清明摧毁了,他死命地扣着藤蔓,急得贴着墙壁翻滚。
“嗯……难受……疼疼……”顾倾川低|喘着,痛苦随着呼吸一口一口地从肺里涌出,浑身又焦又躁,喉咙像是被烧红的烙铁滚了一遍,嘶哑着哭喊着。
不知折腾了多久,顾倾川哆嗦着蜷起身子,嘴唇上满是鲜血,疼得昏死过去了。
盈盈皓月,穿过水帘,深深地射了进来,波动的水纹映照在顾倾川的脸上,桃红已然化作了嫣红,死死地扒在其上。
荡漾开来的水花溅到了他滚烫的脖颈上,一只手破开水帘抓了进来。
冰凉的肌肤是顾倾川此刻的解药,他手脚并用地缠住了面前的躯体。
“热热……”顾倾川一个劲地蹭着小狗的脖颈,饿急了似的扒开他的衣服躺了进去,浸了夜色的水珠透着寒意。
落水的小狗手足无措地瘫在地上,一动不敢动,他的手后知后觉地开始颤抖。
他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小狗没出息地掉眼泪,啪嗒啪嗒地砸在自己的手心里。不大的分量却疼得他心里揪着疼,顾倾川虚弱地缠着小狗的手背,贴着蹭来蹭去。
飘散在空气中的可可味愈加浓烈,直往人的鼻腔里钻,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拼命地呼吸着omage的气味。
“苦味儿……烤过火候的焦味……易感期?!怎么会!”方柏城被惊喜冲昏的大脑终于重启了,绯红从他的脚尖开始蔓延,灼烧着他的心口。
他咬了咬舌尖,轻轻地推开顾倾川,“卿卿!卿卿!你的信息素泄露了……”
omage的信息素算是比较私人的东西,不同于alpha信息素带来的攻击性,omage信息素更像是一种邀约的信号。
当然,易感期乱窜的信息素算不得邀约,反而是一种警告。
在omage易感期乘虚而入的alpha和beta都会受到严惩!
“卿卿……”方柏城狠狠心,单手抵住顾倾川不断往前靠的胸膛。
指腹与胸膛碰撞出暧|昧的火花。
方柏城的喉结像是坏了电梯,七上八下地滑动着,他咽了咽口水,不客气地咬着舌尖,直到尝出铁锈味儿才罢休。
顾倾川半眯着眼睛,唇边还沾着血,红梅落了雪,猫儿似的舌尖轻轻一扫,媚|态百生。
“小狗……狗崽子……”顾倾川气鼓鼓地嘟囔着嘴巴,歪着头,“狗崽子,你跑,你再跑!”
顾倾川猛地一蹦,一脚蹬过去,脚下一软,险些被绊倒。
顾倾川歪着头看自己的腿,一只脚被对方擒在手里,他疑惑地动了动。
一时没能抽出来,他就势往方柏城身上一扑,黏黏糊糊地发脾气,“跑!再跑,腿给你打折了!你个小奴隶还能往哪儿跑?嗯?”
“我错了,”小狗乖乖认错。
“哼,每次……你每次,就认错……最快!”
顾倾川的神智一点点被蚕食,他追上去用牙轻轻咬住方柏城的后颈皮,气势汹汹地咬,“难受,小狗,我难受……”
Alpha的腺体受到了威胁,方柏城克制着a反抗的本能,磨了磨牙齿,声音低哑地将人带到水帘边,“嗯,卿卿,我背你出去,我们回去!我带你去找军医!”
温热的呼息喷在方柏城的耳畔,就像被什么舔了一口,他耳际皮肤战栗,瞳孔骤缩,一瞬间像是涣散成了重瞳。
“难受……疼……”顾倾川的腺体在疯狂地跳动着,他不明白为什么面前的这个alpha没有释放信息素。
“小狗……”顾倾川本能地呼唤他,“……我……”
一块死皮被顾倾川吃到了嘴里,疼得眼泪直流,他募地摇摇头,朝他嘶吼,“你出去……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