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第 1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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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阿透和张起灵真的没有来，阿透跟我说，她马上回来，我死不了。病房内一片寂静。我当然知道我短时间之内死不了，实在不行我还可以打前台号码，再不行就打给解雨臣，不然我就死给他看。
我没法下床检查房间里是否有监听，所以我选择发短信，要进行我的第一步，现在是我最好的机会。我寻了一圈，最后点开了一个号码，开始敲字：#我是姜半仙，一个半月之内，我会回到长沙。我需要你帮我集合一队人夹喇嘛，但不要惊动太多人，偷偷叫上陈丁巨、陈金水、陈背河……#我列了几个伙计的名字，#你也要去。我们去蒙古那边，和四阿公他们的队伍汇合。环境险恶，准备好衣物和装备。具体情况等我回来，不用着急#
短信发出去之后十几分钟，没有回应，我正准备放下手机眯一会，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我一看，就是被我发短信的那个兄弟。我接了起来，对面说：“你是半仙？”
“是。”我手下快速敲字：#你是我想到的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了。我不知道我这边有没有监听#
“你在哪？”对面问道。
“我在北京一家私人医院。”我说，敲道：#走到和蒙古的边境那边，可能需要偷偷越一点点境，搞点装备。#
“你什么时候回来？回来就出发吗？”
“一个半月之内，对的。”
“……”对面有点迟疑，“你受伤了吧？这接二连三的，能撑住吗？”
“撑不住那怎么办呢？那我自.杀？”我乐道。
“……”他被我创了一下，“好，我去准备。”
顿了两三秒，两人都没有补充了，他就挂了电话。
我通知的这个人叫陈小横，是一个很老实的陈家伙计，平时管理店面货物进出情况、也管鉴定验收的工作，他从来没有下过地，不知道我这次对他的邀请会不会引起怀疑，但我实在是没有人可以拉拢了。至于我叫的那几个人，都是目前在陈家稍微有点声誉的，有些是我不太了解，想看一看实力，还有一些，我想就借着这个机会让他们相互消化，省得大家出手。
我知道自己将在老九门刮起一场小规模的血雨腥风，这一队人应邀去赴不存在的陈皮阿四的宴，不知道到时候能回来多少个，可能只有三分之一，可能都没有。我的计谋往往只用于纸上谈兵，这一次实践，还是玩这么大的，不知道能骗住几个老江湖，但反正我现在是豁出去了，又不能乞于任何非本家人的帮助。
从阿透给我发短信开始算，她居然没几分钟居然就回来了，比我想的快太多了。她摇着头跟我说那两个人根本聊不到一块儿，鸡同鸭讲。
“一男一女的，总不能上来把衣服都脱了对烫纹身吧。”阿透说，“那个小医生什么都不知道。我看你兄弟他好像很沮丧，看纹身的事情就先拖一拖吧。”
听到事情没有进展，我也“啊”了一声，不是很高兴，阿透接着说：“比起那个，在第三次手术之前，我要对你进行全面的体质检测并监测，因为这一次手术，就会决定你需不需要截肢了，我得看你的身体什么时候可以做。”
体检持续了一天半，我被阿透抽了三管血，摊在床里面，继续掏出手机，看陈小横的回复。他没有声音，看起来，得不到陈皮的指挥，好像没有人肯搭理我们，他也无处下手。
“半仙，告诉你个坏消息。”阿透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沓乱七八糟的报告，“你现在的身体做不了手术，你要多住一段时间的院，把身体补好了，别死我手里。”
“谢谢您的美好祝愿，透大夫。”我刀呢大家都别治了老子把你噶了算了。
“还有一个坏消息，”阿透把身子往旁边一让。
我抬头看着她，她说：“解老板来了。”
我眼珠一瞪，解雨臣就从门口飘进来了，他今天穿的一件粉色的套头衫，在门口盯得我从头麻到脚。解雨臣给自己搬了个椅子，在我病床旁边坐下来：“怎么样半仙？伤养得还好吗？”
“不太好，花儿爷，透儿说我可能撑不过下一台手术。”我说。
“你的套话编好了吗？”解雨臣不跟我扯几把蛋，“今天是之前说好了，要把你丢出去的日子。”
“是这样的，花儿爷，”我准备开始张口就来，“你应该猜到了我之前为什么隐瞒您。我们在查一个整个老九门的人都在找的地宫，并且我们找到了。”
解雨臣盯着我，不为所动。
“那个地宫是汪藏海主持修建的，一个西夏皇族的，皇陵。”我继续说，看见解雨臣眉毛动了，“陈皮他老爷子亲自领着我们进山，但是……他没有出来。看我的腿，您应该有点数那个地方多凶险了，我之所以没说，是因为我以为四阿公陨落在那了，可是，上周我接到了他的信息，绝对是他本人发给我的，我们有暗号，让我们去和他汇合，他好像发现了什么，又召集了一支队伍，要查到底。”
“老九门遗留下来的东西，你们陈家凭什么独吞？”解雨臣眼神敏锐地盯着我。
“你看，我跟您说了，您又来劲了，想跟着了？”我说，“可是之前您给我发短信的时候，四阿公就说得很明白了呀，不想和你们家合作。”
“现在不一定，他找到了这么执着的东西，不管是什么，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把它拿到手。有一些保障，肯定会比赌命要保险，不是吗？？”解雨臣说，“前提是，你没有忽悠我，半仙。我知道你说的那个地宫是什么，你们真的下去了？”
这是千真万确，所以我使劲点头：“我们和吴家合作的，你要是不信，可以问吴家小三爷。”
“那你们的下半趟，吴家人不去了？”
“下半趟，大家本来都以为四阿公出不来了，这是本家的一次秘密活动，除了您，我连陈家伙计都告诉得很少，只跟最有影响力的几个人说了。”我一副很诚恳的样子。
“我是可以联系上陈皮阿四的。”解雨臣说。
“您联系不上他，他老人家已经在边境了。”我说，“给我传送完那个信息之后，连我都联系不上他。”
“他什么时候给你传送的那个信息？”
“上周。”我说。
解雨臣看了我一会：“我要是联系上他了呢？”
我当时冷汗就下来了：“你联系上了？他怎么说？”
解雨臣打开手机，给我看了一段短信。我一看就从头凉到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条短信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但是开头的用语是正确的，陈家的暗号。陈皮这个老油子对于暗号这方面特别执着，陈家的暗号体系完备到基本上是个完整的暗语体系，如果我们想的话，用这种语言来聊天都没太大障碍，就是里面没有脏话，扯起蛋来可能不太方便。而且每一个有点身份的活计，基本上都有一个私人的开头用语，这段短信的开头暗号，就是写给我的。
但是这短信为什么会发到解雨臣手上去？我抬眸和他对视。
解雨臣好像猜到了我在想什么：“当然是因为我跟他说了你在我这儿。员工养伤，医生该通知老板吧？”
我一身的冷汗，看着他，强压着自己不要发抖，解雨臣很明显察觉到了我的僵硬，继续说：“四阿公说，他联系不上你。你的手机应该折在墓里了吧？电话卡都没拔。”
我没有吭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读短信的内容。这段信息，翻译过来大概是：#姜半仙受信：和吴家的合作破裂，小心他们的每一个人。我联系了陈背河，云顶天宫有了不得的秘密。你（如果肯）回去看着盘口，不要再过问这边的事情。#
这种暗号基本上是意识流，比如说吴家是狗尾巴，云顶天宫是“地宫”“汪藏海”“终极”“雪山”四个暗号拼起来的，我看了半天这是啥。
他联系了陈背河？
我又是一层冷汗下来了：我也托陈小横联系了陈背河，说四阿公让他去蒙古。他会相信谁？我嘴里的四阿公，还是给他打电话的四阿公？陈小横没有回复我，是不是陈背河已经把消息给大家看过了？
最主要是，陈皮从那里面出来了？我一下灵光一闪，不对，张起灵说陈皮被困死了，绝对出不来。比起解雨臣，我更相信张起灵的判断，以及我认为他绝对不会骗我。陈皮不可能在雪山里给解雨臣发出这条短信。
我先入为主，还忽略了，这种暗号，所有陈家人基本上都会。其实是可以伪造的，但是，陈家的谁伪造的？他投奔了解家？这段信息伪造出来的目的是什么？让我回长沙？有什么东西在长沙等我？还是说，他认定我一定会离开陈家，想立刻支走我？
不对……！没有人知道在云顶天宫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我和陈皮产生了隔阂，怎么会有括号里那段话呢？难道陈皮在出发之前就想把我丢在那里了，嘱咐在某一时间，让一个伙计散播出这个信息，让我能够收到？他知道我会断腿？如果我不断腿的话，他有什么动机丢下我？
解雨臣见我一直盯着他，悠悠开口：“半仙，这条消息是我前天晚上收到的。比你说陈皮在蒙古的消息，要晚了一个星期。而且，你说的‘传递信息’，应该还不是短信电话那种一下到位的吧？流传到你这里，需要多少时间？”
“那到底哪一条是伪造的？”我借着心底溢出来的慌张和疑惑打断他说道。
解雨臣再次和我对视起来，这一次，两个人互相看了一分多钟。他的眼睛一动不动，我看到里面有绝对的压迫感和笃定，我几乎要用尽全身解数才能控制自己视线不摇摆，并且压抑自己的呼吸。
“半仙，”解雨臣终于动了，他的视线转而平静，轻飘飘地开口道，“你是不是有自己的企图？”
作者有话说
第132章 第 132 章
